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章節字數:4268  更新時間:08-07-28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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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5月2日重慶機場

    “從上海到重慶航班已經順利抵達重慶機場……”

    小舞,綾子,江澤在機場等了好久,風卻遲遲沒有出現。嗬嗬,真是奇怪啊!同一個機場,上是,也是這3個人把風送到了去上海的班機上。如今,又是這3個人,在此迎接風的回來。小舞好緊張啊,風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呢?有沒有瘦呢?大概又帥了好多。啊!都不敢想了。要以什麼方式來迎接他呢?一個深深的擁抱?還是一個深情的吻?不,平常點吧!隨便問候一聲就好了,這樣才更和諧呀!

    小舞滿腦子都在想著這些瑣碎的事情,綾子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聽見。綾子有些急了,拽了拽她的胳膊。

    “啊!痛!綾子,你幹什麼啊?”

    “林風都已經出來了,你還在發什麼呆啊!真是的,還衝我發脾氣!”

    那真的是風嗎?看著麵朝展開走來的這個人,小舞的眼睛一酸,眼淚便不自覺的流出來了。風,他的頭發長了好多,風有藝術家的風範了。他比以前瘦了,大概是吃不慣那邊的食物吧!風,你可知道,當我想你的時候,眼淚總會不爭氣的流出來。然後,我就一直笑,這樣,流出來的眼淚也會變甜了。

    “小舞,怎麼哭了?”

    風伸出手來幫小舞擦拭眼淚,還好,那手的溫度依然在,它並沒有變得冰涼。

    “你還好嗎?”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麵前嗎?小舞,你還是這麼漂亮啊!”

    “對啊!小舞姐一直都這麼漂亮的。林風,是你配不上我姐啦!”

    “小毛孩子,你懂什麼啊?我們這叫兩情相悅,哪像你和江澤啊,你們那叫兩小無猜!”

    “喂,你太過分了吧!怎麼走了這麼久,嘴巴還是這麼壞啊!我跟我們家綾子可是愛得驚天地,泣鬼神呢!”

    “對呀!你嘴巴這麼壞,小舞姐遲早休了你了。”

    “哈哈,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夫唱婦隨了!還沒成一家呢,都已經成這樣了,現在的孩子,真不得了。”

    “哼,下次,我不會再來接你了啦!”

    “嗬嗬,那樣最好,我和小舞就可以享受二人世界的樂趣了。”

    “……”

    1997年5月4日

    早上一起來,小舞便聞到一股香味!哪來的呢?屋子裏怎麼會有香味呢?家裏並沒有養什麼花呀!小舞將屋子掃視了一周,最終把目光落在那株綠色植物上。它的葉子已經長得很茂盛了,翠綠翠綠的,看上去很吸引人。小舞走近它,把鼻尖湊近它。啊!沒錯,是它發出來的味道!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它是有香味的呢?自己當初買它回來,也隻是緣於一時的衝動。現在,它竟散發出這樣的清香,這是小舞史料未及的。小舞終於明白,世上的所以植物都是有生命的,哪怕隻是一棵小草,也在想方設法為這個世界出一份微薄之力。而它們散發出的,決不僅僅是香氣,更多的是生的氣息。

    小舞像往常一樣,吻了它的葉子,然後走出門去。

    風已經在樓下了。小舞看著他,露出淺淺的笑,風拉起小舞的手走了好久。

    “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流水?流水的聲音!嘩啦啦的流水聲!”

    “沒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個地方的。現在,我隻有把你帶到這裏來的能力。不過,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就能帶你去更好的地方,看最美麗的風景。麗江!小舞,麗江怎麼樣?我們以後第一個旅遊的地點就定在麗江好了。我還想要看那裏的一米陽光呢!”

    出現在小舞眼前的是一條小溪,清澈的溪水仿佛脫離了城市的汙垢。小舞望著潺潺流動的溪水,眼睛開始濕潤了。究竟什麼時候,我們的心才能跟溪水一樣的清澈,透明呢?人的一生存在著太多的錯誤了,而我們竟還把所有的過錯都延續了下來。人,真是可笑的生物體啊!

