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655 更新時間:20-03-26 20:01
十月的南定府天氣已然冷了下來。
南方的冬天沒有北方溫度低,但似乎比北方更加難熬一些。
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過冬的物資,原本擁堵的街道冷清下來,偶爾有幾個髒亂的小乞丐從中經過,到了街角的巷子裏,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樵夫扛著好不容易砍下來的柴從充滿瘴氣的丘江山走了下來,走近街口的位置,扔下了柴,也沒有叫賣,周圍便圍了一群人。
在這個山中能夠凍死野物的季節,柴火是萬萬不能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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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恬被一陣誇張的哭聲吵醒,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有些茫然。
老管家黑發裏夾雜了幾根銀絲,正在一旁扯著嗓子,誇張地幹嚎:“我的王爺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不然老奴怎麼向老王爺王妃交代啊。我對不起老王爺啊……”
阮恬被老管家抑揚頓挫的一連五個音調不同的“啊”驚得差點從床上掉下來,掙紮著睜開了眼睛,管家滿臉褶皺,間隔不寬的眉毛擠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長眉,褶子擠在一起,倒是看不出本來的樣貌了,他扯著嗓子幹吼,談不上什麼演技,眼角還像模像樣的擠出兩滴眼淚,要掉不掉的,看著就……傷眼睛。
剛剛睜開眼睛的小王爺心中一陣無奈。
阮恬動了動,臀部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大腦昏昏沉沉地阮恬“嘶”了一聲,皇帝表哥真狠啊……
“王爺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幹嚎中的管家聽見了阮恬比蚊子聲大不了多少的聲音,立刻停止了誇張的幹嚎,假模假樣的抹了一把眼淚,對著阮恬就是一個跪拜大禮,“王爺啊……”
“停!”阮恬及時叫停,“何叔別嚎了,這裏沒有外人,收收你的演技。”
“哎!”管家何叔嗖的一下站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扒開了阮恬的褲子,“王爺讓老奴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
阮恬:“……”
阮恬趴在床上,生無可戀地任由何叔動作,畢竟他這個傷確實讓人難以啟齒,皇帝表哥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給,說打屁股就打屁股,他一個唐唐七尺男兒,竟然因為被打板子打得半死不活差點一命嗚呼,說出來阮恬自己都不信。
而且皇帝隻讓人打了他二十板,宮裏隨便來個人打個二十板第二天照樣活蹦亂跳的伺候皇帝,偏偏阮恬真的和他名字一樣軟,差點就被打斷氣了。
皇帝見阮恬的情況嚴重,不知是心虛還是愧疚,竟頂著壓力,硬生生給從來不賜封地的大堰朝添加了第一個擁有封地的異姓王爺,少不了要被史官記上一筆。
雖然封地是南邊鳥不拉那啥的蠻夷之地,還是剛剛戰敗的南越王割來求和的南定府,據傳總共加起來還沒有京城一半大,莊稼長不出,毒蟲遍地是,房屋漏水,語言不通,到現在都未必承認他們大堰的管理,一窮二白治理難度突破蒼穹。
阮恬納了悶了,他不就是一不小心撞見皇帝表哥和大將軍做……那事嘛,大堰朝南風盛行,還有皇帝娶過男皇後,皇帝表哥就算和大將軍有點什麼也不會受人置喙,何況他這麼軟這麼甜的一個可愛表弟,難道會出賣皇帝表哥的秘密嗎?
阮恬想想自己的習慣,“嘶”了一聲。
他還真會。
他嘴上通常守不住什麼秘密,和幾個狐朋狗友出去浪一圈,就能被人套走無數的消息,不過他叫喚可不是因為自己的黑曆史,而是管家何叔動作沒輕沒重,對他造成了二次傷害。
“何叔,手藝不行咱就別學人家大夫上藥了吧?快去給我請個大夫。”阮恬趴在床上,眉頭擰在一起,盡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雲淡風輕,就像是……他那個不管遇見什麼情況都能頂天立地不會皺眉的父親一樣。
阮恬眼裏劃過一絲失落,很快消失不見。
“王爺喲,這鬼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們也沒有多少盤纏,哪裏能請到放心的大夫?你稍微忍一忍,換個藥就過去了啊,不要害怕,老奴年輕的時候也是伺候人的一把好手,絕對保證你過幾天就會擁有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屁……”何叔一邊給阮恬上藥一邊碎碎念,說著說著忽然住了嘴。
“屁什麼?”阮恬下意識問,隨後立刻反應過來,把臉埋進了被子裏,沒臉見人了!
