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遙遠的女人

章節字數:1581  更新時間:20-05-04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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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個雨天,梅雨季節的天空總是下著雨,一下就是七八天,最長的時候會半個月都見不到太陽,空氣中充滿著潮黴的味道,衣服好像總也沒有曬幹過,這樣的天氣是一年中最令人不痛快的時候。

    一個年輕的女人推著一輛車子,車子是那種自己設計找師傅做的,其實算不上設計,下麵是兩個輪子,輪子上是一輛架子車,架子車和普通的馬拉的架子車又不一樣,這輛架子車上麵好像一個用木板搭建的小房子,靠近車的尾部是一個小小的煤爐,煤爐的旁邊是一個操作台,操作台上放著各種瓶瓶罐罐,看起來是一些油鹽醬醋之類的調料。操作台下麵是幾個抽屜,抽屜裏麵放的是昨天晚上在家包好餛飩,這就是一個流動的混沌店。

    女人費力的推著車子,現在雨下的有些大,女人一隻手撐著傘,一隻手推著車子,可是一隻手根本無法推動這輛裝的滿滿當當的車子,她隻好將傘放在肩膀上,將傘柄抵在木板上,還要不時的用脖子夾住傘柄,以免被風吹走,這樣的做法使女人看起來很滑稽,像是劇團裏的小醜,可她完全顧不上一個女人應有的麵子問題,她的全部精力都在推動這輛小車上。

    女人今天本來不想出攤,可是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出攤了,這幾天家裏的錢越來越少,再不出來,她和孩子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而且房租下周就要交了,已經拖欠了兩個月房租,如果這個月再不交,恐怕要被房東趕走。

    今天兒子要和她一起出來幫忙,她沒有同意,讓他在家寫作業,兒子正在上小學,成績很好,在班級總是考第一名,兒子的成績是她最驕傲的事,每當想起兒子,她就全身充滿力量,即使再苦再累,也感覺沒什麼。

    即使今天下雨,她還是出來,從租的房子到擺攤的地方有兩公裏左右的距離,為什麼選擇這麼遠的地方擺攤?因為那個地方是一個居民集中的小區,裏麵的都喜歡喝餛飩,能夠多賺些錢,如果在那裏租房子,房租要比這邊每月多一百元錢,為了節約成本,她隻能每天推著混沌車來回跑,如果是晴天,還比較順利,最怕就是下雨天,路上也比較難走,吃混沌的人也少,但是再少也總算有一些收入,總比在家帶著要好。

    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這個路口有些坡度,女人彎著身子,用力推著車,這時候一陣風吹來,女人的傘好像要被風吹跑,她歪了一下頭,想用脖子將傘柄夾住,還好傘柄被夾住了,傘蓋卻擋住了前麵的視線。

    忽然聽到一陣刺耳的車胎與地麵摩擦的聲音,高速行駛的汽車還是沒有來得及刹車,將混沌車連同女人一起撞飛了出去……

    秦木在睡夢中驚醒了,又是這個夢,他用手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依然是滿頭大汗。

    夢中的情形似乎很模糊,但又很真實,這樣的場景經常出現在他的夢裏,那天出去的母親永遠無法回來,他對母親的記憶也隻是停留在那個下雨的季節。

    秦木來到窗口,他拉開窗簾,半夜兩點的夜景很美,今天晚上倒是月明星稀,天空顯得格外高遠,也許是白天下了一場暴雨的原因,現在空氣中的味道也很清新。

    窗外的風有些涼爽,他把空調關掉,讓外麵的自然風吹進房間,這比空調的風清爽許多,剛才的一場夢,讓他睡意全無,來到書桌旁,他拿起桌子上的一瓶藥,從裏麵取出一粒白色藥丸,喝了一口水,用力的將藥丸吞咽到肚子裏。

    上次病發吃了些止痛藥,緩解了很多,他也知道止痛藥這種東西不能多吃,前幾日去醫院開了些藥,希望這些藥能夠讓他恢複健康。

    桌子上麵有一幅畫,是昨天畫的,畫上的人麵容比較模糊,看不清具體輪廓,他拿起那副畫,拿起畫筆,想要把那個模糊的形象補充完成,可是腦子裏始終不能回憶起那個形象,回憶起來的都是模糊的輪廓,無法下筆描畫。

    自從母親去世的那天,他就成了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處處受人欺負的孩子。

    肇事人也隻是一個拉貨的司機,家裏同樣一貧如洗,根本付不起賠償金,公司把責任全推給了司機,隻是象征性的賠償了一些錢就算了事,再也沒有任何親人的他,最後隻能選擇進入孤兒院。

    秦木隻是依稀記得被一個村幹部帶著,到了一家孤兒院,那裏有很多和他年齡相仿的孩子,也有大一些的,還有小一些的,這些人都是和他命運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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