    怎麼回事呢?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家裏那株綠色植物。今天早上,它還有發出香味呢!嗬嗬,真是讓人神清氣爽啊!每天都聞到這樣的聞到,人都可以年輕幾歲了。還真好,那時覺得自己執意買它回家的行為很可笑,現在看來,我還真有先見之明啊!大概一早就知道它會散發出香味了。

    好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風了,心裏竟還會像小鹿亂竄似的砰砰直跳。風轉過頭來看小舞,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小舞笑了,風也笑。多像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啊!這裏真適合他們,隻有他們,才能真正的跟自然結合。隻有真心相愛的兩個人,才能感受到溪水的透明,因為他們的心是純潔的,所以看到的東西也都沒有瑕疵。

    小舞笑啊笑的,竟夾雜著一絲哽咽,隨即,眼淚便劃過臉頰流了下來。

    “小舞,怎麼了?怎麼又哭了?”

    風還是用慣有的動作幫小舞擦拭眼淚,他發現小舞流淚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

    “我是在想?我們能不能一直在這裏呢?在這裏生活。就我們兩個人,一起生活。”

    風沒有回答,其實,他本該脫口而出“可以,我們一定能在這裏生活的!”但,這又有誰會相信呢?他們在城市是有著自己的父母,朋友以及事業,先拋開朋友和事業不談,父母呢?他們就能這麼忍心把父母丟在繁雜的世界,自己到這裏來過男耕女織的生活?就算真的到了這裏,存在的問題也很多啊。沒有食物,沒有房子,什麼都沒有,他們同什麼來生活?

    風小心翼翼的看著小舞,他怕小舞把自己的內心看穿。其實,小舞又何嚐不知道風在想什麼呢?他想的問題小舞也考慮過。所以,小舞心裏很明白,自己的這個想法是天上掛得最高的那顆星星,無論自己怎樣努力,都勾不到。隻是,風為什麼不回答她的這個問題呢?他完全可以騙騙她的啊!

    “小舞,你在這裏等我!”

    風沿著溪邊那條小路一直走到盡頭。他要幹什麼呢?為什麼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

    小舞看見溪水裏的那個人的倒影,她是那麼的寂寞與無助。而那個人像極了自己。有什麼理由呢?我有什麼理由會寂寞?我本該很開心的啊!風好不容易從上海回來。對是!上海,兩天後,風又要回上海去了。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其實不用擔心啊,風說過等那邊的工作穩定下來了,就把我也接過去的。嗬嗬,可我不想過去啊。我就想一直待在重慶。那時候,我們會因為這個原因而吵架吧!說不定會就此分手呢。小舞都不知道為什麼頭腦裏總會產生這種奇怪的想法。她搖搖頭,意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小舞,這個給你!”

    風的身上全是些泥巴,臉也被弄花了。小舞看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風的手裏捧著一束野花。難道他就是為了采花才成這個樣子的?小舞看了好感動。

    “這些花長在那邊的懸崖上,聽說男人們把它們采下來送給自己心愛的女孩子,他們的愛情就會天長地久的。”

    “傻瓜!這你也相信啊?”

    小舞雖是這麼說,但仍伸出手去接風遞過來的花。小舞清清楚楚的看見風手臂上的刮痕,甚至,有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滲出血絲。小舞看了好心疼。其實,風沒必要這麼做的,那隻是個傳說而已啊!

    “風,你在流血!”

    “沒關係,知道這些花為什麼開得這麼絢爛嗎?那是因為每個上去采花的男人都會被刮傷,然後,血就溱進了石頭裏,從石頭縫裏長出來的花當然也就璀璨奪目了。它們是用鮮血灌溉出來的啊!”

    “那我死了以後也要埋在這裏,我想讓這裏的花兒開得更加絢目,並散發出淡淡的香味,這樣,獲得花的女孩們一定會好開心!她們對男孩子的愛情也將會更加堅定了。”

    “嗬嗬,你真傻,你想給花當肥料?”

    “那又怎麼樣?”

    “那……我要跟你埋在一起!我們將會是最好的肥料!”

    風把小舞從地上拉起來,往他采花的方向走。好美啊!小舞終於看見風所說的“采花崖”了。這裏的花都開得好旺,似乎都想把自己最動人的一麵展示給人們看。小舞感覺它們有一種魔力,讓人想要得到它們的魔力。一直以為自己不是世俗的女人,不會愛所謂的鮮花,現在看來,無論是誰都一樣,永遠無法擺脫花所設下的魔法。

    “小舞,跟我來!”

