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19 更新時間:20-04-16 13:39
下飛機後,時秋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隻壓低了帽簷,垂著頭緊跟著魏珂,兩人一前一後隔了點距離,雙雙往停車場走去。
早有一個外國人模樣的侍從等在了一輛白色的埃爾法旁,見魏珂過來,立刻迎上去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喊了一聲“Hubery”。
魏珂對他一笑,倒是讓侍從驚訝了一下,很快也微笑以對,然後看到了往這邊過來的時秋。
手裏的行李箱立刻就被魏珂塞到了侍從手裏,時秋一臉懵逼地聽著他跟那侍從嘰裏呱啦地說著葡萄牙語,自己一句話都聽不懂。繼而就見侍從對他微一鞠躬,打開後座的車門請他先上車。
“上去吧,我家的司機。”魏珂見他愣在原地不動,小聲地解釋了一下。
“他是葡萄牙人?”時秋看著站在後備箱那裏放行李的司機,低聲問了問魏珂。
“嗯,從小就長在這邊,給我家做了十幾年司機了。”魏珂往後座上一靠,伸了個懶腰。
司機上了車,回頭看了看時秋,麵露微笑。
時秋很大方地回了個笑,道了一句:“How/do/you/do。”
司機看了魏珂一眼,回他道:“Nice/to/meet/you。”
“Vamos。”魏珂打了個哈欠,六點就起來趕飛機,他現在困得很。
“Certo。”
車子駛離了停車場後一路疾馳,時秋望著窗外的海景,心情很是愉悅,絲毫沒有一點困意。
抵達後,司機又先下車給兩人開門,繼而去後備箱搬行李。
別墅的大門口擺了一排鈴蘭花,燈籠般小巧的花苞迎著陽光在微風中搖擺,氣味香甜。一個皮膚略黑的中年婦女對著魏珂招了招手,開始哇啦哇啦地說起話來,隨後指了指樓上,又說了一句話。
魏珂點點頭,帶著時秋進了門,問他:“要不先去衝個澡睡一覺,晚上再出去轉轉?”
時秋沒什麼意見,反正這裏是他的地盤,他怎麼安排自己就怎麼來。
魏珂領他去了自己的房間,又道:“我先去看看我爺爺,櫃子裏的衣服可以隨便拿。”
他話雖這麼說,可時秋哪會真的去穿他的,等他一走,馬上就從行李箱翻了自己的睡衣出來。
衝完澡出來,房間裏還是隻有他一個人。許久不見,祖孫二人應該敘情敘得正盛,時秋便自己上了床,先跟邵達報了聲平安。最初的那股新鮮勁兒一過,他漸漸地就來了瞌睡。
再醒時,胸口正埋著一隻小腦袋,摟著他的腰背睡得正香。時秋夠長了手臂去拿自己的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他這一動,魏珂也跟著顫了顫睫毛,隨之迷迷糊糊地睜了眼,咕噥了一句:“你醒了?”
時秋拍拍他的後背,趕緊哄道:“吵醒你了,不然再睡會兒?”
魏珂搖頭,打了個哈欠,問他:“餓不餓?”
說起來,兩人這一整天也就吃了早上那一頓,他要不提,時秋還真不覺得餓。
“走吧,先去弄點吃的,晚上帶你去我家賭場轉轉。”魏珂說著就爬了起來,開始在衣櫃裏翻衣服。
“Nancy!”時秋收拾好了跟著他下樓,魏珂朝廚房那邊喊了一聲,走過去對之前的中年婦女說了幾句話。
“我家的菲傭,我還沒出生她就來了。”魏珂簡單地跟時秋介紹了幾句,笑道:“Nancy的手藝很好,葡式菜做得可以媲美那些酒店的大廚。”
正說著,Nancy就端了一碗青菜湯來。
“本來是準備中午給我們接風洗塵的,結果睡了一覺,新鮮的都放剩了。”魏珂給他盛了一點,遞過去,“還請大廚師先嚐嚐?”
Nancy接二連三地又把剩下的菜一一端出,時秋看得這一桌子菜,問他:“你爺爺不是在家?要不要去叫一下?”
魏珂已經動了筷子,“不用等了,他晚上這餐一向吃得晚,沒事,你隻管吃。”
半個小時後。
肚子填飽了,覺也睡好了。時秋現在精神抖擻,勁兒備足。隻是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去跟魏珂的爺爺打聲招呼。
魏老今年七十二歲了,精神倒是不錯,見到時秋時也是麵含微笑,誇他道:“小夥子長得挺端正。”
時秋幹笑了一聲,看向魏珂,不知道是用中文回答還是用英文。
“我們私下都是用中文。”魏珂看出他的意思,又對魏老道:“您就放心吧,我的眼光錯不了。”
“您好。”時秋開了口,“這次來打擾到您了。”
魏老擺擺手,“你太見外了。”
隨意寒暄了幾句後,兩人駕車出門,直奔魏珂家的一座賭場。
外麵的日頭已經落下了,天色漸晚,可賭場裏麵卻是燈火通明,黑壓壓地擠滿了人。時秋隨意看去,發現聚集在這裏的幾乎都是黃皮膚的亞洲人,他想象中的歐美白人倒是沒幾個。
魏珂帶著他轉過一個又一個賭桌,不厭其煩地跟他講著這些遊戲的規則,又指了一個地方給他看,“那邊是換籌碼的地方。”
時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不遠處的一個小窗口外麵排了好多人。腳下一動,他正要過去看看,手臂卻被魏珂一拉,“別賭。”
他滿懷疑惑,魏珂則緩緩道:“黃、賭、毒,一個都碰不得。稍不留神,腳下就是萬丈深淵,退路全無。”
時秋鮮少看到他這麼認真,於是點頭道:“我隻是想過去看看,沒想要賭。”
魏珂放了心,“我雖然來的次數不多,可卻看到過不少人一夜之內就輸成窮光蛋。一夜暴富的當然也有,可那隻是少數。”
籌碼換取處,大麵額的紙幣一把一把地甩出,換來一摞摞顏色不一的籌碼,時秋突然問道:“我以前就一直想問了,為什麼非要用籌碼來賭呢?是因為找零錢不方便嗎?”
