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木玲

正文  第十二章 紅燭·玲兒

章節字數：2889  更新時間：08-08-19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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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恩……恩……？！悠悠地睜開眼，一張無限放大的臉出現在自己的視野。震驚之下一躍而起，還好床鋪很整潔，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這麼整齊，還好，女孩鬆了口氣。記起昨天好象是自己先睡著了。隻是為什麼，姿勢會那麼……在做戲嗎？了然一笑。那不配合還真不是我了。平靜地起身。“福晉您醒啦。”端著水盆，芷兒早意識到自家格格的稱呼該改了。“恩……”若無其事地應一聲。這場戲，是要做給所有人看的。她明白。“貝勒爺還睡著呢，別吵醒他了。咱們先出去。”迫不及待地想出去透透氣。將頭發束在頭頂，編成"燕尾式"，長頭發在後脖頸上，並戴上扇型發冠。裝點珠花簪與金銀。雍容華貴的福晉形象在她身上，卻獨有氣質。並沒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孑孑幹旄，在浚之郊。素絲紕之，良馬四之。彼姝者子，何以畀之？孑孑幹旟，在浚之都。素絲組之，良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孑孑幹旌，在浚之城。素絲祝之，良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合的節拍唱著詩經的人。竟然是那個本應在沉睡中的嶽讬。倚在欄邊。看著眼前清澈見底的湖。她決定不予理會。“佳人好不解風情？”嬉笑著靠近，他不信她會對自己沒反應。“可惜玲兒不是佳人，辜負了貝勒爺的一番美意。”笑容泛上嘴角。不知道為什麼，即使是無聊的玩笑也會覺得開心。“玲兒哪裏不是佳人了？”邊說著邊將手搭在她的肩上。遠處閃過一個人影。

果然是被盯上了麼。嶽讬清冷的臉上滿是笑意。竟然這麼叫我的名字，雖然是做戲，但是似乎隻有自己在緊張著什麼。女孩的呼吸也急促起來，想要推開，可是身後分明有目光在注視著他們。忍耐，告戒自己要忍耐。她好象很僵硬，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真有意思呢。這麼想著把手收得更緊。直到背後那束目光消失了，依然維持著這個姿勢。“好了吧，貝勒爺，這樣不酸嗎。”意識到戲該結束了，慌忙離開他半步的距離。“真是辛苦了……”拍著衣服說到。“恩？玲兒覺得辛苦嗎？”還來？“不要演了吧……我……不習慣你這麼叫的……”從頭到尾，局促的那個人都是自己？不近女色的冷漠的貝勒去哪了，為什麼眼前的人是這樣一副燦爛的樣子。看錯人了嗎……“沒關係，以後就習慣了吧，玲兒，是吧？”叫著叫著感覺也很順口呢。

“不用貝勒爺，貝勒爺的叫得那麼生分。叫名字也行的。”象朋友一樣的相處應該不難了。“這個沒問題。嶽讬。”感受到她的目光，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一瞬間感覺輕鬆了不少，娶的是她還真是對的，先前的擔心完全沒有了。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以後府上都要歸玲兒多打點了。”這句是真話，分府之後，自己的負擔不想太重，她那麼能幹，這種事應該不成問題。“那是玲兒該做的，放心吧。”現在也差不多開始整理了。演戲演夠了，真正的事卻還在後麵呢。

    “這個，放門口……那些，鎖起來吧。”華貴的東西太多了隻會讓人眼花。“可是……福晉……”這麼名貴的東西也忍心鎖起來嗎？侍從們看著他們的福晉，似乎是和其他福晉有點不同呢。“都不要……我說的……”嶽讬那樣上慣戰場的人，應該也不會喜歡吧。大不了就是重新布置好了。下定了主意，將珠光寶氣的古董，什麼瑪瑙，翡翠。通通鎖了起來。庫裏現在應該很充實了？擺上大廳的卻是幾盆香草，木檀桌椅，還有香爐。簾子是清冷的藍色，雖然是綢緞製的，但是在貴氣之中，又透出高雅的氣質。很喜歡這個呢，望著自己布置的傑作。

