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49 更新時間：10-05-12 17:11
漓城裏最近出了件新鮮事。長興武館位於城東，是城中眾多武館中極為普通的一家，向來沒有什麼看點。最近卻打出了旗號：新師特授樂淵閣獨門秘學。一時吸引了眾多武學愛好者前去拜師學藝。據說，長興武館新請的這位武師麵罩鐵盔，無人能見到他的真麵目，平時也極少說話，憑借一身樂淵閣的武藝，出價極高。雖然如此，樂淵閣的名號終究為他帶來了一大批新徒。消息傳到樂淵閣，花凜大為震驚，立即派了人出去詳查此事。得來的回稟竟是：無根無源。於是，樂淵閣閣主便打算親自會一會這位神秘武師。誰知到了長興武館，人早已不在，館裏竟無人知曉他的行蹤。於是，此事隻得作罷。
三天後，此人卻再次露麵，這回是去了漓城中鼎鼎有名的震威鏢局，正趕上出鏢，便順理成章地加入了押鏢的行列，出了趟遠門。其實，此人的名號早已在漓城中傳開，震威鏢局豈會不知？之所以不動聲色地收下此人，乃是想著一箭雙雕。一來，此人武藝超群，有他押鏢，便又去了幾成的風險。二來，等此人出鏢後，震威鏢局再將此消息透露給樂淵閣，也算賣了個人情。
出鏢歸來的那一日，樂淵閣一早安排了人手在暗中等候。待那鐵麵人一露麵，四麵人群湧動，樂淵閣一眾便趁亂拿人。鐵麵人早有所覺，一路向寂芷樓奔逃，身後自然有人緊追不舍。到了寂芷樓前，鐵麵人一閃身，便沒了蹤影。
樂淵閣一眾頓時失了目標，中間有人道：“這裏是大小姐的地方，他跑不了的。”於是，便陸續進了寂芷樓，與花解語碰了麵，稟報了詳細情況，便與寂芷樓中的人一起展開了搜捕。
“少爺，你怎麼在這裏？”搜查的途中，眾人看到花解離從玉閣中悠然走出。
“我過來找小玉兒說說話。怎麼，你們連這也要管？”花解離懶懶瞥了眼問話的人。
“不敢。”樂淵閣裏的人個個知曉花解離尋花問柳的習性，眼下的情形自然是見怪不怪了。
“哥，澄玉姐姐今天出去了。”花解語道。
“是啊，”花解離隨意甩了甩手，“隻能改天再來了。”
花解語盯著他看了一會，回頭吩咐道：“你們都回去吧，那鐵麵人一定已經逃脫了。”
領頭追捕的人神色中顯露出遲疑，依舊立在原地。
“你們回去就對閣主說，晚上我會把具體情況向他說清楚。既然鐵麵人已經沒了蹤影，那就隻有等他下次現身的時候才能另做打算了。”花解語正色道。
一眾樂淵閣門人這才依言退走。
“哥，你是不是留下來呢？”花解語略帶深意地望著他。
“哦，不了。既然小玉兒不在，我也就不多待了。”花解離訕笑道。
“哥，你什麼時候跟澄玉姐姐這麼親近了。來趟寂芷樓，連親妹妹都顧不得，反倒直奔澄玉姐姐這裏。”花解語半開玩笑道。
“小語，你不會是嫉妒上了吧？”花解離笑了起來，卻依舊暴露出了神色中的些微不安。
花解語燦然一笑，幽幽道：“我倒是不打緊，就怕平姐姐那裏有些過不去。”
花解離立時慌了神，急道：“小語，你可千萬不要在薏檸跟前說起這事。其實，我對澄玉，沒抱什麼心思。你想，要是真存了什麼心思，前些年在她當花魁的時候我就該下手了，怎麼還會等到現在？”
“這話我倒相信。哥，你放心好了，就是平姐姐真知道了，也未必會上心。”花解語做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小語，你這麼說可就是在挖苦你哥了。”花解離拍了下她的頭，神情中難掩頹然。
花解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哥，你可真是越來越患得患失了。”見他依舊鬱鬱寡歡，她又忙道：“好了，我保證一個字也不會對平姐姐說，至於她是否會在乎，這就是你要努力的事了。”
是夜，花解離依舊去往平薏檸那邊，雖然平薏檸和他說的話並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努力尋找話題，但他卻已經心滿意足。大抵隻要她能不將他拒之門外，就算是優待了。
從平薏檸那邊離開，剛剛回到屋裏，花解語卻已登門而來。
“小語？”花解離有些吃驚。
“哥不歡迎？”嘴上雖這麼說，人卻已進了屋。
“胡說什麼。一家人哪裏有什麼歡不歡迎的。”
“哥，我剛從爹那裏出來，爹問了我白天的事，我照實說了。”花解語邊說邊觀察著他的神情。
“照實？”花解離重複了句，若有所思。
“是啊，自然是照實。大家看到了什麼就是什麼。”花解語道。
花解離默然不語。
“哥，你有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花解離驚愕地看著她。
“哥，我們是親兄妹，如果有什麼事，妹妹自然不會害你。”
“小語，你看出什麼了？”花解離反問。
“哥，你可以說說長興武館，或者震威鏢局，又或者是鐵麵人。”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她的目光陡然發亮。
花解離沉默了一會，道：“我就是鐵麵人。”
花解語並未顯露出半點驚詫，平靜道：“哥這麼做是為什麼呢？”
“為了錢。”花解離道。
“錢？”這下，花解語倒有些吃驚了。
“我打算在寂芷樓辦慶生會，那是筆不小的數目。我不會讓你為難，更不會向老頭子求助，我想靠自己，第一次這麼想靠自己掙錢。”花解語靜靜道。
“所以，你把樂淵閣的武學賣了？”
“小語，你哥雖然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但還不至於這樣敗家。我賣的不過是些我新悟的招數，還算不得什麼名門宗學。”
“那你是怎麼取信於長興武館的呢？總不至於你說是獨門秘學，他們就信了吧。”
“你還記得前年的武林盛會嗎？老頭子當時以一招‘碎玉掌’震驚全場。那場盛會，長興武館的當家人恰巧也在，所以對那一招印象必定深刻。我就是在他麵前使了那一招，雖然功力遠遠比不上老頭子，卻也可以以假亂真了。”花解離道。
花解語怔愣了許久，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哥，你是說你模仿了爹的‘碎玉掌’？你什麼時候學的，我怎麼半點都不知道。”
花解離笑了，“那你以為我這一陣子參學武藝參的是什麼。不過能起這樣的效用，事先倒是沒有想到的。”
“哥，我現在相信你是爹的兒子了。”花解語從深心裏感到高興。
“那是自然。老頭子以前整天罵我沒出息，那是他沒眼光。”
“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不明白。怎麼你臉上罩了個鐵盔，就沒人認得出你了？你的聲音總變不了吧。”
“那就要歸功於咱死去的娘了。她留下的一大堆書中，竟然有一本是專門授人以變聲之術的。我用了以後，發現可以做到和原本的聲音完全不同。”花解離道。
“沒想到這一場慶生會竟給我帶來了一個全新的哥哥。慶生……果真所得上是新生了。”花解語不由感歎道。
“哪裏又是慶生會的功勞了？”花解離喃喃道，想到那即將到來的一切，屬於他的一切，他突然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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