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265 更新時間:08-09-20 12:27
洛陵的城南人山人海,想是因為有人在此施粥的緣故,這裏幾乎成了難民集中營,城裏所有的難民都聚集到了這裏。
整個難民區裏粥香飄溢,此處約有二三十個粥棚,每個粥棚前都排滿了長長的隊伍,有一些身著束腰短褂,看似家丁模樣的人在人群裏走來走去維持著秩序。我發現這裏供應的粥並不止一種,大部分粥棚施的都是玉米糝,還有幾個粥棚施的是小米粥,甚至還有一個棚裏施的是麵湯。這裏的粥品種雖多,但都很黏稠,足夠填飽肚子。
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蹲在地上,手裏捧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玉米糝。熱粥看起來很燙,他搖晃著腦袋朝碗裏輕輕地吹著氣,嘬著嘴急切地從碗的左邊吸溜到右邊,發出刺溜刺溜的響聲,眼睛還不停歇地瞟著那長長的隊伍。他身邊的人正伸出舌頭舔舐碗裏剩下的粥汁,然後放下碗,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那隻空碗已經如剛用水清洗過般的幹淨了。
“朝廷的賑災銀餉應該早就到了,怎麼不見有官府的人在此露麵?”我問道。
我們在其他幾個鄉縣視察時,各地的銀餉已經相繼發放到位,由官府出麵賑災施粥,其他災區的官員在當地知縣的帶動下都已經熱火朝天的發動起來了。而在這裏,難民如此集中的地方卻絲毫不見官府的蹤跡,不免令人有些費解。
“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冷榮軒沉思道,“此處不似官府的賑災行動,倒更像是個人義舉行為。”
冷榮軒令身邊的侍衛去打聽情況,不一會兒侍衛回來彙報,果真是洛陵一個姓韓的商人在此施粥。冷榮軒沉著臉,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出人群。
忽然聽見有人喊了一句:“快看,韓老板來了!”
我依言望去,隻見有輛豪華寬大的馬車正向這邊駛來。馬車在離我們不遠處停下,從車廂裏鑽出個小丫頭跳下馬車,拿了個矮凳放在地上,簾子一掀,從車裏出來一位女子,扶著小丫頭的手下了車。那女子約有三十七八歲,相貌姣好,皮膚白淨,圓圓的臉上有雙懾人的丹鳳眼,兩片薄薄的紅唇緊抿著不苟言笑,身上有股凜人的氣勢,未開言便已令人心生畏意。
那女子剛下了車,便有一群難民向她迎麵跪了下去,口中不停喊著:“多謝韓老板救命之恩!”那女子連忙彎下腰去扶那些難民,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那笑容是如此明媚,在這昏沉沉的難民營裏顯得無比絢爛。
我初見此女子時覺得似曾相識,思索半晌方才猛然想起她是誰,隻是在此地見她以韓老板的身份出現不免訝異萬分,不禁驚呼出聲:“是她?”
冷榮軒見我反應如此強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問道:“你認識她?”