“芷兒，我的書……”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書了，有些手抄的版本，更是珍貴得不行。“福晉放心，都打點好了，按照原來的樣子。”那就好了，忙碌了一個早晨，也有些乏了，踏近新的屋。熟悉的擺設……哈達部的樣子又回到腦海。能覺得新鮮的，也隻有今天了吧。走完一圈，清冷的笑意又泛上嘴角。今後要在這裏度過的。不能想象是怎樣漫長的歲月。

    “福晉，貝勒爺回來了。”他回來了又怎麼了。依然坐著不動。額娘為什麼總是望著湖發呆，現在自己似乎能明白了。“這些都是福晉布置的？”正合我意……身邊的侍女連連點頭。“要是貝勒爺不喜歡……”做著最壞的打算。“不……很好”她似乎真的不一樣。“玲兒，你布置得不錯？”換上嬉笑的語氣，但是真的讓自己感到驚喜……原以為要忍耐格格的大小姐脾氣，還有那種庸俗的趣味，卻未曾想到。她竟然那麼讓人省心。“喜歡嗎？額娘也喜歡那樣的……”他能接受嗎？第一次那麼心平氣和地對話。也是了，弛俜在漠北的他，應該明白那種感覺，自由……豪無拘束如鷹的翱翔在天空的自由……

“嶽讬，以後就友好相處吧？”要開戰的話，沒有那種精力總是吵。“玲兒難道認為我不是在和平相處嗎？”為什麼在我麵前的你就是這樣的……跟在外麵的……完全不一樣。算了，女孩站起身，“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一首詩讓她的腳步停滯。“你……還記得？”明亮的眼睛裏是掩藏不住的驚訝。“我當然記得……是誰半夜在竹林走錯路……還害我要暴露自己來救你……也記得……是誰喝酒喝得……”一股腦地到出相識的種種……“別說了……”這裏還有別人呢。看了眼身旁的侍女。再說下去……自己也是……主子總要在別人麵前保持個樣子吧。用目光製止他。

    “好了，不說了……你們下去吧……我跟玲兒獨自呆會……”這是什麼意思？！算了。控製住想逃走的衝動，現在就那麼狼狽，以後就更難相處了，還不如在現在想出個和平共處的方法吧。“為什麼這樣呢？”清冷的聲音不再可以夾雜著應有的溫柔。說是獨處又是要做什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此時似乎沒人盯梢。“沒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隻是想這樣站著。靜默蔓延開來。能理解的無聊吧，分了府以後，親近的人……隻有自己這個福晉了。微風吹過湖麵的時候帶起陣陣漣漪。真的沒排斥的感覺呢，嶽讬望著前方她的身影。

    “貝勒爺，福晉，晚膳好了……是否……”意識到自己似乎打擾了兩人之間平靜的氣氛，芷兒的聲音越來越低。“現在吃吧？玲兒怎麼樣呢……”從他口中這樣蹦出自己的名字，還真是別扭呢。“一樣啊……隨你的意了，嶽讬。”飯食一向不是她在意的東西。

    “今天還是睡玲兒這裏吧……”自然地搭上她，很快感到身旁的人一陣僵硬。一閃而過的驚訝之後是一個燦爛的微笑。“那好啊……”想推脫也是沒有辦法。攜手步入屋內，很快就分開。呼……刻意忽略他的存在，自顧自地拿起一卷書。好久都沒有認真讀了，是不是要荒廢了呢……嶽讬倒也不在意，在躺椅上閉目養神……夜漸漸深了，滿室靜謐……這種氣氛好熟悉。嶽讬又想到了驛館裏的那一夜，看著桌上躍動的燭火，蠟燭的顏色，銀色的……伴隨著一陣青煙……恩……很象……她身上的味道。笑意止不住地泛起，最近好象笑了很多。

“很晚了……再不睡會著涼……”看著她身上單薄的衣服。這次是真心地說。“知道了……”真象額娘呢。拖下了外衣。取下繁重的頭飾。青絲如瀑布般展現在他眼前。“恩……？”不理會嶽讬，自己卷起薄被，和平相處呢，他應該知道吧。安心地睡去了。不一會便聽到她輕微的呼吸。這麼相信自己了嗎？笑著寬衣。擠到她身旁，蠟燭沒有吹。簾子輕輕地放下了，今天也累了吧。蓋上被子，他也來不及去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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