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105 更新時間：08-08-21 14:59
迷迷茫茫人生
虛虛幻幻之夢
人生終會了
情結總會斷
浮生皆若夢
輪回幾世情已變
何物才能延相思
月，如鈎般清冷地掛在天際。發出清冷的光。樹林間，零星的月光散落一地，斑斑駁駁。是夜，讓一切變的虛幻。
“碧水哥哥，快下來啊！”我站在偌大的城府中，大呼小叫，卻沒有一個人敢責問我。隻因我是楚夫人和碧水哥哥護在手心裏的寶。自然無人敢動我分毫。“流兒，快別叫了！”楚碧水連腳上的鞋還沒有穿好，便慌不擇路的跑了出來。那樣子，好不狼狽。“哈哈，碧水哥哥好羞人。”我捂著嘴，卻仍是蓋不住那肆意的笑聲。
“還不是因為你！”碧水哥哥裝作很生氣地打了一下我的頭。而我，自然也不會放過他。“哎呀！碧水哥哥打人了！”我跑向了楚夫人的房間，推門而入。“我的星夢媽媽，碧
水哥哥，他、他打我的頭，流兒好痛！”我裝佯地摸了摸頭頂，一臉痛苦地說道，似乎真有千般委屈。“流兒不哭，待我去教訓他！告訴星夢媽媽，他是怎麼欺負你的？”“流兒
想，現在也不早了，於是我從家裏出來，在碧水哥哥的房間外麵叫他，可是，可是他卻打了流兒的頭！”“哼，這個整天就知道欺負流兒的人，星夢媽媽一定要好好教訓他！”我破涕為笑，大聲歡呼：“星夢媽媽萬歲！”是的，除了楚夫人，天下再也沒有人會對我若流兒這般寵愛了。就連從小到大照顧著我的姐姐，也不過如此。
“流兒，今天想讓碧水哥哥帶你去哪裏玩呢？”“流兒想去夢源島，聽說，那裏有神仙呢。”“好吧，碧水，你帶流兒去吧，記得早些回來。”楚星夢仍是不忘叮囑我們。
碧炫船中，淡淡的檀香味繞著鼻翼，船艙之中有琴音，悠悠的傳出。“碧水哥哥，你喜歡什麼東西？”我歪著腦袋問碧水。“我啊？我喜歡若流兒啊！”他大笑。“你是不是拐著玩罵流兒啊！流兒才不是東西！流兒是人！”“哈哈……流兒，你傻了？說自己不是東西？”“你……”在我反應過來之後，卻早以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哼，不理你了！”我賭氣地跑到了船頭，看著那深不見底的湖水，一時之間竟有種想跳下去的欲望。我狠命地搖了搖那頭。卻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身體忽然間變的無力，就這樣，一頭栽進了湖裏。激起大片大片的水花……楚碧水聽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入了湖中。心頭一緊，連忙叫著流兒。可是，卻無人反應。楚碧水慌了神，跑到船頭“流兒……流兒，若流兒！”卻隻有不斷從湖水中冒出的氣泡。楚碧水跳入了湖中。在湖中，楚碧水看見流兒不住的往下沉。楚碧水向流兒遊去，想把流兒往上拉。可不管如何用力，都無濟於事。似乎在水中生了根一般。楚碧水看著流兒，卻無能為力。他微微皺著眉，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摟住了流兒的腰，然後溫柔的含住了流兒的唇。他不能，不能就這樣看著流兒葬身於此！這是他唯一能給流兒的。
大約一個時辰過後，我醒了，看到楚碧水就那樣摟著我，心裏不知是何滋味。我用了很大的勁才把不醒人事的碧水哥哥拉上了岸。我很驚訝，我竟沒有死。可是當下，來不及想那麼多了。我看著碧水哥哥仍是緊閉雙眸，心中慚愧不已。“你不要嚇我啊！碧水哥哥，你醒一醒啊！你看看流兒啊，流兒沒事啊！”我忍了良久的淚終於奪眶而出，一滴接著一滴，不偏不倚悉數落在了楚碧水的唇上。“碧水哥哥，流兒不要你有事啊！”我搖晃著他的身子，卻在片刻之後驚奇地發現，他真的，睜開了眼。如以前那樣我胡亂的抹掉了淚。接著，就抱住碧水哥哥。“我還以為……流兒還以為……”碧水哥哥壞笑一聲“我才不會那麼容易死呢，要是我死了，流兒還不找我拚命啊？”“你就知道開流兒玩笑……”我的笑容慢慢地退去了，從始至終，他不會明白，我的擔心。也不會知道，流兒從小到大所有的淚，隻會為他而流。碧水牽著我的手“走吧，我們回去。”我點點頭，看著那島的影子，漸漸在視線中模糊。心中，無限留戀。終究，還是沒能和他一起。
日子仍在飛逝，但我和碧水卻還是和以前那般。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都隻是一個工具……
