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昔我往矣  第十五章無衣

章節字數:2184  更新時間:20-04-15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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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萇楚默默朝隊伍最後方走去,劉統領重重拍了拍他肩膀,指向另外一個軍帳,“你跟我去那邊,不必在這裏排隊。”

    萇楚不明所以,點點頭跟劉統領往那頂軍帳走去。

    軍帳裏的人埋頭奮筆疾書,似乎在謄寫什麼,見有人進來,急忙起身見禮,“劉統領。”

    劉大力爽朗一笑,“高文,我給你找了個幫手來。”說著拍拍萇楚,“他是讀書人,認字兒,讓他留在你這個隊裏,文書一類的想必難不倒他!”

    高文看了看萇楚,又對劉統領說,“您帶來的人,我自然歡迎之至。”

    萇楚卻是皺起了眉頭,見二人說完了,他才開口,“那……這算參軍麼?”

    劉大力哈哈笑起來,“算!我一會出去幫你把戶籍入了軍,隻是軍隊也有不同分工,高文這一隊算後勤兵種,軍隊的編製信息戶籍檔案以及軍餉各類統計均在此隊,需要識字的人方能勝任啊。”

    萇楚這下聽懂了,可他不想留在這裏,但轉念一想,這才初來乍到,理應服從安排才是,且呆上幾天再視情況而定罷。

    於是萇楚的軍旅生涯便在此處開始了。

    新兵入伍眾多,需要謄寫的信息便堆積如山,他與高文兩人不敢停歇,每每寫到深夜才休息。他寫得一手好字,高文誇他字寫的漂亮,他隻搖搖頭,心裏想得卻是將軍那遒勁有力鋒芒畢露的字。

    入伍之後,尤其到了此處,便很難看得見陳竽了。

    陳竽此刻正在校場上巡視,一身玄黑戰甲,刀削斧鑿俊朗的麵容沒有一絲表情,整個人顯得威嚴淩厲,路過新兵身旁,那些人大氣不敢出,高良倒是習慣了,靜靜陪在一旁。

    校場上各方陣營,有習弓箭的,有習長槍的,有揮長刀長劍的,也有赤手空拳練習格鬥的,陳竽默默地走著觀看,巡視了半晌,忽地問高良,“萇楚在哪個陣營?”

    “他在後勤文職隊。”高良如實稟報。

    “他願意待在那兒?”陳竽聞言挑眉,據他了解,那可不會是萇楚想去的地方。

    高良察言觀色了一番將軍,才回道,“將軍的意思是?”

    陳竽看了他一眼,“他願意待哪兒就待哪兒。”

    言罷,說起別的事來。

    隻是下了校場,高良便喚來劉統領詢問此事。

    劉大力張大嘴巴,“啊?他願不願意啊?這這這我確實沒有過問,隻覺得他白淨文縐縐的,就帶他去那兒了!屬下辦事未曾考慮周全,願意領罰!”

    高良歎了口氣說,“這人是將軍從都城親自帶過來的,我雖不清楚來龍去脈,但猜想,那少年定然跟將軍關係斐然,不過也不能怪你,安排他去高文那,雖保守卻幹淨也安全。你尋個機會問問他,畢竟將軍的原話是”他願意待哪兒就待哪兒”。”

    劉大力急忙點頭稱是。

    晚間,萇楚正好謄寫完那厚厚的一摞軍製,揉捏著酸疼的胳膊,劉統領進來了。

    高文不在,萇楚起身見禮,“劉統領。”

    “哎,在這兒還習慣嗎?”劉大力問道。

    萇楚回身看了一圈軍帳,老實回答,“這幾日我已經大致了解了軍隊情況,現下新兵規整信息也已編輯在冊,我想在這兒幫忙也可結束了。望統領調遣,萇楚想日後能上陣殺敵。”

    劉大力哪能聽不出萇楚的意思?這擺明了就是不樂意待這兒啊!

    隔日,萇楚終於如願以償去到了想去的陣營。

    而戰事來的也快,不過新兵這次不用上陣殺敵,作為候補部隊留守陣營,一則陳竽大將軍做不來拿新兵衝陣當肉盾的事,二來,想給新兵多一些機會和時間訓練,以便之後上陣殺敵存活率能更高一些。

    經青羅城一役,陳家軍損失嚴重,撤到古雲城修養之後,總算養回了些銳氣,這次奎國舉軍來犯,陳竽一馬當前,長劍在手,看著黑壓壓的敵軍壓境,眼裏毫無懼意。

    陳家軍五萬精銳,對麵奎國十萬大軍,敵我懸殊,陳竽勒馬回身對著眾將士,開口高喊,“豈曰無衣?”

    “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

    “與子同仇!”

    奎國大將是個年逾四十的老將,名喚關鉞,奎國一路斬關奪隘少不了他,他與陳睿老將軍對戰數百次,陳睿戰死後,傳聞他還惋歎了不少時日,至於是否是惺惺作態亦或是其他,不得而知了。

    麵對著陳睿的獨子,這位年紀輕輕便執掌了胄國大軍的青年將軍,關鉞眼裏還是浮上了一絲不屑的笑意。

    青羅城大敗陳家軍,這次的古雲城,一如囊中取物般的容易啊。

    關鉞聽著對麵傳來的雄壯聲,徑自輕輕說出口,“口號再響亮,也不過是以卵擊石。”

    當關鉞帶兵急撤而陳竽率軍追殺出十裏地的時候,他頗為不甘心又有些懊悔的感慨了一句,“老夫輕敵了啊!難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身旁護著他的小將愣頭愣腦來了句,“將軍啊,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凝聚力了?”

    關鉞惱怒的瞪了人一眼,“你懂個屁!”

    追出十裏地之後,陳竽下令止步回營,身旁一名小將疑惑問道,“將軍,為何不再乘勝追擊?!”

    陳竽調轉馬頭,說,“歸師勿遏,窮寇勿迫。”

    小將似懂非懂點點頭,跟著大將軍率軍回營。

    戰後的戰場一如既往的血腥可怖,並不會因為打了勝仗而有什麼不一樣,殘肢隨處可見,甚至血糊糊的頭顱都可以絆到馬蹄,傷兵被醫護兵攙扶著,專門清掃戰場的隊伍正沉默著拖運屍首焚化。

    點兵之後,陳家軍損失三千餘人,奎國軍卻高達上萬,陳竽皺眉沉思,冷峻的麵容愈發冰冷,身旁小將不明白將軍為何打了勝仗還如此不高興,倒也不敢再開口。

    回到營地,高良來見陳竽,已是亥時。

    “將軍,您找我?”

    “新兵操練必須加重力度,明日你帶人親自去挑選,選出來的由我親自去操練,時間恐怕來不及了。”陳竽直接吩咐。

    高良顯然也想到了今日這一仗的蹊蹺之處,“您對今日這一仗也有疑惑?”

    陳竽冷笑出聲,“他們用的是新兵,我陳家軍皆是精銳,而他卻用新兵。”

    高良麵上也帶了怒意,“這簡直是在輕視侮辱我們!豈有此理!”

    “要麼是那關鉞老賊在輕敵,要麼就是在試探我方兵力,如果我沒有猜錯,下次他們必然重兵來犯,而且不會等太久。”

    陳竽看著燭火,眼眸漆黑無光。

    作者閑話:

    本故事純屬瞎編,不要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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