正文  北淵神境

章節字數:4654  更新時間:20-02-07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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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淵神境——魔宮,傳說魔宮鑄造乃是以人骨為磚,人皮為礫,人血為徑;魔,的存在,無所不用其極,八州之內聽者聞風喪膽,見者屍骨無存!

    於山巒峭壁中駐蓋一座庭院,雕楹畫檻,柱上雕畫著雲彩,像披著雲彩的宮殿,橫亙在雲頭;如高山清澈的流水穿隙在庭院之中,潺潺疊疊,在曲徑中執著細細流淌。

    可謂仙楹架雨,若披雲翳之宮;采檻臨風,似遏扶搖之路。

    世人如何會想到,傳說中可怕的魔宮竟是這般人間仙境。

    “你想好了。”

    雪衣聖母一襲紫袍,立於魔宮磐石之上,手拿拂塵,衣袂翩然,高貴如仙,神態間攜著一絲不容褻瀆的威儀。

    “若非師父搭救,這條命早在五年前就沒了,隻是,徒兒必須回去。”

    繆素身穿黑袍,殷紅地唇輕啟,言語中帶著深長的恨意,戴著半麵弦絲金縷薄紗麵具,肌膚如紙般蒼白透明,烏黑如漆的長發隨意披散一側浮動著綢緞般的光澤,氣息清冷而神秘,令人不敢逼視。

    風吹起黑袍,裙擺迎風肆意飛舞,襯得瘦挑地身子更加纖長,隱隱透出絲絲寂寥。

    “你可知,你最多隻能活一年,這一年內若是養護得當,還可延些壽命,若是勞神耗力你體內的毒會一點點腐蝕五髒六腑,到時,恐怕連一年都撐不過去。”

    “徒兒知道,當初不惜一切代價成為魔宮少宮主,就是為了有能力回京查清楚我究竟是誰,眉間為何會有印記,從記事起,我就沒有一個親人,我想在死之前找到家人,哪怕隻相聚片刻,徒兒入黃泉,也得瞑目。”

    “唉,罷了。”雪衣聖母神色凝重,微不可見地歎息一聲。

    “此乃冰妤丸,采用南海昆山之巔冰續草研製而成,日服一丸,能減緩你體內血流速度,有效壓製你體內的餘毒,切記,不得飲酒。”

    言罷,雪山聖母長袖揮動,一道紫光閃過,精巧地玉瓶出現繆素手掌心。

    “你如今已是北淵神境少宮主,掌天下第一江湖勢力,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毫無身份的奴婢,無論如何,勿忘行兼濟天下之責。”

    “徒兒謹遵師父教誨。”繆素垂首單膝跪在地上,握住玉瓶,拱手道,再抬眸,眸光明亮堅定如鐵,似天上璀璨奪目的星星之光,攜燎原之勢!

    趙國——

    夕暮的餘暉下,園林深處八角蘭亭裏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盤坐於白玉棋盤旁,長袖無風自起,滿頭銀發綰於木冠上,十分幹淨,那布滿細紋的眼睛笑彎了腰,閃著慈祥的眸光。

    老者扶摸著花白的胡須,津津有味的獨自琢磨棋局,一陣細風拂過,耳朵敏銳微動,不由暢意笑道:“來了,正好解這氿機局。”

    於輕紗般的霧氣中,那踱步而來的男子一襲白袍,飄渺如仙,寬大的袍帽半遮容貌,隻露出弧度極美地下顎輪廓;他的皮膚非常白,細膩泛著桃瓣珠澤,與生俱來的優雅貴氣讓人移不開視線。

    一隻蓑羽鶴在半空中盤旋,眼珠放著警敏的光,撲棱著翅膀,圍繞著他轉幾圈後落在白承瑾肩膀上,一副護主的模樣。

    它通體藍灰色,眼後有一白色耳簇羽極為醒目,前頸黑色羽延長,懸垂於胸部,腳黑色,飛翔時翅尖黑色。

    聞聲,白承瑾施身上前作揖,抬眸間,那雙極其漂亮的鳳眸流淌著潺潺春水,卻又藏著不易察覺的寒芒,淡淡掃了一眼棋局。

    隻見,棋盤上棋子黑白分明,局勢詭異莫測,白棋攜淩厲之勢悄無聲息將黑棋圍得進退無路,但從表麵上看黑棋似乎存有一絲生機,實際上每落一子,棋局便會自動變幻陣法,眨眼間瞬息萬變,一旦落錯便牽動全身,掉入深淵粉身碎骨!

