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69 更新時間：09-07-04 17:22
羅挲國的祭天大典是在國內最雄偉高大的一座山峰上，這一天，也是羅挲過內最熱鬧的一天。舉國臣子隨皇帝一同上山，舉行維持三日的祭天禮。可在這滿山文臣武將以及少數士兵之時，護國將軍滄海卻發起了兵變。將皇帝圍困於山頂之上。
隻是白衣的王者，仍舊維持他的泰然，仿佛這所發生的一切，都不足以動搖他。或者該說，他早已料到如此。
“滄海，沒想到我等你這天，竟用了十年。”
黑夜的將軍盡可能的維持他的冰冷，卻仍在眼中夾滿哀戚。“因為我一直在尋找，尋找我不再恨您的方法……”
“那你可有找到？”
“我用十年的時間，收兵買馬，鞏固兵權，可您卻不聞不問。這讓我迷惑。”
孤鴻冷冷一笑，“迷惑我為何絲毫不為所動？”
“是!”滄海回答的鑒定。
“……該怎樣說呢，你用了十年的時間來尋找和他的約定的答案，我卻等了你十年，想要知道當初你們之間的約定……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陛下，您並不了解子規，子規是很殘忍的。”
孤鴻略一皺眉，問：“你想說什麼？”
隨著那不堪的思緒，滄海的眼卻忘下了遙遠的不知地。“他既聰明，又殘忍。因為他懂得利用人心，哪怕那是他最珍惜之人的心！”
“你到底在說什麼？”
滄海重重的歎氣，卻最終拾起那份真實。“子規他不愛我，確切的說，他隻是把我當作他的兄長。他愛的人————是您！”
驚訝，不可置信，一瞬間籠罩著孤鴻，卻怎麼也不能接受那樣的事實。“胡、胡說！那一夜我明明看見他和你……”
“那隻不過是他想讓你看見！……那一夜他隻不過是利用了您的嫉妒和愛，用您的手，來了斷他所有的恨！”
“……這是什麼意思？”
停頓，仿佛時間的靜止。高山的風，孤冷的揚起，時代不可退卻。
“那一夜，是我唯一一次抱他，也是他故意讓您看見……他知道您不會就這麼忘了他，他也知道您的心和行徑，所以他知道您寧可生靈塗炭，寧可背負毀滅他的國，也一定會追他到西域去！他要借您的手————毀了所有！”
“不、不會的，如果他恨得話，他也會恨我，恨我的國！他為什麼要傾滅自己的國家？”
苦笑，就像那個的時候他的笑容。一邊笑著，眼灣深處，卻停泊著森冷。“如果是您……從小像狗一樣被丟棄，十年來不管不問。在他就快忘了那所有的背叛和棄離時，卻又找他回去！隻因為那所謂的血統才有的價值！……他怎能不恨？！”
僵直的眼，僵直的身體，仿佛就連體內憎恨與悔恨了十年的血液，也幾乎在一瞬間停止。“……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了解這些？他卻從不對我說？為什麼……？”
“他曾說過，如果他真的錯估了您，您不會舉兵摩耶，他也就認了。可若您真的對摩耶動兵，他就會選擇那一天的結果……寧可用自己殉國，也不會再回羅挲國……”。
“為什麼？我待他不好嗎？你不是說他愛我嗎？那為什麼他寧可選擇毀滅所有，就是不肯回來？！”男人的聲音開始顫抖，甚至開始咆哮，腦中卻一片混亂。
到底可悲的是誰？這十年來的夙願又是為了誰？不可理解，卻也是可以理解。一切，都隻是那份‘執著’的錯誤。無可挽回。從開始的那一刻起，就無可挽回。就像是終於找到了答案，又或者他已經放棄了追尋那難以解釋的答案，黑衣的男人，似乎是自那個時候開始，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笑的那般泰然。“理由很簡單，隻因為您是王，是王的兒子。而他，又憎恨愛上您的自己……更憎恨那些在他要忘記所有的時候，才又將他奉為王的國民……子規他……或許比您，或者是我，還要可悲……”
