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最後結局

章節字數:11044  更新時間:21-01-06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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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死了嗎?”洛雲裳再一次自言自語地開口:“應該是死了吧!我探不出你的鼻息。你居然就這麼死了,還真是讓我難以置信。不過,你是不是也許也沒死呢!不是說草木精華有活死人,生白骨的功效嗎?”

    洛雲裳是真的沒想到,她與張績溪的再見居然是在如今這種情況下發生的。

    對於張績溪,洛雲裳的感情無疑是複雜的,有仰慕,有羨慕,或許還有一些難以說出口的崇拜。而寄托了她如此多感情的一個人,此時就這麼生死不知地躺在她眼前,不得不說,這對洛雲裳而言,是一種很大的衝擊。

    洛雲裳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了眼前的事實,原本洛雲裳是想寬衣進樹池內浸泡的,但這個想法在發現張績溪已經躺在裏麵之後,發生了改變。

    對於她而言,張績溪是類似偶像的一種存在,盡管她與張績溪真正接觸的時間非常非常的短暫,可這並不妨礙此時,她並不想打擾張績溪的安寧這一想法。

    不過考慮到自己現在確實很虛弱,所以洛雲裳還是從樹池中取出了一些草木精華,用於修複自身的傷勢。值得一提的是,草木精華不愧是天地奇物,不但治好了洛雲裳身上的傷勢,恢複了她被毀掉的容顏,連帶著她被廢掉的經脈也一起修複好了。

    而且好處不光如此,之後洛雲裳嚐試重新修煉武功,發現進展可謂是一日千裏。短短一個月,她的武功不但恢複了,還比之從前高出了不少。

    就在洛雲裳韜光養晦的這一個月裏,之前追殺她的那些暗衛,也想了不少辦法,想要到達崖底,隻可惜,他們沒有洛雲裳的氣運,紛紛被凶殘的吸血柳樹阻隔,在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之後,最終選擇了放棄。

    當然,他們的退去,也有敖雲青的鬆口。

    在崖底暗室中,洛雲裳暗無天日地熬了兩個月,隨後做出了離開的決定。

    “我決定走了,在這待了兩個月,以你的性格,想必已經很煩我了吧!這次離開,我是去找敖雲青報仇的,你還不知道吧!敖雲青稱帝了,雖然是憑著對他的恨意逃出來的,口裏也一直喊著要找他報仇讓他後悔,可其實在此之前我一點把握都沒有。可現在我有了,因為我見到了你。說起來,你還真是我的福星,第一次遇見你,你拉著我顛覆了大雲皇朝,實現了我很多祖輩沒有完成的夙願。第二次見你,你又給了我新生,給了我報仇的籌碼。這次離開,應該是沒命回來看你了。你,算了,想來你也不耐煩聽我那些有的沒的,”

    洛雲裳習慣性地來到樹池前對著躺在池底的張績溪自言自語,話到一處,突然頓了頓,隨後好似釋然了一般,灑脫卻又異常認真地看著池底靜靜躺著的人:“張績溪,我走了”

    認真道別之後,洛雲裳自張績溪身上取走了一物,隨後轉身而去。

    自暗室上到大樹所在的山洞之後,原本洛雲裳以為自己離開特定位置後,就會受到大樹的猛烈攻擊,可也許是因為洛雲裳服用過草木精華的原因,那大樹居然自始至終都沒有攻擊洛雲裳,而是放任洛雲裳安然離去。

    徹底重獲新生的洛雲裳出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直奔溪國而去。洛雲裳深知,哪怕她如今武功大進,但想光憑她一個人,幾乎不可能向敖雲青複仇。

    為今之計,隻有借助旁人的力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如今天下,能幫助她實現目的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敖雲青的哥哥州成帝——敖慶洲。

    十天之後,溪國皇宮內,還在挑燈批改奏折的敖慶洲,迎來了一位特殊的訪客。

    “好久不見,陛下別來無恙吧!”