“何止是我認識她,我若說出來,想必冷大人一定也聽說過她。”我緊盯著那女子不可思議地說道。
“哦?”冷榮軒好奇地說道,“這樣一說我倒更想知道她是誰了。”
“她就是被皇上下旨休妻的方存孝的前妻韓玉英。”我低聲說道。
我雖認得韓玉英,韓玉英卻未必認得我。當年皇上下旨令方存孝休妻時,楚含笑幸災樂禍地非要跟著錢公公去湊熱鬧。錢公公宣旨時楚含笑一直站在他身後,所以見過韓玉英的模樣,隻是韓玉英當時聽了聖旨後臉色蒼白地癱坐在地上,卻未必能注意到楚含笑。後來聽說韓玉英被休後,方存孝把她送回了家鄉,隻是不知道她怎麼會搖身一變,成了如今的韓老板。
冷榮軒聽後也顯得頗為驚訝,他由衷地歎道:“任何一個女子遭遇到休妻這種事情都定然會傷心欲絕,痛不欲生,更何況是被活活拆散的伉儷夫婦。韓老板在遭此重創後,非但沒有被擊倒,仍能以一己之力馳聘天下,解救百姓於苦難之中,這種堅韌的性格和寬廣的胸襟著實令天下男子汗顏。”
此言令我深有感觸,休妻兩個字,古往今來放在任何一個女子的身上都是不堪負重的。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很多自詡瀟灑的現代人仍然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無法擺脫離婚帶來的陰影,更何況是在古代被夫家拋棄的弱女子,她們除了在感情上倍受傷害外,身上更要背負著來自外界輿論的精神枷鎖,其淒慘的境地可想而知。但是眼前的韓玉英卻沒有一絲閨中怨婦的模樣,她所經曆的滄桑此刻已經全然化為一種深沉,這種深沉令她粉麵含威,足以震懾他人。這樣的奇女子令我心生敬佩,她身上那種打不倒壓不跨的堅韌令我深深折服。
韓玉英扶起難民,從我們眼前走過,想來是我們這群身著華衣錦緞的人在衣衫襤褸的難民中太引人矚目,她不免向我們多看了幾眼。我笑著對她點了點頭,喚道:“韓老板。”
韓玉英停下腳步打量著我們,看了一眼我們身邊的便衣帶刀侍衛,微微一笑,說道:“其他的人對這髒亂的難民區唯恐避之不及,兩位怎麼倒有興趣來光顧了?”
冷榮軒不答反問道:“官府沒有出麵賑災麼?怎麼倒讓韓老板一個人支撐起這麼大的一個攤子來了?”
韓玉英冷哼一聲,說道:“官府?他們在衙門口施粥,你們隻需去那兒看看就清楚了。”
我與冷榮軒對視了一眼,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拱手向韓玉英告辭,坐上馬車向縣衙駛去。
一路上幾乎所有的糧店門口都排著長長的隊伍,有幾家糧店緊緊關著門,門口豎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兩個大字:無米。我憂慮地看著排隊的人群,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無意間一轉目,看見一群衣著光鮮的人簇擁著一個年輕男子說笑著迎麵走來,我定睛一看,那人正是賀之敏,心中有點納悶,這家夥不好好在京城呆著,怎麼跑到這裏了?
洛陵縣衙門口冷冷清清,有幾口大鍋支在衙門口,鍋裏冒著白騰騰的熱氣,奇怪的是此處沒有一個難民,隻有一個身著圍裙的人正無精打采地蹲在一旁打著盹。我們上前察看,剛走到大鍋前,我便立即明白了為何此處不見難民的原因,心裏不由得一沉,隨之一股怒氣衝上心頭。隻見那大鍋裏滿滿一大鍋清水,隻有薄薄的一層大米靜悄悄地沉落在鍋底。
冷榮軒拿起大勺在鍋裏輕輕攪拌了一下,那些米粒便立即四下散開在鍋裏迅速旋轉起來,他舀起一勺水,那也隻能稱之為水,大勺帶起一股鍋裏的熱氣,勺裏清晰可數寥寥十數粒大米,如此近的距離卻聞不見一絲粥香味。冷榮軒氣憤地把大勺扔進鍋裏,滾燙的水花濺到正在打盹的人臉上,他捂著臉哇哇大叫著驚跳起來,正想開罵,一抬頭看見我們一群人正冷眼看他,不由得一愣,隨即陪著笑臉說道:“不知幾位有何貴幹?”
“這就是官府給難民施的粥?”冷榮軒沉著臉問道,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怒氣。
“有這個吃已經不錯啦,沒吃的時候他們連樹皮都啃呢。”他指著路邊的樹說,“看看那些樹,哪棵沒被他們吃過?”