沒多久他從被子裏鑽出來,表情一言難盡:“何叔,這被子多久沒洗了?”
“王爺哦,這裏已經不是王府了,老奴也不知道被子多久沒洗……”
“不在王府?”阮恬納悶,難不成何叔沒有請太醫給他診治,把他送到了外麵的醫館?
“哎喲我的王爺喲,陛下讓暗衛連夜用輕功把您送出了京城,您昏迷了五天五夜,現在已經到了封地了。”說到這個管家心裏就又急又氣,不管小王爺做錯了什麼,總歸是皇帝陛下的親生的表弟啊,陛下就這麼任由王爺帶著傷一路奔波來到了封地,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一點。“可憐老奴一把年紀了,被暗衛扛到這裏,骨頭都散架了。”
“什麼?”阮恬聽到這句話之後愣住了,“皇帝表哥這麼不近人情?”
“可不是嘛!我的王爺喲,我看您可長點心吧,現在陛下這明顯是已經容不下王爺您了啊!”何叔本來也不想這麼想,但是皇帝這一次做的事情實在是讓人太難以接受了,半點兄弟情都不顧,比曆史上那些暴君可要冷血多了!
按理說他一個管家不該管主子的事,但是這次管家實在是氣不過,忍不住提點了阮恬幾句。
阮恬臉色沉了沉,沒有說話。
不過他的想法卻和何叔的不一樣。
要是早知道皇帝表哥和大將軍是那種關係,還大白天的在禦花園裏那啥……他也不至於會撞見啊!當然了要是將心比心,堂堂皇帝被他撞見了是在下方的那一個,皇帝表哥短時間內不想看到他阮恬也是能夠理解的。
要是換成他,搞不好已經惱羞成怒想要斬草除根了。
阮恬麵無表情的安慰自己。
何叔見小王爺沒有任何的表示,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也罷,這孩子從小和陛下的關係就好,讓他防備著陛下,想必心中是不樂意的吧?
管家給阮恬上完藥,站起身鞠了個躬:“王爺您先休息片刻,老奴去找找有沒有什麼吃的。”
傳言裏說的沒有錯,這個鬼地方條件確實是差,也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竟然把南定府給了小王爺。這裏前不久才被戰敗的南越國進獻給大堰朝,住的都是未開化的蠻夷之輩,賜給王爺的宅子竟然是本地一個南越富商家裏特地修建的仿照大堰朝的大宅的四不像,連個像樣的王府都沒有也就算了,這宅子裏一個仆人都沒有,甚至連把米都沒有,這才讓何叔愁白了頭發。
他出了門去尋找吃的,小王爺阮恬從發了黴的被子裏鑽了出來,直挺挺的趴在床上,看起來十分可憐。
“我這也不是故意的嘛……皇帝表哥居然連個廚師和禦醫都不讓帶……”
阮恬超小聲的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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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檢測到符合條件宿主:窮困潦倒,身無分文,身懷疾病,身世淒慘,現狀悲涼,即將餓死……正在嚐試精神力連接,精神力連接成功,正在綁定,綁定成功!”
阮恬的耳邊忽然出現了一個聲音,他嚇得從床上蹦躂了起來,扯到了尾椎骨上的肉,疼得他嘶了一聲,又倒回了床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阮恬的聲音有氣無力:“誰?”
“宿主你好,我是天下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淘寶係統!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阮恬:“誰?逃跑?不知道?你是何方妖孽?藏在何方?快快如實招來!本王饒你不死!”
如果他的聲音沒有在抖,也不是趴在床上毫無形象的話,也還有幾分王爺的氣勢。
可惜的是,現在的阮恬,半點氣勢都表現不出來。
“茲——茲——錯誤,錯誤……錯個屁!”一陣奇怪的電子音之後,忽然換了一個暴躁的中年大叔音,“綁都綁定了還錯什麼錯?先將就著……等等!你是個王爺?”
“你、你究竟是何方妖孽?”阮恬現在不僅是聲音在抖了,整個人都有些抖。
暴躁的中年大叔的聲音,簡直就是阮恬的人生噩夢。
想當年他爹也是這樣的聲音,阮恬十二歲之前,沒少被他爹一邊吼一邊揍。
“茲——茲——”
“茲什麼茲?這個宿主歸老子了!”
