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021 更新時間：08-07-25 20:35
緋紅的火焰繚亂飛揚起躁動的神力，紅蓮揮揚著炎帶，灼灼燃燒的火焰宛如迷離著的夢魔，魑魅魍魎覆滅在清澈的神氣裏，卻依舊是一群群的追逐著半空中的人影。
——其實所有的詛咒，目標都是你——
注視著半空中由魑魅魍魎的妖氣組織起來的圖象，彰子的口型輕輕開合。
“……彰子……住手……彰……子……”昌浩搖晃著掙紮出青龍的懷抱，卻被青龍死死的捉住細白的手，“混帳，你是笨蛋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啊！！
“宵藍……可是……”昌浩的淚水不期然的出現，沉沉的霧氣招搖，背後被暗夜覆蓋的蒼穹猶如默哀一般肅穆，“可是……紅蓮他……！！”
“他再混蛋也是十二神將之一！！不會那麼容易死的！！！”青龍凶狠的咆哮，“你那半死不活的樣子還能夠做什麼！！給我乖乖的留在結界裏！！！！”
“宵藍……”少年的淚水氤氳著妖嬈的薄霖，晚風柔軟如紗，吹落他綿長的發絲如思緒蔓延起伏，然而卻帶著窒息一樣的凝重飄零散落。
“相信他，你本來就很相信他的啊！！”青龍半跪在地上，按住少年瘦削柔弱的肩膀，無奈而堅定的直視少年琥珀的眸色。
輕輕的點點頭，流下淚水的昌浩的瞳孔微微閃著迷離而幽深的光芒，宛如隔世的黑暗，在夜幕下沉澱，無聲無息。
紅蓮，你過分啊。
竟然，讓他那麼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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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當空。
彰子嘴角似諷刺似無意地牽起一抹似笑非笑，沉重和抑鬱卻逾發欲蓋彌彰，“無用……的……”秀美的唇線緩緩開合，窒息的冰冷與詛咒的話語飛揚起黑蝶揚羽墮落。
“大家……都不會來得及的……”纖美的手抬起，仿若按下牽係伶仃的古弦，驟然的束縛捆綁了半空的紅蓮，炎炎的火墮落著……
——湮滅。
“住手——！！！！！”
慘烈的悲鳴，蒼白無力。
華美的火焰緩緩流落著，宛若一個美麗而又夢幻的迷離夢境搖曳著點點火星垂落……
夜晚的平靜破碎成漣漪，我看著你的身影墮落地獄，緋紅的……鮮豔的……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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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衝出青龍的結界，昌浩拖綴著繁複的長衫一路綿延出破折的痕跡，蒼白的手伸出，熒幕中的火焰輕易的消失在不遠處……而我隻能看著……隻能看著……
“不要——！！！！！！”淒厲的慘叫帶動著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恍惚間看見了高龍神憐憫的眼神……
——你應該知道，就算你受到祝福，回到這個世界，但懲罰是不可逃脫的。
……我知道，但是，我要救紅蓮！
——哪怕他已經忘記了一切……
……沒有所謂……這樣，紅蓮不會那麼痛苦——
——那麼，你就要接受，你的“願望”所造成的懲罰……
我……接受！
——神明是不死的，想要挽救那麼長的尊貴的生命……對你的懲罰就是，終你一生，不得離開屬於隔絕靈力的結界半步！否則你使用的挽救騰蛇的這個法術的逆風就馬上侵蝕你的心髒！！
我……離開結界……就會……死……？
——沒錯，如此之強的逆風會讓你如若遭受萬劍穿心之痛後死去！而且，3年後就算你在結界裏也必須要承受逆風的侵蝕，你可願意？
……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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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紅蓮回來，隻要你來到我的世界中，我就幸福……
——這一切……就足夠了……
哪怕，你忘了我……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從我的眼前消失啊……
“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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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琉璃星光一層一層的流逝在蒼白的掌心上，如若那墮落著的緋色火焰。
紅蓮，其實你就是我一生的劫數啊……
昌浩注視著手中消失的淡淡光芒淒淒的笑，如果連紅蓮都離開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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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此奉請！降臨諸神諸真人，縛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手指飛揚間，強大的靈力凝結成空氣中清晰可見的漣漪，碰撞的刹那將魑魅魍魎絢爛的覆滅在莽蒼的星芒下，破碎而過的光芒劃過他光澤閃爍的黑色長發凜冽飛揚。
站在星辰流淚的地方，昌浩淡漠的伸出修長的手毫無顧忌的瘋狂的使用著法術。
“歸命！普遍諸金剛，暴惡魔障！大忿怒者，摧破！恐怖！聖怒語者，不動明王！”
——你應該知道，就算你受到祝福，回到這個世界，但懲罰是不可逃脫的。
懲罰啊……
似諷刺的挑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懲罰我吧，不是因為我的勃逆天理而懲罰我嗎？
——那就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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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此奉請！來吧，劈開黑暗的光之刃！將四方映染成銀白色的雷之劍，電灼光華！急急如律令！”
