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57 更新時間：20-02-29 15:28
陽光明媚，春色大好，但鳴人還沒醒。
吃完店家送來的早餐後，修介終於忍不住，撿起一旁的枕頭大力朝鳴人臉上扔去。
沒病沒痛也能睡夠一天一夜，真是了不得的粗神經。
“啊！又來了！老師你就不能放我好好睡一覺嗎！”好夢被擾的黃毛大個從床鋪上氣憤彈起，東張西望一陣後隻看到靠在牆邊翻白眼的修介。
為什麼表情這麼嫌棄啊我說……
“睡的舒服嗎？”小男孩語氣有些不善，手上卻非常誠實的把放著餐食的小桌子向鳴人的方向推了推。“睡舒服了就起來吃早餐。”說完他揭開碗上的蓋子，味增叉燒拉麵的味道瞬間溢滿整個房間。
鳴人眼睛開始放光，口水都快滴到榻榻米上，他一把掀開被子，手腳並用的蹭到修介旁邊，但他並沒有急著吃飯，而是雙掌合十，把纖細的筷子夾在指縫間，儀式感滿滿的向那碗拉麵鞠了個躬後，才展現出“如狼似虎”的模樣。
“我開動啦！”
他大喊一聲，給修介的耳膜造成了不小的負擔。
要不還是把他直接殺掉算了，能給自己省不少麻煩。
修介斜眼打量著自己身邊這個眼睛快眯成一條縫的“餓死鬼”，袖下短刀又沾上幾分寒氣。
可能是體會到隔壁的殺意，也可能隻是終於注意到房間還有別人在，鳴人停下筷子，歪頭盯著自己旁邊的小男孩看了好一會。
“嗯……”
他突然皺起眉來。
修介以為他發現了什麼，默默做好退守的準備，但鳴人的速度實在太快，還沒等反應過來，那家夥就已經拎著自己的胳膊一起站了起來。
但他的眉還是皺的，眉頭擰巴的還特別難看。
“你……”
“別講話。”
鳴人嚴厲打斷了他，然後大力拍了拍他的脊柱，讓他立正站好。
修介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唯一能確定的是這人身上沒有殺氣，至少現在還沒有。
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
誒？
他被鳴人一把抱住了。
還是把頭往肩上按的那種。
修介下意識抬手抵在二人中間，想把過近的距離拉開，卻意外的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自以為的那麼介意。
果然這個身體還是太小了嗎？居然會貪戀這份溫暖到這麼無可救藥的地步……
“我說修介啊。”鳴人抱著他輕輕開口，那音調似山中暖風，如煦如光。
但他問：“我是漩渦麵碼還是你老爸？”
“……”
修介狠狠朝鳴人腳趾跺去，趁他吃痛退避時將查克拉凝於掌間，然後毫不留情的衝鳴人胸口襲去。
“之前那是意外，你最好給我忘幹淨！”修介少見的徹底冷了下來，“以後別拿我父親來開玩笑，還有，我不是好人，更不是什麼單純的孩子，所以趁早把你眼睛裏的憐憫和關照收起來，我不需要！”說完他掏出袖間短刀，快步逼向陷進牆壁的人，然後毫不猶豫將它貼著鳴人的耳朵紮進堅實的牆壁裏。
被襲擊的黃毛大個子並沒有動作，甚至連些微的躲閃也沒有，他就坐在那兒望著修介，淺藍眸中的溫度足夠將修介全幅骨肉燒毀殆盡。他知道自己的性子是個十足十的來者不拒，但對修介，卻是當真特殊——他想把這孩子帶在身邊，更願用餘生守護他的平安。
隻是這份執著似乎並沒得到允許。
退燒後的修介已經不止一次顯露殺意，但那柄短刀從沒真正落到自己身上，雖然想不透也看不懂，但鳴人選擇繼續裝睡，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把這場豪賭繼續下去。
當初他不就是這樣追回佐助的嗎？
對同期的質疑視而不見，對高層的反對置若罔聞，靠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執念把他拉回身邊，一次次毫無保留的把籌碼壓到對家身上，拚上全副身家去賭他不論怎樣也不會對自己痛下殺手。
當然了，如果佐助真要自己死，那就一起死吧！反正這決心自帶土把宇智波一族的真相抖出來的那刻起就定下了，畢竟自己是過來人，當真做不出把佐助獨自留下，然後孤身麵對全世界惡意的殘忍事情。
