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33 更新時間:20-05-08 11:22
大抵是溫室效應的影響,這個夏季溫度一路攀升,讓三個人中了暑,一個是下村搞扶貧的王小九,一個是梅園新進學生方笙,還有一個是夜店頭牌宋耀,前兩個是真中暑,最後那個就不好說。
王小九中暑是必然的,任誰整日整日頂著大太陽傘都不撐一下的走村入戶都會撐不住,炎炎夏日,王小九的中暑伴隨著急性腸胃炎,一開始還忍著,結果堅持到下午兩點,太陽最烈那會兒沒堅持住,當著駐村第一書記的麵,王小九煞白著臉暈了過去。
那就是自己媳婦臨產,書記也沒這麼害怕過,開車送王小九去衛生院的路上,第一書記渾身冷汗,連遺囑都想好了大半。
嚇破膽的不止是他,王小九這邊剛躺上病床,鎮長和書記就趕了過來,這麼大的陣仗讓衛生院院長有些措手不及,齊崢到的時候王小九已經掛上了點滴,幾個領導你爭我論,商量要不要給王家說一聲,然後送到市裏的醫院去。
“什麼症狀?”
這個當口,趕來的齊崢問院長,院長從幾個領導的包圍圈中走出來,“天熱,中暑了,引發了急性腸胃炎”
聽言,齊崢微微展眉,“那看來是小問題”
院長點頭,誰說不是呢,“掛兩天藥,沒什麼問題”
齊崢點頭,也不理會幾位領導,走進病房看王小九去了。
王小九臉色蒼白,眉頭微縮,緊閉眼睛,手放胃上,似乎還很痛,齊崢方才舒展的眉便又皺在了一起,想來這次王小九發病,齊崢是有預感的。
王小九的異樣已經持續好幾天了,從那天醉酒醒來,先是去食堂有一頓沒一頓的吃飯,而後又整日整日把自己耗在村裏,不到半夜絕不回來,即便回來了,和齊崢說話也最多不超過三句,這就算了,王小九還要自己洗衣服,原話是這麼說的。
”一直麻煩你也挺不好意思的,這些事我也該自己學學了”
不好意思?齊崢沒看出王小九有啥不好意思的,而且還順便弄壞了洗衣機,洗衣機壞了,王小九就說自己可以手洗,眼睛不眨的給盆裏倒了半杯洗潔精,一邊洗一邊問齊崢這洗衣液的味道聞起來怎麼和以前洗完衣服的味道不同。
回頭說要拖地,拖把嘩啦啦的流著水就往地上蹭,拖鞋一滑,摔地上扭了腰···
齊崢看著躺病床上難受的王小九,心想王小九這是什麼意思,在和他滯氣?
可這是滯的什麼氣,想了想,猜了猜,齊崢想應該是自己不喝酒,王小九這人脾氣太奇怪了,不一起吃夜宵要生氣,不一起喝酒也要生氣,難道他的每個朋友都必須得和他一起吃飯一起喝酒?
王小九睜眼便看到齊崢,嚇得胃一陣抽痛,“你怎麼在這兒?”
頓了頓,王小九看著病房,“我怎麼在這兒?”
“你暈倒了,第一書記給你送來的”,齊崢看著王小九臉色蒼白,手指抓著胃,抬手,想替他揉揉,沒想王小九一下打開他的手。
四目相對,全是尷尬,王小九胃是真疼,臉也是疼白的,靠在床頭,王小九看著手臂上的點滴管,低頭,“我想喝水”
齊崢早就準備好了溫水,喝完,王小九閉上眼睛,“你去忙吧”
齊崢工作一向認真盡責,卻搖頭,“我照顧你”
“不用”,王小九聲音冷漠,然後把自己窩進被套裏,轉身,背對著齊崢,“我能行”
齊崢就明白王小九真的在和他滯氣。
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齊崢看著王小九的後腦勺,“書記讓我照顧你,你點滴一會兒就完了,你要還覺得不舒服,我送你進市裏”
“不用麻煩你,要不舒服我讓溥玉來接我”
齊崢便不說話了,王小九半睜著眼睛,以為齊崢走了,沒想到齊崢是起身走到了他正麵,齊崢出現的悄無聲息,王小九沒來得及閉眼睛。
“你聽話,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陪你喝酒”
齊崢學法,向來一步一個腳印,解決問題也是一樣的,直接,不帶猶豫。
齊崢哪裏知道王小九如今的小心髒想的是什麼,王小九如今滿腦子都是齊崢那句”要親,回來了親”,那句話仿佛一句魔咒,讓王小九整日整夜不得安生,齊崢又來這麼一句,且聲音霸道又含著妥協,無聲無息的攪動王小九淩亂的心跳。
王小九耳根一紅,“誰要你陪我喝酒”
齊崢便蹲下去,讓自己和病床上躺著的王小九齊高,四目再次相對,齊崢眼裏變幻莫測,卻盡是冷漠後的溫柔,齊崢抬手,摸王小九的頭,溫柔卻不容反抗的力度。
“王小九,你是第一個我願意碰杯的人”
齊崢以為這句話堪稱完美,就像他為王小九進廚房一樣,既然王小九的人生準則是這樣,他不介意配合。
沒想到,這句話出口不到兩分鍾,王小九臉色煞白,嘴唇發青,額頭一片冷汗,蜷縮著身子,啊嗚一聲,王小九又給疼暈過去了。
王小九再次疼暈過去的時候,方笙正躺在杜立寒的懷裏,同樣是中暑,方笙的病情卻來勢洶洶,讓人措手不及。
