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最初的蝴蝶  五、在Offices玩火

章節字數:4038  更新時間:20-09-17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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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在Offices玩火

    回到公寓,我趕緊衝澡,試圖衝去塵土和內心的燥熱。脫衣服的時候,我注意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衝澡的時候手機響了,我濕漉漉的手抓起手機,見是薑申的短信:下周還教我開車嗎?

    媽的!對我使軟的,中途把他趕下車好像一點沒傷到他自尊。

    我繼續洗澡。

    手機又響,還是薑申:不管你生不生氣,我賴上你了,老司機!

    軟硬兼施啊。

    我把手機丟在離我遠遠的浴衣上。

    手機再響,還是短信。我看還是不看?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跨出浴缸。見薑申在短信裏寫:為不讓你生氣,要我做啥都行!

    哦去!我本來想放鬆,卻越來越由不得自己,我有些忍耐不住了……幾分鍾後,我發出了一聲大叫,連浴室外麵室友都聽見了。

    室友隔著門問我:“Tony,你沒事吧?”

    我對室友說:踩到一隻蟑螂。

    室友疑惑地問:“有嗎?公寓裏沒見過蟑螂啊。”

    “有,我還見過老鼠呢。”我一本正經地回答。

    我後悔沒說老鼠躥進了浴室,那才符合我那聲大叫,為一隻蟑螂吼成那樣也太誇張了。

    有一回,我正在開會,薑申撥電話過來,說,你欠我的什麼時候還啊?

    他這是想幹嘛,有完沒完?由於在會上,我隻好支支吾吾:“……這事以後我召集有關部門議一議……”旁人聽起來好象是有關公司的業務。

    有了這樣一個段子,以後,薑申提這事就更簡單了,“你議得怎麼樣了?”心領神會,知道是指哪檔子事。

    我決定先找齊齊先“議一議”。

    我說:“薑申最近挺好的,他家裏也該放心了。”

    齊齊沒接我的茬,問:“認你做哥了是不?”

    我說:“什麼呀,也就隨口一說,改天我也叫你哥,你也當真?”我還故意嘀咕,“什麼哥呀弟呀,膩味不?!”

    齊齊陰笑著,說:“薑申這小子你別招惹他,心大得很。他不是我,有門吃飯的活兒也就啥也不圖了。薑申狠,那回要他退學,一咬牙一跺腳,說退就退了,這該有多狠?知道在我們那兒上大學多不容易嗎?他媽要知道,指不定氣成什麼樣呢。”

    我說薑申現在不是挺好嗎,舍不得羔子套不住狼,現在的社會法則就是這樣,薑申這樣的“適者”也許才能生存得好。要不是當時一咬牙一跺腳,也沒有今天。

    齊齊說:“話是這麼說,可誰知道呢。”言下不無充滿對未來的擔憂。

    我說齊齊你怎麼也像娘們似的,那麼多的瞻前顧後,薑申的事你就隨他去吧,你又不是他親哥。

    齊齊兀自嘀咕:“說得也是。”

    我突然想到問:“齊齊你剛才說我招惹薑申了?”

    齊齊說:“沒有。我就是給你提個醒……薑申家裏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說:“什麼事?我從來沒問過。”

    齊齊說:“那我該告訴你一點。”

    他說,薑申是單親,很小的時候父親就甩了他娘倆,日子過得挺艱難的。他對母親孝,兩個人就是相依為命的那種。齊齊說薑申他母親現在身體特別不好,好象是腎病,平時看著臉色慘綠慘綠的,看病的開銷海了去了。薑申為了他母親什麼狠事都肯做,就想改變這一切,讓他母親有錢治病,能好起來。

    “哦——”這些我還第一次有聽到,但覺得挺正常,許多人生故事都差不多版本,許多從外省到上海來奮鬥的孩子差不多都有這樣的經曆。不過從這點看,薑申是個不錯的孩子。

    齊齊說:“Tony我知道你是個玩家,可怎麼玩也別玩火。當然,我也不是說薑申就是火。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薑申,薑申他是不是也真喜歡你,反正覺得你們倆不是那麼回事,不能攪一起去。”

    “本來就沒有的事!”

