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7 更新時間：12-05-06 18:42
“我一直在等待/和你重逢的那一天/在那櫻花飛舞的道路上/向你揮手/呼喊你的名字/因為/無論多麼痛苦的時候/你總是那樣微笑著/讓我覺得/無論受到什麼挫折/都能繼續努力下去……”
“在被晚霞映紅的景色之中/仿佛能聽見/那天的歌聲……”
“櫻花/櫻花/盛開著/就現在/明白了自己瞬間即逝的命運/再見了/朋友/在分手的那一刻/把那不變的心意/現在……”
“對於現在的我/不知能否說出口/那不經修飾的語言/那祈禱你充滿光輝的未來的/真正的語言……”
“變化無常的街道/好象/在催促我們一樣……”
“櫻花櫻花/就這樣靜靜飄落/相信著那/總有一天會到來的/轉生的瞬間/不要哭/朋友/在這離別的時刻/用我們不加掩藏的笑容/來吧……”
“櫻花/櫻花/絢爛飛舞吧/沐浴那/耀眼的光芒/永遠……”
“再見了/朋友/讓我們在那裏重逢/在那櫻花飄落的小路上……”
我沿著那櫻花樹的道路，緩緩的醒來。我聽到了不遠之外，有一些甜美而嫻靜的歌聲隱隱的傳進窗來。
我問桃罪，那是什麼。
桃罪端來了洗漱的水，沒有回答。
“便是叫《櫻花》把……”我淡淡的道。
我隻起身，推開木質雕紋的窗，依靠窗邊，細細的聽。而那又是另一首美麗卻依舊憂傷的歌。
“一條枝上一雙蝶，收攏的翅膀暫作休憩……難以承受沉重的露水，低垂的草兒陷入沉思……秋意無情地鞭笞，憂傷的花兒黯然睡去……默默無言的一雙蝶啊，彈動著翅膀雙雙飛離……回望四野一片孤寂，前方又難抵風的寒意……春光已逝夢不過一時，迷迷之中又要往何處尋覓……”
“情恨相投一雙蝶，沉沉甸甸的四片羽翼……秋風如劍冰冷的來襲，雙起雙飛又如何能敵……雄蝶雌蝶各自彷徨，歸向了原處悄然飛去……故枝仍作那舊宿之地，一雙蝴蝶再作休憩……鍾聲頻告夕時已至，驚動的雙蝶四翼再起……此次分別各飛了東西，頻頻回望已是別離……”
那是玩偶之家的日本娃娃們在清晨間的和歌。
我問桃罪那是什麼歌。桃罪說，那是改編自日本詩人北村透穀的《雙蝶的別離》，是她們自己編改的歌曲。
我點點頭，心下湧起的是無法抑製的悲傷。我知道娃娃們的單純善良的心意。
桃罪問我想什麼時候去不樂墓，他會帶領。
我隻對他搖搖頭說不用了。
他有幾分驚愣的看著我，一是為自己，一是為我。
我道：“不要擔心。我並不是不讓你插手。而是經過了一宿，我想明白了。亦如你所說的，哀墓園背後的業主分別安插了五位高者意欲一步一步引我入局。既然如此，就算我不去找他，那位不樂墓的主人也會自己找上我的。我已有了預感。就快了的。碧魂的身上還有我的半顆心髒，昨日我夢見了他，想到了碧魂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便是化為靈體藏匿在我的心房裏的，所以我和他有著很強的羈絆。所以接下來我會用通心術找到與他靈魂聯係上的契機。必不會讓那個人那麼輕易傷害到他的。如果真到了那麼不受控製的地步，我也會讓自己實體與虛體分離達到進入碧魂實體的目的，不惜與那些傷害他的人戰鬥到底！”
桃罪道：“你的意思是指我們這邊守株待兔嗎？”
我搖搖頭：“不，隻是需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桃罪疑惑的目光投遞向我。
我拉著他的手：“我有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你跟著我可以嗎。”
他點了點頭，不再詢問。
我們出了哀墓園，直奔著碧魂曾帶我去過的那個地方——“十三號咖啡館”。
桃罪到門前的時候，我分明感到了他的警惕。之後他對我說：“這裏，我進不去，也不能進。”
我看著他，表示明白。自己推門進去。
“歡迎光臨，這裏是十三號咖啡館，請問客人您有什麼需要嗎……”
依舊空漠的熟悉的聲音從臨空中響起。
我沒有說話，找到了那一處我和碧魂坐過的位置兀自坐下。
“歡迎光臨，紫語小姐……”恭順的話語瞬間在耳邊響起。
“能給我來一杯代表悲傷和痛苦的雞尾酒嗎。”我淡淡的道。
“不能。因為，沒有。”恭卑的語調，卻是最冰冷淡漠的拒絕的回答。
“那能給我來一杯代表迷亂和沉睡的朗姆酒嗎。”我淡淡的道。
“不能。因為，沒有。”恭卑的語調，依舊是冰冷淡漠的拒絕的回答。
