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24 更新時間:20-06-17 11:48
我永恒的靈魂,
注視著你的心,
縱然黑夜孤寂,
白晝如焚。
——讓·尼古拉·阿蒂爾·蘭波
12月4日,首腦府下達通知:安江公安部安全二局正式並入一局,下午三點,儀式將在新市大道舉行。
我的任務是:狙殺安江公安部對外安全局局長,鄭懷民中將。
十一歲前那些模糊不全的記憶,都被裝在這所城市了:光照不見的屋子,空氣中彌散著的黴臭味,還有動輒落在背上的鞭子。
街前的很繁雜的吵鬧聲,讓我忍不住打開家門,想要出去一探究竟。
爆竹炸開的聲音,著實把我嚇了好大一跳。
奶奶以此作為我私自出門的證據,數不清第幾次,我好像被她拿起竹編,狠狠抽在背上。
我好像暈過去了,隻記得醒來時,渾身疼痛,下不來床。
後來奶奶把所見新聞一一說給我聽,當做哄詞。
街口那家死了人——那個打死妻子的男人,被一群穿著製服的人,當街打死。
我覺得自己那次也差點被奶奶打死,她就像鞭笞牲畜一樣,每次我犯錯,她總會讓鞭子竭盡全力,落在我身上。
她總是攢著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用來責打我,皮開肉綻是經常的事……
“0107,準備好了嗎?”
思緒被耳機裏的消息打斷,“嗯。”
這架跟隨我將近兩年的英式L118A1,此刻正安靜地躺在狙擊點,十分鍾後,那位倒黴的中將會現身,然後,毫無意外地倒在我的槍口下。
“車出來了。”
“看見了。”
ASN的擊殺任務,通常視難易程度派駐執行者。
如果是近距離槍殺,需要至少兩名或以上執行者,一人擊殺,一人斷後。
斷後者不能越矩槍殺目標。
遠程狙擊,如果目標是高層要員的話,需派出一名狙擊手,一名偵察手。
我不擅長做近距離槍殺,帶教認為我的體格偏弱,近距離槍殺任務中,出現刺刀搏擊的情況很常見。
這方麵我比較吃虧,所以組織大多隻給我下派狙殺任務,當然這也不輕鬆。
在狙殺上一位要員——集團黨秘書處執行總秘書阿克巴爾時,我在雅加達的艾耶爾島上一動不動潛藏了將近四天。
那裏曾是第一任務總統的私人海島,現在已經開放為度假村,當然大多數時候,還是隻接待政界要員。
ASN的規矩,執行任務過程中,殺手如果喪命,不能算作完成任務,酬金也將大打折扣。
每一次的任務,我都必須不動聲色地殺人,再全身而退。
議員們在這座與世隔絕的小島上狂歡了三天,內中香豔場景,不須我多提。
那個時候我用的還是未經改良的L96A1,消音器不算完美,我不能確定,開槍的話會不會驚動安保人員。
一旦驚動,我將會被綁起來,丟下海喂魚。
在他們連續三個夜晚笙歌宿醉後,偵察搭檔傳來消息:交換崗班的安保,正被一群遷徙而過的海鳥侵擾。
我適時瞄準那位醉死過去的議員,扣響扳機。
即便是加了消音器,L96A1聲音也不算小,好在海鳥的謳鳴聲,以及安保人員鳴槍警告的聲音,完美掩蓋了這一不足。
電視屏幕上播到這條新聞時,我正在和搭檔吃著巴東牛肉,配薑黃飯,若無其事地聽著周圍人談論這起案子。
這是我加入ASN以來,完成的第三次暗殺,至於花錢雇傭我的人是誰,不歸我管,
“目標將在一分鍾後出現,發言時間三分鍾,務必在這三分鍾內擊斃目標。”
緊接著,耳機裏又傳來聲音:“這對你來說太簡單了。”
“嗯。”
三分鍾的時間對狙擊手來說,寬裕得漫長。
那位中將緩緩走進我的視線,瞄準鏡正正對著他那戴著帽子的頭顱。
下一秒,這顆頭顱內將會迸出源源不斷的紅色液體,那是他流逝的生命。
緊挨著中將的,是……
當我看清那張臉時,握著扳機的手,開始不住冒汗——站在中將身邊的,是我的哥哥!
一身青色軍官服,金框眼鏡,打理過的頭發,嚴謹又隨和地修飾著他的額頭。
台下聽中將發言的人,絕大部分目光都在哥哥身上,根本無心顧及中將口中說的廢話。
我的哥哥,無論在什麼場合,他一定是最奪目的,可是他站得離中將如此近,近得讓我害怕。
“0107,還有兩分鍾,注意時間。”
我再次握緊扳機,無比謹慎地瞄準中將的額頭,絕對不能!不能讓哥哥受傷!