    “沒有最好,反正我是跟你掏心窩子了,聽不聽由你。”齊齊說。“再說,你也不真是個玩這個的,這個我齊齊還是看得懂,跟男孩逗個樂子也就是趕時髦,圖新鮮。無論薑申對你是真是假,結果都夠嗆。他要是鬧真了,你說你又不是,這算怎麼回事兒啊?”

    “你瞎說什麼,”我說。“越說越離譜了,哪兒跟哪兒啊。”

    “算我瞎說,你也就當瞎聽,聽過算數……總之,薑申的生活負擔重,他隻能往好裏去,要是把好日子過壞了,嘿,麻煩大了。”

    不議還好,和齊齊一議,我的心亂了。這事怎麼搞那麼複雜?

    世界上的事往往這樣:不說,什麼事也沒有;一擱嘴裏磕磣,沒有的事也變得有鼻子有眼了。但齊齊有一點感覺和我是一致的,那就是,不管怎麼說,給人的預感,這事要這麼發展下去,燙手。

    我努力把事情冷卻,但薑申那兒還在升溫。

    那天,他找我玩,居然還找到公司來了。這可是頭一回,當時我就頭大了。事情是這樣的——

    快下班了,薑申電話我,說他就在我們公司大樓底下,約我找家東北館子吃飯去,他說,想吃豬肉燉粉條想好久了,都快想瘋。

    我說我加班,一時半會走不了,讓他改主意。他卻說,那我就上來等你,遲點沒關係,總不至於不下班吧?!

    我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借口,那艮節上他把電話掛了,轉眼就上來了。

    說了加班,我隻能真加班了,把第二天的工作提前從電腦裏調出來,佯裝做著。

    薑申坐在我身後的的轉椅上,無聊地左轉轉右轉轉,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薑申不在乎,他就是希望難聽刺耳的聲音攪擾我,讓我沒心思工作,可以和他一起去吃東北燉粉條。

    我回頭衝他笑笑。

    我意識到自己是個意誌力很薄的人,薑申一出現,我的心理防線就在坍塌,我幾乎能聽見心裏一方方土方坍塌的聲音,眼睛看著電腦,腦子裏卻一直在琢磨,未來的時間裏會發生什麼……

    我希望發生點什麼,還是不希望?我不知道。

    薑申是我的心魔。那天,他穿得很普通,一件短夾克,領子和袖口露出一點已經不那麼白的羊羔皮,皺巴巴的襯衣稀哩嘩啦地露在夾克外。底下是條軍綠色的褲子,很多口袋的那種。腳上棕色的短皮靴是我和他一起買的。買的那會兒,他腳傷剛好,我提醒他不能穿那麼硬的鞋,他說喜歡,就買了。其實我也很喜歡,但我很少穿,因為上班不適合穿這樣的皮靴,咯噔咯噔,吵同辦公室裏的人。他穿著真的很精神,就像從西點軍校走出來的士官生,四仰八叉坐在椅子的樣兒也讓我覺得特招人,讓人浮想聯翩。

    我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老想著今兒最終能不能安全地從辦公室走出去,什麼事也沒有。

    薑申卻有點按捺不住了,他先是把轉椅朝我移過來,發出嘰裏咕嚕的響聲引起我注意。隨後手指在我椅背上滿無目的地劃著,最後——

    薑申伸過手捏我的耳垂,那裏是一個空空的耳洞,因為上班後我就不再戴耳釘,那地方都快長死了。我沒睬他,任他玩著我的耳垂……他無聊了,把下巴擱在我的肩上,看我電腦裏的內容……

    “別這樣,”我說,“辦公室裏有探頭——”

    “別唬我,早觀察過了,這裏沒有。”

    暈,連這都看過了,他打算幹嘛?

    他的呼吸打在我頸脖間,絲絲縷縷,讓人意亂情迷。我忍不住側過一點臉,這樣,我們倆的臉就無可回避地靠在了一起,涼涼的,肌膚觸碰的感覺真好,呼吸則是熱的,混作一團。薑申從背後伸過胳膊摟住我,用嘴和鼻子蹭我,慢慢地想接近我的唇……我想,完了!!

