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63 更新時間：20-03-26 12:07
鬥誌之末
此時已近黃昏，萬物皆金。
李亦白隻覺得窗外風景比春日漫開的花朵都要新鮮，隻為自己活，堅持真理的模樣竟坦蕩至此，他忽然可以理解金弓鳴當時說話的心情。
隔了幾分鍾，李亦白撥通劉念的電話，手不住的顫：“喂？在哪裏？”
沒想到幾個人沒地方去，都在禮堂幫劉念做事兒。
“去後門吃飯啊？”
約好了人，他思來想去，又把手機掏出來。
【謝謝你。】
隻三個字，他卻怕發錯，發送完畢之後還來來回回的瞧。
一切程序都做好了，恐懼與軟弱才姍姍來遲，他迅速蹲在寢室的瓷磚上抱住頭，用背緊緊抵住衣櫃的門企圖汲取最大的安全感。
而後，逐漸失力，身體緩緩順著門板紋路滑下去，直至跌坐到冰涼的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息，像是溺水後方才獲救的人。
眼淚在眼眶、在心中、在胸口來回的轉，最終被他用力地逼回去。
良久，不能緩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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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四個人圍在燒烤攤前，一人舉著一把串兒，滿手油光，吃的毫無形象。
“小白，昨天金弓鳴把你帶哪裏去了？”趙旭光抿了口啤酒，抬眼看他。
李亦白還沒有從與母親決裂的情緒之中緩過來，十分消沉：“網吧。”
趙旭光十分詫異：“網吧？？”
“嗯，寫論文。”，李亦白咬了口肉，後似乎想到什麼，勉強打起精神，“對了，趙帥，你在哪裏打工？”
“怎麼？”
“是做什麼的？還招人嗎？”
趙旭光還沒開口，劉念插嘴：“小白，別忘了學生會，你哪裏有時間打工？況且，你也沒缺錢啊。”
“劉念……”，李亦白斟酌著，眼裏流露有些許歉意，“我可能不能繼續參加學生會了，我媽要停我的生活費，我得開始打工賺錢。”
“啥？真的假的！”，劉念大驚，“我是看出來阿姨今天下午好像有點生氣，但是我不知道竟然嚴重到斷你口糧的地步。”
四個人靜了一靜，卻默契的沒有提及生氣的原因。
“生活費重要，你別死鴨子嘴硬了。”，鄭亮難得開口，過來人的語氣，“沒錢的日子很難撐，該服軟時就服軟。”
李亦白點點頭，卻不答應。
“哦，有了女朋友，全線吃緊了？”，劉念忍不住揶揄，“也就看看電影吃吃飯，你生活費也不少啊，花這麼快，是不是還有別的開銷？”
鄭亮臉色一紅，拿吃完的簽子去抽他：“別瞎說！”
看著他倆打鬧作一團，李亦白心中陰霾總算不那麼深那麼沉了。
隻是雖然勸解出於好意，可李亦白心中卻仍不為他們所擾，說得很堅決：“有些能妥協，有些不能。”
旁人知道他雖然平日裏不聲不響，一旦做了決定就難改變。也就不再勸。
趙旭光想了想：“我是去做平模，說實話不適合你。”
“嗯。”
李亦白知道自己短處，也不想沾這些看起來有些複雜的社交圈，便作罷。
“不過，你可以去北門的咖啡店試試，他們在招聘服務生。”，趙旭光繼續道，“那裏光顧的基本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和老師，客源簡單。我也有學長在那裏工作，如果你不擔心遇到熟人，等明天我可以替你問下。”
李亦白心中確實有些計較，少年臉薄，做服務生且被同學看見的尷尬實在不怎麼樣，然而他知道自己母親是行動派，言出必行。
說不給他錢，就一定不會再多出一個子兒。
麵子和裏子孰輕孰重，他還是明白的：“麻煩幫我問一下吧，謝謝你。”
趙旭光有些不自然的別過頭：“一個寢室的，謝什麼。”
想不到不久之前還打過架翻過臉，此時對方不但不計前嫌，還肯在如此時候主動幫助自己。他不由耷拉下頭——
都是一群善良而可愛的人啊。
“那小白你真的不打算在學生會做啦？”，劉念知道一旦對方打工，想要兩麵開工還兼顧學業簡直天方夜譚，更不必提他還是數模課課代表。
“我會做到迎新晚會結束的。”，李亦白衝他笑了笑，“雖然沒法有始有終，好歹階段性完成吧。”
吃完了這頓烤串兒，又一個周末踱著步向他們走來。
鄭亮蒙頭大睡，李亦白與劉念照舊去禮堂報道，經曆一周的布置與編排，整場晚會已初具規模，排演下來雖仍有問題不少，卻總算有模有樣了。
他倆第一次偷懶，躲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看了整場，付出的汗水與心血宛若養料，見晚會如樹苗般一點一滴的茁壯成長，開枝散葉，兩顆螺絲釘發出了明亮的笑。
李亦白的心煩意亂總算被部分治愈了。
入夜，兩人受邀請一起在學校後門吃露天飯。
平日裏都是散開各忙各的，聚在一起才知道外聯部隊伍的壯大。十人一桌，浩浩蕩蕩坐了三個桌子。
“各位，最後一周來了。”，陶小宇站起來，星光下的他熠熠生輝，絲毫沒有忙碌一日的疲憊，“為了之前做的努力，也為了外聯部的榮耀，加油！”
“加油！”大家敲著麵前的塑料杯，雖然擊打聲沒有玻璃杯那麼清脆，然而聲響卻於心中回蕩不息。
李亦白混跡其中，有熱血，亦有遺憾。
作者閑話：
今天是個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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