太陽不烈,汗水卻透過皮膚,落到了槍管上。
“0107,還有一分鍾!抓緊時間!”
三分鍾,一點也不寬裕。
瞄準鏡開始不受控製地晃動,即便肩膀用力頂住槍托也無濟於事,晃動的不是槍,是我。
急促的呼吸、起伏波動大的胸口,讓我的整個身體開始出現晃動,連帶著槍,也握不穩了。
“0107,還有半分鍾,立刻動手!”
我努力憋著氣,妄圖以此穩定呼吸,可一旦鬆開氣,晃動更大了。
鄭懷民的發言結束了,我看到他收起手中的稿子,轉身走下台。耳機裏傳來搭檔的話,很困惑,很失望,“要宣布任務失敗嗎?”
“不用。”
鄭懷民走下台時,哥哥走在前麵替他開路,剛拉開些許距離,一顆子彈,正正穿過中將的太陽穴!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那噴泉一樣的血好像濺到哥哥的衣服了。
“任務完成,撤退。”
指令傳來,我立刻收起槍支,無暇顧及現場混亂,迅速離開。
在36大道盡頭,一個人影擋在我們麵前。從新世大道追過來,距離不短,難為他一路跟過來,
我熄下摩托車的轟隆聲,隔著頭盔望著他,搭檔的摩托飛速在我身邊馳過,打著撤退手勢。
我以手勢回複他先走。
青色的軍服上,濺著的幾滴血紅,太紮眼了,軍官微微喘著氣,說出我們重逢後的第一句話:“我的小朋友,果然長大了。”
我摘下頭盔,甩開遮擋視線的頭發:“哥,我回來了。”
哥哥後麵跟上來兩個人,衝他喊:“Shaw……你!!”
“二哥,謝謝你把中耀先生也一並帶過來。”哥哥說完這話後,朝我走來,接過我遞去的備用頭盔時,小聲在我耳邊說,“都不用留。”
“好。”
我抽出腰間那把德國HKP7,毫不猶豫地扣響,一陣摩托油門聲轟然壓過,大道上隻留下兩副屍體。
一個是許中耀,一個是二哥。
是誰不重要,哥哥覺得不用留的人,就該死。
我照著他的指領,把車停在坎達街外道,這裏是安全一局的別墅區,安靜得置身事外。
“哥,才工作幾年就買上別墅了?”
“讓你失望了,這別墅的主人是中將,五分鍾前死在你槍口下的那位。”
他從後座下來,看著我的摩托車,問:“ASN給你配的?”
“不錯吧!”
YAMAHA的最新款YZF-R6,上一次任務的獎勵,不管騎它出去執行任務,還是遊玩,都很拉風。
他上下打量我,兩年多沒見,哥哥還是當初的哥哥,沒一點改變,“好像長高了點?”
“我還會長的。”
“打算要超過我嗎?”
“我努力。”
“狗崽崽膽兒肥了。”
“哥哥帶我來這裏,不怕被發現嗎?”
“沒人會發現,”他打開門,讓我進來,“監視者已經被你解決了。”
哥哥住的別墅很大,上下打理得整齊幹淨。看得出來那位中將對哥哥很好,讓他無痛苦地死去,算是我的饋贈。
床頭放著一個小男孩的相框,我問:“他是誰?”
“Archibald,”他把沾了血的軍官外套脫下來,掛在一旁,“我的外甥。”
“我見過嗎?”
“沒有,他一直在佛蒙特州生活,父母出事了,撫養權才轉到我手裏。”
男孩長得很可愛,黑色頭發,偏偏長著一雙藍眼睛,像清澈的湖水。
“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哥哥從衣櫃裏拿出一身衣服,丟過來,“小朋友,下次開槍小心點,別讓血濺到你哥。”
其實開出那槍時,我的手是抖的。
“樓上樓下都有浴室,換下的衣服,我來處理,”他拍拍我的腦袋,“你把自己弄幹淨就好了。”
“哥,我不能和你一起嗎?”
“洗澡?”
“嗯。”
“好,”他強調,“乖一點,不許玩水,我沒空收拾。”
作者閑話:
發現很多作者都會閑話幾句,我是不知道說什麼,喜歡的話,就請留言吧!雖然小說參賽了,不過對拿名次完全不抱希望,讀者們看得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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