方笙暈倒在梅園西苑,杜立寒的院子裏,因為他練琴毫無進展,杜立寒讓他去石榴樹下罰站。
簡直朽木不可雕也!杜立寒當時被方笙氣暈了頭,杜立寒也算二十七的人了,對小輩向來也很有容人之風,可方笙他是真要被他活活氣死了,學琴一個多月,除了教會他幾根琴弦是啥,硬是沒有任何進展,哪怕前一天你教的好好的,第二天他又說忘記了,還忘的一臉無畏,傲氣十足。
“你給我站好了”
方笙被罰站在石榴樹下,還沒臉沒皮的抬手去摘樹葉子,杜立寒站在屋簷下厲聲開口,方笙收了手,嘴上卻嘖了聲。
杜立寒當時氣上心頭,一心想要挫挫方笙身上的銳氣,沒想不到半個小時,方笙刷的一下,毫無征兆,暈倒在石榴樹下。
沒一會兒就驚動了劉紀文,劉紀文背著手大步垮進西苑,看著躺在書房涼床上的方笙,不動聲色的瞪了杜立寒一眼,那又是杜立寒十幾年沒有過的瞪眼。
“你倒把人照顧的好”,劉紀文說了句這個,就讓秦叔出門給方笙買藥,秦媽端著鹽水給方笙喂,一邊喂,一邊給杜立寒說話。
“老先生不要生氣,小笙是身子底子太弱了,不礙事的,回頭我好好做些藥膳給小笙補補”
劉紀文知道中暑不是什麼大事,隻是他心疼方笙,看出杜立寒最近有些嫉妒,故意凶兩句而已。
“蘇青把他交給我的時候說過,這孩子在他娘胎裏不足月,因為意外他媽媽不到八月就生了他,生下就進了保育室,打那身體就一直弱,腦袋缺東西”,劉紀文坐在一旁沉聲開口,“七歲的時候,他媽媽生病去世,臨終把他托付給了蘇青,你也看到了,跟著蘇青,他也沒過什麼好日子,立寒,這孩子雖然出生和你千差萬別,但你們的身世其實是相似的,而且他比你苦的多,你長他十二歲,是他師哥,要多包容他才是”
杜立寒並不知道方笙這些身世,蘇青在他跟前也隻是一筆帶過的說方笙父母早逝收養他而已,低頭,杜立寒回憶自己最近吃味的種種,確實,如劉紀文所說,自己年長方笙十二歲,怎麼還要和一個孩子爭老師的寵。
“是”
杜立寒沉聲應了聲。
方笙醒來時已是傍晚,夕陽眼看要沒入遠方,一片緋紅透過書房的木窗,打在坐在涼床上的杜立寒的側身上。
“醒了”,杜立寒伸手摸了摸方笙的手,沒有方才那般冰涼了,“既然身子不好,又每天那麼眼巴巴的苦練琴做什麼”
杜立寒還是存了點傲氣,轉身端秦媽留下的鹽水,“來,再喝點鹽水”
方笙喝了,喝完,回過神了,“我又暈倒了?”
又?杜立寒點頭,“你以前常暈倒?”
方笙點頭,“師傅說我吃飯吃的少,就會這樣”
挑眉,杜立寒咬牙,這蘇青倒真會養人,“想不想吃東西?”
方笙搖頭,過了會兒,翻了個身又點頭,“我還是吃點,回頭又暈了”
杜立寒起身,去給他端飯,正巧秦媽就送來了飯,“我猜著差不多該醒了,先生你也該吃點東西了”
方笙起身,病懨懨的坐在涼床上,看著秦媽在小桌上擺好飯,為了方笙有胃口,親媽煮了粥,配了幾道開胃小菜,方笙還是沒胃口,對著杜立寒說,“不想吃,要不就讓我繼續暈”
杜立寒不說話,端起碗吹了吹,拿起勺子,喂方笙。
方笙愣了愣,有些驚慌的張嘴,秦媽便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三時三餐,一頓都不可少”,杜立寒慢悠悠的開口,“你身子弱,更要好好保養,來年冬日,我陪你踏雪尋梅”
方笙眨巴眼睛,抿唇,“師傅下雪天不讓我出門,我一出門身子準出事”
杜立寒又喂了一口,“你隻管養好,有我,雪又算什麼”
八月底,暑熱難掩,方笙靠在涼床上,第一次有人喂他吃飯,第一次有人說帶他踏雪尋梅,方笙突然伸出小拇指,“不可食言”
杜立寒垂眸,看著那個幼稚的小拇指,“大丈夫一言九鼎”
豈是需要這些虛禮的。
方笙固執的伸著手,杜立寒僵持半響,歎了口氣,握住方笙的手,放在懷裏,“這些都是虛禮,記住,為人處事,言出必行”
方笙看著自己的手,懵懂的點了點頭。
太陽落土的那會兒,宋耀從校門口歪歪扭扭的走出來,上了溥玉的車,說,“玉少,我中暑了”
溥玉看著宋耀有些蒼白的臉,“不是嗑了藥?”
宋耀搖頭,“我不嗑藥”
說著,宋耀抬手拉起溥玉的手伸進自己衣服裏,“你摸摸,是不是有些燙”
溥玉冷笑一聲,收了收,便開著車去醫院,到門口了,宋耀搖頭,“不用,中暑,吃點藥就行”
“那我送你回去”,說著,溥玉抬頭給司機示意。
聽言,宋耀身子一軟,倒在溥玉的大腿上,“玉少,我需要愛的治療”
“什麼樣愛的治療?”
宋耀轉身,仰頭看著溥玉,舔嘴,“比如上次那般甜美的愛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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