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44 更新時間：08-11-02 21:43
這時，街上敲鑼打鼓地走來一支迎親隊伍。百姓都紛紛聚在兩邊，三三兩兩地討論著什麼，場麵一下子熱鬧起來。
朱啟南也不唧唧哼哼了，安靜下來望著走近的迎親隊。
“怎麼，你老婆？”程青璿也拚命踮著腳好奇地瞧著。
“她要是我老婆那前頭那個新郎又是誰啊！”朱啟南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那你看什麼？”
“阮家二小姐下嫁給別人當侍妾，當然有看頭了！”見程青璿還是一副‘俺完全不懂’的表情，朱啟南給她解釋：“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隻前不久聽我娘提起過。這阮家也挺淒慘的。幾年前阮老爺還在朝廷當官時，大女兒嫁給了一戶有錢人家。可惜第二天早上那阮家大小姐卻死了，據說是自殺，死在夫家。後來阮老爺就丟了官位，阮家從此家道中落，阮老爺沒過幾年就去世了，好好的一個家就剩下阮夫人和那二小姐相依為命。如今堂堂一個官道世家的千金竟然淪落到做別人的小妾，你說悲不悲哀？”
“……”
“如若不是當年那件事，阮老爺沒有丟掉官位，這阮二小姐也許還有可能參加今年的選秀，一爭榮寵。”
“選秀？”
“三年一度的大選啊！你連瓊瑤的台詞都會背，卻連這些事都不知道！”（大寧規定，凡屆挑選秀女之期，由戶部主持，逐一查閱公卿百官及庶民之家中有年齡在十三歲以上、二十歲以下，姿色秀麗、容貌端莊，麵相符合相法“吉利”的女子，之後上奏皇帝。皇帝批準何日選看秀女後，戶部編寫秀女清冊。之後進行第一次挑選，由戶部交內監引閱。凡經太監挑選被記名的，須再行選閱，這是第二次挑選，凡不記名者，聽本家自行聘嫁。采擇未畢，權禁斷婚姻。當時有明文規定：官民之家如有隱匿其女，不應征選者，即處死刑。）
“我不還沒反應過來嘛！這個阮小姐就這樣嫁了會不會……”說著程青璿做了個刀切脖子的動作。
“會不會違反規定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她現在就一普通人家，選上也隻能進宮當宮女……哎，李家的那個李思思是不是也能參加啊？能選上就風光了，榮華富貴那是享之不盡啊！”朱啟南頓時兩眼放光。
“人家選不選上關你什麼事啊，你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我這不是‘老鄉光榮我光榮’嘛！至於你嘛，就算了，沒準你被選上大寧就要亡國了！”
“怎麼說話呢！我那麼善解人意溫柔賢淑氣若芳蘭……”說是那麼說，某人手指可是不得閑地孟戳朱啟南的手臂。
“停！停！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真經不起你這樣折騰……再說了，選秀可是要戶口的，你一黑戶就甭想了。”
“我又沒說我要參加選秀。當皇帝的女人多可憐滴，‘一入侯門深似海，再回頭已百年身’，年年歲歲月月，就等著一人的臨寵，走運的就一夜過後三千寵愛，不幸的等待她們的隻有無盡的孤獨寂寞……她們等的那個人呢，左擁右抱都嫌手不夠多……男人真沒有一個好東西，個個都想享齊人之福！”
“你也別‘一棍子打死全村人’啊！十個男人裏總還有好的，像我！”
“就你？別忘了你以前混的什麼圈子，怕你也是左擁右抱樂不思蜀……”
“娛樂圈也沒有你想得那麼差啦！如果你是指我那些花邊緋聞的，那我可以向你發毒誓，十之八九都是為了炒作，為了宣傳。我在那圈裏混了那麼些年，我還不清楚麼，找老婆就不能找圈裏的。孤孤單單地過著日子，也不能說是習慣了一個人生活，隻是於千萬人之中，去邂逅自己的另一半，那是太難得的緣份。緣深的，即使在街上撞個人都能碰到；緣淺的，就是擦肩而過三百次也相識不了。像我這種人，即使千人崇拜萬人仰慕，也隻是個普通的男人，也隻想好好經營一段平凡的愛情，與一個心靈契合的人相守一生。可是緣深緣淺半點不由人。我還在等待，一直在等待，‘她’的出現。女人總是把男人想得太糟糕，那隻是因為她們都是最不幸的女人，碰到的都是男人裏最壞的一隅。我想大部分男人跟我也是一樣的‘純’！”
程青璿聽著這番發自肺腑的話，不禁有幾分動容：“朱哥啊，沒想到你也有那麼傻的時候。現在那麼多人都放棄了等待，選擇了將就。你卻還那麼堅持。說實在的，我是覺得又好笑又感動。我啊，對你有點刮目相看了！”
“感動了吧！那是，我的優點你還沒有完全發現呢，我怕你完全了解後會情不自禁愛上我啊！”
“愛上你也好啊！咱倆都能在這裏相遇，證明緣分也不淺。”程青璿頑笑著拍拍朱啟南的肩膀。
