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74 更新時間:20-04-22 14:02
他好奇地點進去,鏡頭很晃動,拍攝者坐的角度很好,能夠清晰地錄到台上的人,因此這個視頻的點擊率很高。隨著現場尖叫聲靜止下來,坐在鋼琴前的人轉過頭對著台下的觀眾。
天成忽然覺得這個人看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宋天成衝著鏡頭笑了一下,觀眾們又是一陣尖叫。他緩緩開口,台下慢慢靜了下來。
“非常感謝,你們能來現場聽我的演奏,我很開心。下麵,是演奏會的最後一個曲目,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曲子。因為這首曲子,我認識了現在的愛人。因此,我將這首定情曲,當做演奏會的壓軸曲目,獻給大家。”
他說著,看向台下的某一個方向,粲然一笑。拍攝者在此時低低尖叫一聲:“他居然有愛人了?”一旁附和的聲音被宋天成的演奏聲蓋住。熟悉的音樂從手機裏傳來,是天成學會的第一首鋼琴曲,《愛之夢》。
天成看著手機裏那個專注於彈奏的身影,腦子裏有些混亂。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又似乎什麼都沒想明白。心慌地將視頻關掉,心不在焉地又刷了一會兒別的視頻,幾分鍾後,他終於忍耐不住,打開了搜索APP,輸入“宋天成”三個字。
很好找,他是一個非常年輕,但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鋼琴神童,少年成名,20歲時就在維也納音樂大廳舉辦了自己的演奏會,22歲時回國發展,在北京、杭州、上海等地,辦了巡回演奏會。他長得好看,又極有才華,一時間有了很多追隨他的粉絲。這樣一個光華璀璨的人,音樂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卻在24歲時忽然失蹤,至今毫無蹤跡,消失得徹徹底底,隻在互聯網上留下了這些瑣碎的消息。
天成看著手機上他的那些粉絲發的照片,又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他惶恐無措,慌慌張張地在屋子裏繞了好幾圈,他想出門,去公司找到夜尋,問問事情是不是他想的那樣。可是打開家門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公司在哪。
頹然地關上門,天成陷入了巨大的焦慮和不確定裏,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安全感這樣脆弱,隻因為一個相似的人,安全感就已經搖搖欲墜,快要土崩瓦解。桌上的手機此刻看起來就像定時炸彈,不知道會再出現什麼讓他驚恐的消息。
給夜尋打電話吧?
天成拿起手機,撥了手機裏唯一的聯係人。漫長的忙音過去,電話自動斷線。著了魔般,天成再次打了過去,仍是無人接聽。
手機在黑暗裏再次亮起,夜尋的眼神輕輕掃過天成的名字,然後將目光再次放到麵前的視頻上。
熟悉的麵龐時隔多年終於再次出現在眼前,可是卻布滿血汙和不明液體,晃動的身體糾纏在一起,急促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如同世上最狠厲的毒,聽著就讓人渾身血脈倒流,心肺潰爛。
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將整段視頻看完,夜尋覺得自己從裏到外都被人澆了滾燙的水銀一般,靈魂掙紮扭曲,身體卻無力地連閉眼都做不到。呼吸間胸膛起伏不斷,痛得他蜷起身軀也抵擋不了那一陣又一陣的悲傷憤怒。
池非!他狠狠咬著牙,從胸腔裏擠出這個名字。
想要宋天成的消息,就拿那個媚骨族的小東西來換。
夜尋攥緊了那封信,將存著視頻的U盤放進了保險箱。
日思夜想的人,在某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日日遭受著非人的折磨,拍攝著這種流傳於暗網的視頻。他隻要一想,那些他曾對敵人用過的殘忍手段,會被用在宋天成的身上,他就肝膽俱裂,快要死掉。
天成抱著抱枕縮在沙發上,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連鞋都顧不得穿,便飛奔過去。在看到夜尋的那一刹那,眼淚就流了下來。他緊緊抱住夜尋的腰,將身體嚴絲合縫地貼著對方,嘴巴胡亂地去親著他。夜尋聞著他發間的清香,伸出手慢慢推開了他。
天成擦著越流越多的眼淚,委屈地看著夜尋,問出了那個折磨了他一宿的問題:“宋天成,是誰?”
他感覺的出來,夜尋不太一樣了,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那種漠視的樣子。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隻關心一個問題,他,天成,和那個宋天成,在夜尋的心裏,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夜尋定定地看著他,沒有回答問題,可他眼神裏的冷光仿佛實質,讓天成想忽視都難。
“你喜歡他對不對?”天成抽泣著,感覺自己好像個第三者。這感覺太可笑,明明他出現的時候,宋天成不在夜尋的身邊,可他現在卻覺得自己非常可恥,“你讓我學鋼琴,就是因為他,對不對?他是左撇子,所以你讓我變成左撇子,他的聲音和我不一樣,所以你不許我在你麵前多說話,他……他很愛吃裏脊,是吧?”天成抬起頭,看著一言不發,麵無表情的夜尋,心痛得渾身發抖,“他叫宋天成,我叫天成……”
他甚至奪了宋天成的名字。
“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實話和我說,我也不會生氣的……”他是附屬物,怎麼有底氣生氣呢?隻要是夜尋的命令,他都可以接受。
那他現在為什麼這麼難過?為什麼這麼憤怒?為什麼這麼痛苦?