“……為什麼，你要等到現在才告訴我？十年，那麼我這十年的恨，十年的嫉妒和不解，又算什麼？！”不知名的淚水在眼裏回旋，卻終不能理解那其中的意義。
他們一同長大，一同度過所有，盡管過程不同。可當嫉妒與愛戀結合，總分不清真實。看著他這一生的王者，黑衣的男人仍舊緩緩陳述。“————這就是我和他的約定，用十年的苦惱和內疚，換贖他曾經擁有過的無憂和快樂。這也算是對於攻陷他的國的您和我的……報複代價！”
“子規……”淚，在這個已經十年不曾傷悲的王者的眼中滾落，無可抑製的。
男人舉步，就在離他的王數步之遙停下了腳步。可他卻抽出了懸在腰間的寶劍。寒光點點，如男人的心。“陛下，我是幫凶，在攻陷摩耶國的時候我就曾說過。‘您並不了解……我的不敗之名，在踏入那片土地的那一刻起，就已敗了！敗的徹底，敗的無法扭轉！’子規想要做的，以及今天我所要做的！”亦堅強，亦不可捉摸。
孤鴻訝異的看著眼前這個熟識了二十幾年的摯友，即使他背叛了自己如何的深，即使自己如何恨他，他都不曾想要去殺他。所以他反問：“你想……殺了我嗎？！”
他笑，就仿佛時光回轉到他們的曾經初見。兩個幼稚的孩童，不是以太子與臣之子的身份，就隻是那兩個還不懂得人情世故的輕稚孩子。“不————就這一點來，子規比任何人都了解您和我，他知道，我不可能弑君……所以，即使我今日舉兵，也不過是個形式————”滄海說著，將那冰冷的長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高聲大喝：“今日滄海一人逆天而行，護國軍為護聖駕，將其就地正法！”
“？滄海，你想做什麼？難道……不！住手！滄海————”皇帝焦急的製止，已然不及。就像那時一樣，明明隻近在咫尺，他卻無力挽救自己的好友。
黑色的將軍，第一次倒下，卻也是他一生的終點。胸前的白雲在一瞬間染紅，詭異動人。英氣的臉孔，在這十年來，第一次將那笑容停止。仿佛那一刻，隻有他能看的到，在他的眼前，那一抹嬌紅的舞姿……
已不再年輕的皇帝流幹了淚水，跪坐在好友的身邊，癡癡而問：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子規……”
據羅挲國史記記載，孤鴻國主二十年祭天大典當日。曾立下無數戰功之護國將軍滄海為在奸細暗殺國主之時因挺身護駕，以身殉國。國主為感激其忠誠，特赦其家屬黃金萬兩，綢緞千匹，良田萬畝。追“永德公”之號。
次月一夜，在羅挲過國主寢宮，隻留有孤鴻皇帝詔書一封。將皇位傳於幼子，並告誡國發中從此廢除他國王子作為人質一條，從此渺無音訊。
在眾臣及王侯的輔佐下，幼弟登基，此後大有作為。羅挲國國土強盛，永宰百年。
結。遊人憶。故人夢
數年後，浮世間總有流傳，遠在西域國度，遊人迷蹤，卻在一世外桃源般之地經隱居在那裏的人指點歸路。
據人言，那是三個年輕男子，相貌上好，氣語非凡。雖不告知其名，卻隻讓人記得此三人的衣著。
一人，喜穿白衣，金繡的龍騰仿飛龍呼之欲出。此人善琴，琴聲起處聚波瀾，萬裏江山錦繡河山！
一人，喜穿黑衣，仿若黑染的天空下，孤高的雲。此人吹蕭，一曲孤煙常飛雁，波濤澎湃隻在今朝；
一人，喜穿紅衣，大紅的天空下開滿了烈染的梅。此人擅舞，視野交集之處紅花綻放，沁人的芳香。
三人的合曲，無不感慨。繞梁不止，仿若廢土重生，此世再無庸擾。
此段佳話後被編輯成書，名為《南柯一夢》。
————————《南柯一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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