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梨子般的落寞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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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梨子般的落寞時光·短篇小說  紙鳶歌涼(一)

章節字數:2240  更新時間:09-02-21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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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吧。他說。用你的愛情來換?』

    四下蒼涼的醫院,白的像紗布,出殯時戴的。

    我受不了。受不了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知道,心跳慢慢在減緩,呼吸隨時都可能停止。不想讓消毒水的氣味,困著我的人生。於是,我逃離了醫院。

    是在皇朝大廈遇見他的。

    那是一個清冷透寒的夜。

    冷月的光輝使得他飄揚在夜空中的長發更加妖嬈,褐色深邃的眸子,冷峻得像屹立在城堡之上的雕塑,披著的翅膀居然是黑的。他似在半空中飄浮,周圍發出藍色的光。

    原以為他是來拯救我的天使,卻沒想到,他竟然是有著天使外表的魔鬼。

    你是誰?

    死神。

    你是來去我性命的麼?

    是的話,就拿去吧……

    是。卻又不是。

    我隻能冷笑。

    突然,他說,如果,你可以不用死,你要拿什麼來交換?

    我不回答。卻在想,如果沒有這種病,我就可以繼續上學。接著交男朋友,談一場平常人的戀愛。

    我還要跳舞,還要……

    愛情吧。他說。用你的愛情來換?仿佛從地獄傳上來的聲音。卻也沒什麼好恐怖。隻是聲音寒了點。

    猶豫過後。終究還是答應了。

    沒有了愛情。誰還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我依戀著我親愛的筆晨,我還沒有跟他說我喜歡他,還沒有做他的女朋友,還沒有……

    突然覺得自己變得那麼貪婪,還想做很多很多的事。

    在那一秒,我看見死神的嘴角在月光下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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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再見,都那麼尷尬。』

    回到了屬於我和他的校園。

    想像著一見到我,他帶著疼愛的責罵:該死的啊紫你去哪啦?可把我擔心的!然後在我的腦袋上開一個甜蜜的玩笑。

    當然,我沒有告訴他我的病。

    可當我步入校園。卻看見親愛的他,身邊已經有了她。我的好朋友,連笑。

    她那麼用力、親密的挽著他的手。深怕他會消失似的。

    而他此時應該是不需要被打擾的吧。

    眼淚就在轉身後模糊了雙眼,淚湧在心裏麵,成了哭泣的海洋。

    誒誒,那個好像是紫原。

    啊紫?

    啊紫!

    ……

    四十五度向上仰望,陽光真是刺眼。終於,淚瞬間被蒸發掉了。隻是眼,痛得不想睜開。就這樣不要睜開,該有多好。

    深呼吸,吸進的空氣蒸發成潮水。換上了笑容。轉過身來。

    他們追了上來。

    阿紫,你沒事就好。說這話是站在筆晨右邊的連笑,她拉著我的肩膀。

    該死的阿紫你哪去啦?害我瞎擔心的!

    什麼瞎擔心呀?她可是阿紫耶。

    說的也是。晨側著的半邊臉上的紅暈真好看,視線的方向,正是對著連笑。

    哦對了,阿紫,你眼睛怎麼紅紅的?

    她八成是去參加龜兔比賽了。然後輸了就哭成這樣了!

    連笑矯情的瞪了他一眼,還說,你剛剛明明是想去找……

    為什麼。

    為什麼我從來沒發覺,連笑跟晨,才是一對。

    我說,沒什麼。隻是,沙子不小心進了眼。

    那你還把頭往上仰?連笑問。

    為了讓他們相信,我的雙手用力的在眼睛上搓了搓。

    連笑想要阻止卻又停了下來。

    笨蛋!眼睛瞎了才好。晨罵。然後像往常拍了我的腦袋一下。

    眼淚順著他的拍打滴落在手心。

    他的責罵不再是甜蜜的。

    我走了。盡量裝作若無其事地說。

    怕一不小心眼淚又要來潮。

    不等他們說什麼,撒腿就跑。

    不想再見,都那麼尷尬。

    終究,眼淚還是再一次漫了上來。一發不可收拾。

    嗬。

    從頭到尾也隻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

    筆晨沒有說過喜歡我,一開始就是我對別人說我是他妹妹的,不是嗎?

    可那是為了接近他呀。

    今天的連笑,很開心。

    就像,以前在筆晨身邊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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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就忘記了呢』

    第三次轉世的她,還是原來的模樣,可愛、漂亮。

    卻,已經將他忘記。忘記有個深愛他的那個男人,叫皇朝。

    而如今的皇朝在她的眼中也不過是一個魔鬼。取走了她的愛情。

    然而,她並不知道,正是這個可悲可恨的男人,在她的前世,讓她喝下孟婆湯的。

    他隻不過是想能夠看得見她,再聽聽見她的聲音。而已。

    正是如此,正是他的自私,她必須經曆三生三世的苦。

    而他,卻要親眼看著她受這些苦。

    紙鳶啊紙鳶,要是當初你沒有闖進朝夜極光……

    從地下傳來涼涼的聲音。

    天空霎時由晴轉陰。

    一種和淚差不多的液體不停地從上空中漏下來,仿佛無休無止。

    紫原,依然是我的紙鳶。而我,卻不再是她的皇朝。她所叫出的皇朝,像是在叫一個簡單的名字。而這個名字,是死神的名字。

    即將在不久,再度取下另一個人類的性命。

    我的愛是如此不堪,縱然有非凡的能力,卻還是不能替她受苦。

    我的紙鳶。

    你不可以愛上人類的。絕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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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再也不需要我了』

    不知到跑了多久,終於,難過得連逃離的力氣都沒有了。

    隻聽見四麵八方各種雜亂的聲音交錯,仿佛都在透露著什麼緊急訊息。

    忽然,眼前一陣極速的閃光。

    一陣轟響後,耳朵就在這時,聾了。

    馬路旁開出了一朵妖嬈的紅蓮。

    倒在我懷中的,是我親愛的筆晨。

    他痛苦的笑著,一字一頓地說,阿紫、知、道嗎、我、喜、歡你。喜、歡……

    我親愛的筆晨。

    我再也沒有力氣嘶叫。

    腳下癱軟成泥。

    連笑她說,你知道嗎?表哥一直都喜歡你。你不在的日子他每天很擔心,那天他要去找你,隻是,被我拉住了……說到這,連笑說了句對不起,早知道……

    知道又怎樣?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真的不重要了。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看他?她語氣之中帶著懇求。

    他沒事就好了。不是嗎?我說。

    她就這樣看著我。短短的幾秒鍾,我看見連笑眼中的責備。

    我要回到我該去的地方,永遠,永遠,也不會再見他。

    友情,就在我的無情她的轉身中,湮滅了。

    『這一次,我交換的是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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