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感悟  第九則 我以為

章節字數:6515  更新時間:09-01-28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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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看到了很恐怖的一件事,就在我租的公寓裏。

    我的桌子前麵是一扇擦得透亮的窗戶。透過這窗戶能看見對麵不遠處是兩棟樓,它們彼此相距很近。近到也許這邊樓的人打開窗戶就可以和那邊的人握手。

    那天下午,我記得很清楚,我也看得很清楚。

    一個女人站在這邊的樓頂邊緣上,另一棟樓的樓頂上則是一個男人。兩人似乎在爭吵什麼。

    緊接著讓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女人縱身一躍,直挺挺地跳了下去。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男人也隨之跳下。

    我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動,瞬間又狂跳起來。

    我沒有看錯,就在我對麵兩棟樓之下,即將躺著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二

    我很冷靜,立馬拿出手機報了警。大約過了五分鍾左右,就隱約有警笛的聲音了。

    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能動,好像我要是一動就會從這樓上掉下去一樣。不知過了多久,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決定下去看一看。

    到了出事的地點,警察已經圍上警戒線,但周圍還是聚集了很多人,他們有的皺著眉頭在和旁邊的人說著“太慘了”之類的話,更多的人則是伸著頭在看。

    我從人群裏擠進去,看見一位中年警察正在維持秩序。

    您好,我對他說,我是報警的人。

    他又招手叫來另一位年輕的警察說,你在這維持下秩序,別讓他們太靠近。

    跟我來吧。他轉頭說著,然後帶我鑽進警戒線裏。

    裏麵有幾位警察在照相,還有幾位蹲在地上在察看什麼。在最裏麵是兩位警察手裏拿著紙好像在商量什麼。其中一個個子稍矮,另一個蓄著大胡子。

    地上的屍體已經被搬走,隻有兩攤相距不遠的血,像是把番茄用力丟到牆上出現的形狀。

    我隻看了一眼就很快把腦袋轉向人群。這實在太慘了。我想。

    我們來到最裏麵兩位警察的旁邊,他們似乎沒注意到我們,仍然是在相互說著話。

    帶我進來的警察在我耳邊小聲說,他們忙,等他們說完了我們再過去。

    我點點頭。

    即使相隔著一段距離,我也能聽見他們的對話。

    死者男的叫白天久,是一家電子公司的銷售經理。女的叫馮林,在銀行上班,昨天她的母親剛剛去世。兩人結婚至今三年,那個個子稍矮些的對大胡子說,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看來是自殺的,但是問了很多人都隻看到他們掉下來摔在地上,但跳樓之前的情況沒有人看到。

    蓄著大胡子的警察“嗯”了一聲,然後用極其嚴肅又低沉的聲音說,先通知他們家人吧。

    等到隻剩大胡子警察一個人的時候,我們才走近過去。

    老張,這是報警的人。帶我進來的警察對大胡子說。

    原來他叫老張,我小聲說。

    哦,你回去工作吧,我來問他。大胡子對帶我來的警察說。

    你報警的時候也在樓下?老張盯著我的眼睛,像偵探一般。

    不是,我呼了一口氣說,我在我租的房子裏。

    老張的眼睛突然瞪大,接著急促地說,你在家裏?這麼說你看見兩個人沒跳下來時的情況了?

    是,所以我才報了警。我的口氣很堅定。

    老張摸了摸胡子說,能看見兩人在樓上情況的人隻有你一個。這樣吧,你和我回去一趟,我們具體說。

    其實我很想說我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隻是看到兩人爭吵然後雙雙自殺而已。可是我看到老張認真的樣子,還是對他說了聲,好吧。

    說實話我也好奇。兩人的工作都不錯,經濟上應該沒什麼問題,況且不是新婚夫妻了,彼此應該都過了磨合期,為什麼要跳樓自殺呢?

    我走出警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老張聽了我所說的,也稍微有些失望——他本以為我會提供什麼特殊的線索。

    剛才在老張辦公室,我無意間看到那對夫妻的住址,就在左邊那棟樓的13層。

    我要不要去他們的家看看呢?我為這個瘋狂的想法打了個寒顫。

    畢竟我是第一個看到這個事件發生的人,我似有似無地已經和這個事情聯係到一起。

    再加上極度的好奇,我終於還是朝那棟樓走去。

    三

    上了電梯我才突然記起,我沒有鑰匙,該怎麼進去呢?就算門沒有鎖,這麼冒失地走進去會不會太失禮呢?

