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05 更新時間:08-11-22 19:30
自從那天用涼水淋浴後希亞就渾身發燙,持續發著低燒,吃了藥,剛有些見好就又虛寒或者發熱。她一直忍著,自己去藥店買了些感冒衝劑,用熱水衝了喝下去,暖暖的整個人都會舒服很多。
隻是,味道真的很難聞。
以前她老不願意喝感冒衝劑,她嫌太甜,又有一股很濃且刺鼻的藥味,可是她又怕打針和掛點滴,所以一感冒就窩在被子裏賴著不肯動。淩野總是拿她沒有辦法,幫她買一整袋一整袋她最愛的酸梅哄她喝藥,然後煮好香噴噴的粥喂她。那時候她總是得意地說:“淩氏集團大少爺改行當菲傭,這條新聞可以賣很多錢吧?”
他啼笑皆非:“你還笑!老是感冒又不肯乖乖打針吃藥,就會躺床上裝死,如果我不在了看你怎麼辦。”
她毫不在意:“怎麼可能呢,你說過會一輩子都會陪在我身邊的,你敢離開我試試。”
她倒更願意自己天天生病,因為隻要她一生病,淩野就心疼得要命,她說什麼他都聽,更不會像平日那樣孜孜不倦地忙著工作,對她愛理不理的。用蘇離的話說就是,她要是想去月球度假,淩野也會立馬租架航空母艦陪她去。
不過,感冒來得突然,好得也很快。一般都是希亞還沒享受夠淩野的VIP菲傭服務,她就又恢複得活蹦亂跳了。隻是這一次,她間斷性感冒持續了半個月還沒痊愈,不是渾身發熱就是虛寒冒冷汗,頭杖得暈暈乎乎的,那天她連上班也沒去。池井佑連夜趕戲沒有回家,她晚上很早就上床睡覺,第二天醒來口幹舌燥,暈得厲害,渾身無力,她幹脆躺床上不動。
想到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接連不斷,像蠶絲一樣緊緊束縛著她,讓她透不過氣。
好累。
池井佑早上回家的時候,看見希亞的車還停在車庫,以為她今天休假在家,臉上不禁浮現溫暖的笑容。
他小聲地開門進屋,掃視了一下客廳空蕩蕩的,又望向廚房,也沒有人。瞌睡蟲屁顛屁顛地
從陽台跑進來,跑到池井佑跟前搖晃著尾巴,抬頭瞪著圓珠一樣的眼睛看他。
池井佑蹲下身抱起瞌睡蟲,撫摸了一下它的頭,笑眯眯地說:“餓了是吧?媽媽呢?”
瞌睡蟲溫順地任他撫摸,呼哧呼哧地小聲喘著粗氣,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池井佑把它放下,起身走向廚房說:“來吧,我幫你找吃的。”
他從櫥櫃裏拿了一罐狗糧,轉身時打開冰箱,裏麵隻剩幾瓶還沒喝的水,他又重新把冰箱門關上,走到外麵打開罐子喂瞌睡蟲。
它的確餓了,埋頭吃得很像,它吃東西的樣子和希亞一樣專注,池井佑想到忍不住笑。
他躡手躡腳地打開希亞的房門。她背對著他躺著,背脊露在外麵,肋骨分明地凸顯,這些日子她又瘦了許多。他走到她床邊坐下。她眉頭微皺著,臉色發白,額角冒著細密的汗珠。他伸手觸摸她的額頭,燙得嚇人,她掙紮著睜開眼,微笑:“你回來啦?”
她笑得很吃力,但依舊努力保持嘴角上揚的弧度。
他“嗯”了一聲,說:“你發燒了,怎麼不去醫院?”
她隻是無力地笑。
他有些嗔怪:“怎麼像孩子,生病了也不知道去醫院。”
她說:“我沒事的,隻是乏力,睡一會兒就好了。”
他慍怒:“你都躺床上起不來了還沒事?我看你是腦子燒壞了。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他看了看她,頓了一秒,一聲不吭抱起她就往外走。
她還是一樣害怕掛點滴。
小時候第一次掛點滴時的護士是新手,她的血管又異常的細,連續在她手背上戳了三針也沒找準,最後無奈青睞護士長在她額頭上戳了一針。從那以後,隻要見到針她就害怕,小學打預防針她一個人躲在角落裏不敢去,池井佑拉著她的手帶她去,不停地安慰她說不痛,她閉著眼看都不敢看醫生的針。除了那時候的預防針,她就再沒打過針,更沒掛過點滴。
她站在門口,遲疑地看池井佑。
他像是恍然大悟:“你還怕呢?”
她有點窘,不好意思地對他點頭。
他笑:“進去吧。放心,有我在。”
護士拍打著她的手背,驚訝地說:“當護士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碰到血管像你這麼細的。”
護士緊緊抓著她的手臂,她下意識地往回縮。池井佑看著她還像小時候的樣子,忍不住笑。
他叫她:“希亞。”
她回頭,他吻住她的唇。
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怔住,瞪大眼睛看他。他的睫毛很長,閉著眼睛的時候就像弧形的扇葉,她一時出了神。
他放開她,笑眯眯地盯著她:“接吻可以止痛。”
紮針的護士在一旁偷笑,她窘得低下頭,才發現已經紮好了。藍色的液體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他笑:“還能轉移人的注意力。”
希亞掛點滴的時候,池井佑坐在旁邊的座椅上睡著了。他睡得很安穩,肯定是因為太累了。這些天,他不是整夜陪著她,就是熬夜拍戲趕通告,都沒有好好休息過。臉上的黑眼圈加了厚厚的粉底也擋不住,原本瘦削的臉頰更加清減。
掛完後她都不忍心叫醒他,陪著他在旁邊坐了很久。他醒來看見她正微笑這看他,摸了一下她的頭,說:“傻瓜,掛完也不叫我。”
回到家後,他把她抱到房間逼著她睡覺,還坐在旁邊看著她直到睡著。
她安心地睡了,朦朧中聽見他小聲呢喃:“希亞,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知道你還愛他,我應該放手嗎?可是你什麼時候才能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呢?”
