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544 更新時間:08-08-26 12:26
一輪圓月泠泠地照在海麵上,晚風很輕,竹筏輕盈地向極樂島蕩去,海妖的歌聲和著嘩嘩的海浪,清亮遼遠,婉轉動人。玄璧和海芽立在船頭,衣袂輕拂,身姿絕美。
竹筏駛近海岸,海芽向著坐在礁石上唱歌的海妖們叫道:“塞壬呢?我要見我父後!”
海妖們停止了歌唱,隻見幾個白衣少女分開兩路,一路撒著花瓣而來,後麵一個淺紅色衫裙的美女,她後麵跟著兩個女子,一穿淡紫,一著橙黃,都是美豔萬方的。海島上點滿了琉璃宮燈,映照在這些女子身上,仿似她們身上也有瑩瑩的光芒發出來。
塞壬輕啟朱唇,聲音柔媚而動人:“你回去吧,他不想見你。”
海芽道:“塞壬,我母王日夜傷心你可知道?若不是她在深海宮修行,也容不得你囂張到現在。”
塞壬笑道:“那麼等她練好了本事再來吧,不奉陪了!”
玄璧見她要走,忙叫道:“且慢!”
塞壬歪著頭,似個天真的小女孩一樣看了看她,道:“從未見過,你又是誰?”
海芽道:“無憂島的人都是雙生的,她便是我姐姐。”
塞壬嗤之以鼻:“不曾想到你還有這麼好看的姐姐。”轉頭問身後的橙衣女子道,“是她美一些,還是我更勝一籌?”
橙衣女子笑道:“自然是姐姐更具風情,不然男子怎麼會巴巴的往我島上來?她隻不過和海芽一樣是個小娃娃而已。”
而另一個紫衣女子道:“姐姐,她不是無憂島的人。”
塞壬疑惑道:“你就是那天彈琴的女子?”
玄璧見瞞不了,便淺笑道:“姑娘好眼力!我的兩個朋友在貴寶地做客多日了,叨擾了許久甚是不好意思,小女子特來帶他們回去的。若是我朋友有什麼得罪之處,小女子在這裏給您賠不是了,還請您高抬貴手,放了他們吧。”
塞壬道:“入了我不歸海的人是不會出去的,不是我不想放他們離開,實在是他們自己不願意離開。姑娘的琴技不錯,若是肯將那天彈得曲子傳給我,我便讓你見見他們。”
玄璧正要答應,海芽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道:“不要!她會拿去害更多的人。”
但是她救人心切,也想不了那麼多了,便笑道:“這有何不可?”
琴聲幽幽而起,幾名女子隨著樂聲翩翩起舞,姿態曼妙已極。塞壬斜臥在貴妃榻上,輕啖美酒,笑道:“姑娘覺得我島上的風光如何?”
玄璧抬頭一笑,道:“真乃是人間仙境。”
塞壬道:“現在姑娘相信我的話了吧?不是我不放他們走,實在是他們不願意走呢。”
海芽撅著嘴巴,瞪她一眼。
玄璧搖頭道:“非也非也,姑娘連見都不讓我見,怎知他們不願跟我走?”
那紫衣女子道:“這麼說你自認為比姐姐的魅力還大?”
玄璧笑了一笑,道:“誰的魅力大不是姑娘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公道自在人心。”
“哇——”海芽拍起手來笑道,“姐姐說得好好啊!”
玄璧衝她柔柔一笑,向塞壬道:“既然曲子已經傳給了姑娘,姑娘當遵守承諾才行。”
塞壬低歎一聲:“若不讓你親眼見到,你是不會死心的。跟我來吧。”她起身走進了宮殿裏的一扇門。玄璧自然也跟了進去,海芽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手心裏漸漸沁出汗來,長長的走廊似總也走不到頭,走廊裏隻有幾盞壁燈,光線昏暗。四下裏極靜,隻有腳步聲在空空的響。
海芽輕聲道:“姐姐。”
玄璧看了看她,一張本就十分白皙的臉因緊張更顯得白了,不由心生愛憐,緊緊握了她的手一下,輕聲道:“莫怕。”
海芽突然鼓起勇氣,對塞壬道:“我父後就被關在這裏?”