    眸中不禁劃過一抹驚歎,能擺出如此詭異莫測的棋局,天下間尋不出第二人!

    他聲音低沉富有磁性,粲然一笑道:“師父說笑了,您乃天下第一鬼穀奇才,通曉縱橫捭闔之術,獨具通天之智,徒兒望塵莫及,又如何能解得了您的棋局。”

    “你這孩子,這麼多年一點沒變。”老者撫了撫胡須,慈目如炬,搖首縱聲大笑,笑聲連著胸腔震動。

    “怎麼,事成了?”老者挑了挑八字眉,忽然靠近他小聲道

    “師父慧目,什麼事都逃不過您的法眼。”白承瑾神色淡然,身子微微後仰挪步退後一步,作揖道

    鬼穀子知道他自幼不喜人親近,方才若是旁人恐怕這會已經身首異處。

    “行了,行了,趕緊。”

    言罷,他姿態從容走到棋局一旁,撩起長袍優雅落坐,修長白皙的手骨節分明,執起黑子落下,短短三子,棋局霎時扭轉乾坤,似有撥雲見月之勢!

    漂亮!老者眸光灼亮,流露讚歎之色,驚喜望著快要被破解的氿機棋局,漂亮至極!如此精彩的破解法,實屬難得,撫摸著胡須不禁連連讚道:“不錯,不錯,徒兒胸有丘壑。”

    他神情淡然若流水,背脊挺得筆直,欣長的背影似乎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緩緩道了句:“師父神機妙算,父皇果然下旨,將慶國公府嫡係長女樓雪怡賜給楠王為側妃。”

    “嗯,意料之中,不過,如今這楠王都有佳眷相伴,你什麼時候給老夫帶個女娃娃玩玩。”

    “師父說笑了。”

    “為師還不知道你,若非心中有忘不了的人,怎會這般年紀還未成親?”

    他如鏡湖般的鳳眸,迸出一道裂痕,眼中流露出的痛意一閃而過..不易察覺。

    幽幽道:“她——已經不在了,這世間再無她那般冰清玉潔的女子。”

    “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當年你故意刺偏那一刀,無非是想留她性命,隻不過她跳下那無垠崖,最後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嘖嘖嘖……可惜啊,那女娃娃甚有靈性,非凡俗之人。”

    白承瑾執棋子的手頓了頓。

    落子。

    霎時間棋局再度變幻,白子驟然絕處逢生,如地獄撕開一道逃生裂口,一發不可收拾。

    終,黑子落敗。

    翌日

    康平十年——大雪

    趙國深冬的雪,總是這麼冰冷徹骨,卻又極致美麗,站在高處俯瞰整座漢京,一切都是那麼渺小。

    “五年了,繁華依舊,卻是花落物移…”

    她靜靜佇立於高丘上,任由刀子般的風雪肆意吹打在身上,麵紗下隱約得見,瓷亮肌膚竟比雪還要白上幾分,凍得愈發紅潤,倒顯得有些氣血,不似平日裏那般蒼白;

    流暢的墨發淩亂而飄逸,灼亮的眸光深深凝望遠處繁華的京城,那九街交錯四四方方的京城,仿若一盤變幻莫測的棋局。

    她攏了攏披風,素手從衣襟裏探出來,掌心躺著一枚通身瑩潤的玉蟬,濕潤的眼睛盯著玉蟬,玉蟬的樣子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漸漸化成一張模糊人臉。

    往事如水底魚兒浮上水麵——

    那一日,大雨滂沱。

    “呸,什麼狗東西,敢偷我饅頭,看我不打死你!”商販滿臉橫肉,體碩肥膩,甩起鞭子狠狠抽打八九歲女孩瘦弱不堪的軀體上,一下,一下...