    突然冒出的聲音好似投入湖水中的石子,下一刻,原本空無一人的政殿中出現了繁多暗衛,這些暗衛手持各式武器,將坐在禦桌後的敖慶洲擋在身後,形成密集的包圍圈將突然出現在政殿中央的黑衣人團團圍住,以防對方圖謀不軌。

    看著突然出現在政殿中的身影,敖慶洲很是意外。

    站在下手之人是出聲後才被暗衛們發現的,這說明,眼前之人的武功極高,若是對方真想行刺,雖然有著眾多暗衛保護,但結果還真不好說。

    敖慶洲的腦中自然而然地浮現出這些想法,而此時,被眾多暗衛虎視眈眈盯著的紫衣人,伸手將自己頭上的鬥篷帽掀下,露出了真容。

    而看到了對方容貌的敖慶洲也是認出了紫衣人的身份,敖慶洲揮手示意聽到動靜冒出來護駕的一幫暗衛退下。

    “是你,倒是命大”以敖慶洲對敖雲青的了解,敖慶洲原本以為洛雲裳應該早就被自己弟弟弄死了才對,卻是沒想到,對方居然能活到今日,這才有了此時,敖慶洲見到洛雲裳的這句感慨。

    “沒辦法,眼看著負心人越來越好,我自是不舍得去死”洛雲裳說這話時,身形並沒有移動,而是繼續站在原地。這番舉動隻是為了告訴敖慶洲她並無惡意。

    雖然敖慶洲遣退了暗衛,但洛雲裳很清楚,敖慶洲此舉並非是信任她,那些暗衛也並不是真的離開了而隻是退回了隱蔽的角落。洛雲裳很清楚,隻要自己有絲毫不軌的舉動,那些暗衛會和之前出現時一樣,對她發起猛烈攻擊。她是來尋求合作,並非來挑事的,是以才會以一些行動表明自己並無惡意的誠意。

    洛雲裳這話一出,敖慶洲大概也猜到了洛雲裳的來意,無非是借力打力,想利用他的勢力報複敖雲青。

    “你的來意朕清楚,無非是和四年前一樣,想利用我打擊青始帝。雖說朕和青始帝早已決裂,可朕很不喜歡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你若是沒有什麼好的籌碼,此番還是將命留下吧!”

    敖慶洲的話說的很平淡,可也真真切切讓洛雲裳感受到了敖慶洲的變化,若是換作四年前的敖慶洲,是肯定無法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要一個人命的話語來的。

    “你終於也變了,隻是不知這是否是她想看到的”察覺到敖慶洲的變化,洛雲裳眼神有些複雜地感慨道。

    洛雲裳口中所說的她,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兩人都知道那是指的誰。一時間,政殿中安靜無聲,陷入一種壓抑的沉默之中。

    “說吧!你打算以什麼籌碼說服朕幫你對付青始帝?”

    沉默總需要人打破,當年敖雲青還沒和洛雲裳翻臉之前,敖慶洲和洛雲裳也是共過事的,所以,敖慶洲是很清楚的,洛雲裳這個女人,心機深沉,不容小覷。他深信,以洛雲裳的心智,肯定是有足夠的把握,才敢現身來找他。所以,他其實對洛雲裳準備說服他的籌碼,很感興趣。

    “陛下希望我的籌碼是什麼?”麵對敖慶洲的直球,洛雲裳倒是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反問了一句。不過,她這句反問並非真的需要敖慶洲回答,所以,她在反問之後,也沒停下等敖慶洲的回複,而是自問自答地繼續說道:“陛下曾經也是與我共過事的,想必也了解,我這人素來隻做有把握的事,而這天下誰人不知,陛下的軟肋是什麼?所以”

    洛雲裳還在自說自話,敖慶洲卻等不及一樣眯起了眼神,死死盯著對方:“你知道她在哪?”

