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499 更新時間：20-04-16 21:23
那也是一切都擺脫掌控的起點，蘇紗圖窮匕見，江越肖收回一切，不過那時的他早已不在乎。
“我安排了人，情況有變聯係我。”
……
回到暖和的床上，迷迷糊糊間要睡著的時候，感覺身後一暖，落進一個滾燙的懷抱。耳邊的聲音低啞性感，太熟悉太讓人安心了，她沒有聽清，但一點也不妨礙她更靠近男人。
和昨晚偷聽的一樣，三人在家裏待了兩天，第三天節目組來發布地點和任務，鏡頭沒照到的地方，習諾幫她收拾了一會兒行李。江泉以為蘇紗會很拿很多東西來為難她，然而並沒有，一個很小的行李箱，江泉滿滿的不安，這麼冷的天，這麼點兒箱子，能裝什麼呀？但一想到馬上要離開習諾一個多星期，總有莫名的委屈，也就沒有較真行李的問題。
送走來接江泉的車，嚴肅的神情瞬間掛在臉上，和他同款表情的還有身旁的朱立，“主人，他在南極文森峰西方10公裏的洞裏等你。”
“嗯，出發。”
……
到達節目組安排的酒店，一片狼藉！
哎！都是節目組的套路啊。
蘇紗依舊一言不發，江泉在心裏鄙視了一番節目套路，收拾了一小塊兒幹淨的地方，先把蘇紗安排好，“姐姐，你先在這邊坐一會兒。等我大概……一個小時吧。”
和她切菜的套路一樣，女人依然抱著iPad，卻沒有看，隻是看著滿屋亂飛的垃圾、沾水的灰塵、抹布、掃把。看她跳舞是享受——看她打掃衛生也是一種享受。
大功告成！女孩兒欣慰地插著腰，看著一屋子幹幹淨淨的，驕傲極了。但是接下來……難度有些大啊。
蘇紗在看不知所謂的統計圖，iPad上投下一片陰影，抬起頭，女孩兒乖巧地看著她，有求於人，她知道。把iPad放在一邊，冷冷地看著她。
“姐姐，我怕你吃了我做的菜拉肚子，你要不幫幫我？”
“不能點餐？”
“不能，手機被節目組收了，”就是因為這樣，整整一個星期都聯係不到習諾，哼！“節目組隻給一百塊錢，而且明令禁止點餐。”
蘇紗又不理她了，她說錯了啥？江泉不知道，婆婆脾氣太難以捉摸怎麼辦？在線等！急！
要不試試，說不一定這次做出來的還可以。嗯，處理好節目組提供的食材，盯著一盤盤的生鮮，老天保佑！開火，放油，下材料，先放哪個材料，要不每樣食材都炒10分鍾？太為難了！阿諾！救命啊！
開好火，舉起鍋鏟，嗯，下一步倒油
！！！！
一米七九的女人氣勢毫不輸給男人，搶過鍋鏟，斜著眼瞪她，“iPad上有”植物大戰僵屍”，現在沒密碼，別來吵我。”
哪知江泉像個石頭人一樣，好半天反應過來，用力抱了一下蘇紗，“謝謝姐姐！”然後哼著小曲兒扭著腰去玩遊戲了。
晚飯吃得很安靜，依然尷尬，不過江泉心情非常好，今天，習諾的姐姐願意幫她做飯了，開心得飯都多吃了一大半。
吃完晚飯開始整理行李，然後——
“姐！怎麼回事兒，隻有一套睡衣，換的衣服呢？”
“原來姐姐和我一樣怕冷啊，但是這暖寶寶貼也太多了吧！”
“電熱毯！暖水袋！姐姐！我要和你一起睡！”
最後，江泉眼睜睜地看著蘇紗把電熱毯、暖寶寶貼、暖水袋全都扔到江泉的床上，還扔過來一床空調被。然後不冷不熱來了一句“裝錯了，我最怕熱。”
……
所以，姐姐你本來是想帶什麼呢？
發了一會兒呆，恍然大悟——
換洗衣服！蘇紗差的是一套換洗衣服。姐！你真的是女強人嗎？這錯得也太離譜了吧。節目組太坑，還是想辦法掙點錢吧。結果就看見洗漱過後的蘇紗一身睡衣，把洗衣機剛洗好的衣服拿到前台讓人幫忙烘幹！姐，你老實告訴我，你是做好打算一套衣服敷衍節目組對不對。是，節目組提供衣服，可人家提供的都是外套啊，穿不穿還隨嘉賓心意。好吧，姐姐是奇女子，看不懂看不懂！
遮住鏡頭躺在暖和的床上，後知後覺發現這個酒店沒有暖氣，腦袋裏偷偷感謝蘇紗的粗心，然後睡了一個好覺，做了一個美好的夢，夢裏，習諾瞞著節目組偷偷來看她，然後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就被發現了。