“大膽!竟敢對欽差大人如此無禮!”一旁的侍衛大聲喝道。
那人一聽,臉色頓時嚇得灰白,慌忙跪下磕頭,哆哆嗦嗦地說:“小……小人該……該死,請大人饒……饒命!”
冷榮軒鐵青著臉,我們一行人徑自走進衙門。一聽說是欽差大人到,我們馬上就被人請進了縣衙後堂讓座奉茶,不一會兒,洛陵知縣便急匆匆地奔出來,見到冷榮軒連忙拱手拜道:“洛陵知縣羅中奎見過欽差大人。”羅知縣矮小精瘦,短短的眉毛下麵藏著一雙賊溜溜的小眼睛,一看便知不是善類。
冷榮軒沉聲問道:“羅知縣,朝廷的賑災銀餉可發放下來了?”
羅知縣連聲陪笑道:“發下來了,發下來了。”
冷榮軒“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桌案,怒聲喝道:“既然發放下來了,為何不給難民施粥?”
羅知縣被嚇得一驚,連忙說道:“縣衙門口已經開始施粥了,隻是難民都集中到城南了,不肯過來。”
冷榮軒怒道:“你還敢狡辯?你那區區幾粒米就可以稱之為粥了麼?朝廷發放的銀餉就隻夠買那幾粒米麼?那樣的粥能救人性命麼?”
羅知縣的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亂轉,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說道:“這個……這個,大人有所不知,不是縣衙沒錢買糧,而是……而是有錢買不到糧食啊。”
“哦?”冷榮軒冷冷地看著他說,“那糧食都去哪了呢?”
“回稟大人,因為難民太多,城裏現在已經基本上買不到糧食了。”羅知縣小心翼翼地回道。
“城南怎麼有糧食供應難民?”冷榮軒寸步不讓。
“那個……是因為韓玉英本就是個糧商,她庫存的有糧食。”羅知縣回道。
“她既然有糧,你為什麼不從她手中購買糧食,那些銀餉你留著準備幹什麼?”冷榮軒厲聲說道。
“這個……這個……,”羅知縣滿頭大汗,支支吾吾地接不上話。
“限你今日日落之前把城南那塊接管過來,否則……”冷榮軒話未說完,羅知縣便“撲通”跪倒在地:“下官現在就讓人去接管城南的難民區,請求大人給下官一次機會。”
冷榮軒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羅知縣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我一看此情形,附耳對冷榮軒說:“我們不如找韓玉英調查一下糧食的事,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冷榮軒點了點頭,不耐煩地揮手對羅知縣說道:“還不快去?”
羅知縣連忙拜謝起身:“多謝大人,我這就去。”邊說邊擦著汗退了下去。
在洛陵驛站安排好住宿,冷榮軒派人去請韓玉英,想了解一下當地糧食供應的狀況。
韓玉英進門便拜道:“民女不知欽差大人駕到,多有冒犯,請大人降罪。”
冷榮軒扶起她,笑道:“韓老板一心為難民著想,何罪之有?”
他指著我說道:“這位是與我一起從啟陽來的易青。”
我笑著對韓玉英輕輕點了點頭,韓玉英問道:“可是在啟陽城外搭建十裏粥棚賑災的易青?”
