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84 更新時間：08-08-22 14:56
我發誓，我平生最討厭懸空的感覺，因為那樣我會無名的眩暈。它和飛不同，飛是美麗的感覺，而像現在這樣被吊起來，確實令我想嘔吐，心尖上都是光禿禿的感覺，不敢閉眼，因為閉上眼睛就像失重了。身上濕漉漉的，頭發濕透了，衣服也濕透了，水滴滴答答得流下來。然後就是一陣刺骨的寒冷襲來，我甚至在發抖，冰涼的鐵壁，還有生鏽的鐵柱和粗重的鐵鏈。我討厭這裏。更討厭，眼前的這些人，他們死死的盯著我，像是想用眼神把我穿透，那些令人作嘔的眼神，就好似下水道的老鼠，尖厲的小眼睛，泛著紅色的油光。透著無數的貪婪，欲望和人類與生俱來肮髒的陰暗麵。我恨不得立即把他們化為灰燼，或者是凝結成冰然後放在空地上，讓閃電把他們劈得粉碎。但是我沒有辦法。手指都被金色的線死死的拽著，隻要一動，就會被那些比刀子還尖銳的線勒緊，十指連心，鑽心的刺痛，從滲出血液的傷口趁虛而入，隨即流遍全身。我悔恨，恨自己的無能，麵對著群豬狗不如的歹徒，卻無能為力，而且要被這樣羞辱，被當作他們得意的戰利品，供他們這樣觀看。我恨得咬牙切齒，我恨不得馬上把他們的肥碩愚笨頭顱攥在手裏，緊緊的捏碎。一桶冰涼徹骨的水潑到頭上，我睜開眼睛惡狠狠的瞪著他們，我用盡全身的力量擺脫這可惡的繩索的束縛，然而，最和卻還是被沁入骨髓的疼痛消耗掉了所有的氣力，我看著血液被水稀釋成淺紅色，滴濺在腳下的青石板上。形成一朵朵豔麗的桃花，四散開來。我要用眼神殺死這幫人，他們站在我的麵前，居然在微笑。一個個穿得體麵，骨子裏卻是齷齪的蛆蟲。令我自心底泛起厭惡，然後看見那個人對旁邊一個滿臉橫肉的老家夥說：“大人看，這就是被邪惡煉金術控製的少年。”那個人虛偽的點點頭，嘴角泛起輕賤的笑容，他微微揚起它那淨是肥肉頸子向我看來，我急忙避開那目光，我痛恨這樣的人，他們就像是惡魔，卻自以為是天使，時時把自豪和快樂建立在人性的陰影裏，這樣的人早已沒了原則，也早已沒了人性。“嗯。讓我看看他的眼睛。”忽然頭發被猛地向後拽去，頭被迫向後仰去，麵對著這個帶著人類麵具的魔鬼，我情願閉上眼睛。“讓我看看你的眼睛。”我才不會聽他的一句話，那樣會髒了我的耳朵。“你要聽話，否則。。。”他的話沒有說完，忽然：“啊~~”一聲尖厲的慘叫，我驚異，是那時的少女，我死死的看著那個中年人的手裏攥著的少女纖細的胳膊。少女的美麗的臉也被疼痛拉扯得變的煞白，白裙左右搖晃，刺激著我的眼睛。“放。。。。。。開。”我竭盡全力喊出這兩個字，聲音沙啞，喉嚨被火辣辣的疼痛撕扯著。“嗬嗬。終於肯說話了。大人。”那人對旁邊的人恭恭敬敬地說。“很好，年輕人。能否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想這很重要。”他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裏的一瞬間，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深刻地領會了“卑鄙”這個詞彙，雖然聽說過很多次，自己也嚐試著說，但是今天才真正的明白其中的含義，我實在找不到第二個詞來形容這個說話的肥家夥，我深深的痛恨也深深的厭惡著我在心中發誓，一旦我逃脫了，我首要的事就是殺死他，這樣的念頭像漲潮的海水，滾滾襲來。過了好久，我仍沉浸在如何把他們弄死，卻忘了自己本身就被他們鉗製。我抬眼皮看了看那個肥碩的人，猛然間，對上了他的眼神，似乎是條件反射般的錯開了目光。隻聽那人發出一陣毛骨悚然的淫笑：“喔。眼睛果然同一般人不一樣。