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章節字數:7175  更新時間:08-08-06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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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斯蘭非常疲倦,見到伊紮克以後,似乎疲憊一下子全部湧了上來。雖然自從醒過來並沒有過太久,但是起伏不定的情況讓他一直繃緊了神經。加上剛才的變故,他求生的掙紮觸動了血印,反噬力也折磨了他許久。

    呼吸終於平靜下來以後,筋疲力盡的他將頭靠在伊紮克的胸口,感到隔著薄薄的衣物傳來的體溫和心髒有力的跳動,竟然有一種幸福地想要歎息的感覺。這次的離別的時間跟前一次無法比,可是阿斯蘭卻產生了更加深刻的離別感。因此這次重逢的喜悅,竟然不亞於前一次。

    耳邊伊紮克和海涅討論著血印的問題,然而他卻懶得去聽,似乎不是自己的事情。當他們問他問題時,他隻是低低地簡單答了,眼睛也閉著,隻是手緊緊抓住伊紮克。

    “很累?”

    伊紮克小心翼翼地問,用手慢慢把阿斯蘭臉前的發絲撥開。月光下他的臉色很蒼白,帶著疲憊的陰影,伊紮克那一瞬間想去吻開他蹙著的眉,但是還是沒有這麼做。

    懷裏的人沒動,過了一會兒才微微點點頭。

    “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再想辦法吧。”

    他低聲對海涅說,他覺得阿斯蘭可能睡著了。

    海涅點點頭,笑著抱怨了一句,隻是笑容有些苦澀:

    “這個家夥,竟然在這裏睡。”

    他們穿過花園離開了。

    那個地方已經不能稱為花園。

    在許多人以後的夢境裏,這個地方將以最恐懼的噩夢出現。

    城外不遠的一個農莊。伊紮克一行人落腳的地方。

    真和米婭稍晚一些趕回來了。

    “我說,你們兩位大人還真是夠瞧的!”

    米婭撫著胸口說,她笑嘻嘻的臉上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

    “本來說是隱蔽行動,結果卻鬧得半個城都不得安寧啊!”

    也真是伊紮克沒有首領的架子,米婭和海涅又是隨隨便便的,導致真一直不知道守護者之間也是有等級的。伊紮克就是在他們之上的守護家族之首。

    “平民並沒有受到損害,隻是毀了賽蘭府一角而已。”

    海涅回答說。

    “倒是你,跑到哪裏去了?”

    米婭回過頭攻擊真。

    真的臉突然漲紅了,嘴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不知道怎麼說,史黛拉瞬間在他麵前消失,然後突然感受到阿斯蘭麵臨危險,追到花園,卻看見滿地的屍體和毀壞得幾乎成了廢墟的庭院,一些沒有死的魔法師發現了他,向他攻擊,這時接到撤退的消息,他隻好匆匆脫出了。

    海涅歎了口氣:

    “阿斯蘭身上被下了‘血印’。”

    米婭猛地轉身看著他,笑嘻嘻的神色瞬間消失了:

    “你說的是血印?”

    “是的。”

    “想不到這種禁術會在這裏出現……有辦法嗎?”

    “伊紮克正在分析。本來尼高爾比較擅長這個,但是他現在不在,伊紮克是我們之中靈力最高的,由他來進行比較好。”

    “又是雙極門又是血印,這個吉普利爾手下,倒是很多能人呢。隻是這下子恐怕全完了吧,在你們兩位大人的全力以赴下。”

    海涅苦笑了一下。

    “阿斯蘭的命運真是多舛啊!”

    停頓一下後,米婭沉沉地歎息。

    “阿斯蘭他,真是太不幸了,聖子的地位和身份,給他帶來了太多傷害和悲哀。”海涅慢慢地說,“他蘇醒的時候,我們還天真地以為他已經熬完所有的痛苦了。”

    一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就這樣讓沉默的空氣在他們之間浮動,從內室裏傳來隱約的伊紮克的聲音,沉沉地浮在薄薄的空氣裏,他在念極其長而繁瑣的咒文。海涅默默凝視著窗外漸漸開始發青的天色,無人注意到的寂寞光彩在他綠色的眼睛裏流動。

    “所以,我想,”

    真突然開口了,打破了沉默的空氣,他們都看著他,這讓他的聲音有些緊張,但是絲毫不畏縮,“因此才需要我們這些守護者的存在。無論是聖子還是阿斯蘭的幸福,我們都應當為他創造。首先是保護他的安全,還要理解他,和他成為朋友,如果那些人讓他悲哀的話,我們就要給他希望……嗯,我是這麼想的,雖然我對守護者的一些事情還不清楚,也許有些自大,實際上我知道我是最沒用……”

    他的頭發被海涅輕輕地揉亂了。

    “小子,說得好!”