    還沒考慮清楚我就到了他家門前。

    門是虛掩著的,因此屋子裏的光漏出來,照亮了我半邊的身體。我小心地向裏麵看,發現有幾個警察在翻著東西。

    還好門沒有鎖,裏麵也有人。我終於放心了。

    我輕敲了兩下門,然後推開門走進去。

    屋子不大不小,但顯得很敞亮。家具簡單,多以白色為主,並沒有特別的擺設,整體色調是白色。我感覺有些淒涼。

    那些警察警戒地看著我,我也這麼看著他們。過了十幾秒,有一個正在整理書架的警察說,如果沒事的話,請您出去,我們正在整理。

    哦,那個,那個,是老張,那個,老張讓我來的。我緊張得語無倫次,編了個謊話。我與大胡子老張剛剛認識,不知道我為什麼能叫得這麼順口。

    看他們沒有什麼反應,我又接著說,我是當時目擊死者跳樓的人,老張說讓我過來這等他,他一會要過來。

    我為自己耍的小聰明而暗自高興。

    那些警察真的相信。然後還是那個警察說,請先到臥室裏等吧。於是我走進了那個漆黑的臥室。

    我打開燈,發現臥室竟然也是一樣的簡潔。牆上除了塗過白色的漆,再也沒其他的裝飾品。

    這個屋子也被翻過了,大衣櫃打開著,衣服全部被拖出來。

    我環顧四周,突然發現雪白的桌子上放著一本紅色外皮的日記本。

    看來是被翻出來的。我想。

    我很自然地走過去,翻了起來。書的第一頁沒有寫任何東西,隻在右下角寫著“馮林”兩個字。原來這是那個女人的日記。

    也許這裏麵有什麼線索呢?外麵的警察看過了嗎?我想他們一定看過,否則就不會擺在這麼明顯的地方。

    既然被人看過,那我看看應該也沒關係吧。我安慰自己。

    第一篇是三年前,好像寫的是新婚時的事情。是啊,他們三年前結的婚。

    “今天我很幸福。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即將與一個叫白天久的人生活,我很激動,也很興奮。我相信我們一定會相親相愛到永遠,因為我們已經認識一年,等的就是這一天。過去的一年裏天久對我很好,當然也包括對我的父母。他很浪漫,這是我所喜歡的。我想,我還是喜歡感性多於理性的人,而天久就是最好的人選。最近我在銀行有了份工作,我很高興。現在我已經別無所求,我隻希望這些可以一直陪伴著我。”

    我歎了口氣,原來馮林是個穩重的人,但現在的情況實在與她所期望的相距甚遠。這三年裏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更增加了我的好奇心,於是我又接著往下看。時間是三個月之後。

    “我漸漸習慣了每天為天久做飯的日子,想想這樣也很幸福。天久現在在一家電子產品公司上班,目前還是一名小職員,不過我知道他總是很努力,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他總會對我說些連我都覺得不好意思的悄悄話,偶爾會送花給我,就像我們結婚前一樣。我們的房子很簡陋,不過我想過不久它就會變得豐富多彩。現在我真的覺得,我選擇天久是沒有錯的。”

    我看了看周圍,依然是簡陋的布置,和日記裏說的沒有一點區別。我又低頭繼續看馮林的日記。

    “我看了看上次的日記,已經是五個月前了。最近很忙,一下班就往家裏跑,給天久做飯。這好像已經成為習慣。在銀行每天都接觸錢,聞著那股味道我的胃就會不舒服,說真的我現在好像已經恐懼再去摸錢了。我把這個想法告訴天久,他笑著說,傻瓜,沒錢了咱們吃什麼。是啊,我們還要過日子。不過天久好像特別喜歡錢,可是我對錢卻一點也不在意。天久最近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我知道他辛苦,可是我真的希望他能把身體養好。其實也不能說他了,我的身體最近也特別疲乏,總是提不起精神。從明天開始,我要買些好吃、有營養的東西來給天久補補。”

    馮林好像是個特別懶惰的人,她的日記總是幾個月一寫,而不像有的人每天都寫。不過馮林倒是記錄了那些最重要的變化。

    就在我即將翻到下一篇日記的時候,外麵傳來腳步聲,並且聽起來像是朝臥室來了。我迅速地合上日記本,假裝端坐在床上。

    要是一會來的人把日記本拿走了怎麼辦?我的心跳快了起來。

    四

    打擾了,我要把這些衣服拿走。一個胖胖的警察走進來說。

    您請便,妨礙你們了。我故意把嘴角向上揚,做了個類似“真是不好意思”的表情。

    那個胖警察沒有再對我說什麼,他熟練地把那些衣服裝到大紙箱子裏,然後又走了出去。

    我盯著他確實走了出去,才又站起來,走到桌子前,翻開日記本。

    還好日記沒有被拿走。我想。現在我的好奇心更大了,連我都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我找到剛剛看的那頁,又往後翻了一頁。這次是他們結婚一周年。