第二天醒來，桌子上擺好了早餐，蘇紗坐在懶人沙發上看著筆記本。
“姐，你做的早飯嗎？”揉揉惺忪的睡眼。
“導演送的。”
導演：……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百無聊賴地吃著早飯，蘇紗又不理她，她完全就是一個自說自話的狀態，不過，這人心大，自得其樂是她的天賦。
“阿諾吃過飯沒有啊，不會又是一杯咖啡吧。”
“肯定又是淩晨睡的，明明不演戲了，怎麼反倒更忙了呢？賺那麼多錢幹啥呢，又用不完。”
“節目組太過分了，一點兒都聯係不上阿諾，還不準阿諾來看我，美其名曰，怕我們作弊，偷偷塞我錢！嗯嗯嗯？他不塞錢我也能賺好吧，節目組就是看我們不爽，太過分了！”
“……”
氣氛有些冷，她沒察覺。
早飯過後，江泉從來沒發現自己這麼有膽子，過去合上蘇紗的電腦，低下頭，湊近盯著她怒氣衝衝的眼，“姐姐，走啦，去買菜。”
把貴婦蘇紗的羊絨大衣扔給她，隨身披了一件羽絨服僥幸地出了門，一路走一路偷笑，果然，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古人誠不欺我。蘇紗指不定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哈哈哈。
路過風花雪月廣場時，江泉問隨行的工作人員，“你們之前說可以接受陌生人的幫忙還算不算數？”
得到肯定的答案，江泉頓時心花怒放。
風花雪月廣場是人口非常密集，麵積非常大的一個廣場，在這裏，有各種小攤，套娃娃，射擊，撈金魚，小吃街就在旁邊，晚上還有街舞大賽。晚上，這裏人多的原因是這裏有一個音樂噴泉，每晚七點三十，準時的噴泉，一首歌的時間，噴得花樣百出，眼花繚亂。白天，這裏人多的原因是廣場上有一塊巨大的空地，上麵幾乎整整一片白鴿，藝術愛好者經常來寫生，也有許多調皮的人喜歡奔向白鴿，受驚的鳥兒撲棱棱地飛起一片，也是一種美景，不過，鳥兒再回來就需要更長時間了。
拉著蘇紗站好，把剛拿20塊錢買來的盒子割開一個孔扔到自己麵前，想了想覺得讓這麼一個冷冰冰的大美人兒呐喊太損形象，還是自己來吧。
“大家好，我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手機被沒收了，又沒有現錢，現在出來賣藝，大家要是欣賞，就隨心給點錢，記住，是現錢噢。”
女孩兒本來就好看，這一吆喝，不少人都圍過來，等著看熱鬧。
女孩兒脫掉厚重的羽絨服隻穿了一件寬大的毛衣，衣服交給蘇紗，將女人的頭勾下來，炯炯有神的眼睛要將她熔化一般。
“姐姐，給你表演個魔術。”
解開一個上節目前習諾給她編的辮子，發帶抽下來綁在腰上，一雙細長的腿包裹在寬鬆得當的黑色牛仔褲裏，讓人忍不住想扒掉好讓裏麵的腿露出來。
萬事俱備。
幾個圈轉進鴿子堆裏，一頭漂亮的頭辮誘人極了，本來悠閑啄食的白鴿齊齊飛起，按平時的模樣，本應都飛走了，誰知它們不光沒走，還圍繞著翩翩起舞的女孩兒給她伴起舞來。這些白鴿有靈性，大家都知道，可什麼時候，這麼有靈性了，觀眾幾乎都要以為它們就是這個女孩兒的舞衣。太美太震撼，明明沒有音樂，明明周圍全是商場嘈雜的叫賣聲，女孩兒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漸漸地，白鴿撲著翅膀的聲音成了和聲，形成鼓點。散開的那一條發辮與滿頭細小的辮子、紅色的發帶飛舞。最後幾乎是戛然而止的，一曲終了，白鴿齊齊回歸地麵，該幹啥都幹啥，仿佛剛才一切都是一場夢，連白鴿中央那個美麗的少女也來自仙境，她伸出手，捧起一隻白鴿，笑盈盈地逗弄著走向那個盒子一看，裏麵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仙女頓時就委屈了，“這屆觀眾要求也太難滿足了吧。”