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37 更新時間:20-03-26 23:10
聽完胖子的一番講訴,已經是黃昏時刻。這個故事有點長,胖子說得很仔細,我聽得更是認真。
從我的身份一直到我們三人一起經曆的所有事情,胖子都講得很清楚,思路非常清晰。他的語言表達不是一般的好,我都懷疑,他不去做講師實在是太屈才了。
整個故事很離奇,幾乎全是關於的盜墓的事情,從我們三個相識相知,一起走過的路,經曆過的冒險,如果把它們記錄下來的話,足以寫成一本厚厚的書。
我叫無邪,從我爺爺那代就已經在倒鬥行業越走越遠,他在道上被稱作狗五爺,人稱吳老狗,在道上很有聲望。
倒鬥這個行業畢竟不光彩,極為可能連累到下一代,所以我二叔和三叔都在這條道上混出了名堂。後來我出生了,我爺爺希望倒鬥這種事情能到我這一代徹底了結,給我取名吳邪,隻是後來我被三叔拉下了水,從此以後,就沒能跳出來。
在我下第一個墓的時候,是在七星魯王宮墓底,在那裏認識了悶油瓶跟胖子,之後我所遇到的每一次冒險都有他們在身邊,因此,一個菜鳥級別的我在任何凶險的墓裏我都能死裏逃生。
胖子說,我這種走哪哪塌,開哪哪起屍的體質不適合倒鬥,但是我居然對此性質濃濃。
這是個高危行業,一不注意小命就沒了。這悶油瓶是個高手,胖子也不差,就我是普普通通的人,要身手沒身手,要經驗沒經驗,除了點關於建築的知識,就真真什麼都不會,因此害了不少人。隻不過身邊有兩個朋友,還是資曆老道的老人,可以說下個墓跟回個家似的,所以我總是什麼都不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道上給我們取了鐵三角的綽號。
一直到悶油瓶進了青銅門,我才開始逐漸成長,變得沉穩狠戾。
總之,這些經曆很複雜,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完的。聽胖子說了這麼多,我倒是聽出了幾件很費解又不太可能的事情。
所有事情中,我關心更多的,是悶油瓶的事情。因為這個人,是一個離奇的存在,是個很特殊的人。
在胖子的敘述中,我整理了一下關於這個人的事情。
首先,悶油瓶居然有不老的體質,好像已經活了一百多年了,具體年紀,他也不知道。其次,據說他是盜墓世家張家的族長,應該說是最後一位族長,張家人都比較長壽,所以悶油瓶活這麼久確實不是難事。最後,他每隔二十年會失去一次記憶。
我一聽到這個地方,就有些心疼他,我現在也失憶,很能明白其中的痛苦,更別提他次次失憶了。
怪不得他跟我說,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失憶帶來的痛苦。
我把這些話跟他們提出來了,他們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怎麼了?有問題麼?”我受不了這種眼神,直接問他們。
胖子道:“天真,你這一門心思怎麼都在小哥身上?你都不關心自己的麼?”
我覺得他問得很奇怪,就說:“你不是都說了已經有一個吳邪在杭州代替我活下去了嗎,在別人眼裏,現在的我就是一個死人,既然已經有人在以我的身份活下來,我還關心什麼?小哥不一樣,他太奇怪了。”
“怎麼奇怪?”胖子問我。
我看了眼不參與我們談話的悶油瓶,緩緩道:“我不太相信這個會有長生不老的人,張家的血統再厲害,也總不能違背科學吧?”
小哥總算被這話驚得瞟我一眼,黑瞎子卻道:“這個世界上,不符合科學的事情太多了,不差這麼一兩件。”
我問道:“那十年之約呢?”
黑瞎子碰了碰墨鏡,指著悶油瓶道:“這就是你們的事情了,得問他。”
問他?他要是舍得開口就怪了,我倒是沒指望他說些啥。
“是我給你的一份承諾,”悶油瓶卻開口了,他盯著我,聲音平淡無奇:“張家一直守著青銅門內的秘密,這本來是九門共同承擔的責任,但他們食言,所以就由我們張家守著,守到十年才能出來,當初你跟著我進入長白山,為了讓你安心活著,我才讓你十年後帶著鬼璽來接我,所以才給了你這個誓約,隻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十年的時間,你經曆得太多,為日後的遭遇埋下了禍根。”
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惋惜。他能說這麼多話已經很難得了,更何況是他眼中少見的情緒湧現,自然逃不過我的眼睛。
我問他:“那……我到底怎麼死的?不是,是怎麼活過來的?”
我提起這個話題,他們瞬間變得安靜下來。這是一件不願意被人提起的事情,好像戳到了他們的痛點,這也是胖子唯一沒有表訴得清楚的問題。
黑瞎子道:“這事兒也是我們心裏的疑問,當時我們檢查得很仔細,你確實已經死了,可為什麼會再次完好無損出現,我們不知道,或許知道原因的人,隻有你自己,又或者,你身邊的那兩個保鏢。”
我摸著下巴,他說得對,整個事情最清楚的人肯定是我,但當時我已經被確認死亡,那知道這件事的人,就隻剩拾年和任兼了。
我問道:“你們沒去找他們問清楚?”
“怎麼會沒去,”胖子提起他們就恨得牙癢癢:“那兩混賬就是打死不說,嘴巴嚴實得很,他們聽你的話,當時我跟小哥就猜想,一定是你不讓他們告訴我們的,哎,一說起這個,那就是天真你的不對了,你居然把我們都蒙在鼓裏,你還把我們當兄弟麼?”