    他抬起頭,對上海涅溫和的眼睛。

    米婭衝真眨了眨眼睛。

    “但是,真正能給阿斯蘭幸福的,還是我們的首領大人哦~”

    伊紮克長舒了口氣,蹙起的眉卻依然不能放鬆,這個血印,恐怕隻有回去問問母上如何解除了。他低頭收拾好東西,回過頭對上一雙碧綠的眸子。

    “沒有弄痛你吧?”

    伊紮克問完覺得也是白問,就算痛,以阿斯蘭的性格也絕對會說沒事的。他把手插到阿斯蘭深藍色的頭發中滑動,感受那絲綢一般光滑的觸感。

    “沒有。”阿斯蘭果然這麼說,“伊紮克你很小心嘛。”

    伊紮克放下手裏的東西,俯下身體抱住阿斯蘭,將頭埋在他的頸項間。這個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已經不記得第一次是什麼時候這麼做的了。他喜歡這個姿勢,因為不僅他可以深深呼吸著阿斯蘭身上清新的氣息,這樣的擁抱也讓他有實實在在的感覺。

    “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阿斯蘭輕輕地說。

    “不要老是道歉!該道歉的是我……我太沒用……”

    “不過伊紮克你還是救了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伊紮克一時沒有回答,然後阿斯蘭覺得肩頭熱熱的,滾燙的液體浸濕了他的衣服。他收緊手臂,輕輕撫摸著伊紮克的脊背。

    “如果我稍微遲一步的話,你就……”

    後麵的話說不出來了。

    阿斯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在麵臨死亡那一霎那,他也深深為不能再次見到伊紮克恐懼,這恐懼再次湧回他的心裏,讓他的喉嚨仿佛被塞住一般吐不出一個字來。他也緊緊抱住伊紮克的身體,覺得他似乎瘦了一些,心裏熱熱的,卻又有些酸澀。

    “我保證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的……”

    “這話該由我說!KUSO!”

    阿斯蘭微笑了起來,他鬆開手臂,讓伊紮克抬起身體來,他們深深地望進彼此的雙眼。

    “不管發生什麼事,絕對不要分開了!”

    “嗯……”

    薄薄的晨光撫上屋脊的時候,吉普利爾麵對著麵目全非的花園,嘴唇發灰。仿佛來自地獄的呻吟聲和慘呼聲擠壓著他的心髒。

    竟然是如此的慘敗!

    傳下那些傳說的人,根本沒有見過守護者們真正的實力!

    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

    “我們損失是多少?”

    烏納德近乎窒息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他看見一雙充滿血絲的灰色的眼。

    “近乎全滅……”

    他聽見自己絕望的聲音。

    兩個男人站在廢墟一般的花園之中,意識到他們已經走到了輝煌的盡頭。隻是,這跌落,未免來得太快了,也太簡單了……

    處於崩潰邊緣的男人們,沒有發現他們新代的武器,少了一個。

    薄薄的晨光撫上屋脊的時候,他們出發了。這次他們是乘船直接順流而下,直抵玖爾家的領地——修蘭城。之所以放棄陸行一是因為有順流而下直達的便利,而第二個原因,則是阿斯蘭的身體不適於騎馬。

    也托了賽蘭和吉普利爾的福,他們現在離目的地相當接近了。

    詩河去找來了適合的船隻。賽蘭是南北貿易的一個重要交彙點,作為北方重城的修蘭城,自然在這裏占據著重要的地位。本來船都訂滿了,但是詩河提前查閱了碼頭記錄,然後找到一個曾經得到玖爾家扶助的商人,他已經訂好了今天出發的船隻,得知“玖爾大人因要事秘密經過此地,需要在最短時間內找到合適的船隻”,他連夜讓人撤下貨物,騰出空船讓給她。因此雖然賽蘭現在一片混亂,他們依然在第二天一早就順利離開了這個災難之地。

    在碼頭登船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個失魂落魄的金發少女,真似乎認識她,很驚訝地叫著她的名字:

    “史黛拉!?”