塞壬並不理她,隻是向玄璧道:“前麵就是了,姑娘自己進去看吧,若是有辦法讓他們跟你走,你盡管帶走好了。”說罷她轉身閃進一扇側門,門在她身後自動合上了。
靡靡的樂聲悠然入耳,她與海芽對望一眼,緊緊地握著手,兩隻相握的手心裏滲出汗來,而後玄璧抬手,緩緩地推開沉重的門——
本以為推開之後會隻是一個房間,誰知竟是另一番天地,假山池沼,亭台軒榭,完全不似初上島時所見的異域城堡式的宮殿,小橋流水間,但見美女翩然起舞,或浣紗,或撲蝶,或奏琴,或執子,嬉鬧成群……更有一座大的山壁,上麵刻滿稀奇的武功招式,幾個男子在凝神研究,身旁圍繞著三三兩兩的美麗女子。目力所及之處,無不用精美的琉璃燈映照的燈火通明,宛若白晝。
“父後!”海芽驚呼一聲。玄璧心猛地往上一提,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一偉岸挺拔的男子坐在一方大石上,悠然地吹著蕭,與他身旁撫琴的女子時而眉目傳情,時而會心一笑,似渾然忘我,飄然欲仙……
她感覺到身旁的海芽身子一顫,忙要拉住,海芽卻已經甩開了她的手,翩然向那男子飛去,左手挽了一個花虛襲向那男子,右手扣起的蘭花已有一束淡綠的光襲向他身邊的女子。好一招聲東擊西。
玄璧見了這架勢正要叫好,卻見那男子左手輕拂開海芽的手,右手的玉簫已經急點向海芽的肩井穴,她不及細想,忙摘下一枚耳墜擊向玉簫。海芽趨空退了回來,看了看她,黯然道:“他不認得我了。”
玄璧勸道:“定是那塞壬用了什麼法子使他們迷失了心神,才使得他們喪失了本性,你不要難過,總會有法子的。”
海芽點點頭,兩個人牽著手一直往前走,直至一處密林……
“啊——快點,快點……”男子低沉的聲音裏充滿了欲望,但是,但是——玄璧頓然站住身形,那樣熟悉的聲音使她不住顫抖起來。
“是他?”海芽小心翼翼地問。
她惶然不知所措。
“姐姐剛剛不是說他們迷失了心神?總要親眼瞧見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的,總要親眼瞧見。
“嗯,啊……你的小嘴好厲害,我要不行了……”
一步一步往前走,隻覺得心口擂鼓一樣的怦怦跳……
“姐姐,你若不想知道,咱們這就走吧。”海芽頓住了腳步,要拉她回去。
她茫然地站在那裏,竟然移不動腳步了,口中隻是喃喃地說:“不是的,一定不會是他,不會是……”
“姐姐說不是那就肯定不是,我們不要看了,沒什麼好看的。”海芽聲音裏溢滿央求。
玄璧也不看她,隻是一味往前走。心中一片空白,隻是想,若沒有親眼看到,便算不得數的。
可是,似乎樹影一晃間,便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那樣熟悉,叫她永世不能遺忘的身影。
汲崖單手扶著樹幹,不住地挺動著腰部。他的雙腿間,迤邐出一片紅色的輕紗。
“嗯~~唔……”女子婉轉的低吟不住逸出。
“啊——”汲崖扯過女子的頭發,使她的頭盡量後仰,好適應他快速地律動,然後一個挺身,深深沒入女子雙唇間……
那女子頑皮地不住輕舔汲崖,汲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戲謔道:“這麼貪心?剛才那麼多,還不夠喂飽你嗎?”