我略吃一驚,當初賑災時隻是救人心切,原本也未做他想,未料到如今竟連她都知道了,可見易青這個名字已經是廣為人知,這卻並非出於我的本意。
冷榮軒笑道:“正是她。”
韓玉英欣喜地說道:“果真是你。妹妹的大義令我不勝敬仰,未料想今日會見到你。”
我麵上一窘:“姐姐快別這樣說,那是與我義兄阮玉一起做的事,小妹可不敢獨自居功,倒是姐姐的胸襟與魄力令小妹仰慕不已。”
韓玉英與我一見如故,談話中得知,她當年被方家送回老家洛陵後,也曾一度消沉,整日以淚洗麵。韓父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憂憤交加癱倒在床,不久便去世。韓家無男丁,韓父的糧米生意無人接管,家裏頓時陷入絕境。無奈之下,身為長女的韓玉英毅然接手了韓家的生意,經過幾年的打拚,終於在生意場上站穩了腳跟,成了洛陵商界眾所皆知的女商人。即便是韓玉英絲毫不提這些年的艱辛,我也能想象的到一個弱女子初入商界時,是如何費盡心機地與那些奸詐的商人用計周旋,如何艱難地用柔弱的身軀支撐起全家人生存的信念。
冷榮軒問起洛陵城內糧食供應的情況,果然不出所料,此次因洪災造成附近幾個鄉縣農田損毀,顆粒無收,秋季收不上來糧食,一些不法糧商便開始屯糧抬價,糧價至災後一路飆升,已經翻了近十倍,弄得百姓怨聲載道。韓玉英不願與那些奸商同流合汙,一直平價售糧,那些奸商便派人暗地裏大量收購她的糧食,然後屯起來賣高價。奈何她身單力薄,又要供應這群龐大的難民用糧,庫存的糧食也即將告罄,如今已是百愁莫展。如此看來,那些猖獗的奸商背後一定有官府的默許,官商勾結,兩相得利,卻置百姓於水火之中,著實可恨。
秋日透過密匝匝的樹冠斜射下來,在地麵上灑下點點斑駁,陽光在樹葉的縫隙間跳躍著,如顆顆耀眼的寶石散發出奪目的光彩。
冷榮軒這幾日一直在忙於處理不法糧商屯糧抬價一事,由於給當地縣衙施壓了很大的壓力,官府不得不出麵幹涉糧價問題。洛陵的糧價已經開始略有下降,但落幅並不大,城裏的百姓依然有錢買不到糧,情急之下,激憤的人群已經砸了幾個糧店,看來指望官府來調節糧價一時半會兒是行不通了,所幸我臨走時把剩下的銀票都帶了來,如今情勢危急,我也顧不得許多了。
我與韓玉英商議後決定聯手與那些奸商們抗衡到底,得到了冷榮軒的支持。冷榮軒憑借手中欽差大臣的權利暗中從各省調來大批糧食,這些糧食一半由官府出資用來供應難民,另一半由我與韓玉英出資用來平價銷售,一旦有了充足的平價糧能滿足市場的需求,那些囤積居奇的奸商便會自食其果,到時糧食買不出去不說,更會使庫存的大量穀物爛在倉裏,那些囤積的糧食便成了甩不掉的燙手山芋。隻是朝廷發放到洛陵的賑災銀餉一直由羅中奎掌控,此事牽扯到由縣衙出資購買糧食的問題,所以羅中奎這一環節無論如何都跳不過去。冷榮軒雖然再三交待羅中奎切莫走漏風聲,羅中奎頭點的跟雞啄米似的發誓一定不會說出去半句,但我們仍無法信任他,卻也無可奈何。
我焦灼不安地在房內來回踱著步,不時向窗外望去,第一批糧食今日上午便應該抵達洛陵,冷榮軒早上去縣衙之前讓我們在驛站等消息,現在已是申時①,仍未有消息傳來,我心裏不免有些忐忑。倒是韓玉英還能沉得住氣,坐在一旁悠然地品著茶,我暗暗佩服她的沉穩,不愧是在生意場上曆練多年的女強人,這份沉著冷靜隻怕令大多數男人都會感到自愧不如。
“你再這樣走來走去就要把我轉暈了。”韓玉英放下茶盞看著我笑著說。
“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會不會運糧的途中出了什麼事?”我停下腳步擔憂地說。
“即便是出了事,你這樣著急也沒用,倒不如先坐下來靜靜心,真要有什麼事發生也能在第一時間內想好對策,不至於慌了手腳。”韓玉英淡淡地說。
她坐在那裏微笑著看我,似乎任何成敗得失都能泰然處之,同樣身為女人,相比之下倒顯得我浮躁得多了。她的目光沉靜,如碧幽的大海深邃莫測,波瀾不驚,令人深感心安。我仿佛從她眼中得到了一種力量,心裏的不安頓時有所緩解,深吸了一口氣,遂也坐下端起了茶盞。
茶盞剛放到唇邊,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我心中一沉,與韓玉英對視了一眼,二人連忙站起身迎了出去。隻見兩個滿身血跡的侍衛背著重傷的冷榮軒跌跌撞撞地奔了進來,冷榮軒渾身鮮血淋淋,麵色蒼白,雙目緊閉,身上數處傷口,昏迷不醒。我驚問道:“出了什麼事?”