    這個名字勾起了阿斯蘭一些模糊的記憶。他通過伊紮克的肩頭望去,看見真身邊的少女金發紫眸,雖然神情慌亂不安,但是秀麗的麵容依然可愛。

    這張臉,他曾經見過。

    充滿惡意的話語在他耳邊浮起,那是他一度無法理解的詞彙:

    “怪物就該好好地鎖在籠子裏……”

    伊紮克說,他們在賽蘭府中遇到的最棘手的敵人,是幾個少年,而且,他們似乎不是一般的人類……

    他們似乎都有不同程度上的情緒不穩定……

    據海涅說,昨天晚上一共遇到了五個這樣的少年,其中兩個被他和伊紮克重創(因為不這麼做似乎就不能讓他們住手),最後他們殺出一條血路,並沒有注意看對手是什麼人,其餘三個不知道怎麼樣了……

    而米婭則提到過,賽蘭在暗中資助吉普利爾進行某種實驗,這種實驗涉及某些禁術,而且內容似乎和“武器”有關……

    ……

    阿斯蘭開始將腦中一條條線索連接起來,搭起通往答案的橋。

    “阿斯蘭,我們可以帶她一起走嗎?”

    真跑過來問他,緊張地握著雙手。

    “她是什麼人?”

    “呃,可能是賽蘭府的侍女吧。她沒有親人,一個人很可憐,現在賽蘭府成了那個樣子她也沒地方回去了,我剛剛問她願意不願意和我一起走……”

    “別擅自決定事情!”

    伊紮克瞪了他一眼。

    “我又沒有問你!”

    “船是我的!”

    “是你借來的!”

    真和伊紮克互相瞪著,但是回頭看阿斯蘭的時候又是緊張萬分的樣子。

    阿斯蘭歎了口氣,他心裏已經有了底,隻是還差確認罷了。真的話雖然有出入,但是有一點毫無疑問的是,她的確是個可憐的孩子。或許,以後自己可以有辦法幫助她也說不定……

    “隻要人家同意就行。不過上船之後,我要和你談談關於她的事情。”

    “謝謝你!”

    真欣喜若狂,阿斯蘭則衝著伊紮克笑了笑,於是伊紮克就一副“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見”的樣子轉過身去,吩咐詩河去叫船工準備開船。

    凱文博雅河是縱貫南北的大陸第一大河,發源於南部高山,在其中遊東西兩支流彙集而下,水流雖急卻寬廣深且,水麵平坦,中下遊極少曲折,位於下遊分叉點旁的賽蘭城之所以能憑借貿易繁榮,很大程度上就是依賴凱文博雅河的重要運輸地位。很多詩人讚美過這條旅途,為它寫下很多美麗的詩篇。

    一艘白帆的中型商船正順水而下,迅速而筆直地在水麵滑行,船的前端湧起了雪白耀眼的浪花。這是一艘剛剛開始使用的新船,不僅速度快,而且非常平穩。乘坐這樣一艘船北下,沿途欣賞兩岸的風光,是一件極為愜意的事。

    然而此時站在本為最愜意的地方——這艘船船頭的人,卻顯然沒有這種雅興。他一邊罵著“KUSO”一邊向天水交接的地方眺望,原本整齊的銀發狂放地在腦後舞動。

    他身邊的人卻將雙臂支撐在欄杆上,閉著眼睛享受著撲麵而來的帶有水汽的風。他深藍色的長發被風狂亂地卷起,拂動出一種瀟灑之態,淺色的長袍在風中不羈地撒開,無意識的姿態卻有獨特的出塵風華。而他身邊的人雖然渾身散發著不可觸犯的抓狂的氣勢,但是奢華的銀發和另一種味道的俊朗也當世無二。一艘擦肩而過的商船上,一個在甲板上的女孩發出了嬌羞的驚歎聲,隻是這聲音被江河上疾馳的流水迅速帶走了,並沒有進到那兩個人的耳中。

    此時,藍發人閉著眼睛聽著身邊人的牢騷,露出了清新的微笑,慢慢張開那雙碧綠而溫和的眼睛。

    “難得的美景,為什麼不好好享受一番呢?這樣清爽的空氣……”

    “我現在隻要速度!照這樣下去,要多久才能到?怎麼偏偏沒有風!”

    伊紮克恨恨地瞪著沒精打采的白帆。

    “我們的速度已經夠快的了。而且隻是五天而已,你也乘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休息。”

    “五天啊!你那個血印不趕快除掉我……你怎麼就這麼悠閑?KUSO,我是為了誰才這麼急啊……”

    “是是是……”

    “啊~你要氣死我是不是?KUSO!”

    說著伊紮克揪起阿斯蘭的手臂,把他拉回去。

    “大冬天還出來吹風,你到底有沒有病人的自覺?”

    阿斯蘭倒也不反抗,任他拖著走,嘴裏辯解著:

    “我是中了血印不是生病啊……”

    “閉嘴,給我回去休息!”