操,這死胖子又扯到我身上了,為了把自己從這件事中撇開,我隻好道:“我現在什麼都記不得了,你怪我也沒用啊,隻有等我想起來了才能告訴你們。”
胖子擺手道:“你還知道回來就不錯了,記憶的事兒你甭擔心,就像胖爺之前說的,咱仨把以前走過的路再走一遍,就不信你還想不起來。”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真的無法接受這個治療方法。再走一遍?那樣驚險的曆程要再讓我體驗一次,我可能還真得精神失常了。
我連忙阻止:“這能行麼?說不定我要再死怎麼辦?”
胖子白了我一眼,道:“天真,你那娘的怎麼這麼慫啊?這話不是當時在西藏,你看著小哥的雕像自己說的麼?”
我聞言,頓時就泄氣了,他媽的,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哪還能想起自己說過什麼啊!還不是任由你們欺負我記不得,方便隨便胡編亂造麼,反正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胖子認真道:“你還別不信,你對小哥那可是情真意切的啊,他有失憶症你不是不知道,在去長白山接他的時候就說過,他要是再失憶,咱們就再去走一遍老路幫他恢複記憶,這話你說了不止一遍了,現在小哥安然無恙,本來咱仨是打算在這裏養老的,結果你出事了,我們也隻能用你那法子幫你了。”
我那法子?就是重新走一遍老路?那也太驚悚了。胖子說過我這種開棺必起屍的體質不適合下墓啊,要真是這樣,那我還是老老實實頤養天年吧!能再次找到他們已經很不錯了,至於記憶,我已經不在乎了。
能活著不容易,我不是貪生怕死的個性,隻是人一旦到了一定的年紀,很多事情就看得淡了。在聽到胖子說有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在杭州照顧我的父母,應付我的親人朋友時,我心裏就更沒有負擔了。
就這樣稀裏糊塗的活著吧,也挺好。
在這裏養老也挺不錯的,至少還能跟胖子小哥一起,足夠了,也知足了。
我似乎是下了決心,正想跟他們攤牌時,悶油瓶走過來按住我的肩膀。
他像是知道我要說什麼似的,對我說道:“你一定得想起來。”
“為什麼?”我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我的記憶這麼執著:“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我要是真恢複記憶了,會比現在更難受麼?”
胖子此刻卻難受的看著我,道:“天真,你在害怕,你本能的在抗拒這件事情,但你又執著於自己的過去,所以你才糾結,才會頭痛,有胖爺跟小哥在,你怕什麼呐?”
怕什麼?我不知道,他說的對,我確實好奇自己的過去,也抗拒恢複記憶,我很早就知道,我骨子裏是一個很執著的人,可為什麼會變得這麼膽戰心驚,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黑瞎子突然道:“這事還是吳邪自己做主吧,我們能做的就是隨時拉他一把,”他又對我道:“你自己考慮吧,別讓自己有遺憾。”
遺憾?我不理解他口中的遺憾指的是什麼,感情遺憾,還是對過去的留戀?
我能感覺到,在我失去的過往中,心裏有一個地方,非常空蕩,那裏本來應該是有東西的,在我忘記一切後,這塊地方,空了。這裏曾經裝過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卻清楚,一定非常重要。
我摸著心口,把目光移到肩上的那隻手上。好熟悉的感覺啊,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太奇怪了,一看到他,我就會由心的感到悲涼,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傷,隱隱約約又有些遺憾。
遺憾?我為什麼會想到這兩個字?難道這就是黑瞎所說的遺憾?
沒等我細想,我的手機響了,打亂了我的思路。拿出來一看,是安辰熙的電話。
“關哥,你在哪兒呢?”我一接電話,裏麵就傳來急迫的聲音。
我回他:“在朋友這呢,有事兒?”
那裏似乎有點吵,他貌似來到了相對安靜的地方,對我說:“明天正式開工了,導演要給我們說戲呢,你趕緊回來吧,就等你了。”
我哦了一聲,道:“成,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我滿懷歉意看著他們,道:“這事兒以後再說吧,我明天拍戲了,最近可能都有得忙了,你們要是有興趣,明天可以來片場看看。”
胖子過來勾住我的肩膀,沒有再提那件事,道:“行吧,以後說就以後說,這一年我們都熬過來了,不差這幾天,得,明天胖爺就去給你助助威看看你的表現哈。”
我用拳頭頂了一下他的肚子,說道:“沒問題。”
他們送我到門口,我正要離開,悶油瓶抓住了我。我以為他又會像昨天一天說出一句:記得回家這樣的話,我已經做好了不再煽情的準備。
他淡漠的看著我,緩緩的拿出手機,道:“聯係方式。”
我一聽,這才想起來要聯係方式這回事,上次給我搞忘了,現在如果不是悶油瓶提起來,我怕是又要忘了。
我把自己的手機號給他們,他們打電話給我時我標好備注,然後把微信加上了。
黑瞎子來到悶油瓶身邊,對他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現在這手機可是好東西,心裏的想法可以用著這東西傳出去,失而複得的機會不多,好好把握吧!”
我用眼神詢問胖子他這話啥意思,胖子笑得一臉蕩漾,卻什麼都不說。我看向悶油瓶,發現他盯著自己的手機發呆,也不知道有沒有把瞎子的話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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