“星夢媽媽，你說什麼？為什麼碧水哥哥快要成親了？而我卻今天才知道！”“流兒，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楚夫人垂下了頭，麵色蒼白。“星夢媽媽，你是怕流兒去鬧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不相信流兒，為什麼不告訴流兒？不是一向最愛流兒的嗎？難道那些都是騙人的嗎？”我強忍住淚，一字一句地責問楚夫人。“若流兒……”楚夫人輕聲地呼喚著，但再也比不上從前從她口中呼出的溫柔的‘流兒’兩字了。“以後，不要再叫我星夢媽媽了，好不好？”“是啊，不能再叫了，因為已經有人取代了我在這裏的一切。”我苦澀地說著，嘴角卻微微上揚，但淚卻掛在眼角，形成一幅詭異的畫麵。接著，走出府邸。“若流兒……對不起……”可是，對不起，又有何用？失去了，終究不會再回來，不是嗎？今天的結果，全都是我咎由自取。回想起來，真是可笑，一個什麼都不是小丫頭，怎麼能高攀的上楚家？他們已經不需要我了。因為已經有了她。楚星夢是不會再留我的了，隻因，人言可謂。我懂，我都懂。斑駁的月光，籠罩住了一切。夜色，淒涼。碧水哥哥，告訴我，那一切都不是真的。隻是一個夢，一個噩夢。天亮之後，就會好的。對不對？隻有我才能一直陪你走到最後！
清幽的月光散在院落，如冰一般，毫無溫度。月色漸漸覆蓋了若流兒天真無邪的半張小臉，甚是詭異。流兒緩緩地伸出一支手，試圖去抓住那虛無的月色。但，一次次，卻總是落空。終於，流兒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那雙纖細白皙如玉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不知何時，一隻螢火蟲落在了流兒微微翹起的中指上，流兒看的楞出神。忽然一聲嗬斥響徹院落。“流兒，幹什麼呢？”流兒打了一個激靈。“沒，沒幹什麼。”接著低下頭，向那女子走去。“怎麼了”為什麼那天從楚宅回來後就失魂落魄的？”姐姐挑著眉，上下打量著我。似乎已經看出了什麼端倪。而我卻還是裝著什麼事都不曾發生。“沒有……什麼事，都沒有。”我不安地瞅著姐姐，但是，鼻子已經開始泛酸。我知道，我承受不了那般的姐姐的嗬護。“流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姐姐，就算天塌了，還有姐姐給你頂著！”我始終一言不發，但是淚已布滿了雙眸。“流兒，是不是誰欺負你了？還是……”“為什麼這次你這麼關心我？你以前從來都沒有過！告訴我，為什麼？”姐姐一把把我摟在了懷中。“傻瓜……那是你以前不懂。”“姐，你知道嗎？楚夫人她不要我了，碧水哥哥也要成親了，但是他們全都瞞著流兒！”“你和楚碧水是不會有結果的，可是，這又如何呢？隻要他能幸福就好了，對不對？”對不對？我沒有回答。一行清淚劃過了姐姐的臉頰，為什麼，會哭？
一次一次路過楚宅，又一次一次將腳步停在了門前，我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去見你們？楚碧水和她的笑聲在院落中傳出很遠。那時，我正趴在圍牆上。沒人責怪我。因為他們怕楚夫人。那女子，叫微如。長的很清秀。正是碧水哥哥喜歡的那種。他曾說過，他喜歡小巧玲瓏的女子和開的妖豔的桃花。可是，兩種我都不是。微如代替了我所有的一切。
下雨了，給他撐傘的不再是我，而是她；傍晚時，陪他吟詩的不再是我，而是她；他生病時，照顧他的不再是我，而是她……一切的一切，全是她。以前不願忘記的回憶，如今，卻成了我最痛的傷口。真的，很開心嗎？真的，不再需要流兒，已經忘記流兒了嗎？
不會的！我向府邸走去，遠遠地就望見楚碧水和微如。她從懷中，拿出那絲帕，慢慢的拭擦，仿佛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般。而他，也不拒絕。隻是望著她癡笑。然後，一把將他攬入懷中。眼前的一切，刺痛了我。他們全然不顧我的到來。
“碧水……”很生硬的一句話，說出後就再也沒有了下文，該說什麼？現在的我到底能對他說些什麼？“流兒，你怎麼來了？”他鬆開了緊抱著她的手。很驚訝的一句話，卻把我問的，竟不知從何說起。告訴他，我想他？我沒有他不行？可，他不會信的。他從來都隻當那是玩笑。而且，他已有了微如，再也不會需要我了。“沒，沒什麼。”終於，還是認輸了。我說不出口，我也不想給他難堪。隻要他能幸福就好了，對不對？對不對？終究還是愛她，何人不愛美女，何人不喜新厭舊？他也不例外。終究隻是凡夫俗子。轉身，艱難地走出府邸。淚，已布滿臉頰。這一次，我吝嗇的連再見也不想給了。因為我們不需要再見麵了。你已經擁有了屬於你自己的一切。而我，也應該去尋找我自己的歸宿了。