“要不咱倆湊一對？不然就做個約定：幾年後還是單身的話咱倆就湊一起過日子了，怎樣？”朱啟南竟興致勃勃起來。
“得了吧！你可是朱家二少，哪會娶不到老婆啊！不像我，連個真正的家都沒有，哪都不屬於我，今日還不知道明日何去何從，唉……”
朱啟南聽出她話中的悲涼之意，問道：“你就那麼介意（黑戶）？”
“你不是我，沒有處在我的位置上，是不會理解夜半無人時的那種無邊的落寞的……”
說著這話時，她兩眼落在前方，神情蕭瑟。朱啟南從側麵看去，正好對著她精致動人的側麵，眼中晶瑩熠熠生輝，人卻是散發著一種孤寂之氣，不禁惹人萌生憐惜之意。雖然相識不久，朱啟南還是了解她的個性的，莫不是這種折磨由來已久，她斷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軟弱。也許，這樣的落寞，源自更早的時候。朱啟南突然發現，對於她的過去，他一點都不了解，她也不願意多說。雖然她大部分時候都很氣人，恨不得把她給生生掐死，可是……有時卻該死的讓人有想把她抱在懷裏的衝動，正如現在。
“咦，那不是李哲？李哲！”朱啟南強行壓製住了那股衝動，朝她喊的方向看去。
兩人走向李哲那邊，程青璿恢複了精神，咧著個燦爛的笑臉問李哲：“你怎麼在這？李弈也在？”
“程姑娘，少爺正在裏麵談一些事情。”程青璿想應該是談公事了，自己也不好打擾他，隻“哦”了聲，轉身離開。
“李弈是誰？”
“就是李思思的大哥我的‘米飯班主’。”
“哦……”
“少爺！”李哲跑上台階把李弈迎了出來。“程姑娘剛路過，問起少爺。”李弈眉毛微微一挑，抬頭看四周，果然看到了她。
“李弈你辦完事了？我跟朋友逛街，走著走著就碰到了李哲，嗬嗬！”程青璿笑著走到了李弈麵前。李弈看到了她身後不遠處的朱啟南，問道：“這位是？”
“我叫朱啟南。李兄，久仰久仰。”
“客氣。敢問朱公子家父——”
“家父朱永珞，我是他的二子。”
“難怪。朱公子，今日幸會。勞煩朱公子代我向令尊他老人家問好，他日必定登門造訪。”
“一定一定。”
……
程青璿早聽膩了他們的寒暄，生生打斷他們繼續“苟扯”下去，對李弈說：“李弈你對他不用那麼客氣的！別把他抬得那麼高！”朱啟南瞪著眼珠，一副“你怎麼不給我點麵子”的表情，李弈卻是淡淡一笑，並不語。
“李弈，你是不是現在回去啊？我可不可以坐你馬車？”
李弈點頭：“你等我一會，我吩咐些事。”說完對走上前來的李哲交代些什麼。
“你走了，我怎麼辦？！”
“有順風車坐我當然要坐了。你要不介意也跟我們一塊走好了，我想李弈也不介意送你一程。”邊說邊走到馬旁撫摸馬鬢。
“我真是瞎了我的狗眼……不是，是瞎了我的眼珠才交你這個自私自利重色輕友的朋友……”
程青璿把他的話“自動消音”了，她輕輕拍著馬臉，跟馬“聊天”：“小馬，你好！辛苦你啦！”
“我告訴你哦，以前有個特二的女人，她對著馬耳朵說話，還說馬有靈性能聽得懂人說話……結果那馬更二，真聽她的話了……小馬啊你怎麼了，為什麼流淚啊？不會是被這麼雷的故事感動了吧？還是太累了？沒吃好？沒睡好？沒事哈，回去我叫李哲多獎勵你一根骨頭……”
“青璿，要走了。”李弈在車廂那頭喚她，李哲卻已經不見了。程青璿走到黯然神傷的朱啟南身邊，問：“你打算怎樣？”
“還能怎樣，去店裏看看？，走運的話碰到大哥就和他一塊坐馬車回去了！”
程青璿拍了拍他的膀臂道：“同誌啊，現在是考驗你離開組織後的表現了，好好幹！我看好你喲！”說完屁顛屁顛地上了車。
可還沒等李弈和程青璿屁股坐穩，一個巨大的顛簸，使措不及防的程青璿直接從坐椅上摔了下來。李弈忙去扶起她，這時，又是一聲淒慘的馬叫嘶鳴，車子又顛簸了起來。李弈掀開車簾，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一幅讓人觸目驚心的畫麵就這樣呈現在眼前。那匹馬的屁股一邊鮮血滾滾，幾條清晰的鞭痕印在上麵。車夫甚是慌張，顯然也被嚇住了，隻知道扯著韁繩穩住快要發瘋的馬。那馬已經不受控製發狂地隻往前衝，突然躍起前蹄嘶鳴，車夫不防備，連人帶鞭被重重地摔落在地上。馬匹頓時沒有了束縛，愈發狂奔起來。朱啟南看到這麼驚心動魄的場麵，都傻住了，好半會才反應過來，往前追了幾步沒追上，趕緊回身去找救兵。
程青璿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一次又一次摔到車壁上。她試圖抓住東西穩住自己，好不容易能喘口氣，這才問李弈：“這……這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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