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8 更新時間：20-08-28 17:46
可惜無論八賢王如何想，都想不出轉嫁危機的辦法。如今最好的出路隻有一條，那就是在查出凶手之後迅速結案，並且對高麗進行賠償。總而言之，事已至此，八賢王現在必須阻止戰爭的爆發，絕對不能讓龐太師拿到兵權。
迫不得已的時候，八賢王更是決定用一些手段先拿到趙玨手裏的牛符，掌控局勢。
“王爺，襄陽王他們去來儀閣了……”
八賢王還在沉思，門外突然傳來下人的聲音。他自然是不想去的，可是有襄陽王在，他不得不去。而趙玨也對八賢王的到來半分不意外，畢竟在他的想法中，這可是包拯的好基友。
“高麗太子就是在這裏死的？”趙玨走進房間，打量其中的裝潢，“除了十字之外，你們還有什麼其它發現？”
房間裏麵倒還算整潔，隻有倒下的桌椅和地上顯眼的血色十字顯出幾分詭異。趙玨先是繞著那歪倒的木桌走了一圈，然後蹲在血色十字的麵前。
“楚楚也看到了一個十字，不過是在房梁之上，”公孫府尹上前一步結結巴巴地回話，“還有就是，包拯等人當初進來的時候門窗緊閉，這是一個密室。”
“密室？”
“對，所以才說是有女鬼殺人……”
趙玨好歹也是看過幾集福爾摩斯、讀過幾本偵探小說的人，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真正的密室殺人。所謂的密室無非有三種可能，一是自殺，二是凶手利用了某種方法逃出，三是凶手當時就在密室之中。
“原本就是在密室之中？”包拯突然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
趙玨正在查看地上的那個十字，聽到包拯的問題隨意地點了點頭。
“凶手說不定當時就藏在房梁之上，或者是這房間的其它地方，”趙玨用手指摸了摸那個血字，然後一邊拿起來放眼前仔細看，一邊頭也不回地跟包拯說道，“等到你們一窩蜂進來的時候，他很有可能就趁亂溜了出去。”
“但是我們進去了那麼多人，都站在門口，怎麼可能溜得出去？”沈良提出質疑，“而且不可能藏在房梁上麵，因為卑職在發現高麗太子身亡之後，就仔細搜尋過房間各處，並沒有發現什麼凶手。”
公孫策等人也點頭稱是，表示當時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趙玨卻是突然直起身，瞥了一眼突然陷入自己世界而眉頭緊皺的包拯淡淡說道：“如果這個凶手是你們中的一個呢？”
“你什麼意思！？”淩楚楚驚愕地開口。
“本王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吧？”趙玨攔下正要開口嗬斥淩楚楚的賀奔，揣起手掃視他們，“如果這個凶手不可能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那麼不就隻有一個可能？他原本就是你們中的一個，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趁亂混入人群之中……”
“這怎麼可能？難不成是包大哥殺了高麗太子？還是公孫策？”淩楚楚翻了個白眼，十分不屑地說，“他們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別說殺人了，恐怕殺雞都不敢！”
但是有的人卻是有充分的可能——
趙玨沒搭理淩楚楚，隻盯著包拯，期望他能想到那個叫做沈良的刀頭。可是包拯卻似乎根本沒有接收到趙玨的提示，一副有什麼地方想不通的樣子，低頭沉思。
“襄陽王說的有道理，”八賢王卻是突然開口，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趙玨，囑咐身邊的侍衛，“重新排查一遍當時進屋的人，問清他們進門之前都在哪裏，在做什麼。”
沈良的臉色立刻變得陰鬱了起來，不過又轉瞬間便恢複了平常，身邊的公孫策等人全然無覺。但是這一切都落在了有心留意沈良的趙玨眼中，更加確信他便是龐太師派來的大遼奸細，也是這兩起命案的凶手。
“沒意思沒意思，本王要去吃午膳了！”
趙玨在這裏消磨了一個時辰之後，終於忍不住要離開這裏。好歹也是廬州第一聰明人，趙玨萬萬沒想到包拯竟然兩個小時都聯想不到沈良身上去，隻是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站著。暗示包拯的計劃失敗了，趙玨眼睛一眯，決定啟動方案二。
“八賢王一起吧？”
趙玨望向八賢王，然後意料之中地發現這人果然在用詭異的目光打量自己。於是他趕緊又用鼻子嗤了一聲，裝作不屑地出聲：“八賢王難不成不敢？”
八賢王怎麼可能不敢？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趙玨，然後率先走出門去。