    伊紮克•玖爾,最討厭坐船……

    阿斯蘭倒是很喜歡坐船。坐在甲板上的時候,看倒退的山峰、雪白的浪花、寬廣無極的浩淼煙波,心情就會漸漸輕鬆起來。兩岸祥和的城鎮宛如隔著一層薄紗,有些縹緲而不真切,這樣就會覺得自己仿佛已經獨立於世界而存在,雖然依然不能無視它,但是至少它已經不能再讓他感覺到沉重和苦澀。

    他喜歡這種超脫之後的平淡感覺,不需要在意聖子的身份,隻是默默看著這個世界的流動,如同看遙遠的彼岸。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他邊聽伊紮克抱怨邊發呆,忽然笑了,覺得就這樣喝著熱騰騰的米婭泡的茶,和海涅他們坐在船艙裏烤火說笑,實在是很美好的事情。

    忽然有了家的感覺。這感覺很久很久都沒有出現在阿斯蘭的心裏了,久得無法去想,但是他現在覺得似乎每一個毛孔裏都浸潤著這種幸福。

    他把目光投向那個正在囂張的銀色身影,因為這小小的幸福而微笑了。

    真坐在史黛拉身邊,目光無法從她身上離開。

    她微微側著頭咬點心的樣子,實在就是個令人憐愛的小女孩,可是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身份和命運呢?

    “史黛拉她,可能是吉普利爾以戰鬥為目的製造出來的,她不是完全的人類……”

    真想起阿斯蘭告訴他的話。他不能不相信,是不是人類,即使暫時失去了聖子的力量,阿斯蘭也很容易分辨出來。

    “史黛拉的身上,有不屬於人類的氣息。”

    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誕生的,但是她作為一個人欠缺了一些東西而又多了些奇怪東西。

    真不知道,阿斯蘭不忍心告訴他,違背自然規律而誕生的史黛拉,必須依靠一定的特別手段才可能存活,如今失去了這種支持力量,她的未來堪憂,甚至可以說,她根本不擁有未來……

    真接過米婭遞過來的茶杯,放在史黛拉手中。看著她對他露出純真的微笑,他覺得自己心裏的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他發誓要盡自己所能,嗬護這個少女!

    修蘭城,玖爾家領地,名為城實際上等同於一個獨立的國家。身為北方最重要的獨立城,修蘭無論在政治、軍事還是經濟方麵都占據相當的地位。修蘭城建立的年代已經不可考,在漫長的年代裏,修蘭人形成了自己的獨特文化,因此修蘭人往往被視為一個獨立的民族,稱為修蘭族,事實上,大部分的修蘭族人的祖先都是外來的移民。而在一千年前那個混亂的的年代中、大陸各民族矛盾尖銳,衝突戰爭和仇殺不斷,正是因為修蘭城兼容並包的理念,大批移民湧入修蘭,隨之進入的是來自大陸各個地方的生產工藝和文化,在漫長的融合演化中去粗取精,發展起了先進的手工業和更加豐富的文化,因此造就了修蘭今日的輝煌。

    這個以修蘭花為名的城市的城徽由一朵帶枝葉的銀色修蘭花和一把劍一張七弦琴,這樣的設計很能代表修蘭城的特點——商業貿易、文化藝術和尚武在這裏有同等重要的地位。

    修蘭花被作為城之象征的原因,不僅是因為它是修蘭特產,花朵可以泡茶或者提煉香料,花葉花根入藥,是重要出口商品原材料,而且也因為它同時象征著英雄和恒久不變的堅貞愛情,這兩個都是修蘭人最為崇尚的。

    而劍則代表了修蘭城人崇尚英雄和武力的情結。作為一個次於一國的獨立城的修蘭城之所以能曆經千年風雨而屹立不倒,很大程度上依賴精銳強大的武力。這固然與統治修蘭城的玖爾家族世代家主精於強兵有關,也因為修蘭人崇拜英雄,讚美力量,修蘭人男子皆自幼練武,就連女子也有很多巾幗不讓須眉,軍隊素質高也自然不在話下。目前,修蘭人心目中的英雄,正是其城主——伊紮克•玖爾。雖然他很少在城中,千年來基本上都是他的母親玖爾夫人主持大局,但是他在城中的地位和威望無人可及。

    一百多年前,外族進犯,仰仗壓倒性的數量優勢和重金招募的魔法師和奇術師後盾,使修蘭軍傷亡慘重,直逼城門。在危機之際,多年未露麵的玖爾城主親自率軍,身先士卒,更是孤身一人大破敵方術師陣營,並且請來了大陸最精銳的傭兵團“火虎”,最終重創敵軍,取得了勝利。這一被稱為“修蘭保衛戰”的戰役不僅徹底奠定了伊紮克•玖爾在修蘭人心目中的地位,而且也為他在敵軍中贏得了“銀甲死神”、“銀色颶風”等等的外號。修蘭人最自豪的自誇是:“我祖父當年在修蘭保衛戰中和玖爾城主並肩戰鬥過呐!”