所以一起死吧，一起去淨土，然後把那邊擾個天翻地覆。
隻可惜，後來還是把辛辛苦苦追回來的人弄丟了。
隻是這一次，他不想再弄丟了。
“啊，我知道的。”鳴人笑了起來，他說著修介聽不懂的話，毅然抬手握上閃著寒光的厲刃，任憑刀鋒傷筋去肉也沒停下將短刀從牆壁拔出來的動作。
不消片刻，和著淋漓鮮血的兵器就被遞回到修介手裏，這動作未含挑釁，更不帶半分敵意。
“我知道你不是善類，也從沒把你劃到“單純的小孩”那類，至於憐憫，那更是沒有資格。”鳴人撐著牆壁艱難起身，臉上的誇張笑容一直沒有消褪。“但你說的”關照”，我是必須要承認的。因為我啊，是真的喜歡修介你，超級超級喜歡的那種！”
“我這個人從小沒有父母親人，甚至朋友都是靠著豁去命的努力修行才在這些年裏陸續得了那麼些。”說著說著，鳴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但很快，那本低垂的唇角又被努力挑了起來。“小時候，我身邊出現了一個和我狀況很像的小男孩，但我沒主動和他打招呼，以致日後步步皆錯。前些年我終於找回了他，我花了好大好大的力氣讓他留下，然後帶他回家，本以為這次終於可以把欠下的招呼補上，但我又錯過了……”
不知是從哪個詞開始，鳴人的嗓音便止不住的顫了起來，那極不穩定的聲線聽的讓人心裏生疼，也讓人忍不住想順著他的詞句追到根底。
自第一句話起就偏頭避開鳴人目光的修介再架不住內心的疑惑，用餘光迅速瞥了他一眼，但隻這一眼，便足以顛覆修介整個世界——那落寞到了極致的表情異常熟悉，深藏櫃底的一幕就這樣被人悄然勾出，帶出大片猩紅。
“啪”一聲，沾著血的短刀從修介手上滑落，狠狠摔在榻榻米上。
他想起那天夜裏，自己被父親暴漲的查克拉驚醒，因為放心不下就偷偷跑了出去。他朝著那個曾被四叔叔和父親稱為“故鄉”的地方跑了好久，終於在森林邊緣見到一個拖著步子緩慢前行的人。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父親。
那個向來注意潔淨的忍者現在滿身猙獰，本該熠熠的雙目隻剩疲憊，眼下血痕在幽冷的月光下顯得異常扭曲。
修介又驚又喜，大聲呼喚著朝父親跑去，但就在腳上運力的瞬間，一枚漆黑的查克拉柱從天而降，徑直刺穿自己的肩胛，把自己死死釘在地上。
疼痛和意外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見到父親在聽到自己召喚的那刻，抬頭時麵上還未來得及收斂完全的表情——極致的落寞和無匹的哀傷。
那是他和父親的最後一麵，那表情和現在的鳴人如出一轍，分毫不差。
“你到底，是誰啊……”修介拚盡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一開口，聲音還是飄得不行。
“你這個家夥，到底是誰啊！”他看著鳴人，胸口因情緒波動起伏不停。這是他短暫人生中的第二次失控，和上次一樣，都隻是為了一個答案。
但鳴人沉默了，他居然在這種時候，該死的閉嘴了。
修介有些崩潰，雖然心裏隱隱有了定論，但哪怕隻有一絲可能，他也不願相信眼前這個家夥會和自己等的人有關。
“不回答也行，那我就換個方式再問一次。”修介右腳微撤，身子稍蹲，迅速結印後將左掌扣於右肘，垂放身前的右手掌心炸出雷電狀紫光。“你和木葉忍村，到底有什麼關係！”
鳴人看著祭出千鳥的修介，不自覺瞪大了眼，這場景和十數年前的木葉醫院天台一模一樣，隻是那個少年比他要矮一些，眼底的恨意要少一些。
他猛地想起前些天的事，想起那場本以為是玩笑的交談。
——呐修介，跟我聊聊你父親的事嘛，成天就是走路救人走路救人的，我怕是還沒出去就要被無聊死了！
——你想聽什麼？
——就一句話概括一下你父親唄~
——我父親被他最重視的朋友拋棄了，就這樣。
——額……那你師傅呢？
——我師傅拋棄了他最好的朋友。
——嗯……那你其他家人呢？
——大叔叔被村子算計誤殺了自己的養母，二叔叔無法融入人群隻能獨自生活，三叔叔這輩子都實現不了他的夢想，四叔叔對體製失望不再回家，五叔叔沒有獨立人格，還有一個小阿姨，一族已經沒什麼人了。
目眥俱裂。
鳴人從未覺得千鳥的光這麼難忍，聲音這麼刺耳。