女子輕聲笑,繼而似發現了有人在一旁,探過頭來看。一瞬間,玄璧隻覺得耳邊似有炸雷滾過,刹那間失去了所有的聲音,隻是耳畔轟轟作響,震得她頭疼欲裂……
那女子,竟然是,竟然是——
海芽捧了一片西瓜,遞到玄璧唇邊,輕聲道:“好歹吃一點吧,你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玄璧坐在那裏,恍若未聞,目光幽幽地落在遠處,感覺到有冰涼的東西碰到嘴唇,機械地咬了一口,一絲膩甜充滿口腔,她突然覺得腹中一陣翻攪,不由奔出山洞,伏在路邊吐了起來,海芽急唬了一跳,忙跟出去,不住輕拍她的背。
玄璧隻吐得腹內空空,又嘔了許多酸水,似要將這五髒六腑都吐出來,方才罷休。隻覺得異常難受,慌亂中,捉住海芽就問:“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眼淚已經湧了出來,一大顆落在草地上,接著又是一顆。
海芽歎一聲,勸道:“姐姐莫急,辦法總是有的。”
“有什麼辦法?”她臉色煞白,抓著海芽,仿佛落水的人抓著浮木,“如果是別人,我尚且不會在意,他也不會放在心上,可是是瑜婥,我們之間的裂痕已生了。”
“姐姐莫愁,先去洗個澡,換身衣裳,興許叫這忘憂泉泡一泡,就想著辦法了不是?”海芽露一個暖暖的笑容。
她倦倦地泡在水中,溫暖的泉水從皮膚上流過。耳邊聽得海芽喚了一聲,也沒有理會,隻聽她又叫:“姐姐!”
她像是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來看過去。見她手中拿著一樣物什,好奇地翻來覆去地看,
玄璧靠到岸邊,透過氤氳的霧氣已經看到了她手裏拿著的兩個錦囊。婆婆的話突然就閃現在耳邊——
“這兩個錦囊你拿著,切記,第一個在陷入困境無計可施之時打開,第二個在見到天音之時打開……”
心裏突然就生出一股希望來,不等海芽明白過來就一把搶了過來,匆匆拆開其中一隻。海芽問道:“這是什麼?很重要麼?”
玄璧也不搭理她,隻是顫抖著手迅速自錦囊中取出一張紙來,見上麵隻有七個字: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時候海芽也看到了這幾個字,又問了一遍:“這是什麼?什麼意思?”
她茫然地搖了搖頭,隻說:“是婆婆給我的錦囊妙計,我卻想不通其中的道理。”說罷便不再出聲,反複思量著這句話的意思,置之死地而後生,現在已經是逢了絕處了,為什麼還是看不見柳暗花明呢?
她臥在石床上想了一夜,還是不得要領,到了清晨十分,方有了一絲睡意,正睡得香濃,卻聽見海芽歡快的聲音傳來:“……好有趣哦!姐姐,姐姐,快來看!”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海芽掩了掩嘴,笑道:“啊,海芽是不是吵到姐姐清夢了?”
玄璧搖頭道:“一頭心思,哪裏睡得著!”
海芽點點頭道:“嗯,姐姐臉色不太好呢,還是沒有想到法子麼?不是說有了錦囊,就有了法子?”她本是個天真快樂的性子,哪裏將這些事放在心上,一大早便又出去玩了。
海芽站在床側,見她不語,便在床沿坐了下來,忽閃著大眼睛看她,並不多嘴再問。
玄璧見她忽然沉默了下來,便問:“剛剛你不是說什麼很有趣麼?那是什麼?”
“嗯!”海芽複又笑起來,拿出藏在後麵的一個竹編籠子,笑道,“你看!這是什麼!”
