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紅酒

章節字數:3123  更新時間:20-04-26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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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新把肖沫送到家後就打算走了,明天休假,今晚本來是在老媽家吃晚飯,誰知道被這小崽子一個微信叫過去當司機,開人家車手短,所以麻溜的套上外套出了門。

    這幾次都是大晚上的跑出去,害的他一再被老媽追問,是不是談戀愛了?對方姑娘做什麼工作?多大了?帶回家給她看看。

    祁新不敢想,如果他把肖沫帶回去,老媽會不會暈過去。

    等等,我為什麼要帶肖沫回家?祁新趕緊甩甩頭,讓自己清醒過來,對肖沫說:“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肖沫伸手拉住祁新:“我晚上就吃了一口肉,你給我做碗麵條再走。”

    祁新自然知道,這小少爺又在套路他,先是進了家門,做了晚飯,然後是洗澡遞個睡衣,之後是睡覺暖個床,這床暖熱了,也就是明天早上了。

    “我這進了你家門想要再走,是不是就天方夜譚了?”祁新問道。

    肖沫一臉軟萌,人畜無害的表情看著祁新:“真的就隻吃了一口肉。”

    “別撒嬌。”祁新想起剛才肖沫對左塵說話時的樣子,十足的大哥哥,又剛又暖,這會兒在他這又變回了小奶狗,這多重個人障礙是確診無疑了。

    “我就快死了。”肖沫抗|議,把手放在肚子上,“餓死了。”

    肖沫說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可麵條也隻吃了小半碗,就躺在沙發上吆喝吃飽了。

    “你這吃的也太少了。”祁新把麵條端過來,“你知不知道胃容量是可以收縮的,你這越吃越少,它就會越來越小,小小年紀是打算把自己身體搞垮嗎?”

    最後在祁新的威逼哄騙下,肖沫才勉強把整碗麵條吃光。

    “我訂了輛新車,明天去提。”祁新邊收拾碗筷邊說,“你這車我今晚我就不開回去了。”

    肖沫一聽,從沙發上蹦起來:“我給你買你不要,你就那麼點死工資,還偏要花自己的血汗錢買車。”

    “我們工薪階層就是這麼硬氣。”

    “嗯,是挺硬的。”

    嘶……祁新咬著牙從廚房出來:“你這腦袋裏到底裝了多少黃色廢料?怎麼什麼都能扯到那上麵?”

    “哪上麵?”肖沫語調裏帶著笑,“祁醫生,到底是咱倆誰的黃色廢料多?我就說了個”挺硬的”,你想到哪裏去了?”

    祁新太陽穴上的青筋直跳,心裏罵道,操,又被小孩擺了一道。

    小孩不知死活還補了一刀:“祁醫生,你聽沒聽過這樣一句話: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會把別人想成是什麼樣的人,你就是滿腦子黃色廢料的老流氓。”

    祁新挑了挑眉,勾起嘴角,把肖沫一把按到沙發上,一副“真他媽想|幹|死|你的表情”。

    祁新俯身看著肖沫,說道:“那你聽沒聽過這樣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肖沫非常的善解人意,曲起一條腿用膝蓋頂了頂祁新,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是不是想辦了我?我會配合的。”

    肖沫雙手借助祁新的力量抬起上身,吻住了他的唇。祁新沒躲,低頭迎上了這道吻。

    祁新不是聖人,小孩這種撩撥法,他能拒絕一次兩次,他還能拒絕多少次?他是個有正常需求的成年男人,還是個需求旺盛的正常男人。

    肖沫吻的祁新周身冒火,小孩的吻技與日俱增,祁新這個可以將麵條打結的舌頭都差點敗了下風。

    祁新身上的某一處脹的發痛,小孩手腳不老實,偏要往那摸,撩的祁新快要炸了。

    他是喜歡肖沫的。

    並且,越來越喜歡。

    但肖沫不是那種可以玩玩就算了的男孩,祁新也沒辦法把肖沫當成床伴去看待。

    所以……祁新用僅存的理智結束了這個吻。

    二人分開了一點距離,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肖沫漲的粉紅的小臉白淨透亮,像水晶,仿佛還閃著光。祁新不知道下次肖沫撲過來的時候,還躲不躲得開,會不會把他狠狠的按在床上。

    肖沫,我是喜歡你的,很喜歡。但是我對你的喜歡,撐不起任何未來。

    “祁新,你不覺得我們這樣是在談戀愛嗎?”肖沫的手還勾在祁新脖子上。

    “談戀愛”這三個字似乎已經離祁新的生活很遠了,他這輩子隻談過一次戀愛,和那個人分手後,祁新就把談戀愛這件事從他的生活裏抹掉了。不談戀愛挺好,不用負責,不想未來,合則來,不合則去,誰也不束縛誰,誰也不會為誰傷心。

    祁新把肖沫的手臂拿下來,坐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我說過,不想談戀愛,所以你要不要考慮換個人?”

