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29 更新時間:20-07-01 13:13
枝條,
用你繁盛的鮮花高舉我的心。
激情之愛插在這桃金娘樹枝中,
他好似象牙柱子亭亭玉立,
在每個情人眼中可愛無比……
——所羅門·伊本·蓋比魯勒
“可你也幫了自己,不是嗎?”
我停止倒酒的動作,問他:“安叔叔的話,什麼意思?”
他揮動著手掌,拍上我的肩膀,笑著回答我:“政赫啊,聽說你之前在聖塔安妮塔出過意外,差點就死了。”
“您聽誰說的?”
“安家跟徐家是世交,我連你現在用的什麼藥都清楚得很,難道還不知道你別的事嗎?”
聽了這話,我放下酒瓶,手指開始在瓶口慢慢打著圈。
“你在查我嗎?”
“看你說這話,什麼叫查……”
他喝得多了,舌頭也開始不利索,吞吞吐吐的:“我這是關心你……關心,知道嗎?我那個女兒,你認識吧?你應該認識的,她很喜歡你啊!我妻子都說了好多回了,一直想跟你家老爺子提……要是我們兩家能聯姻的話……”
他語氣裏似乎還帶著我能夠察覺到的不友善。
多拙劣的手段啊!
我停止手指打圈的動作,“威脅我?”
“不是不是,這怎麼能叫威脅呢?你是我恩師的孫子,我威脅誰也不會威脅你……這樣,你考慮考慮,怎麼樣?老板娘!?老板娘呢?!”
“您還想喝什麼,我去安排。”
“喝的就算了,你去給我把他們老板娘叫來,我來跟她說……”
“好。”
我發現自己犯了個很致命的錯誤。
知會過老板娘去後,我問夥計要了一根煙,到燒酒店外的角落抽起煙。
安在基知道我在聖塔安妮塔的意外,知道所謂的意外是人為的,知道我有重度抑鬱症。
設想,如果沒有那場畢業酒會,那麼身為韓東錫嶽父的大檢察長崔瑾方,就應該是安在基的嶽父。
可無論崔瑾方的女兒最後嫁給誰,聖塔安妮塔的馬場,都是他自己名下的產業。
說到底,韓東錫不過是一個擋箭牌,安在基也是。
裏麵那個大呼小叫的家夥根本沒喝醉,他在故意向我透露:韓東錫的嶽父,才是我該報仇的對象。
也在威脅我:我已經掌握你的把柄,你隻能選擇和我聯盟。
“政赫,怎麼在外麵站著啊!?”
安在基被兩個人扶著從店裏出來,“年輕人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是。”我把煙掐滅後,作勢要扶著他。
“不用不用,我讓酒館叫了車,順便把你一道送回去。”
計程車先將安在基送到家,我又幫忙把他扶進屋。在他家我見到了他的女兒。
“安叔叔喝了不少酒,得榨一杯濃濃的番茄汁給他喝下去,味道可能不太好,但是為了身體,請夫人一定這麼做。”
在向安在基的夫人囑咐時,我自然地看向他女兒。
我和安在基的女兒不過是國中時的校友,後來我去了波士頓,也就沒有再聯係。
這位安小姐長得實在沒什麼特點。
我見到她時,心裏倒是有些驚訝:韓東錫的女兒,似乎長得有些掛安小姐的相。
每次我看向她,她總慌忙將眼神轉向別處。
“抱歉打擾您安歇,再見。”
出來後,我重新叫了計程車,繞道去了Shaw住的酒店。
“政赫?”他開門,眉頭稍微皺了皺,“怎麼喝酒了?還抽煙了?”
“偉成呢?”
“休息了,找他嗎?”
我不知道為什麼,看到Shaw,莫名其妙湧起一陣委屈,連帶著心裏潛伏已久的悲痛感、脆弱感,全部湧上來了。
借著酒勁兒,我一腳把門踢關上,抱住Shaw,猛烈地吻著他。
“政赫,”Shaw直接被我壓到床上,可是我忘了,他很討厭酒味兒,“你先起來。”
“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感覺自己在大喘氣,仿佛下一秒要窒似的。
“做錯什麼?”
像我們這樣的異類,雖然擁有異於常人的智商,可我們同時還要忍受漫無邊際的孤獨。
我們也比別人更無法容忍失誤。
Shaw看著我——他在等我的解釋。
我說什麼?說我因為疏忽大意,被安在基抓到把柄,還以此威脅讓我和他的女兒結婚?
我不想讓Shaw知道這惡心又狗血的交易,隻是用近乎憤怒的口吻說:“殺了安在基。”
“為什麼?”
“幫我。”
Shaw的雙手被我抓過頭頂,死死按在枕頭上,可我這句話,分明是在哀求他。
“好,”他鼻子嗅到酒氣,“政赫,可以先起來嗎?”
剛才的一頓發泄後,現在腦子終於清楚些了。
他整理著被我弄亂的襯衫,問:“你要殺的人,不止安在基吧?”
我停下按揉太陽穴的動作,“你怎麼知道?”
“當局者迷,”他給我倒杯水,“大檢察長崔瑾方,會有人來解決的。”
“誰?”
“0107,”Shaw把手機遞給我看,“想知道雇傭者是誰嗎?”
我拿過手機來,屏幕上顯示著雇傭者的信息:金川大學法醫學院高級教授徐汝善。
“買他命的人是你的祖父。”
見我長久不說話,他把手機拿過去,說:“殺安在基不是難事,殺崔瑾方也不是難事,你最好想想,我的小朋友要來了,你怎麼向他解釋。”
我長籲一聲,“解釋什麼?”