伸出手，直直的指向上天，瘋狂的雷光縈縈繞繞在身旁，銀白的色澤輝映於慘白的麵容上，泛出死亡的色彩暈染流轉，空間斷層的陰影在腳下比潑墨更濃烈。
我隻是一個自私的人，我祈禱著的不過是一席安穩的日子，我乞求的不過是在餘下的日子裏有他在身邊給我溫暖而已……
如果連這都要奪去，都要粉碎在我的麵前……
——那，不如大家都消失吧……
“歸命！本不生！如來，大誓願！虛空無相！一切如來！”
“謹此奉請！降臨諸神諸真人！殺鬼千萬！卻鬼延年！急急如律令！”
“玉帝有敕！邪鬼吞之，成粉碎！急急三奇君敕令！”
青龍愣愣的看著那個瘋狂的孩子，淡漠的容顏上一層一層淚水象是雪花飛舞般的將他的感覺冰凍，凝結了所有的溫柔，剩下的隻有萬劫不複的……死亡……
“笨蛋！！昌浩你這個笨蛋！！你知不知道，你會死的！會死的啊！！快點停下來！！”青龍連衝過去都不能，那強大的靈力氤氳著絕對的絕望，那種強度都幾乎可以與晴明當年顛峰的狀態相比美了！
“該死的混帳！！騰蛇你這混帳快回來啊！！！”青龍隻能狠狠的垂打著地麵，望著天上被濃雲覆蓋的新月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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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著的傷凝聚著靈力的清澈與濃烈，血汩汩而流，象是沒有盡頭的宿命。
紅蓮跪在地上，火焰妖嬈纏繞在身邊凝結成結界的牆壁，緋紅的豔麗長發在空間的飄揚比火焰更璀璨的輝煌。
該死的，這些魑魅魍魎太多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暗暗的抬頭，薄弱的曙光流連在遙遠的天際。
隻是……
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可怕的——
忽然，煞白的雷光自天際的盡頭流經長空，那種破空的犀利與蘊涵著毀滅的靈氣，是最熟悉的波動……
什麼都來不及想，紅蓮猛的拔高身影，趁著短暫的空隙飛速離開。
不要……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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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不明白，你從以前開始對著我背影的沉默。
隻是自以為你的敏感與脆弱。
而不知道，那其實是你早已經知道的噩夢。
沉默著，將你吞噬的，毀滅的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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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趕來的時候，昌浩安寧的躺在地上，仿佛是沉默在紅塵的迷夢之中，表情沉靜而淡漠宛如晶瑩的玉，無神的雙眼凝聚著千億星辰的降落。
紅蓮瘋狂的衝過去將少年擁住，顫抖著的唇線開啟著沒有聲音的恐懼，他隻是緊緊的抱住，仿佛這是一個承諾，又或者是一個沒有意識的動作。
“騰蛇……”青龍喃喃的聲音低沉著的薄弱，他挽住手中剛剛才昏迷中醒來的公主沉重的搖頭，“讓他們一起吧……”
彰子咬了唇，忽然搖晃著轉身走開。
世界上愛恨不過一尺，青龍聽到她局促的呼吸在廣袤的天地間蔓延，絲絲疼痛與眷戀在回蕩，深沉卻又絕望。
“……我……放手……”她隻是轉身遠去，漫漫的，被黑暗所吞噬，隻留下刺骨的風。
——誰都沒有錯，但離別早已注定，相隔不能回首。
緣分，愛，有時候隻是一種宿命般錯開別離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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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浩……”萬千的話語，終究隻是濃縮成淡淡的一句，所有的情感被凝聚，痛心疾首又如何，我隻能呼喚，這個最短的咒。
昌浩轉過無神的眼，昏昏的色彩中，所有的萬物退卻，餘下的隻是一抹嫣紅。
什麼呢……那是……什麼……
伸出手，溫暖的熟悉的火焰在招搖著靜默著，炙熱的感覺從手上傳來，淡淡的溫暖。
豔麗的，鮮豔的，火熱的，華麗的，火焰。
——紅蓮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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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
我，喜歡這種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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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都算了。
愛著，卻恨你的體貼，最沉重的懲罰，是我的自私，我瞞著你，所有的秘密。
生命的懲罰，契約的反噬，法術的逆風。
我都沒有告訴過你。
或者……最後的最後都看不到你……就是我的懲罰……
——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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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忽然的笑容純澈而美麗，初生的陽光溫柔極至，緩緩的拂上他瑩白的臉帶上了隱隱約約的憂傷，笑容如若水中漣漪，一圈圈蔓延，擴散。眉睫的空隙下溢出清香的眼眸凝視夜空，深淵似的夜空中逐漸泛出皎潔的光，而他單薄的身影似乎被星辰在陽光最後的閃爍注解成一種安眠。
那柔媚的笑容飄忽不定，帶著凜冽的傷像隔住了千年的霧氣一樣模糊不清。