碧綠精致的竹籠中,一隻小小的壁虎來回爬動,這隻壁虎尾巴禿禿的,似被人扯斷了。玄璧到底年輕,忍不住好奇,便問道:“它怎麼沒能逃走?”一般壁虎斷了尾巴之後都能夠逃走的,不知怎地又被捉住了。
“嗬嗬!”海芽掩口輕笑,“是她們捉住的,橙兒發現了,便那絲線纏住它的尾巴,慢慢收線,但是叫它發現了,便斷了尾巴逃掉,結果又被小紫捉住了。其實壁虎好笨的,我們這裏有一種蛇,可以做藥用了,但是必須活活的煎炙,若死了藥性便差了許多,所以這種蛇遇到人捕捉便會自斷了身軀裝死,等人走開之後它便慢慢遊走,幾個月之後便又長好了……”海芽笑得甚是開心。
玄璧突然腦中靈光閃了一閃,想到“置之死地而後生”那句話,心中已有了計較。
月色朦朧,晚風中透出些許涼意,兩個女子劃著舢板緩緩地駛近極樂島,繞到島後麵,海芽淩空拋出一隻錨,將舟子拉到陡峭的山崖底下,兩人身形一躍,已沿著繩子飛身上了山崖,入眼的是前麵黑黢黢的樹林。
進林子前,玄璧不由望了海芽一眼。
海芽悄聲道:“我知道這裏的地形,穿過這片樹林就是我們那天看到的地方了。”
剛說了一句,玄璧心中已然隱隱地一痛,當下強自壓住,不敢去想,生怕想一想便如萬千芒刺在背,痛入骨髓。由是牽了海芽的手向樹林飛去。淡淡的月光自繁茂的枝葉間灑下來,斑駁陸離。很快兩人便穿過了樹林,這一日,許多人圍著篝火喝酒跳舞,樂聲靡然動聽,且歌且舞,逍遙異常,極是快樂。
她們一下子混跡在人群裏,取過一壇子酒,乘著開壇的時候將預先藏在衣袖中的九寸丹毒液滴到酒壇中,然後隨著樂聲扭動腰肢舞蹈,手中的酒便也隨之晃動、搖勻。九寸丹是無憂島左近一個小島上一種小蛇,長約九寸,呈鮮紅色,劇毒無比,傳說,九寸丹遊經之處的果子給飛鳥吃了就會死,而飛鳥死後落於水中,魚爭相而食,用不著一個時辰,水麵上便都是死魚,人若食此死魚,輕則半身不遂,重則當場死亡。而九寸丹毒液溶於酒中,則會毒性更烈。
當日無憂島上的眾姐妹去捕蛇之際,她曾問海芽,這樣做是否太殘酷了?
海芽答道:“姐姐還不知道吧?海妖當日請求神祗賜了她們不死之身,這種毒最多隻能讓她們元氣大傷,三五年內不能害人而已。從前我總是一味退讓,豈知這樣反而縱容了她們。可是姐姐真的有把握能夠把他們就出來,不會弄巧成拙?”
玄璧不語,她也是怕的,並沒有十分的把握……
玄璧慢慢地斟著酒,一邊用餘光偷偷地覷著端坐在王座上的汲崖和塞壬,瑜婥則坐在他們座前的地上,斜斜地倚著汲崖的腿。
玄璧隻覺得心怦怦跳,如同擂鼓,雖然施了幻術中的障眼法,叫別人瞧不出本來的麵貌,可終究是怕的,雖在胡爾莫一役中經了許多事,但彼時到底有冰風暗地裏相助,而現下隻得她和海芽二人,並且海芽不諳世事,塞壬又太過精明了,若是被她瞧出來,往後再想施救,可就難了。
海芽已經斟完了一壇子酒,便要去取第二壇子。玄璧凝了凝神,怕海芽到了她父後麵前會失態,致使事情敗露,便搶先給他去斟酒,他正端著酒杯,見到了玄璧便斜睨了一眼,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抬起來頭。”
她隻覺得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隻得依言抬頭,麵前的男子倒是十分英俊的,像是並沒有發現她有異,隻拿拇指摩挲著她柔嫩的唇,調笑道:“倒是有幾分姿色的,幾歲了?”
她心中一驚,手心裏都是涔涔的汗,卻不動聲色地笑了一笑,道:“回爺的話,十八了。”
“嗯。”他點點頭,“不錯,是個小美人兒,今晚到爺房裏來伺候可願意?”
她鬆了一口氣,柔柔一笑:“承蒙爺垂青,是奴婢的福分。”
他點點頭,道:“去吧。”玄璧略福了福,端著酒壇給下一個斟酒,隻聽他旁邊的紫衣女子道:“什麼時候轉了性子?倒對這樣的小丫頭子感興趣了!”
海芽的父後摟過那女子,俯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了句什麼,紫衣女子嬌笑起來,掄起拳頭在他胸前不住捶打。
終是斟到了塞壬麵前,她低著頭不去看他們,斟完了酒準備離開,突然間汲崖一把拉住她,俯下身來,臉上噙著邪邪的笑意,直看到她眼睛裏,片刻問道:“剛剛他跟你說了什麼?”