    雖然被敖慶洲搶了話,但洛雲裳卻並不生氣,相反,她還有點高興,因為敖慶洲的反應無不在向她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敖慶洲依舊非常在意那個人,而這也讓洛雲裳更有把握讓敖慶洲乖乖為他利用。

    洛雲裳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此時她說的再多,也沒有一件強有力的物證來的有說服力。

    所以,隻見洛雲裳從袖中拿出了一樣東西,也是這樣東西,讓敖慶洲變了臉色。

    敖慶洲急急從禦座後的椅子上站起,快速走到洛雲裳身前,一把將洛雲裳手中的紅玉搶了過來。洛雲裳沒有阻止,任由敖慶洲拿走了手中的紅玉。

    顯然,此時的敖慶洲有些亂了方寸。因為若是洛雲裳對他有歹心的話,這麼近的距離,敖慶洲肯定是非死即傷的。可此時敖慶洲卻沒有想到這些。隻見他看著自己手上的紅玉,反複的確認,甚至將自己身上佩戴的紅玉拿出來比對。當真的確定了那紅玉的真假後,敖慶洲的眼圈都紅了。

    “她在哪?”敖慶洲急不可耐地伸手抓住洛雲裳的肩膀,泛紅的眼死死盯著對方,此時的敖慶洲如同沙漠中尋找多時終於看到綠洲的旅人,不願放過洛雲裳臉上的絲毫表情。

    敖慶洲的手抓的很用力,但洛雲裳此時卻沒有喊疼,因為她是能明白敖慶洲此時的心理的。

    “她在柳城外的一處懸崖之下,柳城隸屬績雲國領地之內,敖雲青現在應該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不過,你若是想不驚動敖雲青去找張績溪,怕是不可能。為今之計,你隻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打下柳城,讓柳城成為你的領地。”洛雲裳這會倒是沒和敖慶洲繞彎子,直接便將張績溪的下落告訴了敖慶洲,順便還幫敖慶洲分析了一下形勢。

    麵對洛雲裳的爽快,敖慶洲反倒是懷疑起這條信息的真實性來。無他,人之本性罷了。

    洛雲裳看出了敖慶洲的懷疑,也不意外,因為這本就在她的預料之內,而她對此,也早有應對。

    隻聽洛雲裳不緊不慢地開口:“敖雲青關押了我四年之久,前不久我找機會逃了出來,但是他還是不肯放過我,一路派人追殺,我雖然拚盡全力,但最後還是在柳城之外的山林中被他派去的人包圍住了。我不願重新落入他手中,所以選擇了跳崖,原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找到了她的藏身之所,反倒因禍得福獲得了重生。”

    話說到這裏,洛雲裳也忍不住回憶了一陣,隨後才繼續道:“以你如今的權勢,若是想驗證,想必很快就可以知道我說的這番話是真是假。”

    敖慶洲眯著眼睛盯著洛雲裳看了半晌,隨後收回了抓著洛雲裳的肩膀,退後了幾步,當著洛雲裳的麵招來了一名下屬,吩咐對方去核實洛雲裳說的那段經曆。

    待到那名下屬領令退下,敖慶洲才重新看向洛雲裳:“就算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但她藏了這麼多年,想必是不想讓旁人擾她清靜,也許在你走後她便也離開了那崖底”

    說到這裏,敖慶洲的眼神也暗淡了一些,這世間最難找的,就是有心躲你之人。雖然現在得到了張績溪的線索,但也許此時這條線索已經廢了也說不定。

    看到敖慶洲表情變化,洛雲裳又怎會猜不到敖慶洲此時是為何黯然。想到那人此時的處境,洛雲裳的臉上也染上了複雜的神情。

    “她”洛雲裳開了個頭,停頓了一下,心中升起片刻遲疑,不過很快便被洛雲裳克服了:“她,死了,那崖底是她的沉睡之地”

    洛雲裳這話無疑於驚天之雷,震得敖慶洲有些站立不穩。

    “你說什麼?你在騙朕對不對,她,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看著敖慶洲難以自持不能接受的反應,洛雲裳眼中閃過一絲同情,此時,她真的升起些不忍,可很快,她想到自己的仇恨,便逼著自己將不忍壓下,強作平靜無波道:“她素來自我,若非她死了,你覺得我有什麼辦法從她身上拿走那塊真心紅玉?你可知,她身上除了一身素衣,便隻剩那塊紅玉。”