    女孩蜷縮在冰冷的泥地上,咬牙緊緊握住髒兮兮的饅頭不肯撒手,衣服早已濕透,身上的血痕深得見骨。

    啪!商販再次將鞭子抽向女孩,將她手中的饅頭抽掉地上,猙獰的臉上布滿了厭惡,不屑咒罵道。

    “還想吃饅頭,也不看看是個什麼怪物。”言罷,轉身撿起已經髒得不成樣的饅頭,丟給門口的狗。

    女孩髒亂的頭發黏在白皙的臉龐上,眉間水滴型印記散發出柔紗般的光,緊緊盯著狗嘴裏的饅頭,最後一絲亮光在眼中消失。

    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醒來的時候躺在破舊的街道上,走在大街上,眉間的印記引來異樣的目光,人們議論紛紛,一輛馬車極速向她衝來,她下意識護住腦袋,體內突然放出一道烈光,瞬間擊碎疾馳而來的馬車,她嚇了一跳,根本不明白怎麼回事;

    此後,眾人唯恐避之不及,視她為怪物,一開始隻是日日唾棄,後來演化為毆打…

    商販許是累了,叉著腰喘氣。

    她拖起遍體鱗傷的身子,爬到家狗旁邊,抓起泥地裏浸濕的饅頭渣拚命往嘴裏塞。

    她不想這麼狼狽,隻是她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

    “跟狗搶食,真夠下賤!”

    “住手。”

    一道軟糯溫柔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怒意。

    恍惚中,那約莫十歲的男孩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童,素冠墨發,麵若桃瓣,白淨的手持著一把油傘,雨水打濕男孩昂貴的錦衫,雲紋靴沾著泥濘;

    男孩渾身散發著極佳的修養和貴氣,充盈著整條街道,破舊的街道似乎被染上一層容光。

    “你算哪根蔥,敢管老子的事!”商販滿臉不屑,皮鞭直接抽向男孩。

    咻!

    一股強勁的氣力飛來,商販瞬間被彈開。

    錦衣護衛閃現到男孩身前,身材魁梧,濃眉入鬢,神態間徜徉著一股凜然正氣,怒斥道:“放肆!來人,將此等刁民拖下去嚴懲不貸。”

    強大的氣場壓得商販毫無招架之力,癱坐在地上。

    “是!”四名白衣鬼麵護衛騰空出現,武功極高,拎著商販瞬間消失不見。

    雨勢漸漸變小,淅淅瀝瀝。

    她強撐起身子,怯生生盯著男孩,眼睛如天空碧洗般清澄幹淨,流動間仿佛注入一道道光芒,流光溢彩。

    他怔了怔,風沒有吹動他的衣衫,卻衣袂飄搖…

    那時她還不知道他便是當朝太子白承瑾,從出生便站在權利頂峰的人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她更不知道,一切隻是開始。

    他將她帶回東宮,成為他身邊唯一的婢女,日夕相處中,她情根深種,

    他,高高在上的東宮太子,未來的儲君,受百官俯首帖耳,萬民敬仰;

    她,身份微如沙礫的奴婢,她不敢奢望,隻願情愫深埋心底,此生遠遠望著他,便好;

    那天他醉了,竟說初見時便甚是歡喜她,取下腰間貼身玉蟬送給她,深情的目光讓她心如擂鼓;