她睜開雙眼,明亮的眼眸裏浮著淡淡的水霧,輕聲說:“你背著人說什麼呢?”
他以為她睡著了,原來是假裝的。
他笑道:“有些傻話,不但是要背著人說,還得背著自己。讓自己聽了也怪難為情的。譬如說,我愛你,我一輩子都愛你。”
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敢正視他。但她總覺得這句話有些熟,後來才想起來是《傾城之戀》裏範柳原對白流蘇說的。隻是,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不像調情,倒更深情三分。
她堅持要起床做飯給他吃,他扭不過她,隻得答應。他開車帶她去超市,買了許多水果和舒化奶,還有各種零食小吃,她挑了牛肉,咖喱粉和一些蔬菜,最後兩人又是滿載而歸。
她做了咖喱牛肉飯,他吃的不亦樂乎,她看著也覺得心滿意足。
他幫她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在家養病,她很無奈:“一個月就四個禮拜,你讓我四分之一的時間在家,那我還拿不拿工資?”
他不屑一顧:“難道我養不起你?“
她隻能自動閉嘴,每天在家閑著。她幫他把所有衣物都拿出來熨燙好,把他雜七雜八的衣櫃整理幹淨,又帶著瞌睡蟲去寵物店修理毛發,還把公寓徹底打掃了一遍。
她每天去超市買菜的時候都會帶些東西回來,小盆景,吊飾,還有可愛的小狗拖鞋,手工門簾。池井佑每天回家都發現細小的變化,原本寬敞明亮的公寓煥然多了幾分溫馨。
她每晚都做好宵夜窩在沙發裏等池井佑回來。他看著她每天都熬夜等到一兩點,有些心疼也有些生氣。
她在餐桌上方的天花板上吊了一盞兔子燈籠,橘黃色的燈光溫暖地灑照在她笑容滿麵的臉上,微波過的咖喱飯熱氣騰騰地還散發著牛肉的香味。
他已經是第三次跟她說:“希亞,你不用每天都等我。”
她微笑:“我在家真的很無聊。”
他說:“那就好好休息。”
她皺眉:“我每天都在休息。”
他惱怒:“你這叫休息?我幫你請假不是為了讓你在家做家政的!”
她笑:“省得你請鍾點工了。”
他無可奈何,不再言語,隻埋頭吃飯。
一個禮拜後,她終於光明正大去上班。到了公司,蘇離盯著她看,目光詫異。
她說:“怎麼?才一個禮拜,你就不認識我了?”
蘇離說:“你不是辭職了嗎?怎麼又來了?”
希亞比她更詫異,打電話給池井佑時他剛要進攝影棚。她質問他:“你怎麼解釋?”
他早有準備:“既然你喜歡做家務,那就一心一意在家從事家政服務唄。”
她哭笑不得,呲牙咧嘴地說:“池井佑,算你狠!”
他笑著說:“不狠點怎麼製服你?我要工作了,你就乖乖在家做家務吧。”剛想掛電話,他又想起說:“對了,今晚我要吃三文魚壽司卷。”
她掛斷電話,到晚上都難以平息憤懣:“我整天遊手好閑在家會發黴的。”
他慢條斯理地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疊卡說:“健身房、遊泳館、美容院、培訓班,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再不行,我還有高爾夫的VIP卡。”
她找不接口拒絕,對著桌上一疊貴賓卡一臉鬱悶。
他起身倒了一杯水,說:“健身房的VIP卡贈送免費瑜伽課,你應該去上,可以推緩更年期,防止火氣過大。”
她瞪他。
不過,她還是去上了。瑜伽動作難度很高,也很累,不過效果很好。她每天上午上插花班,然後去健身房練瑜伽,回來時順道去超市,然後回家做飯。
那天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剛坐下就聽見有人按門鈴,她以為是池井佑忘了帶鑰匙,開門就問:“今天怎麼這麼早?”
抬頭發現是池井佑的母親。
她怯生生地叫:“池阿姨。”
池井佑的母親是鋼琴家,總是在世界各地演出,所以常不在家。小時候,池井佑因為沒人照顧,總是到她家去蹭飯。但她從沒見過池井佑的父親,從他們搬到她家隔壁到移民加拿大,他都之和他母親生活,而他也從沒提過他父親。
池井佑的母親看上去很年輕,氣質極佳,雍容端莊。池井佑遺傳了她母親良好的基因,一樣風度翩翩,一樣藝術天賦極高。
池井佑的母親注視著希亞,看得她有點窘:“池阿姨,您來看阿佑?”
井佑母親笑容親切:“我正好在這兒有個音樂會,順道過來看看。”
她問:“你是希亞?”
希亞點頭。
她笑吟吟地道:“都長這麼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比小時候更出落可人了。”
希亞亦笑容可掬:“阿姨更年輕漂亮了,我還差點沒認出您來。”
她笑道:“可真會說話,阿佑眼光確實不錯。”
希亞窘得低下頭,握著手中的杯子不知該說些什麼。
井佑的母親和顏悅色道:“你不必拘束,我想隨便和你聊聊。”
希亞這才放輕鬆,和池井佑的母親喝茶聊天,一直坐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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