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憶追舊年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幾多歡笑昨夜天

章節字數：1267  更新時間：09-05-01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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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睡。一直在睡。不想醒來。我知道楚笑天會在旁邊一直守著我，看著我安然睡著。原諒我的自私，我需要他的守護。

    我做夢了。夢見了她，一個很美麗的女子，長發披肩宛若瀑布流落下來，澄亮的眼睛，彎如月牙的睫毛，和我長得一摸一樣——她就是我在夢中的自己。

    噢。我在把我夢見。

    她對我天真的笑，跑過來拉著我的手，在草地上翩翩起舞，哼著好聽歌謠。她喚我：“阿音，阿音。”聲音甜美好聽。

    可是一眨眼間她就推開我，變成我頭頂的雲飄走，漸行漸遠。我想去追，可我越追她跑得越快。為什麼不帶我走？為什麼到最後還是剩我一人？我無助地蹲踞下來，眼淚吧啦下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耳邊是另一聲淡淡的：“阿音。”沒錯，是他。是他。“你該恨我，因為我就要離你而去了，阿音，可憐的阿音——”

    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不要，我不要恨你！

    樓蘭，那裏是火，不要再往前走，你最怕火了！

    樓蘭！

    我被驚醒了，醒來朦朧一片。第一個見到的，當然還是楚笑天，這讓我稍微安心一片。楚笑天比先前更緊地抓著我的手，告訴我那隻是夢。可我感覺到眼睛發澀，眼角濕濕的。

    隻是夢。真的隻是夢嗎？那為什麼連夢都會感覺得到痛？連夢都會有眼淚。

    我說：“楚笑天，給我唱歌吧。我都沒聽你唱歌呢。”楚笑天笑了笑，走到窗邊隨手摘下一葉片，放在嘴邊，輕輕地吹，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憂傷，我聽出來了，那是熟悉的“夢裏梨花漫天殤，秋水話音涼，地久轉眼已天長，望穿天藍，始不見伊人還。殘陽碧溪華衣裳，淚有幾度不哀傷，思念忘情川。”的調子。這不是幻聽。我的眼淚告訴我，這不是幻聽。

    我抓住他的手很驚訝地問他：“為什麼你會吹這調子？”盡管他淺笑，憂傷在臉上還是沒有散去，淡淡地說：“我也不知道，隻是憑著感覺把它吹了出來，而且我覺得它很熟悉。”這時候，門一下子被推開，闖進來的是清兒，一臉淚水。她傷心地望著楚笑天，激動地喊出了一句：“哥——”

    楚笑天望著我，顯然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清兒徑直走到楚笑天麵前，望著他手中的葉片，便拿出她手中的另一葉片，重複著楚笑天剛才的動作，葉片輕輕吹響起剛才的調子。

    清兒說：“這是哥十四歲那年教我的。我才剛學會，想吹給他聽，他卻……”沒有說下去。她拉起楚笑天的左手，慢慢地翻開他的衣袖，睜大了眼睛像是在上麵找尋什麼。待她翻到手臂時，我才看見楚笑天的手臂上有個淺淡卻依舊能辨得出的齒痕，看樣子應該是被咬了很久。清兒的眼睛忽然閃現淚光：“這是十歲那年，我咬哥的。我一直都記得。”說完，她翻起自己左手臂的袖子，在同一個地方，也有一個淺淡卻依舊能辨得出的齒痕。她激動地抱著楚笑天，連喊了幾聲“哥”。

    我悄悄地走出了客棧。走進了安靜地小巷。哼著那耳孰能祥的曲子。記憶回到從前。楚笑天，是否記得？那年，你剛來青城山，我也咬了你一口，還咬得不輕。我想當是你一定很疼吧，因為我咬得牙都疼了。

    那時的我開始討厭你。

    為什麼聽見清兒那樣叫你時，覺得從未離開過我身邊的你，離我好遙遠。遙遠到擔心你的離去。

    這時的我居然開始慢慢地喜歡你。感覺到喜歡你後，忽然發覺你離我好遠。好遠。是不是有關宮音的愛情，永遠都到達不了終點，永遠隻能在我一個人的幻想中沒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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