    “不,你騙我,你騙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起初,敖慶洲隻是喃喃自語,可話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大,直至崩潰大喊出聲,引得外麵的奴仆守衛齊齊衝了進來,裏三層外三層將敖慶洲圍了不知多少圈。

    敖慶洲不理會噼裏啪啦跪得滿滿當當的一殿人,眼神惡狠狠地看向洛雲裳:“我不相信,我會親自去驗證,你要是敢騙我,我不會放過你”

    “給朕將她壓下去嚴加看管,要是跑了,全部夷九族。傳令,調虎嘯大軍西北壓境,朕要禦駕親征”

    洛雲裳看著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卻不自知,還自認為凶狠地看著她的癲狂下令的敖慶洲,心中一時間湧現出了濃濃的羨慕,那是對張績溪的羨慕,羨慕那個人能夠擁有旁人如此濃烈的感情。

    麵對聽敖慶洲令上來押她下去的兵將,洛雲裳沒有選擇反抗,任由兵將用鐵具鎖住她手腳,然後乖乖跟著兵將們下去了。

    走出政殿後,洛雲裳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無月的黑夜,她知道她活不久了。當敖慶洲找到躺在草木精華中的張績溪時,敖慶洲活不了了。這是她剛從敖慶洲眼中看到的。那個人哪怕嘴上喊著不信,可到底還是信了,並已經萌生了死意。

    而在此之前,敖慶洲一定會殺了她,不過無妨,這些在來之前她早就想到了,所幸這場明謀已經按照她設想的一般開局了。雖然天下最後會屬於敖雲青,可在此之前,想必敖慶洲會給那個負心人足夠的傷痛吧!而這也就足夠了。就是可惜了天下的百姓,要因為她的恨再次經曆戰爭了。

    敖慶洲雷厲風行,下令之後的第三天,就無視群臣的勸說,利用金蟬脫殼的把戲,悄悄來到了兩國的邊境線。快速發動了一場戰役,直接破開了績雲國的大門。

    敖慶洲的禦駕親征確實打得敖雲青措手不及,他以為兩國鼎力是他和敖慶洲的兄弟默契,可沒想到敖慶洲突然來了這麼一出,雖然敖雲青已經盡快反應過來,抽調大軍趕往前線抵禦溪國軍隊,可因為沒有可以匹敵敖慶洲的絕世帥才,再加上敖慶洲這次進犯,打的完全不計後果,是以,績雲這邊根本抵擋不了敖慶洲軍隊的攻伐,一時間節節敗退,丟了好幾座城池。

    而與此同時,敖陌也親自來到了敖慶洲的軍中,嗬斥敖慶洲此舉冷血,想以天下大義,骨肉親情逼迫敖慶洲退兵,可惜此時已經瘋魔的敖慶洲根本聽不進去,堅持一意孤行。最後更是軟禁了敖陌,確保不再被其打擾。

    因為敖慶洲的不管不顧,他的軍隊很快便攻到了柳城境地,此時因為之前的屢戰屢敗,績雲的軍隊已經對敖慶洲產生了恐懼,再加上柳城並不是什麼大城,所在的地域雖然身處績雲腹中,但卻並不是什麼兵家必爭之地,戰略地位不高,是以,敖慶洲率大軍襲來,並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很輕鬆便拿下了柳城。