哈哈。”我真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你有沒有發現，這雙眼睛好像些什麼？”“您說是貓？”“對了！就是貓的眼睛，那時隻有貓才有的詭異的瞳孔。”我又向那個少女望去，她的胳膊攥在那個中年人的手裏，臉色慘白，眼睛也已經失去了光澤和充滿青春的異彩。我要救她。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有這樣的念頭，盡管我現在的處境比她還悲慘，幾乎沒有說話的餘地，但是必須采取行動，讓那夥人放了她。即便我不能出去，但至少要救她。這是我有生以來我傑出的大腦所做的最荒唐的決定：“你。。。。。。們，放了她。”我承認，我沒有多少氣力了，以至於說的話也是有氣無力的。“哈哈，年輕人，現在還要和我講條件麼？有意思。”那個胖子說。其實我也知道這很可笑，但是我不能表露出一絲的退卻。“交易。。。。。。公平的交易。”“哈！有意思。公平交易。但是不知道你能不能遵守規定？”胖子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會！我會的。”“好！那麼如果我放了這個女孩兒，你要如何？”“。。。。。。”“噢，好吧，如果你想不出來，我來說好了。”意識漸漸的模糊了，我已經看不清他的麵孔，那人在笑，陰險惡毒的笑容。“用你來換那個女孩兒的自由，怎麼樣？相信我，我會讓人把他安全的送出去的。”那個少女，潔白的裙子，忽然飄動起來，就像海邊的白鷗，在水麵滑翔，仿佛有海風吹來，鹹澀的味道。。。。。。
這次不是被冷水潑醒的，而是一個低沉的聲音吵鬧使我撐開了雙眼。陌生的天花板，帶來的是隱隱的不安，還有一張陌生人的臉。他仿佛期待著我的醒來，忽然用沙啞尖銳的聲音高叫起來：“終於醒了！”才看清，那是一張老人的臉，額頭上爬滿了皺紋，塌鼻子還有高高凸起的顴骨，眼睛也是小得像芝麻，但是卻是銅深色的，眼神散發著睿智。還有一張凸現肥厚的嘴唇，再配上兩隻小耳朵。這簡直就是世上最醜陋的嘴臉，老人更像是一棵枯黃的臘梅樹，老邁年高，瀕臨死亡，他的頭和身子簡直比不成比例，扁圓碩大的腦袋，和瘦骨如柴的身體，簡直像一隻帶枝的荔枝倒插在地裏。像是患上了老年癡呆和帕金森綜合症，或許還有些偏癱。總之它的長相令任何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就是這樣一個人，任誰也不會覺得他是一個怎樣又壞心眼的人。他見我睜開了眼睛，似乎有很滿意的點點頭：“起來吧。”我實在不喜歡他的聲音。但是在我真正的坐起來的時候，我忽而又覺得神奇，因為本以為身上的傷口應該很疼的，卻沒有感覺。我抬起手腕看了看上麵黑紫色的傷口，好像那就是用筆畫上的，沒有絲毫的一樣的感覺。我有檢查了一下其他的地方，也是一樣，有傷口，卻感覺不到疼痛。“或許你應該說說話。”那個蒼老的聲音對著我嘶啞開來。“嗯。”我這樣答應著他，“這是哪裏？”聽見我說話，他的好像又高興了好一陣兒：“嗯，好聽的聲音，孩子，這就如你所見。”我環顧四周，不同於之前，這裏是全白的房間，四周幾乎白的紮眼。我忽然憶起那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說的話：“那個。。。。。。”“放心吧。”似乎知道我要問什麼，那個奇怪的老頭好像知道這裏的一切。“那，你，們要我做什麼？”“很簡單。你隻要在這裏待上幾天。我們就放你回家。”即便他們說會要我永遠的留在這裏也不會出乎我的意料，但是就這樣的回答我確實搞不清他們要做什麼。“為。。。。。。”我再要轉頭，那個老頭就隨著一聲沉重的關門聲消失了。