將鴿子放在肩頭，然後又看向聚的密不透風的人群，“各位，出門在外，何苦為難，大家滿意的話就賞點兒現金，謝謝各位啦。”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往盒子裏放了一百塊錢，緊跟著陸陸續續有觀眾塞錢，最後，觀眾竟是爭先恐後擠過來捐錢。江泉連連說夠了夠了，不用再多，不用了，身後白鴿的地盤都被霸占，江泉隻好捂住盒子，拔高聲音，“謝謝大家，我們夠用了，別捐了，太多了，真的謝謝大家。為了回饋大家，我再跳一支，這回大家就看看好嗎？不要捐錢了。”
聽到她要再跳一支，哪能不讓呢，圍觀群眾自動散開一小塊地方，手機、相機、攝像機全都備好。江泉把箱子交給蘇紗，看著這空出來的巴掌大的地方笑出了聲。再三交代，地方太小施展不開，請大家配合，包圍圈這才擴大。
“姐姐，一會兒和工作人員偷偷擠出去，然後我想辦法跑掉。”貼著蘇紗輕聲交代完，一步一步後退到場地中央，將肩頭一直陪著她的鴿子移到指上，不需要任何音樂，仿佛心有靈犀，白鴿忽的飛出，女孩兒頓時喜笑顏開，整個神情都變化，飛走的大批白鴿又飛回來，女孩兒肢體柔軟，動作優美……
“哇——”觀眾驚訝喊出了聲。
神話世界裏的仙女踏空而來，不就是現在那個自信的仙女破空而上嗎？白鴿就像七夕節為牛郎織女鋪路的喜鵲，小巧的女孩兒踏著白鴿，輕盈如煙，騰空直上。越高越有人察覺到——
“臥槽！小精靈！”
“賺翻了賺翻了！”
“什麼運氣！我是不是還沒醒。”
討論的人不是很多，看呆的比較多，甚至好多人都掐著自己看看是不是做夢。
眉目傳情用在舞者身上再合適不過，他們開始羨慕那些白鴿，怎麼才能讓她用那樣柔和，那樣包容萬物的眼神看著呢，大概隻能變成白鴿吧。
一個後翻跳下鴿背，風獵獵吹，發帶翻飛，落到地麵，靈巧地跳著舞步避開地麵的白鴿收住尾。上空依舊是撲騰的白鴿。
一舞終了。
“Elf！Elf！Elf！”觀眾這回是真反應過來了。
慢吞吞走向一步都沒挪的蘇紗，一臉無奈，姐姐怎麼沒聽話呢？現在怎麼走掉？杏眼溜溜轉——
當然是，
趁亂啊！
給工作人員一個“你行的”眼神兒，一把抓過羽絨服套上，帽子一戴，蓋住顯眼的頭發，摟緊盒子，拉過蘇紗低下身，向人群中擠去。
擠一段路後循循漸進直起身子轉過身，大吼，“天哪！小精靈朝那邊跑了！那個紅色羽絨服的就是！”說完還裝模作樣地往前擠，恐怕隻有蘇紗知道，這人在向身後擠，一邊擠著散布謠言一邊不忘提醒蘇紗，“姐姐，你低一點，維持平均水平。”一直以來冷著的臉再也維持不住，仿佛麵具破了一般，笑出了聲。但由於場麵實在驚險，江泉並沒有注意到。
最後好歹是擠出來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脫離人群。
找著一個公共電話亭，按下剛剛工作人員的電話，正準備撥出去的時候，蘇紗一掌擋住確認鍵。江泉疑惑問了一聲“嗯？”蘇紗隻是搖搖頭放開了手。
在一家奶茶店坐下，
“姐姐，想喝什麼？我們現在有錢。”
“熱巧克力，滾燙的那種。”
“這也太巧了吧，我也喜歡熱巧克力。”
蘇紗不做聲。
還是老樣子。
江泉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婆婆不善言辭整天冷臉怎麼辦？重金酬謝，在線等，超急！
江泉一邊喝著巧克力等工作人員一邊嘮叨還好今天兩人都穿的黑色，蘇紗捂著杯子一臉無所謂地看著門口。工作人員來得很快，看樣子很快就脫身了。立刻過去，急切的樣子讓工作人員沒來得及責備出口，“洪先生，你快聯係阿諾，額，聯係導演也行，讓他們公布我會訓鴿，否則絕對會引起大亂的。”
哎！終於理解為什麼綜藝節目都不敢請這位明明綜藝效果十足的大咖了。心好累。
三人午飯為了犒勞自己，奢侈地選擇在餐廳吃，一路上，江泉和兩人炫耀自己的機智，蘇紗把手裏的巧克力遞給江泉。還是暖的，很暖很暖的，難道姐姐是特意留給自己的？心裏一喜。