    “終於到了這個日子,我從上個月開始就期盼這個日子,可是天久卻讓我失望了。他說要加班,一個非加不可的班,但一個月前我就對他說過今天對我的重要。他最近變得有些奇怪,都不太愛說話,也許是剛結婚的新鮮感已經過了,也許是天久的工作壓力過大,這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絕對不能忍受在結婚紀念日這樣的日子裏天久卻不能在我身邊。於是我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我給天久打電話裝瘋賣傻。我一會說我要走了,一會又說天久快回來吃早飯,我準備了冰激淋,還時不時地學動物的怪叫聲。天久知道我平時是不會這樣的,因此他一個勁地問我,林林你怎麼了?究竟哪不舒服?然後我就把電話掛掉。我不知道我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太過分,我隻知道10分鍾後天久慌忙地跑進來大叫,沒事了吧?到底怎麼了?我就隨口說是最近很累,感覺很抑鬱。難道是抑鬱症?天久這樣問我。而我就順著他的話說,可能是吧。天久拍著腦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天久,我對他說,今天是我們結婚一周年,能陪陪我嗎?出乎我的意料,天久很爽快地答應了。也許是他覺得‘抑鬱症’是非常嚴重的吧。至少我知道,天久還是愛我的。”

    我數了數,馮林在他們結婚第一年裏隻記了4篇日記。更出乎我的意料,第二年隻記了2篇,更可怕的是,第三年的日記少得可憐,禿禿的隻有1篇,而且字跡相當潦草。

    於是我又翻回第二年。第一篇日記是這樣寫的。

    “天久升職了,可我卻高興不起來。他做了銷售部的經理,工資自然也高了不少。我在銀行也工作了一年多,因此我們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善。我想重新布置家,於是找天久商量。他卻坐在沙發上手捧工作的報表,沒有閑心聽我說話。當我說著設計方案時,天久心不在焉地回答著。我忍無可忍大喊道,你能不能先聽我說?他還是沒有抬頭,倒是從包裏掏出一摞錢說,你不就想要這個嗎?拿去買家具吧。我覺得可笑,難道我結婚就是為了錢嗎?我想的隻是兩個人溫馨地商量著家具的擺設。我快瘋了,我已經失去了控製。我抓起錢扔到一邊,然後又把他的報表撕成碎片。天久站起來說,林林,我們去看醫生,你真的有心理方麵的問題。我有些歇斯底裏地說,之前的抑鬱症,我都是裝的,不是真的。馮林,他的語氣嚴肅起來,不要這樣胡鬧,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應該都很了解對方。之後我沒有再去強調我的抑鬱症其實是裝出來的,我覺得已經沒有了意義。這一天,我沒有和天久再多說一句話。”

    怪不得家裏這麼冷清,原來不是不想布置,而是中間出現了麻煩。

    說實話我覺得有些遺憾,為他們倆人遺憾。然而現在看來兩人之間的矛盾隻是偶爾的摩擦,並算不上什麼大問題。我歪著頭略有些疑惑地又翻了一頁,來到第二年的第二篇。

    “現在我才知道,這麼長時間了天久並不了解我。他總以為我喜歡的是錢。對於這件事,我向他解釋了不止一遍,到現在我連解釋的耐心和欲望也全沒有了。有幾次我們吵起來,他就說,我掙錢不就是為了咱們家嗎,不就為了你能生活得更好嗎?我知道天久愛我,但還是那句話,他不是真正了解我。我寧願他不那麼奔波,哪怕掙的錢少一點我也不在乎。我在銀行裏整天觸碰錢,每天看的最多的也是錢。回到了家我便希望能溫馨一些,能好好地和天久坐下來聊聊天,我希望能多些浪漫。可是……”

    後麵的內容用省略號代替了。我想也許是馮林在寫日記時天久突然進來的緣故。不過後麵也許會寫些類似“可是天久現在對我很冷淡”或者“天久忽視了兩個人之間的溝通”的話。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裏隱隱作痛。

