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39 更新時間：20-03-25 21:56
秋日的天氣就像是讀書人一樣，沉悶並且枯燥。偶爾，興致來了，也不過是吹起幾片落在地上的樹葉。雖有幾分情趣，卻也迷了行人眼。
王樂走在街上，低著頭看著自己手裏的五塊錢，一邊聞著街邊情侶散發的酸臭味兒，一邊嘀嘀咕咕的抱怨著。
“唉……人心不古，誠不欺我。你一個老頭，不在家消停的看新聞聯播，非要下崗再就業。唉……可是，我不是優質客戶啊。那麼多車你不去，非要碰我一個走路的，我特麼招誰惹誰了。”
風城商業街上，圍著一群人。男女老少，喜聞樂見。一邊看著，還一邊互相聊著天。
“唉，老公，你說這老頭是不是碰瓷的？”
“嗯……不太像。碰瓷的話，哪用得著穿這麼體麵啊。”旁邊一個小夥兒聽完之後也急忙插嘴。
“就是，就是。這要是碰瓷，都能餓死。你當時是沒看到，這老頭和一個小青年就那麼一照麵，你猜怎麼著？飛起來兩米多高，空中還做了一個轉體托馬斯呢……”
老頭趴在地上，聽著周圍人的討論，嘴角一頓抽搐。
“臥槽！誰啊？走路沒長眼睛啊！這一天，真特麼倒黴……”
王樂一邊罵著一邊抬起了頭。
“你特麼……大爺！大爺！您別搞我了！我就剩下這五塊錢了，我真的沒錢了。你看，我這一身衣服加一起才四五十塊。我就一個窮屌絲，你別逮個蛤蟆擠出尿來啊……”
王樂說了半天不見這大爺吱聲，也就不再繼續賣慘。轉而，開始打量起老者。
之前，撞倒老大爺的時候，王樂光想著怎麼別把事情鬧大，也就沒有怎麼關注碰瓷大爺的音容相貌。這麼仔細一看，發現這位碰瓷大爺身上還有點書卷氣。一身黑色中山裝，略微斑駁的短發，略微肥大的亞麻直筒褲。一雙白色的千層底布鞋。一身打扮有一份國學大師的氣韻。胸口口袋上別著的銀色鋼筆更為這份老學究的氣質增加了一份底蘊。
王樂越看越奇怪。按理來說這樣的人不應該碰瓷啊。就算訛人也應該找一個有錢人才對啊。王樂正在思考時，老頭張了張嘴。似乎，老大爺也覺得有點尷尬，於是咳嗽了一下。
“咳咳……小夥子，別緊張。我不是來跟你要錢的，我是看你挺機靈的打算請你幫個忙。”說完，老頭的臉上竟然有點發紅。
王樂一聽不是跟自己要錢，頓時，鬆了口氣。可是，一看老頭臉上的紅暈，頓時，又是一腦門子黑線。
“大爺。我……沒那種……就是……我怕疼……”
碰瓷大爺似乎沒聽懂，一臉茫然的看著王樂。過了三秒左右，大爺好像聽懂了一般。笑了笑，和藹地說：“放心吧，小夥子。剛開始確實不適應，習慣了之後就好了。雖然會有點痛苦，不過，痛苦之後是有好處的。”
王樂臉更黑了，讓我賣屁，股。而且，這…：還他娘的長期的？
“那啥，大爺，我考慮考慮。這個，我需要點心理準備，等我過幾天再給你答複可以吧？”
老頭想了想，隨後說：“嗯，這種事確實也需要心理準備。心理盡快接受，再鍛煉一下你的體力和耐力，要不然你挺不住的。不過，有一點，我先告訴你。你是不能拒絕他的，拒絕的後果會很嚴重。你會死。”
王樂聽完之後，頓時，一股怒火驟然升起。他娘的，什麼年代了，還逼良為娼……呸！還逼小夥兒賣屁。股。越想越生氣，王樂握緊了拳頭，就想打這老頭老頭一頓。可是剛要出拳，突然想起手裏僅剩的五塊錢。心裏歎了口氣，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一拳下去，估計家裏的老鼠都要搬家了。生活難啊……
“大爺，那我回家了。等三天後我在找你”王樂說完，轉身就走。心裏想：城市這麼大，你還能找到老子？
想著，王樂搖頭晃腦的走到了街對麵。可是，他卻沒看到老者露出的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為了躲避那個變態的老頭，王樂兜兜轉轉穿過好幾個商場，多跑了好幾條街道。本來十分鍾就可以到家的旅程，他硬是走了一個多小時。
王樂是一個宅男，很窮的宅男。說他窮，卻還有些值錢的小玩意兒。
王樂住的是一個老舊小區，小區裏都是那種隻有七層樓的老舊樓房，王樂住的就是頂樓。