——“冷了，不想喝。”
“那剛怎麼不喝掉啊？”
“太燙，下不了嘴。”
“……”
好吧，習諾是個怪人，他的姐姐也是怪人，這個應該早有心理準備，是她的失誤。
兜兜轉轉下午到了，工作人員堅定地表示，本次賣藝所得必須由節目組為嘉賓分配，多餘捐給慈善機構。
“不——”
“今天下午過了再宣布不可以嗎？這是我掙來給姐姐買衣服的，她隻帶了一套，換洗的都沒有，你們好狠——”聲音拖長，可憐極了，都急出了哭腔，“下午過了就好，我就給姐姐買兩套，肯定不會很奢侈的，下午之後再宣布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或者，之後全捐掉也行啊。”
“再不行我再去義演一場也沒問題……”
！！！
江泉愣著，杏眼通紅，急紅的眼水霧迷蒙。從知道她拐走習諾以來從來沒有好臉色的蘇紗將女孩兒摟在懷裏，用難得不冷冰冰的聲音說，
“沒關係。”
“我不介意的。”
“不要哭。”
聲音裏居然還有一絲溫柔，是她的錯覺吧。
工作人員哭笑不得地告訴江泉，節目組會提供整個錄製期間的服裝，完全不用擔心。
“哼！亂說！今天我們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我雖然不精明，但也不是好忽悠的！”
這回哭笑不得的就是兩個人了。你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嘛。
最後好說歹說才算哄住這不好忽悠的精明人。終於能順順利利地進入下一個項目。
兩人用節目組分配的兩百元去菜市場買菜回了酒店。今天下午破天荒的一抱讓江泉更親近蘇紗，但蘇紗就像六神歸位一樣又變回那個不言不語，冷冷淡淡的樣子。
可是——
完全不妨礙江泉的膽子茁壯成長。
比如現在——
“姐姐，我要玩”植物大戰僵屍”。”
iPad就要到手了，摸索半天，愣是沒有發現郵箱微信QQ在哪裏，好想阿諾，好想告訴他今天發生的所有事，告訴他，他姐姐沒有想象中那麼討厭她了，還有挽救的可能。沒有辦法隻得打開遊戲玩起來，玩了一會兒，發現遊戲根本無法轉移注意力，好想他。
忽地站起來，她想聽到他的消息，什麼消息都好。站到窗口招來一隻吸血蝠，還沒來得及幹什麼蘇紗就一關窗把小蝙蝠關在窗外，狠狠地盯著她錯愕的臉。
“你能克製自己這一星期都不神神在在地和這些東西說話，我就接受你。”說完躺回沙發上。
？？？
這是從認識來，蘇紗第一次表明和解條件。也就是說，隻要像個普通人一樣一個星期就可以了嗎？好！幹勁兒瞬間滿滿。
……
極寒之地南極的一個洞穴裏，穿得十分厚實的兩個人麵前一個人外套僅一件寬鬆的衛衣，毫不臃腫的優雅少年坐在一具古老的棺材上，舔掉嘴角殘留的血，露出兩顆尖尖的獠牙——石橋燈。
“這裏有吸血蝠嗎？”
“你信了。”
“回答我。”
“當然有。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全編的吧。”少年抓起棺材邊昏死過去的人，一口咬下去，給了他一個痛快。“也對，你有一個更好的百科全書，但是，她不會全告訴你。”
“……”
“她會知道你在這裏。”
“那是我的事。”
“嗬，我以前也像你這麼自信，但是她死了，連灰都沒有留下。”
談到這一步，習諾知道，可以，沒有問題。
“所以，你才會盡全力幫我。”
“你連這都知道。”石橋燈仰起頭，眼裏溢滿悲傷，真好，人類真好，撐死了也隻活個一百多年，他卻要煎熬千千萬萬年。擁有再失去的滋味，整整三千年沒人比他更明白。
作者閑話：
第五章最後被截掉了一部分，這章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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