    柳城外的大山中,一個手腳皆被鎖鏈綁住的女人,帶著一隊士兵緩緩前行。在艱難行軍了兩天後,來到了一處奇異之地。

    一邊是了無生機、怪石嶙峋的惡土,一邊是生機勃勃、鬱鬱蔥蔥的春暖花開,一線之隔仿若兩個世界,著實引人咋舌。

    “當初我便是從這裏走出去的,前麵便是那巨大怪樹的地盤,你想好了嗎?也許你走不到最深處,就死在了怪樹的手上。”洛雲裳片頭看向站在她身邊一身戎裝的敖慶洲,詢問道。

    “帶路”麵對洛雲裳的詢問,敖慶洲隻冷冷地回了兩個字。

    其實洛雲裳問之前,就已經肯定了答案。

    敖慶洲掀起那麼多的血浪,一直打到柳城,無非就是想見那個人,如今已到眼前,敖慶洲又怎麼可能會放棄。多嘴一句,無非是有些不忍如此深情之人就此絕世罷了。

    壓下心中的那些念頭,洛雲裳抬腳踏入了惡土之地。

    “明日午時,我若未歸,爾等原路返回軍營,聽從太上皇號令”敖慶洲對著身後一眾將士下令道,隨後在將士們統一的”諾”聲中,跟上了洛雲裳的步伐。

    兩人一先一後走進惡土深處,此時周圍山岩密布,而山岩之上有著非常多大小不一的坑洞,每個坑洞裏都或多或少地被一些根莖枝葉霸占著。洛雲裳精神緊繃地領著敖慶洲在滿是坑洞的環境中,走走停停,終於,功夫不負苦心人,她找到了一個留了記號的坑洞。

    這是當初洛雲裳出來時走的坑洞,當初設定好計劃,以防萬一的洛雲裳便再次留了記號,以備不時之需。

    洛雲裳領著敖慶洲走入坑洞,越是深入,枝葉便越茂盛,這也說明,距離那長在岩石中的大樹本體越來越近。

    當洛雲裳領著敖慶洲走出坑洞,再次故地重遊回到那大樹本體所在的大洞時,敖慶洲哪怕之前已經聽洛雲裳提起過,也依舊為大樹的龐大而震撼了一會。

    一路上,洛雲裳就很擔心會被大樹的枝條攻擊,雖然這一路上並沒有發生這種情況,但此時再次來到大樹的老巢,洛雲裳還是很擔心,大樹突然”翻臉”攻擊他們。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洛雲裳想著這件事的時候,那些洞裏好似沉睡的枝條突然仿若被誰喚醒了一般,朝著洛雲裳兩人所在的地方”遊”過來,這引得洛雲裳想也沒想地,拉著敖慶洲就朝著當初石門所在的地方躍去。

    洛雲裳這個行為,就好似激怒了那些枝條一樣,原本慢吞吞”遊”的枝條突然加速起來,好似深怕獵物跑了一般。此時感覺到危險的敖慶洲本能拔劍要朝那些纏繞上來的枝條斬去,卻不想還未碰到,那些枝條就好似遇到了克星一般,齊齊褪去。

    這還沒開始就突然結束的發展讓洛雲裳和敖慶洲都是一愣,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所幸兩人也不是糾結之人,想不明白那便先放下,此時此地,先到安全地確保安全再說。

    抱著這樣的念頭,洛雲裳快速帶著敖慶洲走到了當初被她測定出來的”禁地”範圍,到此洛雲裳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看著腳下的石麵,洛雲裳伸手找到被隱藏起來的拉環,用力一拉,將石門再次打開,露出延伸向下的那一層層階梯。

    洛雲裳先是複雜地看了一眼石門後的”路”,隨後側頭看向也將視線投注在階梯上的敖慶洲:“她就在下麵”

    說完,洛雲裳便抬腳踏上了台階往下走去,而敖慶洲也沒有絲毫遲疑,就那麼跟了下去,就好似一點也不擔心洛雲裳耍什麼手段陰他一般。不過洛雲裳也確實沒打算陰敖慶洲,她懷著複雜的心情將敖慶洲帶到了階梯的盡頭,隨後再次伸手推開了裏麵的那扇石門,露出了樹牆圍成的”墓室”。

    洛雲裳領著敖慶洲走到那盛著草木精華的樹池邊,視線看著樹池池底,語氣懷念:“無論見她多少次,還是會被她的美驚豔到。”