    也許是馬上要到最後一篇了,隻是我比較緊張而已。

    我看了一下時間,正好是他們死亡的前一天。

    “母親去世了。我想如果不是這件事的話,我再也不會記日記了。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和天久之間的感情每況愈下,好像結了冰一樣。他還是每天很晚回家,每個月帶回許多錢,他總以為這樣我會高興,可並不是。他還是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麼。今天我們又吵了一架,而且是這三年裏最厲害的一次。我告訴他我母親的事情,天久並沒有表現得很傷心,隻是垂下頭說,那太糟了,馮林你不要太傷心。我說,明天陪我去處理下接下來的事務好嗎?有些我不是太懂。天久抬起頭,麵無表情地說,明天還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真的很重要,恐怕去不了。原以為他會答應,沒想到他的會比我母親的事還重要。我站起來說,不行,你必須要去,我一人做不來。天久也站起來,拉住我的手說,林林,能體諒我下嗎?最近很忙。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我再也沒法忍受。白天久!我大叫道,你體諒過我嗎?你讓我一人去你還算是個男人嗎?‘啪’地一聲,他的手重重地扇在我的臉上,我感覺有些暈,還有些耳鳴,不過我還是強忍著痛站在那,沒有摔倒。你冷靜點!天久喊道,你的心理病是不是又嚴重了!原來,他還以為我有心理問題,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根本沒有心理問題!我告訴你我沒有!我激動到了一個無法控製的地步。我腦袋一熱,就把茶幾掀翻在地,那些玻璃杯被摔得粉碎,碎末散了一地。天久沒有說什麼,他隻是生氣地看著我,然後轉身走出門去。是啊,我哭了,但現在我連哭的力氣也沒有。母親的事情已經讓我傷痛欲絕,這些事讓我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到目前為止天久還沒有回來。今天我才知道,天久他不再愛我。我原本以為感情淡了但愛還在,可是現在我卻失去了所有。我突然有了想要去死的衝動,可能我真的抑鬱了吧。對了我忘了說,昨天我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我得了癌症。”

    我的心一瞬間冷掉,然後疼痛感加劇。

    癌症……原來馮林得了癌症……我久久無法平息,一股鑽心的痛使我快要失去知覺。我也不明白我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

    我合上這本紅色的日記,把它又放回桌子上。

    我很傷心。走出臥室的時候那些警察仍然在整理,我推開大門,沒有理會他們在我身後說著“您不等老張了嗎”之類的話。

    我下了樓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垂著頭。伴著兩旁昏暗的路燈發出的光亮,氣氛變得很恐怖。

    原來是這樣。這下我全明白了。我又感到心痛的感覺。

    這時有人在拍我的肩膀。我轉過頭,是一個男人——隻不過全身都是半透明的。

    那個男人對我說,白天久,你在這呆的時間夠長了,走吧。

    我點點頭,同他一起從正中穿過了前麵的那顆樹。

    我想哭但是沒有眼淚,因為旁邊的男人對我說過,鬼是不會流眼淚的。

    五

    是的,我就是白天久,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我知道在我和馮林跳樓的時候被對麵的一個人看到了。於是我就一直在他的身邊,看他被警察問話,看他因為出於好奇翻開馮林的日記,那時我就在他的旁邊。我都看見了,我隻不過是用他的口氣說話罷了。

    就在事發的那天下午我回了家,看到門上夾了一張紙條:

    “我在右邊樓的樓頂等你。”

    我一下就認出那是馮林的字跡。我感到有種不好的感覺,便火速趕到樓頂。可誰之,馮林卻在左邊的樓頂上。兩棟樓相隔不遠,所以她的一舉一動我看得很清楚。

    馮林站在樓頂的邊緣,隻穿一層薄衣,她直直地看著遠方,麵無表情,像是凍僵的冰雕。

    馮林,你不要動,我馬上去找你。我說著就快速轉身要下樓。

    別過來!馮林的聲音變得很奇怪,是我以前沒有聽過的,你過來我就跳下去!

    我無奈地隻能朝前走了走。我站在接近樓頂邊緣的地方,感到一陣眩暈。

    馮林,先下來好嗎?我試探到。

    她沒有說話,嘴裏倒是念念有詞,但我卻聽不到。

    林林,你說吧,你要什麼我一定買給你,我一定對你好。我的口氣很堅定。

    哈哈哈!她尖聲笑起來。聲音是那麼刺耳。

    什麼都買給我?她說話的時候沒有看我,仍是目視前方,原來,原來你還是這麼想的。

    這麼想的?我是怎麼想的?我問自己。

    當我再把注意力轉回來的時候,我看到對麵的樓頂已經空無一人。

    我的世界在旋轉,天空不斷地朝我壓下來。我的淚流了滿麵。

    風吹過我的臉,我卻隻感到頭發在擺動,臉上毫無感覺。

    於是,我也跳了下去。

    是啊,我愛馮林,是很愛的那種,是沒有了她就活不下去的那種。

    我以為,她隻希望我認真工作。

    我以為,她一直有心理疾病。

    我以為,她突然給我做些好吃的是為我能掙很多錢回來。

    我以為,她每次說她不喜歡錢的時候都是在跟我撒嬌。

    我以為,她是一個看到錢就會高興的女人。

    我以為,她的身體很健康。

    我以為,我很了解她。

    可是我這個笨蛋卻什麼也不知道。同樣地,馮林也不了解:其實我是深愛著她的。

    我以為我愛她就會了解她,我以為這麼長的時間我應該了解她的一切,可是我們都被時間謀殺了。

    那些我們“以為”的,隻是單純的“以為”,卻並不是事情的真相。因為我們並沒有麵對麵地坐下,詢問那些“以為”究竟是不是已經成真。我們缺少交流。

    對於那些我們愛的人,我們總是在“以為”。可事實卻是,你真的了解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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