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50 更新時間：20-12-16 08:29
當年的事，她是經曆者之一，可以肯定，敖雲青對於當年那一夜的事應該是沒有記憶的，就算有記憶，敖想母親董玉嬋與敖雲青在此之前可是素不相識，哪怕如今知道董玉嬋給他生了一個孩子，也沒必要特意重點說一句”是我和她的孩子”，能特意讓敖雲青話中點一個”她”字，怕不是敖雲青以為……
老婆子心中隱隱有些猜測，隻不過麵上她卻並沒有表現出來。隻聽她老態龍鍾對著敖雲青道：“有你此番承諾，我也就放心了”
說完，又是一陣沉默。
“她當年生下想兒後，”這次是敖雲青率先打破的沉默，話說到一半，頓了一下，隨後才緩緩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怎麼樣了？”
敖雲青如此慎重的詢問，讓老婆子更加肯定敖雲青一定是誤會了什麼，當了一輩子看人臉色行事的奴仆，老婆子心中雪亮，以董玉嬋和敖雲青的交集，決計不可能讓敖雲青提到她時如此慎之又慎。
敖雲青的態度讓老婆子對自己之前的猜測更加確定了幾分，很顯然，當年那位洛姑娘肯定沒有如實將小敖想的身世真相告訴敖雲青，至少對於敖想母親的身份說了謊，不然，敖雲青此時不可能提到敖想的生母會是這樣的一種態度。
對於那個洛姑娘的目的，因為知道的信息太少，老婆子沒辦法推斷，但是能讓敖雲青顯露出如此態度，結合當年的實際情況，老婆子覺得敖雲青怕不是以為敖想是他和那位所生。畢竟，當年的情況她是全程看在眼裏，在那種情況下，最容易被誤會的好像也隻有那位了。
心中有著大膽的猜想，但謹慎的老婆子還是決定試探一二，於是隻聽她對敖雲青不動聲色地試探道：“當年張姑娘將想兒交給我後，便消失了”
“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嗎？”敖雲青問道。
見敖雲青接的如此順溜，老婆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顯然她的猜想是對的，敖雲青真的以為敖想是他和張績溪的孩子，畢竟，敖雲青根本不知道董玉嬋這個名字，所以她話中用來試探的模糊稱呼”張姑娘”，對方既然沒有反駁，那也隻可能是張績溪了。
確定了猜測，那麼現在留給老婆子的便是兩個選擇，第一，坦白當年的一切，隻是如此一來，敖雲青怕是不會對敖想有多重視，畢竟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給他生的兒子，怎麼可能比得過心愛之人給他生的兒子來的有分量呢！
第二，就是任由敖雲青誤會，如此，敖想在對方心中的地位明顯是不一樣的。隻是如此一來，若是有朝一日被拆穿……
因為權衡，老婆子沉默的時間有些久，敖雲青察覺到老婆子在思索，有些焦急地想要知道老婆子是否是想到了什麼。
“可是想起了什麼？”
被打斷思緒的老婆子抬頭，看向眼前麵無表情的敖雲青，心中有了決定：“老奴倒是沒想起什麼特別的，我隻記得，當年姑娘產子後，身體變得十分虛弱，好幾次差點就此歸去。有一次迷糊間，好似說胡話說是想去一個地方，至那之後的第二天，姑娘便消失不見了。一直到現在，也沒再回來過。”
“你可聽清楚她說想去的那個地方叫什麼？”突然得到的信息，讓敖雲青心中為之一緊，這讓敖雲青產生一種快要抓住對方線索的錯覺。隻可惜，錯覺就是錯覺，變不了真。
“這我倒是沒聽清。”老婆子說完這話，特意看了敖雲青一眼，隨後補充道：“你比我更知道姑娘性子，她並不是一個喜歡被旁人過分接近之人，當初，也是因為小敖想的緣故，我才得以能近身一二，但也並非時時刻刻被允許近身伺候。”
麵對這樣的回答，敖雲青顯得有些沉默。確實，那個人身邊總是冷冷清清，不喜歡旁人靠她太近。
老婆子見敖雲青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不欲打擾對方，便起身朝外走去。
正好，天色不早，該給小敖想做晚飯了。
當飯菜做好，端上桌後，老婆子在敖雲青麵前擺了一副碗筷：“今日天色已經不早了，夜晚出山怕是不好走，今晚不嫌棄的話，便在此留宿一晚，明日再行出山吧！”
“有勞”麵對麵前這個照顧了自己孩子幾年的老人，敖雲青還是心存感激的。所以，不是原則性問題，他還是願意順著對方意思一二的。
麵對敖雲青的客氣，老婆子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吃過晚飯，一夜好眠。
待到第二天，老婆子早早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些幹糧和兩身小敖想換洗的衣物，便目送著敖雲青抱著還未睡醒的小敖想離開了。一如三年前目送張績溪和敖雲青離開時一樣。
其實敖雲青不是沒有詢問老婆子意見，看對方是否願意和他們一起離開，隻是老婆子有自己的考慮。選擇了拒絕。
之前老婆子默認了，甚至是刻意加深了敖雲青的誤會，隱瞞了敖想真正的生母身份。老婆子這樣選擇固然是希望敖想能得到來自敖雲青更多的重視和照顧，可同時老婆子也很清楚，謊言終歸是謊言，難免有被拆穿的那天。老婆子覺得，事到如今，她能做的，也隻有確保謊言不是自她口中拆穿的。
至於如何確保，老婆子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於是，在送走敖雲青父子之後，幽靜的竹屋迎來了一場大火，也是這場大火，將老婆子和一切痕跡都埋葬了個幹淨。
不難想象，老婆子會有如此選擇，畢竟，這世間，還有什麼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
可以看出，老婆子是真心將小敖想看成自己的孫兒了，若非過於重視，又怎願為了他犧牲生命。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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