茲茲茲的那一個電子音好像是被這個暴躁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嚇到了,漸漸地沒有了聲音。
暴躁係統釣魚執法成功,飽餐一頓,才有閑心關注現場的情況。
他有些慵懶的從數據庫裏扒拉出一個淘寶的圖標出來,強行塞到了剛剛綁定的宿主腦子裏:“淘寶係統正在開啟……檢測到宿主極度排斥,開啟失敗。”
淘寶係統的語氣逐漸凝固。
他再一次掃描了一下剛剛綁定的這個宿主,發出了一聲靈魂質問:“臥槽!”
剛才他釣來的小魚居然是個瞎子!這他娘的可是一個純正的古代人?係統個毛線啊係統!
那糟心玩意兒怎麼綁定了這麼一個更糟心的玩意?
要是綁定的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人,那他們估計可以合作愉快,但是一個愚昧無知的古代人?還是一個養尊處優的特權階級的王爺?剛剛飽餐一頓的係統幾乎已經想到了自己在這個宿主身上撈不到半點油水甚至有可能跟著他一輩子都不開工的現狀了。
可是現在都已經綁定上了,要是解除綁定他還需要單方麵的付出巨大的能量,他才不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等到那個自稱“逃跑係統”的東西沒有了聲音之後,阮恬驚魂未定的打量四周,被嚇出來了一身冷汗。
“我一定是在做夢,不然怎麼會大白天的遇見這種妖魔鬼怪?”阮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四處警惕,生怕他的身邊忽然出現什麼妖孽索魂。
小時候沉迷這些小話本的阮親王哪裏能想到自己竟然有這麼一天。
曾經那個期待著能夠有一天遇見一個報恩的妖怪的人難道不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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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恬胡思亂想著,忽然聽見了一陣敲門聲,他嚇了一跳:“誰?”
“王爺!是老奴啊!”何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老奴現在能進來嗎?”
“進吧。”阮恬鬆了一口氣。
這屋子裏不知道有什麼鬼怪,何叔在這裏他總是要安心一些。
何叔一進來就看見已經完全脫離了被子,整個人看起來亂七八糟的小王爺,頓時有些著急:“我的王爺喲,這個時候可不能隨便亂動,這個傷口就是要靜養才能養好啊……”
阮恬剛想跟何叔說這裏有鬼,然後又忽然想起來何叔年紀大了,怕是聽不得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把話憋了回去。
怕什麼!反正他陽氣重,就算是有鬼也沒、沒什麼大不了的!
更、更何況他還是宗室出身,皇祖父皇祖母父親母親在天有靈肯定都會保佑他的!他、他才不怕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
給自己打了打氣,阮恬才看向愁眉苦臉的何叔,有些意外:“何叔,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還能難倒我們何叔?”
“王爺你有所不知,這宅子竟然是一個許久都沒有人居住的荒宅,裏麵什麼東西都沒有,沒有一個下人就算了,居然連鍋碗瓢盆全都沒有!”何叔這才覺得這一次陛下是真的狠下了心,頓時對陛下產生了幾分埋怨。“陛下他真是好狠的心啊,王爺你在這裏日子要怎麼過啊!”
小王爺向來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何叔都忍不住替阮恬覺得不值。
以前在京城的時候,阮恬是皇帝最疼愛的小王爺,沒想到長公主和駙馬仙逝之後,陛下這麼快就翻了臉,竟然把小王爺送來了這麼一個地方,這哪裏是人待的地方啊?
何叔一臉心痛,阮恬卻隻得出來一個信息:“何叔,我們是不是沒有晚飯吃了?”
雖然他剛才因為疼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餓了,但是經曆了一遭驚嚇之後,現在阮恬覺得自己的五髒廟在對他提出抗議,乍然聽到這個消息覺得天都塌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管家,何叔怎麼能讓小主子露出這樣的表情,想到在皇城的時候從來不用擔心吃穿用度的小王爺,何叔頓時覺得他不該來跟小王爺說這些。
他挺直了背:“王爺你放心!老奴不會讓您餓著的!”
阮恬從來沒有吃過什麼苦,但是腦子還是通透的,管家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哪能真的靠著管家養他?
