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酒醉的森林之神

章節字數:4781  更新時間:08-10-02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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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弟弟的死活了嗎?找回小和原本也應該是伯父伯母你們操心的事。”羲祥把由吾在路上說的話都告訴了羲闐建夫婦,可是即使看得出來由吾和西和的關係非同一般,兩個男人,扯到愛什麼的,總是不會讓人相信。

    “他真的是這麼說的嗎?”周庭雨不顧堅決不相信的丈夫向著羲祥問道。

    “是的,他說,他說他深愛著小和。”羲祥再次重複到,“他也不否認這幾年來一直和小和在一起。”

    “小祥,你要伯父怎麼接受唯一的兒子和,另一個男人糾纏在一起。要真是這麼大逆不道,還不如就此再找不回來,不,幹脆死了的好。”快到花甲之年的羲闐建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度,一邊在房間裏踱步一邊發著火。

    “再怎麼說也是您的兒子,總不能真的就這樣讓外人欺負了去,小和不會是自願的的。”這幾個月,西和的事一直占據著她的思想,下午羲祥就要乘班機回甘肅了,她也隻能在走之前為那個小時候從不曾很乖地呆在自己身邊的弟弟做這麼一點事情了。

    “我就說不能對這孽子寄予什麼希望,他高中那會兒就是個離經叛道的樣子,和別人打群架弄到進醫院。總以為考到大學就好了,現在居然惹出這種事,把長輩的臉都丟盡了。”羲闐建已經是要發作得不得了。

    這話聽在羲祥耳裏卻是覺得很厭惡,其實作為父親,你根本就沒有盡什麼責任,一個花花公子要轉變成一個父親,好好地撫養自己的私生子,怎麼看都不是這個愛慕虛榮的男人能做到的事,西和從小的時候就隻是被要求要出色,壓力過大才會跟人打架,如果不是想到西和不會一直給你做飯,也因為年紀大了想找個伴安定下來,直到現在也許周阿姨都成不了小和和小環的母親。然而這些話羲祥也隻能在在心裏想想,畢竟自己又算是多親的人呢,而且自己的生活都一團糟了,沒有心思來理這些了。

    小環一直躲在門後聽著父母和姐姐的爭論,小小的心裏也慢慢地清楚了一點兒,原來那個看上去是個好人的叔叔綁架了和哥哥,難怪直到自己長成大女孩兒了,和哥哥還是沒有沒回來看我。

    姐姐走了,在父母還在為和哥哥的事爭吵的時候,西環一個人溜了出去,她要去找由吾,幾個月前,在看到會對著虛空講話,發呆的由吾之後她是很害怕那個人的,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躲著他,但是,和哥哥,那個記憶中總是穿著白色褲子的人,會溫柔地把自己抱起來的人,爸爸媽媽上班時唯一會陪在自己旁邊的人,想要知道更多關於他的事,想要見到他,想要,再次擁有這個哥哥。

    “呼。。。。。。呼。。。。。。”按下門鈴,瘦瘦小小的西環彎著腰喘氣,一麵是因為從家裏跑過來沒有歇,一麵是因為有些害怕這個精神不正常的叔叔。

    門開了,看到來人是西環,由吾很高興的樣子,回頭向著屋內喊道:“阿和,看看是誰來了,是小環哦。”然後蹲下身子,給小孩一個大大的微笑。

    西環馬上想到他又發病了,就像以前莫名其妙地對著身旁講話一樣。

    “不是的,我哥哥才沒在屋裏,你這個精神病,把和哥哥還回來!”西和握著小小的拳頭舉在頭的兩邊,做出一副凶狠的樣子。

    由吾伸出一隻手來,西和害怕地閉上眼睛縮回脖子,手卻停在頭頂上,揉了揉頭發,手掌暖暖的,讓西環一邊驚訝一邊也放鬆下來。奇怪地看著他,他看上去比以前憔悴了許多,胡子也冒出來了。

    “怎麼今天才想到來叔叔這兒玩呢?你哥哥一定好想好想你的,他以前就老是跟我提你,一直想要陪在你身邊的。”由吾的臉上滿是溫柔,“阿和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不相信嗎?他就在裏麵。”

    說完就把西環拉了進去,環注意到,他的手上纏滿了繃帶。

    從客廳到臥室沒有見到一個人,果然和哥哥不會在這裏,不過房子裏比起幾個月前多了很多雕塑,“好厲害,像真人一樣,是買的啊?”西環不禁開口問由吾,那些雕塑都是全身的,有不同的姿勢,站的臥的躺的,而且都是雕刻的同一個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陽光少年,每座雕塑都是恬靜的表情,仿佛沐浴聖光。

    由吾放下了西環的手,走到其中一個雕塑旁邊,小心翼翼地環過雙手,摟著它親吻,從喉結一直到嘴唇,塑像光滑的臉部閃著石質的紋理,幾乎能感覺到那上麵的涼意,“你妹妹來了,好歹收斂一點,乖啊。”

    環已經被嚇壞了,這個人是個瘋子,也許哥哥已經被這個人殺了!