“哎哎，”趙玨跟在他身後嘟囔，“什麼嘛，全是怪人……”
兩人很快便來到青陽湖中的止風亭。
趙玨揮退了身邊包括賀奔在內的侍衛，八賢王眯了眯眼，也對身後的侍衛揮了揮手。這亭子距離最近的湖岸都有百米之上，趙玨清楚這下倆人談話無人能聽到之後，才慎重地對八賢王問道：
“八賢王對這次案件怎麼看？”
怎麼看？八賢王一個挑眉，有些詫異地瞥了趙玨一眼，不明白趙玨何出此言。
“這仗，打不起來。”
趙玨見八賢王隻是沉默，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果不其然，八賢王立刻盯著趙玨，緩緩問道：“襄陽王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玨雖有意透露，可惜卻也深知自己在八賢王這裏信譽度低，不可能現在就坦誠相見。因此嘴裏的話繞了又繞，最後化成一個別有深意的微笑，靜靜看著八賢王。
這是什麼意思？
八賢王皺眉，可惜不等他再問，趙玨隻扔下一句要出去逛街便溜溜達達地離開了，留下困惑不解的他。
襄陽王是個草包，這是滿朝文武皆知的事實；襄陽王屬於龐太師一派，這也是無可爭辯的。八賢王先前也見過襄陽王不知道多少次，印象從未變過，隻當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廢物。可是今日一看，這襄陽王賣的關子卻實在是高深莫測——
龐太師明明是主戰的，襄陽王帶著牛符前來廬州，卻告訴他這仗打不起來？
難不成京城出現了什麼變故？還是說襄陽王有心想幫他……
八賢王想不明白，精美的菜肴吃起來都如同嚼蠟。另一頭打算出門的趙玨卻已經換好了衣服，歡歡喜喜地搖著扇子往外走。
“原來古代的饅頭這麼小？”
“這個糖人真好看！”
“炒巴豆？巴豆也能吃？”……
肖瀟雙眼冒光地在前頭亂躥，這可苦了後麵神經緊繃的賀奔。瞅準一個機會他一把抓住趙玨的手腕，將他從人潮中拉了出來。
“王——王公子，”賀奔無奈地指著旁邊的春江樓，“小吃可填不飽肚子，還是去這酒樓用膳吧。”
一個長著冷硬臉的侍衛卻為自己操著老媽子的心，趙玨又不是小孩子，自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尷尬地笑了笑，趙玨抱著自己輾轉各個小攤淘到的“寶貝”走進春江樓，然後在小二的安排下上了二樓。
“爺坐這兒怎麼樣？視野開闊，還不用擔心太吵——”
小二討好地將趙玨領至一個靠窗的角落位子，趙玨剛想滿意地讓賀奔給小二賞錢，卻聽到了樓梯口傳來熟悉的幾人聲音。
“都怪那個襄陽王，這都什麼時辰了才吃飯，我的肚子都快餓死了！”淩楚楚捂著肚子嘟囔，“夜晚還要跟著他去驗屍——他會驗屍嗎？他見過屍體嗎？”
“別瞎說！”包拯依舊是揣著手一副神遊的模樣，但卻似乎並沒有聽漏淩楚楚一個字，“這客棧人多口雜，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淩楚楚輕哼一聲，公孫策無奈地看了一眼不服氣的她和恍若夢遊的包拯，帶頭坐在離趙玨不遠的桌位。幾人並未發現角落換過裝的趙玨，趙玨也樂得偷聽，一邊慢悠悠地點菜，一邊時不時地往包拯那邊瞥上幾眼。
“我說的哪裏不對？那個襄陽王明明什麼都不懂，卻喜歡指手畫腳，什麼都要摻和！說什麼凶手就在我們之中，難不成凶手就是你公孫策？還是包黑頭你？”
“更不要說下午驗屍了，我看哪，他肯定要被嚇得尿褲子！”
淩楚楚猶然喋喋不休，見包拯不理她更是說得起勁兒。包拯終於不耐煩了，一拍桌子重重歎氣：
“你還說人家笨？這最笨的人分明是你才對！”
“那襄陽王尚且年少，卻三言兩語化解了廬州城的危機，為我們爭取下三天的時間。更不要說他在命案現場說的話字字珠璣，我有一種直覺，當我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的時候，也是我解開殺人十字之謎的時候……”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公孫策的鳳眼裏劃過一道深思，“哎包拯，你覺不覺得這襄陽王似乎已經知道這謀殺案的真相了？”
趙玨聽得心裏一驚，差點一口茶水直接噴出來。那邊卻是又聽得淩楚楚大叫一聲“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公孫策合上紙扇，手指輕敲桌麵，“我一直在注意襄陽王的表情，他從一開始的茫然，到驚詫，到了然，再到最後的焦躁，這無一不證明襄陽王應該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說不定現在就在暗中捉拿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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