    她,信以為真,從未如此幸福,那一刻,她想要不顧一切阻礙站在他的身旁,哪怕遍體鱗傷,哪怕受盡剝皮洗髓之苦,也好…

    直到他為了那個女人,毫不留情將冰冷的劍刺入她胸口,她不可置信的盯著他;他眼中的溫柔情愫蕩然無存,隻剩一片冰湖射出徹骨的寒意,

    她沒有再解釋,那個女人在她身上,下了紅顏蠱,她去找她,不過是逼她交出解藥,而她卻突然抽出腰間匕首,刺向自己腹部,

    紅顏,天下奇毒之首,不傷及性命,三日後毒發,毒發後渾身奇癢,散發惡臭,由膿包逐漸潰爛全臉,直至麵目全非毀掉容貌,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一把握住劍柄上他顫抖的手,沒有一絲猶豫,將劍身沒入胸口,轉身跳入無垠崖,從此,死生不複相見…

    “師姐。”一道如黃鶯般好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打破了回憶。

    不知不覺手指已經被凍僵。

    她收回思緒,搓搓手,把玉蟬放入袖袋裏,轉頭看到,靈月站在高丘下坡處坑窪不平的雪路上,一跳一跳的朝她招手,唇畔不由得漾起一抹淡淡笑意。

    隔得較遠,靈月努力扯著嗓子喊,一襲桃色蜀錦夾襖,烏黑的頭發隨意綰起漂亮的發髻,發間點綴著一支紫玉流蘇簪,聘聘婷婷,氤氳著一身書香之氣。

    身後停著一輛通體玄青的馬車,隨護的奴仆,個個身穿粗布麻襖,身形魁梧筆直,看似普通卻散發著非同尋常的氣勢,佇立在大雪風口一動也不動仿若一座座冰雕塑。

    她玉足輕點,踏雪無痕,衣袂隨風飄搖,從高丘上來到靈月身旁;靈月黑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臉頰上綻放兩朵高原紅,衣服上沾著一層雪花,呼氣時不斷冒出寒氣,不知站了多久。

    靈月是梁國九公主,皇帝的掌上明珠,說起靈月也算她半個救命恩人,當年梁國皇帝被他國進貢的稀有曼巴蛇咬傷,無人可醫,靈月的師父乃是終南山隱世別居的雪孤聖母,靈月前去崎嶇險峻的終南山請師父出山,機緣巧合下,經過無垠崖救走躺在湖邊奄奄一息的繆素,雪孤聖母看到她眉心後。

    靈月性格機敏活潑,說話從不繞彎,臉上總是掛著幹淨可掬的微笑,仿佛沒有什麼事能擊垮這美麗的笑容。

    “在想什麼呢?”靈月來到她身旁,手放她眼前揮了揮,黛眉微挑,唇畔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

    “沒什麼,隻是重回故土,難免有些感概罷了。”

    “原來北淵神境的魔宮少宮主也會傷神感慨啊,我還以為你隻會殺人呢。”

    繆素嘴角抽了抽。

    靈月看似書香氣息濃厚,卻有個非常霸氣的小名“刀王”,說話見縫插針,沒有補不上的刀,隻有接不了的話。

    聞言,馬車旁紋絲不動的魔侍,神情微動,不由得深吸一口涼氣。

    “要本公主說,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還回來幹什麼,那種負心漢,應該千刀萬剮下油鍋……”靈月義憤填膺的滔滔不絕。

    繆素不禁翻了個大白眼,這丫頭是白承瑾鐵杆迷妹,她要是能說兩句公道話,鬼都被嚇活。

    果然

    “不過,那趙國太子白承瑾乃是六國第一美男,容貌傾城,智謀詭譎……”靈月說著說著眼裏蹭蹭冒出小泡泡,嬌羞低下了頭。

    “靈月。”

    “在。”

    “以後你少說話,破壞你這一身如沐書香的聘婷之姿。”

    話音剛落,秋濯一行人從樹林旁雪路上走過來,她手裏握著一把上好的佩劍,眉間藏著幾分迫人英氣,墨發高束,步伐輕快的來到繆素麵前,俯身拱手道

    “主子,路通了。”

    “秋濯,靈月隨我入京,其餘人等明日再行進京,把畀紋燈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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