    “你在幹什麼?那些不過是石頭。”西環大聲地呼喊,立刻又覺得自己這麼做很危險,於是立刻捂住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由吾轉過頭,麵容說不出是開心還是悲慟,他定定地看了西環又一樣地看著麵前的雕像,手顫抖著,幾乎抓不住東西,好像心髒病人突然心力衰竭一樣,最後把它推倒在地上,石塑和堅硬的大理石地麵相撞,發出巨大的碎裂的聲音,在這碎裂聲中,由吾跪了下去,碎屑紮在膝蓋上,血流了出來,西環已經嚇得蜷成一團,過了好久,由吾才慢慢地站起來,他一步步地向她走過去。

    “不要過來!啊--喊-喊-”被嚇壞的女孩鼻涕眼淚一齊流。

    “謀殺犯!滾開!。。。。。。滾開。。。。。。”

    在由吾抓住她的時候,她不斷地又踢又咬,想要擺脫他的雙手,可是由吾把她緊緊地按在自己胸口,不讓她掙脫,等到哭鬧的女孩消停了,由吾露出他的一貫的微笑,那是安撫人的微笑,隻不過這看在西環的眼裏卻隻覺得嚇人,“我一直想要把西和從某個東西裏麵帶出來,最後,我從石塊裏把這些西和解放出來,然而他們都還不是那個人。”

    環不再踢打了,她看到了這個不正常的叔叔的悲傷的眼睛,可是那雙眼睛卻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看,仿佛他還在恍惚著,“告訴我,到哪裏才能找到丟失的心愛之物。”悲傷到駭人的聲音。

    西環抽抽噎噎了好久,害怕地抱著自己的頭,“當然,在丟東西的地方。”

    本來並沒有想得到回答的由吾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怔愣住了,西和不是會一聲不響就離開的人,在病房裏流血的阿和的腰上的傷口,自己滿是血的雙手,那幸福到不真實的感覺,明明已經被接受了啊。他像是被抽走魂魄似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鬆開,西環立刻掙脫他跑掉了,到了門口還向著門內的由吾發狠,“神經病,警察一定會把你送到醫院去!”然後就心有餘悸地跑開了。

    醫院嗎?我的神經也許真的是錯亂了,兩年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下一秒,他已經向門外衝去,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坐進去,“司機,去機場。”真是完全的沒有風度。

    花了近一個星期的時間,在南海海域找到了“門”。穿著漆黑的潛水服潛遊在深藍的海裏,細小發光的砂石或是海中的浮遊生物一樣的大群集合體像是風暴或是海中的海浪一樣,撲麵而來,一絲聲響都沒有,純粹的寧靜,身體漂浮在水中也如同飄浮在空中一樣,雖然沒有觸碰到實體,由吾也知道已經穿過"門"來到了久違了的天母了,剛剛衝在手掌上的水流就是在驗證,隻要新出現一個"門",政府必然會裝上關卡,天母,總是一個井然有序的國家。

    脫掉潛水服,走在浸在海水裏的沙地上,望著那沒有盡頭的海岸線。

    即使回來了,他又在哪裏呢。。。。。。

    回想自己在三度空間度過的兩年,真是,太軟弱了呢。一幕幕地回憶起來簡直就是另一個人。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阿和?我也是依賴著你才活到了現在的啊。果然是這樣呢,不過現在,一個人也要振作,為了不知道在哪裏的你。"已經可以微笑著說出這樣的話了嗎?即使是頹喪也要有個限度。

    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周圍還是些陌生的麵孔,沒有必要認識那些普通的,沒有得到神的祝福的人,他們的壽命很短,不要跟他們交往,就好像不要養小狗小貓一樣,它們會很快死掉,什麼也不留下。曾經一起生活學習的同伴從十五年前就不再往來,可以預想到他們幾年或是十幾年後的死亡。

    "短暫的生命也好。"對著湛藍的天空歎口氣,從海邊一直走到紅在外麵租住的公寓,不想回自己的住所,老早就讓他搬過來和自己一起住,可是那個驕傲的人不會同意讓自己養他的。

    果然鑰匙還是放在腳墊下麵,細心地收拾完積下的灰塵,又駕車去超市買了夠吃一個星期的蔬菜,紅住過的地方會讓自己覺得舒服,工作方麵早在紅失蹤時就不幹了,至於玉兒那個老婆婆,還是跟她打個招呼吧。

    第二天早上,由吾昏昏沉沉地從床上爬起來,連幻覺都沒有了,拜托,再讓我見一見阿和的幻覺吧。走進熟悉的漱洗室,即使是昏著頭也不會撞到東西,這是和西和一起生活了近三年的地方。

    三年。。。。。。

    步行去往玉兒的家,能從她哪兒知道一些事情吧,畢竟玉兒兩年都沒有去跟著他是件很奇怪的事。

    可是,這個女人。。。。。。

    玉兒從純的宅子的地下室被放回來後修養了一個月才緩過來,之後就被迫放病假,其實是變相的軟禁,等到可以重新任職的時候,居然得到消息說是紅殺了人被判刑!所有的事情一件一件地接踵而來毫無喘息的機會。到底一切是在哪裏出了錯才走到了現在的地步?!