    我閉上眼睛,大有縱身跳崖豁出去的勁頭。

    我越來越預感到薑申的事“在劫難逃”,因著我們之間還有沒有了卻的“債務”。

    不知道薑申是不是曾經聽我說過不輕易接吻,他的唇在我的嘴角邊磨了很久,卻不敢造次,最後隻是用含混的聲音對我說:“還債吧……老是欠著,就沒意思了——”

    這話太他媽直白,太具挑逗意味了,我的心為之狂跳不已,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小男孩,而我一向以狼自居,自以為充滿了狼的本性。

    我把椅子轉向他,我說:“我到底欠你多少?怎麼還?!”

    我的話簡直就是個默認的信號,薑申本來還不敢胡作非為,這下子手很快就開始動作。其實我轉過身去,已經把他想要的放在了他手邊。

    薑申唾手可得。

    薑申流露出來的眼神簡直跟隻小狐狸沒什麼兩樣,說:“做哥哥的還跟我斤斤計較?你知道怎麼還——”

    我一下子抱住他毛茸茸的頭,抱得死死的,說:“……你怎麼就不肯吃虧呢?!”

    薑申喘息著親吻我,把濕潤留在我脖子和麵頰上,不帶一點人工成分的體味充滿了我的鼻腔,青草般清新。單薄的身體像隻小獸在我身上拱,把身下的椅子壓得吱吱響,馬上要塌似的,我將他推開一點點,說:“哥不富裕,可是不吝嗇,今天隨你拿——一次還清了,以後別來煩我。”

    他孩子氣地笑著,大有目的達到的得意。他這種壞壞的表情對我來說是簡直是致命的殺傷性武器。他說,他想這一刻想好久。這就是他的語言,不會玩經典,隻有直白。不說這樣的語言就不是薑生,也不會勾起我心動了……

    他說他想很久了,我又何嚐不是,終於輪到這一刻,這是件快活事兒。

    可是他不知道怎樣讓自己快活,同時也讓我快活,手忙腳亂,顧此失彼,特別可笑。但我理解他,我也是打這麼過來的。

    薑申退到身後桌子前,倚著桌子開始脫腳上的短靴,靴帶很長,纏得很複雜,加上心急,解起來真難。他氣急敗壞,連拉帶扯終於脫下短靴,把桌子上東西弄得稀裏嘩啦全掉在地上,然後坐上桌子——

    “教我……教會我!”他重複。

    我心旌蕩漾,目迷神玄,曾經貪戀的“小豹子”就是那麼直接。眼下,它就在我跟前,已然不是將醒未醒的樣子,而是睡足了精神頭,顯得精壯、活潑而威猛。在我的注視下,激情仍在繼續填充,等待著撒野。

    我喜歡野,野能激發征服欲。

    我自己也野,野性的角鬥才淋漓酣暢。

    正當我試圖以狼的躍動去捕獲威風凜凜的“小豹子”時,薑申向我做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他衝著我慢慢舉起腿……

    我頓住了。

    我習慣掌控。但我有我自己的方式。我沒想到薑申會有這樣的要求。我一直認為他不是那種特別純粹的角色。意外造成了我的緊張。我撲過去,按下他雙腿,急促地說:“薑申,別瞎鬧!我們不玩這個……我不跟你玩這個!”

    薑申不依,他大力抱緊我,以他的方式來摧毀我的決斷。

    兩頭毛發努漲的獸經曆了難捱的蟄伏,終於發力衝到一起,開始了力的角逐……這當口,分不清兩頭獸是在撕咬、親吻、角鬥還是相互愛撫。如果真是獸,真帶著尖利的齒牙,我相信須臾間就會血淋淋體無完膚。

    薑申太認真太急切了,他不能這麼直接撕開我們之間那張隔膜的紙,剛上來就把一個人的望和獸性全部打開了,他不明白,這麼做轉眼就不是我欠他,而是他欠我了……

    當時有一個細節,後來回想起來令我不寒而栗——

    當時,薑申喘息著對我說:“沒有機會了……哥!”

    可我大意了,注意力不在這上頭,把“沒有機會”誤聽、誤解成“沒有時間了”——在辦公室可不是得分秒必爭嘛。後來回想起來,當時他分明說的是“沒有機會了”!

    我非常懊悔,當初怎麼就沒理解薑申的話。

    薑申重新坐到桌上,把雙腿蜷到胸口,那雙女孩般秀美的眼睛乞憐地看著我。

    我傻了!不知道該進還是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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