“那能給我來一杯代表憤怒和殺戮的甜品嗎。”我淡淡的道。
“不能。因為，做不出。”恭卑的語調，依舊沒有變化。
“那能給我來一杯能夠喝了便永恒沉睡的飲料嗎？或是最苦澀得讓人死去的咖啡？”我淡淡道。
“不能。因為給不起。”一個未說便嬉笑的聲音回答。
“哦？是你們給不起，還是怕我買不起呢？”我挑了挑眉，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身邊的兩人——千年與千尋。
千尋還是嬉笑的表情：“給不起給不起~紫語大人您有什麼是買不起的呢？可是我們的店能力太小，可‘頂’不了你能給的，所以我們自然也給不起了呢~”
我聽的很明白，她用了“頂不了”，沒有用“收不起”。
我道：“那你這裏有什麼？能給得了什麼？或是……‘頂得了’什麼？”
“嘻嘻嘻~”千尋又笑道，“說來也慚愧呢，我們給得了的頂得了的恰恰便是……”
“——你不要的。”千年道。
“你不要的。”千尋重複道。
“我不要的？”
“對，”千年道，“凡事你不要的我們便可以給，便頂的了。”
“那我不想要剛才所點的呢。”我雙手撐在下巴，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們。火紅色的流光在我下對的掌間逡速流竄。
千尋的笑意卸下，而千年笑了。千年道：“很想如您所願，可是這個還真沒有。”
“哦，真的嗎？可是上一次我來的時候，為什麼卻還品嚐到了你家美味的東西？”
千年再次恢複了木然冰冷的表情，千尋再次嘻嘻笑了起來了。千尋道：“嗬嗬嗬……如您所看到的，我們家的廚子消失了很久，我們也沒有辦法。因為我們可是不幹活的，隻——典當。上次你吃到的都是您的那位碧魂先生、我們的大大廚子備的，您要或不要，自然，都有。”
我怔怔的，仿佛看到了桌的對麵，原本那一張熟悉的溫柔的笑臉。
你……都為了我做了些什麼呢……碧魂。
“那你們是否有招廚子的打算。”我道。
“當然。”千年回答。
“那你們看我是否符合，可以招我。”
“嘻嘻嘻~當然，”千尋笑得眉眼彎彎，“因為我們不要的都可以有。”
我一怔，憤怒一瞬間襲上眉梢，卻又頃刻間被我掩蓋。我微笑：“我的碧魂先生就這樣被你們棄用了麽？”
“不，怕是輪不到我們說是否棄與不棄呢。”千年道。
“什麼意思？”
千年再次微笑，千尋的麵龐變得木直冷漠。千尋道：“不，他要的東西我們給不起，他不要的東西，我們自然隻能提供了。”
“說清楚。”我微眯著眼睛，冷冷道。
千尋再次嬉笑的麵龐，千年再次冷漠的麵龐。千年道：“命。”
我倒吸一口氣，不自禁垂下了眼眸，手捂著心髒。
命，是啊，命！碧魂要的是為了我，不要命，他不要的是那命！
我淚濕麵頰，看著她們，失聲：“為……什麼？”
千年淡淡的低聲歎：“他不要命所以在這裏為我們做事。為的是讓我們幫他一起布下一個局，好讓他把你的心和你贈他的魂一並還給你。”
“我們做到了，或者也可以說一切即將都會做到。所以他自然要失去一直保護著他的你的靈魂和你供給他的心。”千尋依舊保持著嘴角的微笑，卻認真的看著我回答。
“這是既定的結局。”她們道。
“這麼做你們可以從中得到什麼？”我問。
“秘密。”她們回答。
“那……我要拿什麼換，或是我要失去什麼？你們才能幫我找到碧魂保他平安？！”我撐桌而起。
千年定定的看著我：“你沒有的是什麼……”
我怔默。
“我沒有的……”
是自由。我可以幸福，也曾擁有過快樂，並得到了許多的愛和許多的恨。但是，我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是自由，沒有得到過……
“自我。”
千尋麵對著我，雙手捧起我的臉，目光含著笑意的看著我：“我們要你的自我。如果你肯不要，我們便可以給你你想要的。”
我避讓著她冰冷的手，皺著眉頭：“自我？我沒有的你們又要如何拿去？”
“那便是我們的事情，隻要你與我們簽好典賣的契約便可以。”
“不會傷害和涉及到其他的人？”
“不。不會。這是我們和你單方麵一人的契約。”
“好，我不要。”
“好，那紫語小姐，你以後便是我們十三號咖啡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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