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90 更新時間:20-06-25 15:36
在這幅畫裏,
我現在凝視一位漂亮的少年,
他正躺在一池泉水邊,
他跑累了。
多麼漂亮的少年;
在天堂似的正午,
安然入睡。
——卡瓦菲斯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第一次正式露麵,之前一直被Shaw以“醫生朋友”四個字介紹,還真是讓人懊惱啊!
首先要說明的是,我跟Shaw那個家夥一樣,也是Giga的成員之一。
十歲那年,祖父將我送到馬薩諸塞州,他跟我說:“新沙已經在往越來越深的絕望中下沉,你得跳出去,如果有一天,你能將它從絕望的泥潭中拉出來,請一定不要吝惜援手。”
我的祖父早年曾留學法國,回國後在金川大學擔任法醫學教授。
我的父母在波士頓的阿凱迪亞市第一院擔任主治醫生,離聖塔安妮塔馬場不遠。
二十五歲時,我在聖塔安妮塔馬場發生一起很嚴重的意外——幾乎喪命。
要不是父母拚命給我做心肺複蘇,倔強地認為我能活下來,或許我真的就死了。
隔著氧氣罩,我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告訴父親:“有人要我死。”
父母命令一眾參與搶救的醫生,不許走漏半點風聲,對外隻說傷者經搶救無效,確認死亡。
這當然不合規矩。
不過父母身為我的主治,又是醫院中有名有望的科室主任,總有辦法瞞過去。
後來我的主治換了,他照著我父母的要求,把我送到巴勒莫南港的聖易教堂醫院,讓我在那裏繼續修養。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我得以才康複,重回學校。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起事故係人為,或許出於下意識。
那場意外死了八個人,我是其中一個。
在我受傷修養期間,那位叫阮業斌的先生找上門來,他向我保證,在我修學期間,不會再受到任何人身傷害。
條件是我得答應加入他的研究所。
我知道,阮業斌也向那位叫Shaw的天才學生,拋出了橄欖枝。
那個跟我同樣身處肮髒陷阱中的人。
Shaw是頂著Giga的天才名頭被特招進來的,從入校開始,他就已經是赤裸裸的目標了。
這位天才,不僅是Giga榜單上的人,還不幸榮登榜單首位。
無數雙眼睛正在暗中盯著他,盯著他那個位子。
Giga,世界頂尖高智商俱樂部,上榜七人,加上會長,總共八人。
每一屆的榜單上,都會有那麼幾個人,或被新晉代替,或悄無聲息地消失。
這個榜單,跟死亡名單沒什麼兩樣。
起初我主動向Shaw坦白自己是Giga的人,也是希望他能和我一起聯合,對付潛藏在黑暗中的對手。
至於那位阮業斌先生,他希望我和Shaw能加入他的研究所。
那個時候的Shaw才剛滿22歲,年輕的小夥子。
直到我見到他的另一麵後,我發現這個家夥太令人著迷了。
畢業後,我留在波士頓市區醫院擔任醫生,那天,他將那個受重傷的小孩送過來,拜托我幫忙。
在這之前,醫院送來兩個被刀捅成重傷的家夥,沒等送到急救室就咽氣了;緊接著,是三個被子彈射殺的人,送到醫院時,也已經死了。
都是沒有正規身份的黑戶,醫院也隻能草草解決。
不過聽送屍體過來的法醫同事說,子彈是9毫米的帕拉貝魯姆彈,軍方專用槍支配備的彈藥,以及ASN專用槍支配備的彈藥。
“你是說,克勞德的研究生實驗課上的學生……”
“對,”Shaw站在急救室走廊外,看著門上亮著的紅燈,“都是Giga的候選人。”
所謂的候選人,是指Giga排名在七名以外的成員。成功擠掉榜單上的人選,候選人就有位列的希望。
殺死對方,也是方法之一。
“所以槍擊案,報道上說的劫匪,其實是你?”
“算是吧,”他說得雲淡風輕,像是跟自己沒有一點關係,“不殺他們,死的就是我們。”
我站在離死亡最近的位置,經常看到死神將那些命不久矣的人,大搖大擺地從我麵前帶走。
現在Shaw站在我旁邊,讓我莫名感覺,死神或許就站在我身邊。
當我們會為別人的逝去而感慨時,是因為還沒輪到自己;等輪到的時候,根本無暇感慨。
我很期待看到溫文爾雅的Shaw,究竟是如何殺人的。
……
“進展順利嗎?”