    “去哪?”

    “上去啊!”

    “上去?我?我一定爬不上去的。而且,花兒雖然美麗,我也有一種想要得到它們的欲望,但它們一旦被我們采下來,就意味著生命的終結。我們不該這麼殘忍的。”

    “嗬嗬,看來我剛才摧殘了幾朵花兒,結束了它們的生命,又該少活幾天了。不過,我並不是叫你去采花啊!後麵有條小路,我們爬到山頂去,上麵可以看到日落啊!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看過日落呢!”

    小舞跟隨著風來到山頂,頭頂的太陽絲毫沒有要下山的跡象。小舞望著風,無奈的笑了笑。真幸福啊,能跟風一起看日落。很早以前就想過有這麼一天了,現在真的實現了,反倒覺得不真實。

    6點過,太陽已經開始下落。它由最初的整張臉,變得隻有半張臉了,然後,隻剩下了頭發,最後,連頭發都收起來了。這時,天色也漸漸暗下來了。小舞和風就這樣依偎坐在山頂上,他們都不想破壞當時的寧靜。對他們來說,這才是真正理想的世界,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等天黑透了,風和小舞開始下山。這時的路比上來時要難走多了。可能是看不見路的原因,小舞腳下經常打滑,她便死死的拽住風的胳膊,風拉著小舞的手,一步一步的摸索下山的路。

    “風,你看!”

    小舞說的是螢火蟲,它們真竭力散發出細微的光芒,在黑暗中卻又顯得如此的明亮。它們是黑暗中的精靈,是光明的使者啊!

    小舞很小的時候就很喜歡這種小小的昆蟲。記得以前還老叫爸爸帶她去捉螢火蟲的,那時,她會把捉來的螢火蟲放進一個玻璃瓶子裏,然後蓋上蓋子。這樣,它們就飛不出去了,自然而然的成了小舞手中會發光的玩物。隻是,她始終不曾明白,為什麼螢火蟲的光會越來越暗呢?

    “螢火蟲啊!我們可以順利下山了!”說著,風便朝螢火蟲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要幹什麼?”

    “捉螢火蟲啊!它們會發光,我們就能看見路了!小舞,快過來!”

    小舞和風一起捉螢火蟲,她怎麼也找不到以前和爸爸一起捉螢火蟲時的快感了,反倒有一種罪惡感。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感覺,隻是覺得,給給螢火蟲足夠的自由,不該把它關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

    “風,我看還是算了吧!不捉了!”

    “怎麼了?”

    “我們就這樣下山,好不好?把它們放了,看啊,它們在瓶子裏,光芒都暗淡了好多!”

    “小舞,你真有愛心!能跟你在一起,我很幸福!”

    他們一起走了好久才下山,最後一班回去的車已經開走了。風望著小舞,似乎在對她表示歉意,要不是他帶著她去看日落,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但是,現在要怎麼辦呢?他們必須在這裏待上一個晚上。

    他們來到最初的那條小溪邊,在溪邊坐了下來。還是沒有變,雖然是晚上,仍能聽見潺潺的流水聲,仍能感覺到溪水的清澈與透明。小舞把頭輕輕擱在風的肩膀上,他的溫度透過她的臉頰傳了過來,傳到她的心裏,然後傳遍全身。慢慢的,小舞開始進入夢鄉。風把衣服脫下來給她披上。他突然發現,小舞睡覺時的神情好安詳,讓人看了有一種甜甜的感覺。如果說醒著的小舞是一杯純正的咖啡,需要慢慢品嚐才能體會到它的味道。那麼,熟睡的小舞就是一杯加糖的奶茶,隻需要抿一口就能感受到它的甜味。

    漸漸的,風也睡著了,他們都睡得很安心。

    小舞醒了,風還在睡。小舞輕輕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側頭看風。風的眼睛好漂亮啊,鼻子也挺,嘴巴也好看。哈哈,小舞不自覺的笑出聲來。這真是驗證了一句老話——情人眼裏出西施啊!

    “早安,我的小舞!”

    “你醒了啊!”

    “我被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喚醒了!你不知道,那聲音真比小鳥的聲音還動聽呢!”

    “討厭!”

    “在笑什麼呢?”

    “我不告訴你!”

    “說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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