卻是美麗得詭異而魅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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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過夢一場，再美再悲不過一場盛宴，隻是過眼煙雲。
所以……都算了吧……
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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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浩這樣想著，帶著最後的笑容永遠的沉湎迷夢。
——再見了，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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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聲安寧的呢喃著哭泣的顫音，琵琶在沉穩的歎息，跌宕的曲音濺濕了多少魂牽夢繞的情愛感傷，絲竹箜篌靜謐著挑撥起綿長的空色寂靜。
蒼白著的容顏帶著最柔媚最溫柔的笑，眉睫在華光下陰影濃密，他安寧著仿佛沉思的靜謐美麗得讓人落淚，墨黑光澤的長發流淌過水的溫柔，魔幻了所有的視線。
靜默沉寂的哀傷徘徊，紅蓮看著躺在棺木中那沉睡的少年，隻覺得一種旋轉起來的悲傖，橫貫了心胸。
那顫抖與漂白之後的回憶，漫出心堤，他的一顰一笑，住足回眸，在睫毛上凝聚了無盡的思念，分明的上下遊移。
可是你就這樣走了……就這樣……帶著笑容……離開了我……
隻剩下遺留下來的悲傷蔓延成荊棘的暗刺，刺的我們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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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下輩子還記得你，我們還要在一起……如果這輩子我先你而去，請你記得，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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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你，你叫我如何幸福……昌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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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怔怔的看著，看著這蒼白的詭異的一切。
曾經的柔軟氣息，曾經的笑顏如花，曾經的相依相靠，曾經的輕盈的吻，曾經的曾經……
現在，永遠都隻是曾經，而已。
——這是怎樣荒唐的一個事實。
那麼多千年的日子，我還沒有過這般鮮明而美麗的記憶，千千年輪中，我最深刻的隻是你深情的顏容。
所以……請你……不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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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就那樣木然著直直的走過去，表情沉靜而淡漠，曾經那般輝煌與溫柔的眸子閃爍著金屬樣無機質的光澤，他微溫的手拂上少年冰青的臉，順著臉龐，手縫中靜靜摩挲過華服的褶皺，滑落到胸口，停留在那個永遠再也不會傳來輕盈的跳動著的鼓動的胸口上。
“……騰蛇，不要這樣……昌浩少爺也……不會開心的……”勾陳輕聲阻止，“畢竟……誰都……不好過……”
那麼清澈而舒心的笑容流淌著絢爛的華光，瑩澈的灼耀出最衷心的柔軟，那是……從前都未曾見過的……
——昌浩隻為你而出現的，最後的微笑啊，騰蛇……
所有的人，都如此的認為。
隻是，誰都不知道在那最後的最後，昌浩已經因為連續的施展高強度的法術而……失明了……
所以，那麼滄然的笑容，終究不過是思念著的眷戀。
隻是——
誰都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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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隻是看著，他隻是看著這如沉湎在夢魔深處一般的昌浩。
——心靈深處驟然傳來清脆若水晶粉碎的琉璃之歌，破碎而綿長。
在那一個瞬間的刹那裏，紅蓮額上的金環安寧的碎開，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
然後華麗的輝煌金色火焰開始瘋狂的自紅蓮的身邊湧現，宛若絕色紅蓮層層疊疊絢爛著綻放著灼熱的火焰，火舌柔媚的吞噬著一切的冰冷，鋪展開一地血紅的溫度。
——這樣子，你會不會沒有那麼冷呢？
紅蓮溫柔的挽起少年輕盈若羽的身體，任由來自地獄的火焰帶著連自己也無法抵擋的毀滅意誌將少年慘白的喪服妖豔的灼耀出豔麗的紅。火蛇圈圈縈繞在身邊，仿佛絕望的青藤錯節在一起，一同毀滅的枯死。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火焰盤踞在光滑的地板上，一路瀉開嫣紅的腳步糾葛上呆楞著的眾人，盤結著毀滅的烙印。
“紅蓮！！你幹什麼？！！你瘋了嗎？！！快停下來啊！！”勾陳驚慌的大叫起來，“晴明大人！！這……！！”勾陳求救似的向晴明望去。
“……唉……”晴明無力的歎息著，仿佛他現在不過是個失去了最心愛的孫子的蒼老而傷心的老人，並不是那個以稀世靈力而聞名的大陰陽師，“……任由紅蓮去吧……我們……走……”
“晴明你在想什麼啊！！”急脾氣的太陰已經開始操縱著風掃開急劇纏繞而上的毀滅之焰，“騰蛇已經失控拉！！你還不快點想辦法？！”
“不……”青龍突兀的出聲，聲音平靜的幾乎冷漠，“騰蛇是清醒的。”
“沒錯。”晴明痛苦的閉了眼，“……紅蓮是清醒著的……他……他隻是想和昌浩一起離開……隻是……這樣……”他蹣跚著跟隨恐懼著驚叫著的人群離開，“……或許……這樣對他而言……才是……最好的……”