“還不錯,”我把車窗搖下來三分之一,看著監察處門口亂哄哄的場景,“想讓他在ICPO站穩腳,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嗎?”
“這起案子可不容易,”電話那頭傳來筆尖在紙上摩挲的沙沙聲,“貴國的國情,政赫,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
“雖然這話聽起來讓人挺不愉快的,可惜我不得不承認,確實如你所說。”
我不時觀察著監察處外的動靜,“這回他要是站穩了,新沙得下來兩個重要官員,如果他在這裏出現人身危險,我可不負責。”
“不負責?”筆尖的沙沙聲停了下來,“那你跟著去幹嘛?我沒記得,我有拜托你去幫他,是你自願的……”
“閉嘴,”門口的人終於進去了,我把窗戶搖上去,“你還是好好操心自己的畢業論文吧,再被理查德扣一次,又要等兩年。”
我正要掛斷電話,他連忙阻止:“等一下。”
“什麼事?”
“你有把握,”他”不會出來嗎?”
“有這麼可怕嗎?”
“如果你見過”他”殺人的樣子,就會知道有多可怕了。”
“心理學高材生,居然怕一個雙重人格的患者,”我打趣他,“文越,Shaw這麼令你恐懼嗎?”
電話那頭,沉默很久。
我打破沉默:“別擔心了,如果你開的藥有效果的話,”他”就不會出來。”
掛斷。
這麼冷的天,那群記者終於也扛不住,一個接一個地離開。
想起他站在門口這麼久,備的那套西服,好像不太能禦寒。
我看到他丟在車後座的那身衣服,確實如果穿這身的話,舒服又暖和。
早在他準備動身前往新沙前,我就主動向國立醫院遞交了協查申請,提前來到新沙,將這起案子原原本本查了個明白。
原本沒什麼可值得查的——公開的秘密。
Sdy死亡當天,新沙市檢察院正式將韓東錫檢察官升任檢察長,沒錯,就是那個話都說不利索的家夥。
話雖然說不利索,辦起事情來,倒幹脆得很——就差把脖子給人勒斷了。
“喂,我們的任務算完成了吧!”
一個中年男人敲了敲車窗,我再次把車窗搖下來,扔給他錢。
“多謝先生,你一定會有福報的!”他拿過錢,不住地吸著鼻子,一邊點著錢,一邊離開。
不找一些家夥來示威,挫挫那幾個官員的銳氣,他們還真當ICPO的探員是軟柿子。
我再次躺下去,準備閉眼休息,監察處有人出來了,是那位立法部部長。
他鬼鬼祟祟地往旁邊巷子走了兩步,然後跟上來一個女人,是那個拍了Shaw照片的女記者。
我下車悄悄跟上去。
“部長先生,真要這麼做嗎?”
“ICPO派駐探員來,我們當然要盡地主之誼了,民眾們一定會很喜歡這位探員先生的,照片呢?”
女記者把相機遞過去,打開,問:“您看一下,這樣可以嗎?”
“不錯,”安在基滿意地看著照片,不住點頭,“長得是挺好看,跟Sdy一樣,可惜了。”
“一個版麵夠嗎?”
“當然不夠,至少三版,全部放在頭條……”
“可是他剛才說的涉嫌泄露探員信息……”
“監察處可沒跟我說不能對ICPO的探員進行報道,眼下民眾情緒不穩,借他轉移一下民眾的怒氣,正好合適。”
我邁開步子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喊:“安叔叔!”
安在基頓時嚇得差點把相機摔在地上,看清楚人後,倒吸著氣:“臭小子,你要嚇死我啊!?”
“不好意思,您這是在約會嗎?”
女記者的臉一下子紅了,隻是衝安在基鞠個躬,匆忙轉身離開,連相機都忘拿了。
“什麼約會,別胡說,”他拍拍我的肩膀,“你什麼時候回新沙的?”
“前兩天剛回來,請了個假,回來看看祖父。”
“是有些日子沒去看老師了,”安在基是祖父的學生,跟我家的關係還算親近,“什麼時候去,我也順道去拜訪拜訪老師。”
“您最近不忙嗎?”我瞄一眼他手中的相機,果然是Shaw的照片,“這是……”
“沒什麼,沒什麼,”安在基準備把相機收起來,“不過我最近是挺忙的,短時間可能還真沒辦法抽出時間來。”
“沒關係,不急,”我打斷他收相機的動作,“我得先跟你談談照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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