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88 更新時間：10-09-29 15:11
早田的嗓音響起來。不同於四道通過麥克風擴音的效果，而是純粹的用人類的嗓子歌唱著。起初是輕輕的、低沉的，像是一抹微風，漸漸地嘹亮起來，仿如電閃雷鳴，震動著在場每一個人的聽覺。似乎。首先感覺到異常的是離他最近的四道，但四道本身已無力提醒，甚至於他隻能跟著早田歌唱，逐漸偏離了原來的曲調。萬物仿佛寂靜，隻有早田光彥的聲音，隻有飄蕩的天使之音。有東西轟然倒塌，但誰也顧不上了，隻是聽著歌聲，像是瞻仰。
至於早田自己也已經無力思考，隻是唱歌，不停地。
像是著了魔般。
“……我們在天空彷徨
美麗的昨天已然不在
我在哪裏
我的心你在哪裏
灰色的天空在哭泣
我們失去了純真
樂園緊閉大門
我在哪裏
我的心你在哪裏
天空中飛翔的一億七千萬
被遺棄的輝煌
煉獄的灰燼
我在哪裏
我是誰
我是謊言
誰是誠實
跟全部的欺騙比起來我是唯二的真實
我們在天空徘徊……”
歌聲中，整個涉穀廣場在震動，不是形容，而是真的，震動。高一點的建築物轟然倒塌，地麵也在戰栗不已，入口處因為第一波的震動而被兩旁的倒塌物所封閉，聚光燈墜落，舞台凹陷。有人尖叫起來，有人痛苦呻吟，但一切為歌聲所淹沒，更多的人則漠然而木然地呆在原地，不知道惶恐、不知道迷惑，隻是聆聽，淡漠地，等待著被超自然的力量吞沒。
這時刻，有一個灰色的身影，避開落石，穿過人群，躍上舞台，一直來到了早田光彥的麵前。
那是個女人，穿灰色長衣的女人，烏黑而長長的秀發隻是隨便地挽在腦後。
“停止！”她說，“停止歌唱！光！”
早田神情渙散，置若罔聞。
歌聲從他的嘴裏吐出，像是最犀利的咒語，所碰觸到的物體無不震得粉碎。女人揮開那些碎片，一側的臉頰現出被割破的痕跡，流下紅的血來，但也僅此而已。一記漂亮的手刀落在早田的後頸，光彥頹然倒下。
歌聲，停止了。
倒塌的繼續倒塌，地動卻嘎然而止。為天使之音所迷惑的人們恢複了神誌，受傷者開始嚎叫，女孩子們在哭泣，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地震！”
有什麼人喊道。
然後別人也跟著喊道：
“地震！”
“地震了！”
“地震預報局在幹什麼呀？”
“一群吃幹飯的！”
“……快來幫幫。”
四道受了傷，掉下的聚光燈壓住了他的一條腿，似乎流了不少血，但他的神誌反而因此清醒了。
那不是什麼地震，而是歌聲，有魔力的歌聲像超音頻那樣震動了周圍的物質、震碎了物質之間的聯接，這才引發了災難。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站在破敗的舞台上的灰衣女人，那人輕輕地把昏迷的早田抱起，像在搬運一件易碎的物品，“為什麼……你沒有受影響？”他也曾試圖阻止早田，卻發現自己沒有辦法，靠近一步，仿佛有千萬根鎖鏈捆綁著身體。
女人沒有回答，甚至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因為她是白癡呀！”一個聲音說，“音樂白癡！毫無樂感的女人！”
四道驚訝地回頭。回答他的是早田的鸚鵡。金剛鸚鵡不知什麼時候掙脫了鎖鏈，正飛翔在舞台的上空。它那紅色的眼珠看起來像是泛著凶光的血珀。
“塞壬。”女人喚它。
塞壬這個名字來源自古老的希臘神話傳說，傳說中的她是一名人麵鳥身的海妖，飛翔在大海上，擁有天籟般的歌喉，常用歌聲誘惑過路的航海者而使航船觸礁沉沒，船員則成為其腹中餐。
而這一隻，是人工製造的產物，複蘇神話的妖怪，被取了“塞壬”之名。
“‘審判’大人。”鸚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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