    肖沫也跟著坐起來,用拇指擦了下嘴唇:“被劈腿一次,就再也不敢談戀愛了?祁新,你怎麼那麼慫。”

    “肖沫,你總有辦法把氣氛搞壞。”祁新回頭撇了他一眼,被小孩看出心思來,祁新心情特別不爽,總想找點茬把這一刀補回來。

    “我們好像有約定,你胖了三斤才可以親我,怎麼這麼不守信用?”祁新說道,但很明顯,這個“茬”的力度並不夠。

    “居然有這種事。”肖沫開始耍無賴,“祁醫生,你年紀大了,肯定是你記錯了。說起年紀大我到是想明白一件事,我現在嚴重懷疑,你不上我,是因為你-不-行!”

    “……”

    祁新硬生生的把想要說的話憋回肚子裏。

    我行不行你試試就知道了!

    這話是怎樣都不能對肖沫說的,一旦說出口,肖沫肯定會撲上來扒了他的褲子。

    肖沫白了他一眼,起身去廚房想倒杯水來喝,把身體裏的火焰壓下去。

    剛走進廚房的區域,肖沫就聞到一股濃烈的果木香,心裏驟然一緊,眼神往旁邊一瞟,玻璃醒酒器裏,裝著紅色的液體。

    家裏怎麼會有紅酒?肯定是顧意這個傻|逼!

    肖沫來不及多罵幾句,就覺得頭很暈,天旋地轉,耳朵裏嗡嗡嗡的響個不停,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在圍著自己旋轉,轉著轉著就變得凹凸不平。肖沫腿腳發軟,渾身無力,額頭上全是汗珠。他想找個東西扶著,踉蹌了幾步,努力走到灶台邊。

    這和清醒時進行人格轉化時的感覺不一樣。

    肖沫覺得自己胸口很疼,仿佛有塊巨大的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他想喊祁新,可是發不出聲音。

    眼前一黑,伴隨一陣噼裏啪啦盤子碎掉的聲音,肖沫跌倒在地上。

    “肖沫!”祁新聞聲跑進廚房,“肖沫,怎麼了?”

    肖沫眼皮無力的一張一合,祁新在他的瞳仁裏是虛幻的,聚不成焦,他隻能看到祁新張嘴,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祁新把手指放到肖沫脖頸大動脈處,發現他心跳過快,伴有早搏。祁新趴到肖沫胸口,仔細聽著,有些喘,但不是氣胸。

    祁新不停的叫著肖沫的名字:“肖沫,能聽見我說話嗎?肖沫!”

    祁新把他放平在地上,下巴略微抬起,幫他做了幾次人工呼吸。

    過了五分鍾,肖沫慢慢的呼吸平穩下來,視覺和聽覺漸漸恢複。

    “祁新。”肖沫啞著嗓子叫他,氣若遊絲,“抱我離開這。”

    祁新把肖沫抱到臥室床上:“我去給你倒杯水。”

    “別走。”肖沫拉住祁新的手腕,“不……喝水……陪我。”

    作為醫生,祁新知道,肖沫剛才的情況絕對不是裝的,竇性心律不齊這件事,是裝不出來的。祁新想,我給他做過全麵的檢查,肖沫並沒有心髒方麵的疾病,那是什麼原因導致他突然暈眩呢?如果是腦部的問題,極少會伴隨呼吸困難。這樣急促的發病,排除生理上的原因,那麼就是,應激反應。

    【回憶】

    祁新問:“今晚,有飲酒嗎?”

    “喝了一杯紅酒。”肖沫坐起身,“祁醫生,我一看見紅酒胸口就疼,是為什麼呀?”

    “心理作用吧,那以後就不要喝了。”

    祁新想起第一次見肖沫時,他說過,一看見紅酒胸口就疼。

    難道,是廚房裏的那瓶紅酒?肖沫第一次去醫院看急診,也是因為飲了一杯紅酒。

    他對紅酒有應激反應。

    肖沫說過,他暈血,或許他暈的不僅僅是血,而是所有紅色的液體。

    紅酒,血液。

    祁新記得在新聞報道裏看到過,十五年前肖家的那件事,是發生在地下酒窖裏,他母親是被他父親用打碎了的紅酒瓶刺進了胸口。

    當年,肖沫到底經曆了什麼?

    肖沫在祁新懷裏睡著了,身體時不時的抖動一下,好像又做夢了。

    祁新再次聽到肖沫在夢魘中,說到了那兩個字,“深淵”。

    【是誰把我引領到生命的邊緣?

    是誰讓我看到了人性的陰暗?

    是誰在黑暗裏牽起了我的手?

    是誰帶我走進沒有回響的深淵?】

    祁新迷迷糊糊中被一陣哭聲吵醒,也不知道是幾點,天還是黑的。月光照進屋子裏,祁新借著光亮,看見肖沫曲腿坐在床上,雙臂抱住小腿,把頭埋在膝蓋裏,小聲的啜泣著。

    “肖沫,怎麼了?”祁新從床上坐起來,手臂有些麻,緩了一會兒,“做夢了嗎?”

    祁新伸手拍拍肖沫的後背:“沒事兒,別怕。”

    肖沫仿佛受到了驚嚇,整個人一激靈,條件反射般的往旁邊撤了撤,抬頭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祁新:“你是誰?肖沫哥哥從不帶人回家。”

    祁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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