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92 更新時間:08-09-16 22:57
“咳……嗯……那個嘛……這位女同學,你沒事罷?”夏同學支支吾吾的,對著把濕濕漉漉的毛衣捎在臂彎上的湘遙,作有禮的詢問,但雙腿明顯是前後腳擺放,遠看像擺出『丁字腳』的模特兒架勢,近看便知是保命時逃跑的最佳姿勢。
“有事與否,又與你何幹!?”湘遙把原本壓製著的怒火,一瞬間爆發出來了,她一手掄著拳揪緊那毛衣,再把它猛力的甩到垃圾桶中,朝眠風斥喝道:“能有什麼事?!好端端的在這!剛才發生的,全都不要跟思勉說!”
“可惜呀,可惜,這毛衣還新簇簇的,這便夭折掉了。”從垃圾桶中撿回那濕透的,眠風搖頭歎息著,為這衣物默哀婉惜。“這毛衣拿去幹洗便可嘛,但你不喜歡,那隻好作罷。”他本是一番好意的喚思勉給湘遙送來溫暖牌的,可他忽視了湘遙的意願,遭人臭罵嗬責,這倒也是自己活該的。
倏地,他又掩唇悄悄打了個哈欠,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晃了晃手上的毛衣,回應道:“我會挑著說的了,剛才其它同學看見的,我會如實上呈……”
用指節輕敲著石欄邊緣,眠風隨之將那毛衣擲回垃圾箱,搭著眼皮懨懨的說:“那些他們看不見的,我便保密噤嘴,就算是我在那刻低血壓發作了,蒙了眼、蒙了耳好了。”
看著湘遙隨著上課鍾聲的響起而離去,眠風便一個鷹爪的迅疾擒住了她,他的臂力極大,使得她一踉蹌的向後退,恰恰碰上他的肩膀。“幹嗎!?”被拽得手臂發疼的湘遙,使勁轉動手腕,忙要掙開他的牽扯。
“唉,我不是說我犯貧血嗎?陪我去吃點東西嘛。”這話聽似在乞求憐憫,可他的臉上掛著賊笑,半點可憐真率的感覺也沒有。
他晃晃包裹著繃帶的右手,言笑晏晏的說道:“唉。。。。。。我負傷啊!這右手手腕疼痛得發狠,你算是留下來慰問一下病人罷!”可他根本是力大如牛,湘遙給他這一手拉扯,自己已是寸步難行,但他僅是牢牢的纏著她,沒捏痛揪傷她絲毫。
湘遙煩極厭極這種無止境的糾纏,便發狠的撇開他手,低聲喝道:“活該!”可眠風卻張開了那右手五指,在湘遙麵前挺神氣的說:“我可是光榮負傷啊!思勉可以安然無恙,全靠我機警又敏捷的護著他。”
湘遙的眼梢斜斜往上側挑,眼神變得淩厲迫人,一字一句咬得極重:“是救?還是害?你心知肚明。”湘遙懶得跟這種人理論,思勉自弄壞籃框那天起,又變得神經兮兮起來。
撇除了思勉受傷的機會,眠風那天揪著思勉一塊胡鬧,這可是眠風的過失,思勉與眠風不同,這大猩猩可以大而化之,可思勉心思細膩敏感,總是憂心忡忡的,受不得任何驚嚇波折。
“唉。。。。。。我不過要鍛練他的體能。自家相公總是文弱弱的,像隻小兔子,你也不願意罷。”眠風雖盡是惹禍生事,但為了思勉,他已算是用心良苦,再過一年多,他們便得麵對高考了,要注定自己成王或敗寇,便在當天,他可不想思勉在關鍵時刻病倒。
目光一澟,湘遙氣惱的狠盯著他,臉色煞白又發作不得,紅唇緊緊抿住,話句由牙縫中泄出:“誰是我『相公』!別胡說八道!”她最恨這廝老是嘴上嚕叨不停,把自己拿來打哈哈,他再不稀罕的,也沒權利分配擺弄。