    而七弦琴則代表了修蘭人對藝術和美的重視。由於經濟發達,生活比較富裕,修蘭人很講究生活,藝術也得到了發展。

    修蘭城在北方乃至整個大陸都是不容小覷的,曆史上也曾因為富裕而受到多次侵犯,但是都依靠自身強大的軍事實力捍衛了自己的主權。目前的領主是已經統治修蘭長達兩千多年的玖爾家族的伊紮克•玖爾,但是大部分事務是由前代領主伊薩麗亞•玖爾主持。

    第五天下午,阿斯蘭他們到了修蘭城。

    當修蘭城那曆經千年風雨的標誌性的白石城門出現在阿斯蘭麵前的時候,他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不管看多少次,修蘭的城門依然能讓人眼前一亮然後馬上振奮起來啊!”

    高大的城門邊是兩尊巨大的雕像,其一為男性武士形象,手持長劍和盾牌,背負強弓,眼神肅穆而無畏地眺望遠方;其一為長袍老人,手持權杖和書本,目光深邃,微微低下頭,仿佛凝視著往來的船隻。而門上則裝飾著修蘭花的花枝的雕刻。

    詩河先乘小艇上了岸,等到他們下船的時候,裝飾著玖爾家族族徽的馬車已經等候在碼頭了。

    阿斯蘭通過馬車的窗簾縫隙向外看,發現很多人看到馬車便恭敬地低下頭去。剛想回頭和伊紮克說話,就發覺他似乎非常緊張的樣子,一直坐立不安地揉著自己的銀發。

    “伊紮克,你在擔心什麼?”

    “誒?”

    伊紮克愣愣地停住了,銀發重新垂下恢複整齊,仿佛從來沒有混亂過一樣。

    停了一下,伊紮克又開始揉,吞吞吐吐地說:

    “馬上要見母上了……嗯,你那個血印……KUSO……母上一定會……”

    “我們可以不告訴她,自己想辦法解決。”

    “可是,我已經告訴她了……”

    看著伊紮克局促得好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阿斯蘭忍不住笑了:

    “伊紮克你還真是一點沒變啊……哦,不是,你變得更有威信了嘛?”

    “威信?”

    阿斯蘭把大拇指往外一指。

    伊紮克探頭看看,然後仿佛很驚奇地看了看阿斯蘭。

    “天,你不會才發現吧?”

    “我都多少年沒出來了!這次去找你哪有時間看路邊?”

    “想當初繼位的時候,幾乎全城的人都嫌你年輕衝動不信服,現在……”

    伊紮克不滿地看著他:

    “喂,我已經一千多歲的人了,早就不是年輕衝動啦!”

    “的確是老人家,但是衝動還是……”

    “KUSO,你說什麼???”

    剛剛要去揪阿斯蘭的領子,馬車夫喊了聲:“大人,到了!”

    伊紮克硬硬地彈起來下了車,阿斯蘭忍住笑跟在他後麵。

    伊薩麗亞•玖爾已經度過千年的歲月,但是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滄桑的痕跡,當她出現在阿斯蘭視野中的時候,依然如同阿斯蘭初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堅毅美麗。

    當她用和伊紮克一摸一樣的蔚藍色雙瞳凝視著向她走來的阿斯蘭的時候,阿斯蘭發覺了罕有的傷感和欣慰表情在她臉上浮現。

    “阿斯蘭,可憐的孩子,吃了這麼多苦……叫我怎麼對得起蕾諾亞……”

    她張開雙臂緊緊擁抱住阿斯蘭的身體,輕輕吻著阿斯蘭的額頭,忍不住落下淚來。

    濕潤而溫暖的吻,讓阿斯蘭不由得想起母親去世前溫柔眷戀的吻來,他猶豫了一下也輕輕攏住對方的身體,喃喃說道:

    “伊薩麗亞阿姨,我回來了……”

    堅強得不讓須眉的女戰神哭出了聲音,張開手臂將站在一邊的兒子也抱在了一起,三個人的淚水一起落下來了。

    其他的人默默凝視著這一畫麵。

    維係著聖子和守護者之間的,並不是隻有義務和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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