魏珂從餐車上拿了兩杯飲料,分他一杯,慢悠悠道:“因為用籌碼賭錢,輸了也沒什麼感覺。”
“其實賭場的一切,都是為了自身的收益。所以你看,這裏都是沒有窗戶的,而且牆上連掛鍾也沒有,就是想讓人玩得忘記時間。贏了的人想繼續贏,輸的人想翻盤,反反複複,最終的受益者都是賭場。”
經他這麼一說,時秋四下裏一看,發現牆壁上果然沒有窗戶和鍾,一隻隻水晶大吊燈均散發著溫柔的光芒,亮如白晝。
魏珂又說道:“還有這些免費的咖啡和飲料,這裏的咖啡雖然不好喝,但是卻足夠提神,可以讓賭客們一直保持興奮。還有地毯和這裏麵的香料,都是為了營造出一種溫馨安逸的氛圍。”
“賭場在大數據的信息方麵一向是與時俱進,比如說你叫什麼名字,家庭情況如何,喜歡玩什麼類型的遊戲,送什麼樣的優惠券可以最大程度地吸引到你。你贏錢之後,會有人拉著你再試試手氣,大部分人經不住誘惑,就開始接著下注。如果輸了,也會鼓勵你不要難過,下一把一定翻盤。總之就是周而複始,無窮無盡,這是一個考驗人心欲望的地方。”
時秋聽他低聲講著,目光慢慢地放到了一台賭桌上,一邊是“even”一邊是“odd”,另外還有好多其他的數字。
“你要是想玩,回家了我陪你玩,反正這些賭桌我家的地下室裏都有。”魏珂見他滿臉好奇,忙拉著他往另一邊走,“賭場裏的這些,你別碰。”
“嗯。”時秋壓低了帽簷,反手牽著他,兩人在密集的人群裏深入淺出,剛找到個地方坐下,就看到一間貴賓室的門開了,兩個工作人員攙了一個人出來,快步往大門口走去。
魏珂見怪不怪,淡淡道:“輸了才會這樣,不過既然是貴賓室,那玩的肯定不小。”嘴上這麼說著,他還是起身往那間貴賓室走去,一個衣著得體的中年人見了他,有些驚訝。
時秋跟著過去,剛一到門口就被裏麵的煙霧熏得連連皺眉,他隨意瞟了那裏一眼,隻見三五個工作人員正在打掃,隱隱間仿佛還有一陣血腥氣。
魏珂快速地跟中年人交談了一番,轉而又問時秋:“是想繼續坐會兒,還是先回去?”
“回去吧。”反正他又不賭,再怎麼看也沒什麼意思。
出賭場後,時秋才問道:“剛剛貴賓室裏怎麼了?”
“輸得太多,吐了口血,昏過去了,人現在已經到醫院了。”
“那……輸了多少?”這得輸成什麼樣才會吐血啊?!
“三千五百萬。”
時秋目瞪口呆。
“剛剛跟我說話的是賭場的一個經理,說這人是廣東的一個暴發戶,現在估計是把老底全都賠進來了。”
時秋默默地“哦”了一聲,兩人一路無言,到家時才八點。而一樓的沙發上正端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看樣子,似乎正在等人。
“爸。”魏珂先叫了一聲,時秋也跟著喊叔叔。魏父和善地對他點點頭,問起自己兒子來:“你媽最近還好吧?”
“嗯,就是忙了點。”
“這次呆多久?”
“大後天下午的飛機,馬上要開始春季季後賽了,他們請我當解說嘉賓。”
魏父心裏有了數,問起了俱樂部的情況:“那邊的訓練還好吧?”
“狀態還行,常規賽第三。前幾天肖哥還跟我說,又招了倆新人進了青訓營。”
“LOTD的事情你打理就行了,爸爸也不懂這些。”魏父笑了笑,看著時秋問他:“男朋友?”
“心頭血。”魏珂神情淡漠,臉上並沒有什麼笑意,“我媽知道。”
“爸爸不幹涉你,你自己高興就行了。”魏父笑得有點僵,“你不用這個樣子,感情的事情,我不管你。”
從進門起,魏珂就一直牽著時秋,魏父說完這句話後,時秋明顯地感覺到他手上的力度小了些,似乎是鬆了口氣。
“你是跟小珂合作過的那個演員吧?”魏父對時秋好奇起來,“他這悶葫蘆性子你喜歡?”
時秋笑道:“他在我麵前是個話癆。”
魏珂的臉微微紅了紅。
魏父則是哈哈大笑,拿出一張卡來遞給時秋:“拿著吧,八百萬,不算多。”
作者閑話:
賭場是個小伏筆~~~~
Vamos(走吧)
Certo(好的)
Hubery是魏珂的英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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