“主人的情緒就是你的情緒。”月白曾經這麼教他。
所以,現在夜尋也很痛苦難過嗎?
天成透過模糊的淚眼看著夜尋,他坐在沙發上,不動如山,對於天成的哭訴似乎也充耳未聞。冰冷的眼神盯著天成,似乎下一秒就要開口懲罰他的逾矩。天成打了個冷戰,恍然發現似乎什麼都沒變。他還是那個被夜尋的陰影包裹著的奴隸,而夜尋還是那個掌握著生殺大權的奴隸主。
這幾個月的開心似乎是他做的一場夢,現在,叫宋天成的人入夢了,將他的美夢變成噩夢。
夜尋看著外麵漸漸亮起來的天,終於張口:“洗幹淨臉,跟我出去一趟。”
沉浸在難過中的天成在見到池非的那一刻終於恐懼起來,腦海裏對於那一晚的記憶不太清晰,可第六感已經將池非標記成了一個危險的食肉動物,是他不能招惹的人。
他被夜尋扯著,踉踉蹌蹌地甩到池非的麵前。池非看見他很是開心,桃花眼笑得如四月芳菲,多情又漂亮。天成回過頭看著麵色陰冷的夜尋,還沒來得及張嘴,便被池非一把抱進懷裏。
池非將鼻尖湊在他頸窩深吸了一口氣,陶醉道:“可讓我想死了!”
“人我帶來了,天成在哪?”夜尋聲音粗啞,指尖不易察覺地顫抖著。
池非沒回答他,抱著天成上下其手摸了個遍,在夜尋的耐心即將耗盡後,才慢悠悠地說:“天成?他不是在這兒嗎?”
譏諷的話語如無數把鋼針插進胸口,痛得夜尋差點站不穩,他磨著後槽牙狠狠道:“池非!”
池非輕慢地笑了一下:“美國,愛德華家族。”
夜尋轉身就走。
天成掙紮著,一雙手極力地伸向夜尋:“夜尋!夜尋!”他心慌意亂,不停喊著夜尋的名字。心裏不妙的預感越來越明顯,用力推拒著池非。
細長的手指異常蒼白,指尖崩得筆直,向他心裏渴望的人伸過去,伸過去。喉嚨裏的叫喊已經變了腔調,如同小獸在失去最後的庇護時絕望的求助。夜尋轉過身,不願再看他。
“夜尋!夜尋!”天成掙脫了池非的臂膀,撲向夜尋,跌跌撞撞地摔倒,指尖擦到夜尋的衣擺,冰冷,毫無溫度。
“你不要我了嗎?”他問得小心翼翼,悲愴絕望,“因為我問了宋天成,所以你不高興了,就不想要我了,是嗎?”
池非嘴角噙著笑,看得津津有味。
夜尋沒有轉身,冷聲道:“你不過是我買的一個東西罷了。”他坐上車,絕塵而去。
車子慢慢駛出小路,夜尋無意間看了一眼後視鏡。奔跑著的少年連哭泣都是那樣美,他嘴裏喊著什麼,可夜尋已經無暇去分辨了。他找了六年的人終於在今天有了線索,他需要立刻飛到美國去。
天成終究沒有追上那輛車,他脫力地跪在路邊,鋪天蓋地的悲傷痛苦如潮水一般席卷了他小小的世界。
池非伸手拉著他,將人帶回他的住處。這個D市房子偏僻得很,不管怎麼玩都不會有人來打擾,他特意挑的地方。
但是天成的反抗比他想得更激烈,他兩隻手竟控製不住這個瘦弱的少年。他煩了,就伸手打了天成兩巴掌,白嫩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嘴角也破了。池非一下有些後悔,他還沒玩兒呢,就給弄破相了,於是就說:“你強什麼?不是我吹,想上我床的人繞地球三圈兒呢!裝什麼純情?等會兒你就得搖著屁股求我弄你!”
天成已經很久沒被人打過了,自從被夜尋帶回去,除了剛上島的時候,學習怎麼做個合格的玩具吃了苦頭,夜尋就沒暴力地對過他。即便是月白,也隻是讓他在心理上非常難以接受。因此池非的那兩巴掌直接把他打得懵了很久,見池非遞了一片白色的藥丸給他,他也沒有拒絕,而是乖乖吃了下去。
聽話就能少受點兒罪。
在他快要忘記這句話的時候,它又從最灰暗的記憶裏鮮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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