    而那個死小子居然現在才現身,還是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了?

    戶玉一聽到寶兒嫂說是由吾來訪就立馬下樓,堅硬的鞋跟撞擊木板的樓梯發出啪啪的聲響,見到麵也不顧自己是下屬的身份,一腳就朝他的肚子剔去,由吾沒有料到,被紮紮實實地踢到了肚子,捂著腹部彎下腰去,玉兒還不解氣,手抄過去拎住他的衣領直把他拉進客廳入口。

    可是還沒進房間,玉兒就倒了下來,"你是不是忘了什麼?"由吾的聲音,他拽開玉兒抓著自己衣領的手,"也許你的病假還要適當延長。"

    在沙發上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坐下後,解開了對玉兒的束縛,玉兒開始破口大罵,這讓由吾莫名其妙。

    "你這個混蛋!紅現在恐怕已經死了!"不論是判決還是流放,玉兒都不知道,隻知道紅殺死了一個天母人,而且還是早家的家主早目。

    砰咚,心髒開始猛烈地跳動起來,大腦一陣眩暈,"在這裏嗎?!在這裏?"並沒有被拋棄,沒有被那個人拋棄,從來沒有!瘋狂的喜悅席卷了這個可憐的男人。

    "紅不在身邊就是這麼一副樣子嗎?少矯情了,少爺果然是少爺啊,我要是紅的話。。。。。。"

    然而由吾沒有讓她說下去,提著她的後領把她帶到眼前,"你又知道什麼!?"非常生氣的口氣。

    玉兒還是不為所動地說下去,"我就真的去現世界,那就一了百了了。"

    "在哪兒?告訴我。"換上了一副溫和的表情,好像一個十足的紳士在問一位女士是不是有幸可以邀她跳舞。

    "你沒有看到我留在你住處的信嗎?他先前在純的手上。"玉兒很是討厭他那裝出來的溫和表情,紅一定是被他這樣騙到手的,"現在的話,他殺了早目,不知道會被怎麼處置。"

    "純?早目?那兩個混蛋!"

    "喂,你還不知道是什麼事。。。。。。"

    "能讓紅殺人,一定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的,他們,做了什麼?在我不在的時候?不,就是他們讓我遠離和的身邊。"由吾痛苦地說。

    "我才不相信紅會殺人,我和他一起去抓仲容的時候,他根本就拿不穩槍,看到那兩個殺手倒下就嚇得不得了,他是被誣陷的,你要搞清楚,隻是要給他安個罪名罷了。早目那隻狐狸怎麼會死呢,他可比我活得久得多了。"玉兒很是激動的樣子。

    由吾越過茶幾抓住玉兒發冷的手,"怎麼了?你也吃了不少苦頭吧,畢竟你是不會坐視紅被欺負的,病假的事也是吧。兩年不見,你的性情大變呢。"

    玉兒扭過頭去,額頭貼在沙發的靠背上,臉整個地埋進去,過了一會兒從沙發裏傳來悶悶的聲音,"一直見不到別人,周圍隻有自己是活物的感覺,的確是地獄呢,不過,你什麼時候也開始關心自己重視的事物以外的人了呢?"

    "真是抱歉讓你一個人在這裏承受這些,不過,紅在哪兒?"

    玉兒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果然還是沒變呢,"依照我這個老人家的經驗,應該是在雜務科。"

    呲啦一聲門從外麵被推開,

    "已經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了。"突然的插話讓由吾和玉兒都是一驚,來人是旁親,嬉笑著一張臉,"那個,那個因為心急所以翻牆進來的,話說這麼大的院子怎麼就隻有兩個女人住著呢。"

    "這是怎麼回事?"由吾問玉兒,而玉兒也是摸不清狀況,"完全不認識。不過,小子,你是想被好好‘招待‘吧?"

    "老大---是小弟啊,就是那個叫旁親的人。"看到戶玉不懷好意的樣子,旁親馬上向由吾靠過去。"不管怎麼樣,我是一定要跟你們一起去見紅的,要知道他從早目那兒逃出來後可是一直呆在我家裏的,他告訴了我很了不得的事哦,而且,紅被抓之後發生的事你們不想知道嗎?"

    "小子,你是不想活了吧?"由吾用讓人覺得很危險的眼光看著他,但是旁親咽了一口唾沫,勇敢地看回去。

    "好,一起走吧。"由吾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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