“剛才對我做的事。”他用手機敲了敲我的肩膀,強調,“先給你提個醒,我家小朋友可沒我那麼好脾氣。”
這是威脅嗎?
我不禁啞然失笑。
安在基的威脅令我反感,Shaw的威脅,卻很中聽。
“我說過,你家小朋友我也很喜歡。”
他卻用鮮少嚴肅的語氣跟我說:“你知道我的習慣,別打他的主意。”
“知道,”我繼續揉太陽穴,“那個小家夥是你的獵物。”
“不過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他的臉色立刻又轉得輕鬆戲謔,“我可不想要兩個獵物。”
“剛才喝多了,抱歉,”我忍不住笑出聲,“我還是更喜歡做狩獵者。”
“以後別喝酒了。”語氣雲淡風輕,可我聽得出他是認真的。
“知道了。”
“有什麼計劃嗎?”
“今天腦袋疼,再說吧,”我開門,轉過頭曖昧地看著他,“我怕再留下去的話,0107真的會殺了我。”
“趕緊消失。”他笑罵著,抬腳朝我踹來,腳上力道不重。
韓東錫出事後,警察署司長李京浩曾一度懷疑過Shaw。在應警署傳問的路上,我接到阮文越到新沙的消息,順道將他一並捎過去。
那位警員沾沾自喜地對Shaw說:“探員先生,關於屍檢報告的內容,黎偉成先生不在,也幫不到您,您還是如實說了吧!”
我暗嘲他的愚蠢不自知。
Shaw站起來,回了一句:“李司長,新沙的警員,還真是忘形。”
“你什麼意思?”
他走到那個警員麵前,問:“你的領導沒教過你,上級說話時,不要隨便插話嗎?”
“我記得屍檢報告上記錄了死者的眼球結膜出血,唇粘膜、手指甲床紫紺,頸部有閉鎖狀索溝,”Shaw走到警員麵前,冷冷地看著他,“告訴我,索溝寬度多少來著?”
警員沒能完全記住屍檢報告上的內容,突然被這麼一問,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他正要翻開記錄時,卻被Shaw按住,“不記得了?我來告訴你,死者的索溝寬4、5cm,與駕駛室安全帶寬度一致。”
——“通過解剖可見頸部皮下、雙側頸部肌群有出血,雙肺淤血水腫,肺葉間裂被膜下見散在大量點狀、小片狀出血點,心尖部內膜下有針尖狀出血點,心髒及大血管內血液呈暗紅流動性。對嗎,警員先生?”
“這……”
“不知道沒關係,”Shaw鬆開手,“再好好看看記錄。”
這份屍檢報告不可能有問題。
李京浩隻是不滿警署無權直接接觸屍體,又實在不願打消對Shaw的懷疑,所以找了個刁鑽的角度來為難他,妄圖趁黎偉成不在,或者可以從Shaw口中詐出些什麼來。
自作聰明。
——“這位警員提及的上述體位,在實施縊吊時完全有可能使頸部的血管和氣道壓閉,從而導致窒息死亡。雖然這樣的情況很少見,但不代表不可能。法醫在進行屍體檢驗時,不僅要全麵、仔細,更要結合案情調查、現場勘查和實驗室的檢查結果,綜合分析。”
Shaw說完,又瞥了那個警員一眼,“我教過的學生裏,還從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
李京浩疑惑:“學生?”
我向他解釋:“李司長,Shaw在任職ICPO前,曾是安江對外安全局的刑偵處首席法醫,美國常青藤名校畢業的法醫學博士、臨床生物學博士。您覺得他的專業性,還不如你們警署一個小法醫嗎?”
阮文越又補充:“今天去給金川大學做授課嘉賓的黎偉成,是Shaw的學生。”
李京浩顯然沒料到。
Shaw站起身,走到李京浩麵前。
李京浩趕緊跟著站起來,道歉:“探員先生,很抱歉……”
“啪”地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力度很大,打得李京浩幾乎沒站穩。
“別給我下招,”Shaw微笑著扶了扶眼鏡,扣好西裝,“如果你還想活著的話。”
Shaw和黎偉成離開新沙的前一天,0107到了。
我卻被國立醫院提前召回,裏昂發生大規模踩踏事故,各個醫院人滿為患,我不得不啟程回去。
期間,我接到安在基死亡的消息。
安在基死在他名下一處私產別墅內,和一名叫做Hera的女明星,還有一名幸存者——那個拍下Shaw照片的女記者。
她們都是安在基的固定情人。
Hera死於機械性窒息,安在基是由於心率過快導致猝死,血液中發現有大量西地那非成分。
那個女記者雖然幸存下來,不過因為精神失常,被精神病院收入。在精神病院治療期間,護士從她身上發現一隻錄音筆。
上麵記錄了韓東錫交代自己和安在基殺死Sdy的全過程。
那段時間,整個新沙幾乎在滾動播放這條駭人聽聞的消息,檢察長韓東錫,立法部安在基,被免除職務,墓地也被勒令遷出昌安陵園。
死後挪墳,這算是最嚴重的懲罰處了。
而那位警署司長李京浩,也因為Sdy一案被停職處理。
十天後,我再次回到新沙,參加立法部部長安在基礎的回殮葬禮時,那三個家夥們早已離開新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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