他伸出手在腰上摸了一下,扯出來一塊玉佩遞給管家:“何叔,把這個東西當了吧。”
何叔看見他拿出來的東西,眼珠子都瞪圓了,驚奇地看向阮恬:“王爺這東西哪裏是能當的啊?”
這塊玉佩可是皇帝賞賜的玉佩,禦製的東西哪能當出去?要是被陛下知道了那還了得?
阮恬卻沒有聽他繼續長篇大論,而是擺了擺手:“皇帝表兄既然把東西給了我,我怎麼處理是我的事。”他看向何叔,目光幽幽,一時間竟然讓何叔感覺到了駙馬爺在的時候的壓力,“還是說何叔想看著本王餓死?”
阮恬平時性子再怎麼軟,畢竟也是皇家的人,發起脾氣來一時間也哄不好。
何叔搖了搖頭,仔細看向小王爺,發現小王爺沒有動怒,輕輕鬆了一口氣。
何叔歎了口氣,沒辦法,隻能捏著這個燙手的玉佩出了門。
何叔剛剛出去,阮恬就聽見了一生嗤笑。
“倒也不算是笨。”
阮恬差點就跳起來了!
這一次他算是聽清楚了,這個聲音是從他的大腦裏傳出來的!
以前他也看過一些神神鬼鬼的話本,話本上那些妖魔鬼怪都是在人的身後說話伺機害人,根本沒有在人的腦子裏說話的!
他陡然一個哆嗦,該不會……他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了吧?
阮恬眼裏一片驚恐,本來覺得自己這一票可能根本開不了張的淘寶係統頓時覺得這個小王爺臉色變化也挺有趣,頓時來了興致。
嘖嘖,就算是達不成合作關係,以後沒事的時候逗一逗這個小王爺解解悶。
至於讓一個迂腐的古代人答應綁定一個來曆不明的係統?淘寶係統自己都嗤了一聲,這種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還是不要多想了。
阮恬一個人腦補了一堆自己可能被奇怪的妖怪附了身,很有可能馬上就要死了的事情,把自己嚇得冷汗涔涔,結果那個附身了他的東西沒有再發出聲音,就好像隻是為了嚇他一嚇。
阮恬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不久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的這一口氣鬆得太早了。
直到傍晚的時候何叔才回來,等到管家回來的時候,整個身體都比之前佝僂了不少,看起來就像是遭受了生活的打擊。
阮恬小王爺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穀底,他看向管家,眼裏帶著關切:“何叔?怎麼了?玉佩當不出去嗎?”
他剛才因為害怕又找了找,發現自己的身上除了那一塊玉佩什麼都沒有,要是玉佩沒辦法當出去,他這傷能不能治好還真的難說。
何叔神色複雜的盯著小王爺看了片刻,才默默歎了口氣:“王爺放心吧,玉佩已經當出去了。”他從懷裏掏出來一塊燒餅,遞給了小王爺,隻覺得很是心酸,“這是老奴買回來的燒餅,王爺先趁熱吃了……”
阮恬自然是聞到了食物的香味,他昏迷的這兩天不說滴水未進,沒吃什麼東西卻是真的,現在早就餓得不行了,也沒有注意到何叔的神色不對勁,接過了燒餅一口咬了下去。
要是以前,養尊處優的阮恬自然是不可能吃燒餅這種東西的,但是架不住現在他餓得不行,就是一個路邊攤的燒餅,他也覺得十分可口。
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何叔更加的心酸了。
小王爺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啊!都是他無能,當時沒能讓小王爺在京城多留一段時間,就是先把傷養好了也是好的啊……
吃完了一塊燒餅,饑餓的叫囂著的五髒廟總算是得到了安慰,阮恬露出了一個笑容來,看向了何叔:“何叔,那塊玉佩當了多少錢?”
何叔神色一僵。
阮恬心中有了不詳的預感,他安慰自己不可能……但是心裏卻是越來越慌。
何叔看著小王爺眼裏的驚慌,在心中歎了口氣。
小王爺畢竟年紀還小,外麵的事情他一個老頭子還能解決,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小王爺了……
他搖了搖頭:“放心吧王爺,玉佩當了很多錢,足夠我們用很久了,不用擔心。”
作者閑話:
作話不知道為什麼開始限製字數QAQ我的小劇場難道隻能被砍了嗎QAQ【瞳孔地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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