“掩口費。。。。。”眠風草草扒過黝黑的發絲,掩著眉額,他撇了撇唇,準備要速戰速決,耍賴到底,就在她發飆前,他朗聲道:“算是剛才那一幕的掩口費,請我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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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遙熬不過眠風的纏繞,隻得咬牙切齒的隨他逃課私自離校,眠風強行牽起湘遙的手,不從大門出去,就在花圃的隱蔽處,既小心又大方的竄了出去,這既因自己的慣(賊)性,又因要她嚐使破戒的滋味,湘遙一向嚴慎恭謹,眠風覺得這樣的人生太乏味了,便讓她感覺這繃緊的一刻,像坐過山車般可以放鬆神經。
眠風回頭見到湘遙輕攫起旗袍下擺,頻頻回頭探看,一付膽戰心驚的樣子,似快要渾身慌得哆嗦,他便『噗哧』一聲笑出來,悠悠然說道:“唉,按著何柔在水裏打,你反倒不怕不懼,現在卻抖得似可冬遇到老鼠,真糗!你放心嘛!你是特優生,奬學金你也拿了,那班老鬼不會為難你的。我嘛,早就自力生了!”
事實上,他得了社工關姑娘和班主任的首肯,他才壯著膽牽她走過這花園一隅。
這學校僅是村中薄有名聲的中學,大學入學率因年因人而異。你努力毅進,老師便多擔待你點,你消沉缺誌,老師便瞑目死心,而對於夏同學這位奇葩,老師算早已含笑九泉了。可奇跡的是,他在會考中竟拿著文科十七分,安安穩的吊車尾趕上來,怪不得他這麼跩的。
往常在午間極為鬧嚷讓的小隅,在小息完結後便得靜寂寧謐,幾隻小麻雀正在草叢中跳躍,這些麻雀肥肥腯腯的,一跳一彈,褐色的小肚腩便晃動一下,毛茸茸的小羽毛便抖抖,他倆一來到草地上,牠們便各自舉翅飛離,可因體重超標,牠們的落點距離他倆不遠。
湘遙抬頭看看這小花圃中的喬木、花卉,再眺望斑駁的牆身外頭,可見到落盡了花葉的木棉,那木棉枝輪生,葉互生,既然葉片落盡,那便隻餘枝椏繼續蜿蜒伸張,在這六月的初夏,每根攀枝也看似強而有力指節,彎彎曲曲的往天際撲抓,而米白棉絮便含著棉籽隨風擦過她的肩膀,渺如浮塵,碎如風絮。
眠風正握緊她的右手,她便伸出左手接著那翻飛而下的棉絮,那絲絨般的棉球使得她手心一癢,她正要鬆手放下,可又不舍,便緊緊牢牢的握在掌中。可她的五指陡然收緊,可棉絮卻由縫間溜出,她正再揮手撈去,可那棉繋卻又隨風卷走了。
“怎麼了?湘遙?”眠風感到湘遙的身子在擺動,便回頭打量著她,碎金子般的午陽正蒒灑到華蓋樹梢下,二人在林蔭間默然相視,湘遙見他的雪白衣領外翻,發絲眉毛微透著栗棕色,一束日光正久久留連在上,使整個人顯得光亮而挺拔。
他咧嘴一笑,這一笑,蘸墨般的雙眼也蘊含著笑意,橙黃的日光勾勒著他的輪廓來,像他的名字,懶洋洋的,總愛勾起嘴角的笑。
湘遙唇微弱翕合,似要說話,卻又忍住,她的指縫正流竄著風,風息不斷,她的右手倏地一鬆,任由他握著牽著,正到渺渺飄散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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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逃學這章了,偶以為二人最近又最純潔的一刻,便是這了~~
你們猜你倆逃去哪啊?~~猜罷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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