——因為他，心已死。
不是的嗎？本來就應該明白的啊……紅蓮啊……這不僅是罪孽，更是輪回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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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愛的投入，便是一次生與死的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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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晴明想起了那個時候神詆沉著而沙啞著的喃喃低語。
生與死的超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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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在晴明的身邊微微的按上了晴明日益蒼老而嶙峋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要擔心……”
冰冷的眸化開溫潤的冰色璀璨，“紅蓮比我當日強多了……”
晴明微微的笑了，皺紋微妙的扭曲在一起，依稀是年年年輪的風霜雨雪深痛入骨，“……昌浩也比我強多了……”低低的聲音帶著淺薄的暗啞，流逝風中不經意的劃過了淺淺的哽咽。
“……相信吧……他們會比我們幸福的……”青龍的聲音迎著火焰灼熱的飛揚，“……肯定。”
“啊……我想是的。”晴明有些緊張和擔憂的捉住青龍停留在肩的手，仿佛是對著那般華美而豔絕濯濯燃盡的火焰虔誠的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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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懷抱著少年冰冷的軀體，金黃的眸色在炎炎火光中恍惚的流轉成血色的迤儷，身邊外一切的萬物昏黃了身姿宛如神話時代走向涅磐邊緣的掙紮。
“……呐，你還記得嗎？”紅蓮溫柔的俯下身子，頭輕輕的靠在昌浩光潔的額頭上，注視著少年蒼白若紙的血色瞳仁靜靜的氤氳著霧氣繚繞，“……我說過吧……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死……我也一定會拉著你的手……陪著你去……”
淚水安寧的劃落，滴在少年縞白的眼睫上顫顫的流到緊閉的眼，順著眼角輕盈的墮落下去，輕盈的破碎。
是你的淚嗎？
宛如那天你淚水盈眶的擁著我，輕聲而羞澀的說著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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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輕輕的伸出右手，抹去那破碎的淚痕，然後從身上取出了他一直帶在身邊的香囊，裏麵綿綿密密的收滿了昌浩送的伽羅。
“……我知道的……昌浩其實是……怕寂寞的吧……”紅蓮帶著哀傷的笑容溫溫的低聲呢喃著，手中一團火焰華美的招展，精美的香囊在火中宛如刹那的花火轉瞬就燃燒到了盡頭，你柔媚的笑臉也猶如在火焰中安寧的消失，疼痛蔓延。
“所以……”紅蓮輕輕的揮落那一層宛似煙塵的灰燼，深情的擁緊了少年蒼白的身軀，“……我來陪你好嗎……”
那是怎樣一個深重的吻。
唇線相交，蜿蜒著美麗的讓人落淚的美麗滄然，縈縈繞繞了所有說不盡道不完的一切糾纏綿延。
紅蓮緊緊的抱住少年，哪怕火焰再用力的纏繞而上，哪怕千生萬世的輪回滄桑曆盡浩劫，我也要，緊緊的抓住你，永永遠遠的和你在一起。
——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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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飛揚出絢爛的舞姿，溫柔的覆滅了他深情而動人的笑靨，流星般的絕美刹那消逝。
哪管那個黃昏裏滄然的流淌了那樣溫潤甜美的味道，清淡卻是隱隱約約的傷痛劃破鼻膜，然後那樣澀澀的疼痛在眼簾間流散開來。
——伽羅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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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流熒走火的年華就以那樣的一場華美而凜冽的火焰安靜華麗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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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三年裏，一些人走了，另一些人離開了，後來的後來，漸漸的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而時間依舊流轉，有的人沉淪在幸福裏，或者在命運的罅隙裏抗爭，而我們並不知道，其實一切，早已開始了改變。
從那天絕美的火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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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
——所有的一切，都將開始於結束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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