這裏隻有一扇看起來並不大的門，依然是白色，靜靜的隱藏在空氣裏。然後我就坐在床上，審視周遭的一切，然而沒過多久，我就厭煩了。因為隻要睜開眼就是雪白的一片，光被無數次的反射，最後彙聚在我的眼睛裏，我相信我的眼睛就要被刺瞎。於是我閉上眼睛，漆黑一片，那也總比紮眼的白色要好得多。漸漸的，眼皮變得沉重，我忽然想睡了。於是靜靜的躺下，企圖睡去。忽然，身體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隻是一瞬間，就過去了。我絲毫沒有在意，但是隨即而來的確是一陣又一陣的劇烈疼痛，仿佛先前的傷口在同一時間恢複了知覺。而且程度在不斷的加深，我想，這已經超過了傷口本身的疼痛。難道，在我昏迷的時間裏，他們對我做了什麼手腳。我很快得到了答案，那小小的門，悄悄的打開了。走進三個人，是那兩個中年人，還有老頭。我驚異於，那樣的老人居然也夥同那兩個壞蛋來害我。我在床上努力抑製著疼痛，為的是聽清楚他們的對話。是老頭先開的口，他的聲音及其刺耳：“看來要起作用了，他現在正忍受著那傷數以千倍的疼痛。”“噢，看他也沒有什麼變化。”“恐怕他疼昏過去了。”“是的。那藥的作用是值得肯定的。短暫的神經麻痹會使他暫時失去痛覺，不過，過了一段時間後。麻痹結束後，神經就會因為藥物作用變得異常敏感，於是我想裏麵加入一點刺激性的東西，就會引來原有基礎上擴大千倍的疼痛感，這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所以說這種東西很容易上癮？”“是，不過這樣真的可以引出他的能量源麼？”“理論上是可以的，煉金術的奇異能量往往聚集在一個點上，隻要找出這個點，並封印它。那麼煉金術就不足畏懼了。”“那，你是說，他的能量中心點是在眼睛？”“是。所以我選用了這樣具有刺激性的白色房間。”“有道理。。。。。。”果然劇痛使我全身痙攣，不過思想也到還是清醒。我翻滾到地上，汗水流進了眼睛裏，難以睜開。不知過了多久。“我看是時候了，看他的眼睛已經變了色，那就是他的火元素和水元素的力量源泉所在。”“嗯，那開始吧。把她帶來。”我微微睜開眼睛，視線模糊，我想我的神誌已經不清醒了，因為我看見了那個女孩的身影，她赤裸著身體站在我的麵前。他們居然沒有遵守諾言放了她。但是我無奈，身體絲毫不能動彈。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向這邊走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忽然由升恐懼，仿佛女孩兒已經變成危險的惡魔。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默默的祈禱著，這隻是一場夢，快點讓我醒來，結束這痛苦。身體不能自已但是大腦還可以思考。雖然眼睛也是被蒙蔽了，但是我還是看得見，少女手中的利器，鋒利且尖銳。她拿著那東西靠近我，是要挖去我的雙眼麼，還是要殺了我。她緩緩的走來，秀麗的臉上毫無表情就像是冷酷的殺手，也像是精致美麗的人偶娃娃。她走到我麵前，忽然坐在我肚子上，高高舉起手中的利器，對著我的眼睛或者是心髒。頓時，我竟然沒有了絲毫的恐懼，甚至也變的感情缺陷，我呆呆得看著她，雖然想大喊出來，甚至想和她說話。但是一切就結束了，我眼睜睜的看著她攥緊利器，舉高手臂，狠狠地向我紮下來。我閉上了眼睛，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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