他張張嘴，發現自己一個詞也說不出來。
修介當他已猜出自己身份，自覺路已到頭無法挽回，便在心底狠狠抹去那人連日以來的無微不至與悉心照拂，擒著千鳥直取鳴人心髒。即使大腦沒有反應過來，常年浸在血雨腥風裏的身子也能幫上鳴人不少，在優秀的條件反射下，鳴人順利躲過了千鳥的第一波攻擊。
但避過攻勢的人還是因雷遁攻擊倒在了地上，鳴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腳踝，發現上麵竟纏著光一般的鞭子。隨著修介輕喝一聲，新一輪強烈雷擊通過千鳥鞭，完整的遞至鳴人全身。
沒了九尾也沒了查克拉的鳴人很快就在對手的極度憤怒中敗下陣來，他努力保持著自己的清醒，想再仔細看看修介的臉，但嚐試了幾次後還是決定放棄。
這種程度的視野模糊，應該快趕上當年殺完團藏的佐助了吧……
他歎了口氣，努力將自己翻了個身，想爬起來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卻被修介一腳踩住胸膛，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修……修介……”
鳴人努力呼喚著少年的名字，但並沒換來絲毫停頓或是遲疑，那少年也不說話，見鳴人並不掙紮便撤了腳，俯身便要揭開他的上衣。
“しゃんなろ！”
一聲中氣十足的叫喊自屋頂傳來，緊跟而來的是一記足以擊垮整棟旅館的重擊。攻擊中心的兩人一個迅速彈開，另個也被闖入的白發忍者及時抱離，待方才揚起的塵煙散後，修介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動彈不得。
“影子束縛術，”一道慵懶的聲線在自己身後響起。“大成功。”
——奈良鹿丸，現火影首席輔助官，擅用影子束縛術。奈良家族世代為相，和他們對上必須速戰速決，以壓倒性的力量取勝，絕對不能給他思考的時間。
“小櫻？你怎麼來了？”抱著鳴人的白發忍者一臉懵的看著從天而降還開啟了百豪之印的粉發女忍，不禁發問。
——春野櫻，五代火影綱手的親傳弟子，不僅是名出色的醫忍，更有強大的殺傷力。如果碰到絕對不能近戰，實在無法避免的話，可以用八卦掌之類的掌法，取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還不是六代目你和鹿丸進來太久了！我擔心才過來啊，誰想到一進來剛準備解術就感受到了殺氣。”小櫻撲到卡卡西跟前，接過鳴人立刻開始為他治療。
——旗木卡卡西，六代火影，木葉著名的天才忍者，也是少有的五屬性忍者，可惜查克拉量少，最有效的打法就是拖延戰。
“連六代火影大人都來了啊。”修介閉著眼笑道。“那中間這位，想必是漩渦鳴人沒錯了吧。”
“你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目的，還有，這個空間是你的傑作嗎。”卡卡西擋在鳴人和小櫻麵前，警惕的看著麵前這位雙手纏滿繃帶的黑發少年。
不僅會千鳥，還能利用屬性變化把隻適合突刺的招數改成剛柔皆可的千鳥鞭……不說這主意是誰出的，單說能把它用出來還這麼熟練這點，就說明眼前這個看來還不到十歲的少年，要麼是不世出的天才，要麼是見不得人的邪道。
“問題真是多啊……也好，反正時間還長，慢慢說也行。”
少年還是閉著眼，依然優哉遊哉。
“先回答你第三個問題。是，這個空間是我的，而且是我專門為了漩渦鳴人做的。第二個問題，我的目的很簡單，隻是想挾持住漩渦鳴人，和你們交換一個罪犯而已。至於最後一個……”少年頓了頓，然後睜開了眼。
那雙眼底色鮮紅，其上綴有黑色紋路，令人驚駭的是其中並不見基礎勾玉，而是標準的中心對稱圖案。
“彎巴萬花筒……你到底……”
“我叫修介。”少年強勢打斷了卡卡西的問話，然後猛地提起左胳膊，把操控影子束縛術的鹿丸摔了個踉蹌。“宇智波，修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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