沒想到，這次，竟是你我的訣別。
四月，鶯歌燕舞。盛開妖豔的桃花，覆蓋了一切。微風所到之處，卷起一堆桃花。又是春暖花開月。細數一下，已有三個多月，沒有見過楚碧水了。不知他現在過的如何。微如，也應該是碧水的夫人了吧？記得他們成親的那一日，嗩呐聲響徹了整個靈水城。所有的人都在為他們祝福。一句句的“金童玉女”“真是絕配”……皆從口出。他們的喜事我沒有去。我怕，我怕我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我不想讓自己成為千古罪人。更重要的是，我想讓碧水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所以，那日，我獨自倚在開的妖豔的桃樹下，盡情的哭。望著散落滿地的極盡妖豔美的不可方物的桃花。心中，說不出的哀傷。為何，我不能是一株桃花。即使是不能開口說話，不能討他歡心。也好過現在，雖有千般不舍，卻不知從何說起。不經意間，又一次的經過楚宅。偌大的城府門口已不是那兩隻石獅子了，取而代之的是掛在空蕩蕩的屋簷上的兩個燈籠，看上去已有些破敗。楚宅的大門緊閉著，鏤空的圖案已經斑斑駁駁，似乎在拒絕著任何人的拜訪。怎麼回事？一種不詳的感覺衝上心頭。想去一探究竟，卻始終沒有勇氣。可笑，是從什麼時候起，我竟變的如此懦弱？是他把微如娶進家門的那一天啊！時不時有從楚宅經過的人，談笑風生。有一句話，卻不經意傳進了我的耳朵：“聽說啊，楚宅的新夫人，剛進門的第一天就死了！死的時候，桃花還把她的身子蓋的很嚴實呢！血流的到處都是。哎呀，真是恐怖，不說了不說了。”我的腦子突然停住了一般。一片空白。死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怎麼就死了呢？到底是誰殺了她！我追上了那兩個人。“請問，你們剛才說楚宅的新夫人死了？”“對啊！怎麼，這位姑娘，你還不知道嗎？是外地來的吧？”那兩個人很疑惑的上下打量著我。“告訴我，她是怎麼死的！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對不對？”我顫抖著搖著那個人的身子。但力量卻不減分毫。“瘋子！幹什麼啊？”那個人掙脫掉了我的手，拉著他身邊的人，忿忿的走了。我頹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這樣，死了？不會的！
我衝回了家，一路狂奔。“姐！是誰殺了微如？是不是你？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我的神情，已進乎癲狂。“是，是我殺了她，因為我想讓你得到幸福。”姐姐潸然淚下。“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是害了我，碧水會恨我的！他永遠都不會原諒我的！”我大聲地斥責著姐。“流兒，你聽我說！”我打斷了姐的話。“不，我不聽！你給我出去……”第一次，我這樣命令姐姐，竟隻為了一個男子，一個不愛我的男子。
兩個月後
“碧水，你會恨我的對嗎？”楚碧水木然的搖了搖頭。“你罵我啊！像以前那樣好不好？打我啊！不要不理我！你說你恨流兒！”還是那茫然的眼神，灰蒙蒙的，沒有一點知覺。“碧水，我會陪你的，永遠，相信我！”我握住碧水的手，緊緊相握。因為這會是最後一次。我想就這樣靜靜的看者你，直到把你刻進心裏。可是，我犯了很大的錯，不能再這樣待在你的身邊了。原諒我，楚碧水。慢慢地，我退回去，來到楚宅那空蕩蕩的院落，如今，已不再有生機。與很久以前，已不可能相比。靈巧地把根紮入土中。可以感覺的到，身體上微妙的變化。慢慢的，從手臂上長出枝椏。嫩綠。綠葉很快變凋謝。接著，開出妖豔的桃花。開了又敗，敗了又開。因為我要守護著你。直到自己枯萎，凋謝，成灰。無怨無悔。因為，流兒是你今生最愛的物——桃。而她，卻是你今生最愛的人。人與物，怎可相提並論？你的心中永遠都隻有她，就連瘋了，心中的感覺也不曾減弱。