王樂的父母在他十四歲的時候，辦理了離婚手續。離婚的原因很正式，因為，雙方在沒有離婚的時候，同時找到了另外的“愛情”。結果，王樂就成了四個人的感情中的犧牲品。王樂十四歲之前活的還算滋潤。家庭條件還算不錯，王樂的父母給他買了很多價格不菲的樂器。三十萬的鋼琴。十幾萬的馬丁。王樂這些年正是靠著變賣了這些樂器才活到了如今。
樓道門壞了很久，可是一直沒有人修。走進樓道，一股酸臭味撲麵而來，牆上貼滿了修下水道。安裝空調的小廣告。這棟樓的采光很不好，樓道有些昏暗，聲控燈也隻有一樓是好使的。
不知道為何，平常走過無數次的樓道，今天卻讓王樂有些不安。王樂跺了跺腳，跺腳的聲音讓一樓的聲控燈重新亮了起來。王樂咽了一口唾沫，緩緩向上走去。
一步一步，王樂走的很緩慢，樓道裏很安靜。王樂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呼吸聲和心跳聲。王樂走到了一樓的轉角。王樂看了看上麵被黑暗淹沒的樓梯，心裏有點發虛，腿也有點不聽使喚的打顫。王樂摸了摸兜裏的手機，看著上麵漆黑的顯示屏，狠狠地啐了一口說：“等我有錢了，一定買一個電量抗用的手機，嗯……或者手電筒。”
王樂咬了咬牙，一點一點向上走去。
“噠噠噠……”
寂靜的樓道裏，腳步聲格外清晰。響在耳邊的腳步聲就像錘子一般，一下一下敲在王樂敏感的神經上。
“呼……三樓了，馬上快到了。”
王樂的神經逐漸放鬆了下來。猛吸一口氣，王樂作勢就要一口氣衝到七樓。王樂剛抬起腳，就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腳步聲距離王樂越來越近，聲音是從二樓傳來的。王樂的腳停在半空，不敢落下。冷汗順著王樂的額頭流到了眼睛裏。眼睛裏傳來一陣陣酸痛，可是王樂卻不敢閉眼。他一點點的將頭轉向了後麵。順著樓梯的縫隙有一點微弱的光。
“噠噠噠……”腳步聲越來越近，王樂死死地盯著二樓到三樓的轉角。
王樂就這麼盯著，因為太過緊張，腳步聲什麼時候消失的王樂都沒有注意到。
腳步聲消失之後，王樂一下子癱坐在樓道裏。長時間的舉著右腳，隻有左腳支撐，讓王樂的左腿酸痛無比，並且還在一直發抖。
王樂掏出一盒廉價的香煙，用顫抖的手抽出來一支，放在了嘴裏。雙手不停發抖，點了三四次才勉強把煙點著。王樂深吸了一口煙，劣質香煙的辛辣讓王樂緊張的神經略微放鬆了些許。
最近風城很不太平。據說，風城出現了一個變態殺人狂，每到晚上就會尾隨落單的男女，直到找到合適的機會，就會把被害人殘忍的殺害。
王樂過去對這種事從來不屑一顧。彩票五塊錢都沒中過的人，對於概率的事情從來不太相信。
王樂將煙頭扔在地上，扶著樓梯緩緩的站了起來。雙腿雖然不再發抖卻有一點酸軟。
扶著樓梯，王樂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嘎吱……”耳邊傳來的開門聲讓王樂本來逐漸放鬆的神經驟然一緊。
門裏是一個佝僂的老太太，頭發花白，一身花色的布衫。老太太低著頭，看不清具體長相，隻能看見一雙好似夜梟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錯覺，眼睛裏竟然有些綠色的光。
被盯著的王樂渾身發抖。詭異的氣氛在二人之間迅速蔓延。樓道裏並沒有風，王樂卻感覺褲子的襠部涼颼颼的。
老太太緩緩伸出了手，指向王樂的背後。
王樂哭喪著臉一點點轉過了頭，就看到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男人手裏拿著一把剁骨刀，屋子裏的燈照在刀身上，明晃晃的刀看的人心驚膽寒。
那個男人距離王樂有十多級樓梯的距離，不近不遠。這裏是三樓，王樂的家是七樓。王樂堅信以自己的能力來說，最多跑到六樓就會被追到。而麵前的老太太也處處詭異。王樂正無計可施的時候，就見那老太太張了張嘴。
“孩子，進來吧。”
話音剛落，那個提著刀的男人也大步向上走來。
王樂一咬牙，“他娘的，真打起來也是打老太太容易。”想到這兒，王樂一大步就走進了屋內。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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