“大人今日一直在縣衙內等待運糧船隻的消息,中午接到船隻抵達的消息後就立即前往碼頭察看,誰知卻在途中遭人伏擊,我等雖拚盡全力,還是未能護得大人周全。”侍衛悲傷地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冷榮軒,臉上充滿愧疚之色。
眾人一陣忙亂,韓玉英趕緊派人找來大夫,冷榮軒身受數處刀傷,刀口極深,失血過多,危在旦夕,經過大夫極力搶救,才得以保全性命。
安頓好冷榮軒已至深夜,我與韓玉英滿身疲憊地回到了我的房間。原本有了冷榮軒的支持,隻等運糧船隻一到,洛陵糧市的主動權便掌握在我們手中,如今形勢突變,沒有了冷榮軒在背後的支撐,隻怕那羅中奎也靠不住,我們必須商量出下一步的計劃。
“看來洛陵的那些黑心糧商已經得知冷大人從外省調糧的消息了。”我說道,“這件事必定與那些奸商有關。”
“不錯。一旦這些平價糧進入洛陵市場,那些奸商就會在一夜之間傾家蕩產,他們自然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形發生。”韓玉英歎道,“我們把注意力全放到如何解決糧食的問題上了,卻忽視了冷大人的安全問題。”
“誰又能想到那些人竟利令智昏,連欽差大臣都敢動?”我雙拳緊攥,恨聲說道,“他們為了錢都不要命了麼,刺殺欽差大臣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你若和那些利欲熏心的商人打過交道自然就會曉得,”韓玉英冷笑道,“為了錢他們什麼事都敢做,那些人與亡命之徒簡直沒什麼兩樣。”
“冷大人暗中調糧的事做得極為隱秘,莫不是羅中奎走漏了風聲?”我懷疑道。
“那羅中奎和糧商暗中勾結的事已是人盡皆知,是他也不奇怪。”韓玉英說道。
“如今冷大人身受重傷,那批糧食已經落到了羅中奎的手中,隻怕我們難以要得回來。”我憂心忡忡地說道。
“羅中奎那裏由我出麵去和他交涉,”韓玉英胸有成竹地說,眉宇間透露出處事的達練老成,“他與那些奸商之間原本也就是利益關係,隻要有足夠的利益誘惑,倒不怕我們拿不到那些糧食。”
“依我看明日一早就讓冷大人的侍衛快馬加鞭把此事報告給朝廷,此事最終還是要靠朝廷出麵解決。你我二人勢單力薄,若有冷大人的支持,單單這十幾船糧食,咱們還能勉強應付得過來。如今失去冷大人這個靠山,再加上一個貪得無厭的羅知縣拖後腿,隻怕你我就要吃力許多了。”
“也好,”韓玉英點頭說道,“從洛陵到京城來回少說也要五六天時間,你我隻要能支撐得住這幾日便好辦了。”
我看著桌上搖曳的燭火,心中似有一團熊熊的烈火在燃燒,就像每當危難來臨之際,一股昂然的鬥誌便會在我胸中澎湃,令我興奮不已。如今能與一位如此有膽有識的女巾幗並肩作戰,那種感覺更令我熱血沸騰,我不禁開始期待即將來臨的那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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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1:申時,北京時間15——17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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