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68 更新時間:08-08-15 19:46
然而皆大歡喜的人們並不知道,在花府廢棄的廂房裏,還有一個孩子也出世了,也是個男嬰。
不足月的孩子,剛生出來時,隻有四兩多一點,全身烏青,看上去就跟死了沒兩樣。產婆跟往常一樣,倒提著孩子,一巴掌拍到孩子的屁股上,孩子竟沒有一點反應。
分娩時被折騰得死去活來,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的女人,看到了這一幕,頓時淚雨滂沱。
在產婆憐憫的目光中,女人顫抖著雙手接過孩子,斷了線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了毫無生氣的孩子的臉上。
將孩子緊緊的放在胸前,想象著孩子仍鮮活的躺在她肚子裏,還和自己血肉相連,呼吸著她呼吸過的空氣,聽著她從來不敢對人說的那些愛。
產婆搖搖頭道,“沒了就沒了,你還年輕,想開點,我幫你找個地方埋了吧。”顯是見多了這樣的場景,並沒有太多的觸動。
女人什麼也不說,隻是一個勁的搖著頭,把孩子抱得更緊,一雙美目仿佛有流不完的眼淚。
見她這幅模樣,產婆也不多勸,歎了口氣,便準備離開,突然,眼角餘光瞥見那孩子,頓時整個人都僵住。
隻見那孩子渾身的烏青不知何時,已經全然褪去,換成健康嬰兒該有的粉紅,雖然還是靜靜的躺著,但明顯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女人也注意到這一點,緊抱著孩子的手慢慢鬆開,摸了摸孩子的胸口,難以置信道:“好像在跳。”
從未見過此等事的產婆,好奇的走上前去,試探的提起孩子的一隻腳,又是一巴掌拍了上去。
突然,“哇”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哭聲響了起來,沉睡中的孩子猛然驚醒過來,由於倒掉著,粉嫩的小臉憋得通紅,稚嫩的小手揮舞著,似要反抗。
伴隨著孩子奇跡的蘇醒,殘破不堪的門窗忽然大開,呼嘯的北風夾雜著暴雪猛地灌了進來,緊接著一道刺目的紅光從天而降,像一塊巨大的緋色綢緞,將一片銀白的冰雪世界映照成火海,天地霎時亮如白晝,星月的光輝都被其遮掩住了,讓人忍不住想去頂禮膜拜。
但很快這奇景便消失無蹤了,天地間又恢複成一片銀白,如果不是祥福鎮上很多人都親眼目睹,人們簡直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從震驚中漸漸回過神來,產婆再看那孩子時,突然覺得剛才的那一切不隻是一個巧合,仿佛冥冥中有什麼,已經慢慢展開了,在這個異常寒冷的夜晚,在這個過分淒涼的小屋裏。
她轉身關好門窗,在床邊坐了下來,神秘兮兮道,“我看你這個孩子啊,不是一般人,將來必定大富大貴,我婆家姓李,你就叫我李嬸吧,平時在花府做些零工,你一個人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以後有什麼困難,盡管來找我吧。”
李嬸的話句句發自肺腑,她已經堅信,這孩子將來能出人頭地,也真心想幫一把這個落難的女人。
還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躍中的女人,聞言笑了笑。
“多謝李嬸了,以後我們母子倆就得您多照應著了。”
李嬸點點頭,“你怎麼會在雪地裏暈倒,你的男人呢?他放心你一個人出來,這麼多天了也不出來找你?”
女人苦笑,旋即淚眼模糊,“我並非本地人,隨男人來此地做點小買賣,可誰知他突然癆病發作,撇下了我和孩子一走了之……”
李嬸的眼角也有些濕潤,輕拍著女人瘦弱肩膀,道:“想開點,想開點,你還年輕,長得又漂亮,不怕將來找不到好男人。你老家是哪裏,還打算回去嗎?”
女人搖搖頭,“婆家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回去也沒有用,還不如在這裏找個營生的法子,慢慢的將孩子帶大。”
“你男人以前是做什麼買賣的?”
女人一愣,垂頭想了一會兒,道:“沒什麼特別的,隻是織些漁網賣。”
李嬸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這祥福鎮周圍無湖無海,要漁網做什麼?”
女人尷尬的笑笑,低頭抱起哭累了孩子,撩起衣服,喂起奶來。
李嬸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看著她懷裏粉嫩嫩的孩子,“看你就是讀過書的人,你夫家姓什麼,趕緊給孩子取給名字吧。”
女人的目光瞬間失神,沉默了良久,才道:“他姓白,就叫白少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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