微如死後，碧水一蹶不振。家中大小事物全由楚夫人一手掌管。畢竟年事已高，體力不支，竟一病不起，從此撒手歸西。如今楚家當家的已走，那麼，為什麼不在這個時候除掉楚家呢？當今權傾朝野的宰相利用陰謀使楚家變為一空地。而楚碧水從此相思成疾，直到瘋癲。
四個月前
我獨自來到夢源島，一切一切，如此清晰。如今卻物是人非。與他同來的願望，終成空。今後，該怎麼辦？曾今一切的一切，都如同鏡花水月。他的心中，始終把我當妹妹。而微如，卻是無可替代的。我曾問過碧水：“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那個夫人一起掉下懸崖，你會先救哪個？”碧水沒有回答，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他會先救我，然後和他的新夫人一起葬身崖下。這就是我的悲哀，連和他一起死的資格都沒有。而才和碧水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微如卻可以！
路過小溪，忽而看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若流兒姑娘，請止步。”“是在叫我嗎？”“對，姑娘，你要走的路，很坎坷！”“！？我認識你嗎？”我看著那個老人。“哈哈……桃妖，怎麼？不認識老朽了？”他撚著長長的胡子，大笑。“桃妖？”我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對，你是一株千年的桃樹，成精後化成的人形，隻是修煉不夠，所以無法保留你原有的記憶。”“可……你又怎麼會知道呢？”“是我日夜在這裏給你看護啊！”白發老人微微皺眉。“那，我該怎麼辦？流兒不要當妖！”我急的叫了起來。“別急，別急。此非壞事，亦並非好事。就看姑娘如何選擇了，可不要落無法翻身的地步嗬！”“我……不懂。”“繁花滿地，一切若夢。看破紅塵，一切皆為空。姑娘請回吧！“語罷，那位老人，便消失與天地之間，不見蹤影。
我終於知道了，為何那次來夢源島，我會一直往水中沉，因為我缺水。為何姐姐看見我哭的時候，會那般焦急。因為桃妖是不能哭的，水是我們的生命。如今，我卻淚流滿麵。終於，流兒成了碧水哥哥今生最愛的桃！可是，為什麼，會哭？
我賭上了我的一切，在他們成親後的第一天，親手殺了微如。她並沒有吼叫。可能早料到會如此吧。那一刻，我竟沒有心軟。無數尖如針的桃花瓣貫穿她的身體。她微微皺眉，麵如死灰。血隨著她脈搏的跳動，一股一股的湧出。她始終忍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為什麼？那猩紅的血液，在她的身下，開出了一朵妖豔的花。選擇了，我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那一天，微如死了的消息，頃刻間傳遍了大街小巷。姐姐很擔心我清醒後的反應。於是鎖住了我的記憶。真是傻啊！當我對他大吼大叫，問她是不是殺了微如時，她卻哭著說是。原來，姐姐一直用生命在愛我，正如同她說的那樣，隻是我不懂罷了。也許是姐姐不想再逃避現實了。那夜，把我的記憶又重新給予了我。粉紅色的煙霧直衝鼻翼。痛苦的記憶便如洪水般向我襲來。我淚流滿麵，我可以感覺的到，我的水分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姐姐告訴我，微如是我的妹妹，但她卻不是桃妖。當初我能從禁錮之地找回我的原神。全靠微如。我的身體顫抖著，我竟殺了自己的妹妹！不可饒恕！
我又去了夢源島找那位老人。但他卻隻是歎息，什麼也不說。末了，終還是開口了：“自己還債吧。把你的根紮入土中。待300年之後，夢醒時分，一切變會回到原來的樣子。隻是，人們的記憶中不再有若流兒的存在。而你，也會形神俱滅！”我不怕死，我會用自己的原神去贖罪！於是，我化身為樹，隻為守他三世，陪她一切。根慢慢紮入泥土，塵世間的一切也再於我流兒無關了罷。一切都將成為一場夢。愛你，念你，想你，怨你，恨你，最後還是忘不了你。耳邊又幽幽傳來：“繁花滿地，一切若夢。看破紅塵，一切皆為空。”夢醒時分，便是你與她相遇之時，我一點也不悔恨，隻因，浮生，皆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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