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22 更新時間：20-03-18 10:38
翌日清晨，一道聖旨將顧清商召入宮中。
待到顧清明來到禦書房時，發現大理寺少卿曲慕昀早已恭候在一旁，臉色淒然，而皇帝陛下似乎也有些愁眉不展，心下了然。
“微臣拜見皇帝陛下。”
“顧卿請起。”皇帝陛下讓顧清商免禮平身，然後看著手中的奏折，惋惜地說道，“曲慕晗遇害之事，朕已知曉，他本是你刑部的人，也是在公差期間出事，朕相信顧卿定會給朕一個交代吧？畢竟曲慕晗也是皇後的幼弟，曲丞相的幼子，這案子非同小可，牽連甚廣，切不可大意。”
“微臣自當竭盡全力，查明真相，以告慕晗在天之靈。”顧清商抱拳承諾道。
“陛下，家父因為承受不了幼弟突然身亡的打擊，當即暈倒在地，至今臥床不起，甚是掛念。微臣身為大理寺少卿，若是顧尚書需要，定當助一臂之力。”站在一邊的曲慕昀也順便說道。
“顧卿意下如何？”皇帝陛下看了看顧清商，還是想尊重他本人的意見，畢竟查案首先是刑部的責任，大理寺則負責疑獄重案。
“啟稟陛下，微臣請命三個月之內偵破此案，若是三個月後未能給曲家一個交代，自當移交大理寺。”顧清商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依顧卿所言，若是三個月內不能查出真凶，此案就由大理寺負責，曲卿覺得如何？”皇帝陛下又問到曲慕昀。
“陛下英明，微臣無話可說。”曲慕昀雖然略微有些不滿，但是陛下的話是一言九鼎，不得不依。
“那麼，曲卿可以放心了吧？”皇帝陛下繼續說道，“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曲卿可以先下去了，朕還要跟顧卿商量一下。”
“微臣遵旨，先行告退。”曲慕昀臨走前特意看了一眼顧清商，眼神裏略帶哀怨。
“陛下，不知還有什麼吩咐？”顧清商絲毫沒有被曲慕昀的眼神影響到，轉而詢問陛下。
說實話，曲慕昀和曲慕晗兩個人雖為同胞兄弟，但是性格相差實在太大，一個陰鬱深沉，一個爽朗大方，一個為權力不擇手段，一個為愛情拋棄所有。所以，這也是為何他能和曲慕晗成為朋友，卻不願意和曲慕昀有任何瓜葛的原因吧。曲慕晗他還真不像個曲家人，隻是可惜了，如此說來，自己也算是半個害了他的人吧？若不是自己將他招入刑部，他也不會遭遇不測。畢竟做他們這一行的，仇敵漫天遍地，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陪朕去禦花園走走吧，你剛從金國回來不久就出就這麼大的案子，怕是還沒好好放鬆又要奔波起來了。”皇帝趙璟走到顧清商跟前，看著他瘦削的臉，憐惜地說道，他的清商真是越來越瘦了。
“清商你在想什麼呢？”見顧清商有些恍惚，趙璟又好奇地問道。
“回陛下，微臣隻是想起了慕晗生前的事，是微臣害了他。”顧清商有些自責地說。
“清商，朕說過，沒有外人的時候，喊我玉景哥哥就可以了。慕晗是個好孩子，他的事朕也很遺憾，但是這不是你的錯，畢竟你也不能預料到，他所行凶險，或許生死禍福，自有天定。”趙璟安慰道。
“多謝陛下寬慰，微臣必將真凶繩之以法，還慕晗一個公道。”顧清商仍是堅持稱陛下，不願意喊他小時候經常叫的玉景哥哥，畢竟那時年少不懂事，也沒有身份之差。陛下對自己若有似無的好意，顧清商也隻當是幼時曾一直與陛下伴讀結下的情誼，從未多想，亦或是，不敢奢望。
“好吧，清商別苦惱了，朕相信以你的才智，定能破案。現在跟我去禦花園看看歡兒的練武成果吧。這孩子就跟開了竅似的，他跟著你從金國回來後，就吵著要拜小舅舅曲慕晗為師要學武，結果還沒來得及找就突生變故，朕隻好讓禦前侍衛杜禦風教他了。”趙璟說完就好不避諱地拉著顧清商出了門。
聽到這，顧清商又不由感慨，當初還是自己推介的曲慕晗，真是物是人非啊。想起在金國那段時光，又不可遏製地想起某人，真說起來，他才是始作俑者。
“陛下，請您放手，微臣可以自己走。”顧清商在出門前還是掙脫了皇帝陛下的手，這要是給宮裏人看到，又要傳風言風語了。畢竟之前自己升官太快，三年間就從刑部侍郎升為刑部尚書，又深受陛下信任，即使身為楚王孫，也被某些人說是以色侍人，靠出賣色相換來的陛下的寵愛。隻是清者自清，顧清商並不想辯駁什麼，但是平時還是很注意分寸，避免落人口實。
“好吧，清商跟著來哦。”趙璟回頭看了眼有些窘迫的顧清商，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也不為難他了，看來他還是不能自己對他過度親密的接觸啊，清商什麼時候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走到禦花園後，遠遠地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小的那個正拿著木劍學得一板一眼。
“不錯！”趙璟邊走邊鼓掌。
“父皇，太傅！歡兒是不是很厲害！”小太子循聲望去，見到好久不見的太傅，開心得大叫。
“微臣參見皇帝陛下，參見顧尚書。”禦前侍衛杜禦風見到皇帝和顧尚書，趕緊跪下行禮。
“禦風免禮請起吧，真是辛苦你了，歡兒不好教吧？”趙璟抱著撲進自己的小太子，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笑著對杜禦風說道，能把頑劣的小太子教成這樣他很滿意，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交給他很放心。
“陛下過譽了，太子殿下天資聰慧，資質過人，自是一點就通。”杜禦風謙虛地回答道。
“父皇，歡兒有很認真地學哦，杜師父說，過一段時日，歡兒就可以給父皇母後，還有太傅，表演舞劍了。”小太子自豪地說道。
“好好，那歡兒要跟著杜侍衛好好學啊，太傅等著看。”顧清商看著小太子自信滿滿的樣子也很欣慰，心裏的陰霾一掃而空。
“歡兒，繼續練劍吧，父皇帶太傅在一旁給你加油。”趙璟拍拍小太子的肩膀鼓勵道，然後帶著顧清商在一旁邊看邊聊，還時不時叫好。
過了一會，小太子練累了便被嬤嬤帶回東宮休息了，顧清商也以時辰不早了告退，趙璟還不舍地讓杜禦風送他到宮門口。
“送到這便可了，在下謝過杜侍衛。”走到宮門口，看到等候已久的馬車，顧清商禮貌地對杜禦風作揖。
“顧大人慢走，路上注意安全。”杜禦風說完便轉身欲走，卻又被顧清商叫住，隻聽得他輕輕說道。
“不知杜侍衛為何對在下總有些敵意呢？”
“有嗎？或許是顧大人的錯覺吧，微臣怎麼敢？”杜禦風冷笑道。
“好吧，杜侍衛，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陛下身邊的人，”顧清商頓了頓繼續說道，“陛下真的很孤單，希望您多陪陪他。”
“侍奉陛下是臣等分內之事，顧大人就算不囑托，微臣也自當盡力。”杜禦風淡淡地說。
“如此便好，多謝杜侍衛。”顧清商又一次感謝道，最後望了望這幽深的皇宮，轉身坐上馬車，“回尚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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