玄璧被他酒氣一熏,一恍神,險些要喘不過氣來,抬起眼,隻見塞壬和瑜婥均冷冷地盯著她。接觸到她們的眼神,她突然心裏生出一股冷靜來,把心一橫,暗想,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罷了罷了,若今日救不出他們去,便與他們一起死了吧。
由是靦腆一笑道:“回爺的話,那位爺叫奴婢今晚去伺候。”
汲崖邪佞地道:“若是我讓你現在就伺候呢?”
玄璧心中大驚,臉色不由白了一白,好在施了幻術,旁人未必能瞧出來,過了一會兒,方裝出羞澀的樣子,嬌怯端起酒杯道:“若爺飲了此杯奴婢就遂了您的願。”
汲崖接過去,笑道:“好!好!我就飲了這杯!”
瑜婥豁然站起來,一把奪過酒杯,仰頭飲盡,道:“我飲了這杯,你不許要她!”
隻聽啪的一聲,塞壬給了瑜婥一個耳光,罵道:“小賤人,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
瑜婥頓足,一轉身跑了出去。
汲崖不理她,依舊眯著眼看玄璧,唇角微微揚起,一俯身,一個濕熱的吻已經落在她麵頰上。她感覺臉上一熱,腦中轟地一下像什麼東西炸開了,汲崖已經抓起酒壇仰頭灌了起來。
汲崖吞了幾大口酒,伸衣袖一抹唇角,縱聲大笑道:“如何?我飲了這麼多,你該兌現你的諾言啊!哈哈哈哈!”
塞壬突然慵懶地對著笑道:“你可知他說的是什麼?”
玄璧自然是知道的,隻裝作茫然地搖頭。
塞壬譏諷地一笑:“真是個無知的小丫頭子!他是說在此處要了你!嗬嗬……”
話音未落,汲崖已經轟然倒地,其餘人也在這個時候口吐白沫,頹然倒地。塞壬驚怒,冷聲道:“姑娘這樣待我島上眾人似乎有失公道。”
這時海芽已經將她父後扶了過來,玄璧冷笑道:“姑娘不仁,難道還能怪我不義?”
“哼!”塞壬看了看倒斃的眾人,道:“九寸丹,好歹毒的心腸!”
海芽笑道:“不妨,我們料定塞壬姐姐舍不得你的這些個男寵死掉,定會施救的,不過三個時辰內如果不施救怕是活不成了!”
“你——”塞壬怒極,揮掌向海芽襲來,海芽飄身避過。玄璧已經扣起手指,一縷豔紫的光襲向塞壬,塞壬應變極快,閃身避過,便揮著絲帶向她襲來,口中叫道:“今日你們誰也別想走!”
玄璧心急,早已催出噬血環紅光,設下一個結界,問海芽:“瑜婥呢?”
海芽道:“姐姐放心,已在船上了。”
她方鬆了口氣,用幻術將汲崖和海芽的父後用空間挪移搬到了無憂島上,隨後海芽的小舟也到了,於是便換了大的船隻航行出去,海芽給她的母皇發了訊號,然後將她的父後安置在無憂島便隨玄璧等人一起離去了。
船漸漸駛離了無憂島,月亮不知何時已經西沉,漫天的星子燦爛生輝,玄璧問她:“就這麼走了,你不後悔?”
海芽搖搖頭,笑道:“雖然在這裏很快樂!可是海芽都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哦!很遺憾!所以要出去看看啦!並且跟姐姐在一起很快樂哦!”
玄璧淡淡一笑,仰頭望著空中的繁星。汲崖和瑜婥都睡得很沉,等到了岸,他們醒來時,就會以為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夢。
……
我是這樣的殷切
憂傷了傍晚的海風
美麗的夢就在我的身邊
我梳著如瀑的秀發
坐在鋪滿鮮花的石崖上
等著你出現在我的眼前
……
細細的一線歌聲飄過來,弱而不絕。玄璧與海芽互望一眼,具是神色一變。海芽道:“不好,是塞壬追來了。”她掌著舵,突然之間調轉了一個方向,朝著北麵駛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歌聲漸漸消失,海芽長出一口氣,笑道:“嚇死人了!好在終是安全了……”
一語未必,突然憑空襲來一陣巨浪,那船隻如同一片墜落的樹葉般在海浪中打著卷兒,一會子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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