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午拾

正文  第五章一個從來沒有記錄過的男生（上）

章節字數：2162  更新時間：20-03-27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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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平時喜歡寫寫東西，記記日記，但關於他，從來沒有記錄過半句，他仿佛是我的獨家記憶，沒有人知道我關注他，沒有人知道我喜歡他。暗戀是美好的，但又是寂寞的，和他那些不經意的遇見，我都記憶深刻。

    我叫王宇軒，他叫王學宇，從來沒有分到過同一個班級，我一開始知道他，是因為老師提問經常把我們搞混。老師提問王學宇的時候，我不知道該不該站起來，同學們都在笑，然後提示老師王學宇是隔壁班的。

    我和他也算是“有緣無份”，我們在同一所小學，初中，高中，期間分過七次班，卻從來沒有在一個班級過，而且他家和我家在同一個巷子裏，當然這個巷子很大，我也不知道他家在深處哪裏。小學、初一我對他沒有任何印象，直到初二的時候，我在二六班，他在二五班，他和坐在我後麵的女生關係很好的樣子，一直會打打鬧鬧，自然而然，我慢慢就注意到他了。

    他高高瘦瘦，皮膚略黑，是個運動少年，他笑起來特別陽光，我至今還記得夏天的時候，他穿了黃色的運動短袖的場景。

    我同桌是“班花”，他托坐在我後麵的女生給班花遞情書，不過班花看不上他，拒絕了，我內心鬆了一口氣。

    有一天晚自習放學，我騎車回到，路過巷子口的時候路邊有人叫王學宇，我心想他們肯定是認錯人了，我沒理會，都騎車老遠了，還聽到有人喊王學宇。

    其實我和他身形還真有點像，都是瘦瘦高高，夜裏視線不好，認錯也正常。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班花，班花把這件事也告訴他了，雖然拒絕了他的，但還是經常會看到他們一群人一起聊天，一起玩之類。我想這個時候，他至少應該知道有我這麼一個存在吧。

    當時喜歡他的女生也不少，所有人都知道的就有兩個了，都是單戀罷了，不過我也挺佩服她們，不管有沒有結果，至少敢於表達出來。

    我和他第一次講話是在初三的第一次期中考試，那次考試的座號是按照一二三四班的順序排的，我在四班，第二列第一排，他坐在第三列第一排。我們之間的距離就一個過道，我內心是緊張的，但是一直都沒有和他講話。

    在一天下午的幾何考試之前，他湊到我身邊說，等會考試借一下你量角器可以不？

    可以，當然可以。

    這次考試我都沒有心思做題，一直用餘光看他什麼時候找我借量角器，終於做到最後一麵的時候，他叫我，麵帶微笑，我立即感應到了，趕緊遞給他。

    初三的時候，我們有一次同班的機會，隻是我不爭氣，沒把握住。學校為了增加重點高中錄取率，成立了一個尖子班，每個班的前十名被挑過去，當然也有幾個走關係進去的，這就包括王學宇。我當時在班級十二三名，沒有機會進尖子班，看著班裏的成績好的同學收拾課桌走了，有種失學兒童的落寞感。

    中考如期而至，我算是正常發揮，政治尤其好，100分考了95，我也是初中少見的沒參加尖子班也考上了重點高中的考生，驕傲的不行了，同學裏麵隻有幾個進了重點高中，有幾個成績不是很差的被三高錄取了，也有幾個複讀的，大部分成績不好的都沒有繼續學業。

    現在的重點高中擴招了幾倍，差不多想上都能上，考進去已經不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高中的王學宇已經成了學校的“校草”，他愛好足球，每次校內的小比賽都能引發範圍很廣的評論，這種評論我在我們班級裏都聽到過。

    因為我們家離得不遠，我還是能常常在上學放學的路上碰到他，他經常和一個叫李關的一起上學放學，李關是我的小學同學，高二結束後，他去當兵去了。我則喜歡獨來獨往。

    高中的功課讓我備受打擊，物理化學經常隻考三四十分，沒有人指點，沒有方法，我隻能比著參考書自己琢磨，這讓我很痛苦，那段時間我感覺一切都糟透了，連我的家人，周圍同學的人際關係也讓我無形之中有太多壓抑，這種痛苦和壓抑通過了對王學宇與日俱增的興趣慢慢排解了。

    我高三的同桌是個說話很嗲的女生，他高一高二和王學宇一個班，經常會聊到王學宇，她甚至過年還打電話到王學宇家拜年，我隻能說是醜人多作怪。我讓她拿高二的班級合影跟我看，為了得到他一張照片，我把照片拿到照相館去翻拍，為了讓效果更好，原來照片過塑的一層塑料要撕掉，拍好再重新過塑，這張照片花了我十一塊，一周的早飯錢，為此我不能每天去吃水煎包，隻能去買五角錢一個的餅夾菜，不過我認為這是值得的。

    然後我又做了一件傻事，放學後去跟蹤他。他晚自習放學後，總會過一會才走，一個人騎單車騎得特別慢。我當時是一放學就第一時間出校門，和偉會和，他到家後我在繼續一個人回家。這幾天我對偉已經很敷衍，想趕緊到他家附近打發他走，之後我就可以去王學宇放學的必經之路等他，為了更自然一點，我會在路邊的電話亭裝作打電話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縣城晚上人車都很少，基本上都是晚自習放學的學生，等上十來分鍾，才看到他慢悠悠一個人騎車單車過來，我偷偷在後麵跟著。他家搬家了，已不在我家巷子裏麵住，我要弄清楚他家在哪。

    一直跟到一環路，看他進到了一個家屬院裏，就是程程家那裏，原來住這裏，也不遠嘛。

    跟了幾次之後，欲壑難填，我決定去搭訕了。

    這天晚上，我在電話亭等他，他一個人，時機很好。我匆匆騎上單車趕上去，假裝偶遇。

    Hi，你家搬家啦？我對他說。看似稀鬆平常的這一刻，我已經準備太久。

    他看起來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吃驚，雖然沒怎麼講過話，他肯定認識我的，他說，是的。

    搬到哪裏了？我緊接著問他。其實我是明知故問，跟了那麼多天，怎麼會不知道。

    一環路步行街北段。他很正經又有禮貌的回答。

    後來聊得什麼我都記不得了，短短的幾百米，也聊不了幾句話，但是這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氣去對喜歡的人講話，以前從來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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