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45 更新時間：20-04-14 21:08
“你胡說——”奧利弗的聲音變得尖利，氣息變得急促，像是隨時都有可能窒息，“你這個庸醫，混蛋——你給我滾，滾出我家——”
“承認吧，羅伯特先生，”波利從內衣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上麵是一位長相甜美的意大利姑娘。她有著動人的眼睛和瀑布般的卷發，嘴角處還有兩個深深的梨渦。“你的未婚妻，茱莉亞小姐，已經死了。”
“混蛋，不許你詛咒茱莉亞！”奧利弗像是暴怒的獅子，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揮起拳頭向波利打去。“茱莉亞還活著，她還活著！”
波利被打了個趔趄，踉蹌兩步站穩了腳跟。他擦擦嘴角的鮮血，嘲諷道：“不管你承不承認，總之，茱莉亞已經死了！”
奧利弗虛脫一般，倒在了地上，他用手捂住了臉，不停地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茱莉亞還活著，她還活著……”眼淚從手指縫隙間流出來。
“你醒醒吧，戰爭已經過去十年了，也就是說，茱莉亞已經死了十年了。十年了，你還不願從夢中醒過來嗎？”波利歎了口氣，慢慢將照片撕成了碎片，往天上一拋，“就像這張照片，已經成為過去了。”
“不——”奧利弗滿臉淚痕，嘶叫著去搶那些漫天飛揚的碎片。
夜風吹來，碎片被刮得到處都是。
奧利弗找不全碎片，頹然地坐在了地上。他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呆呆地盯著手中的碎片，眼裏不斷地湧出淚水。
“就像這些碎片，即便找全了，重新拚成原來的照片，也已經不是原來的東西了。”
波利心裏也有些難過，但他並不覺得有何不妥。他是個優秀的醫生，他知道有些病適合緩緩圖之，有些病則需要下猛藥。
“不，她還活著，她還活著……”奧利弗像是溺水的孩子，死死抓住手中的一根稻草。
“聽我說，羅伯特先生，茱莉亞已經死了。但是你還活著，你的母親還活著。對了，還有哈森。他們都很愛你，很擔心你。你已經錯過茱莉亞了，千萬不要再錯過你母親和哈森，那些依然活著愛你的人。”
“哦，茱莉亞，不，我的茱莉亞……”
奧利弗回憶起了可怕的經曆，他的腦中不斷地回放著十年前的悲慘畫麵。
美麗的姑娘被一群野蠻殘忍的外國侵略者壓在地上，他們撕開了她的衣服，在她嬌嫩的身軀上留下各種可恥的痕跡，最後還在她的肚子上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那裏麵有他和她未曾蒙麵的孩子。
“混蛋，你們這群混蛋……我要殺了你們……茱莉亞……”
他的眼睛瞪紅了，他的嗓子喊啞了，結果卻是動不了一根手指頭。他被緊緊地綁在柱子上，全身上下隻有眼睛和嘴巴是自由的。他被迫觀看這一場殘忍的表演，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人遭受著非人的酷刑。
“我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該死的是我……”突然間，奧利弗發了狂似的拍打自己的腦袋。“是我害死了茱莉亞……”
“放輕鬆，奧利弗，”波利緊緊抱住奧利弗的身體，輕聲說道，“已經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是的，戰爭已經結束了，那些混蛋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茱莉亞也已經得到了解脫，她在天堂裏過得很好。”
“不，她不會原諒我的……她不會……”奧利弗哭得像個孩子，眼睛比兔子的還要紅，表情脆弱得就像一碰就碎的瓷器。
不知怎地，波利的心突地跳了一下，緊接著，他的臉紅了。“真是要命，”他深吸口氣，嘴裏不停地咒罵，“真是見鬼了！”說著，他攔腰抱起奧利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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