    敖慶洲看著靜靜躺在池底,仿若睡在月光中的人,眼淚在不知不覺間滑落眼眶。

    七年,那日皇宮分別,已過七年,他悔了七年,想了七年,找了七年,念了七年,日日夜夜,癡望著與她的再次重逢,卻不想如今實現,已是陰陽相隔……

    那麼多的悔與念,終究失去了讓她聽到的機會。

    敖慶洲伸出素來穩健此時卻微微顫抖的手伸向池底,去撫摸池底之人的臉頰。之後更是想要將其從池底撈起摟入懷中。隻是敖慶洲這一舉動被一旁的洛雲裳及時製止了。

    “七年前,我與她分別時,她便命不久矣。之後她消失不見,應該是找到此處想要借這草木精華救治自身,隻不過”洛雲裳說到這裏頓了頓,再開口,她選擇跳過那兩個字接著說道:“她走的時間應該不短,這草木精華雖然沒有救活她,可卻維持著她肉身不腐,你此時若是將她撈出,怕是片刻,她便會化為枯骨,再不複此時栩栩如生的模樣。”

    洛雲裳的話讓敖慶洲打消了將張績溪撈出池底的念頭,隻是撫摸著張績溪的臉頰,一直沒有收回。

    見到敖慶洲的情緒好似冷靜了些,洛雲裳開口道:“如今我已經實現了自己的諾言,帶你找到了她,如今,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聞言,敖慶洲保持著深情撫摸張績溪臉頰的動作不變,語氣平淡地回答道:“你以她的名義使用明謀利用了我兩次,原本我是打算殺了你。可現在,你走吧!”

    這輩子,和他搶她的人太多了,如今敖慶洲唯願,死後隻有他一人與之同穴共眠。在無人來打擾他們的清淨。

    洛雲裳從敖慶洲情深的神態中好似看懂了此時敖慶洲的想法,她眼神複雜地將視線重新投注在池底之人那絕美的麵容上。

    你好像又”救”了我一命!可為什麼我卻並不覺得開心,也許,是人生太苦,我其實也早就活夠了吧!隻是不想以自我了斷的方法結束罷了。

    洛雲裳走了,不同於上次帶著滿腔恨意的離開,這次,洛雲裳走的意興闌珊,在敖慶洲與張績溪的故事裏,她是個旁觀者,可就好似人看一部電影後,都會或多或少被觸動到一般,此時,洛雲裳也有著這樣的一些觸動以及感悟。

    以前洛雲裳羨慕張績溪活的肆意,走的瀟灑,可如今,她卻更羨慕張績溪能得一人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隻願君心似我心,曾經她是這樣殷殷期盼敖雲青的,回首往事,當真如夢一般恍如昨日。

    洛雲裳其實知道,若是選擇放下,她會比現在好過很多。可每每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時,敖雲青的臉便會出現,將這個念頭狠狠壓下。

    敖雲青,我是真的恨你,可常人道愛有多深恨有多濃,今生我看來是得不到解脫了,可我在煎熬,自也不會放過你獨善其身。

    想到這裏,洛雲裳回頭望了望身後,此時她好似穿透了距離的阻隔看到了那地底之下相守的兩人。再回頭,原本疲軟的眼神重新湧現出了堅毅。

    敖雲青,我們之間該做個了結了……

    敖慶洲的突然消失,並沒有引起溪國的慌亂,因為一切,敖慶洲其實早有安排。在敖慶洲消失的第三天,他最忠心的一批親信,紛紛趕到了柳城,占城而居。將一切探子和不軌的之人攔在了外麵。

    與此同時,太上皇敖陌帶著敖慶洲的一份聖旨前往績雲皇宮見敖雲青。

    ——那是一份讓位詔書,嚴明將溪國帝位傳於敖雲青。

    績雲國巍峨的皇宮政殿之中,敖雲青剛看完敖陌帶來的那份敖慶洲親筆所寫的讓位詔書,腦海中閃過各種猜測。

    “大哥為何突然如此?”先是突然發動戰爭,如同餓狼一般,侵吞他國家的領土,如今卻又來一份讓位詔書,敖雲青此時是真的不懂那位許久沒有見麵的大哥到底是打著怎樣的算盤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之前老子去勸說他退兵,被他軟禁在軍中多日,三天前,他的一心腹來找老子,將這詔書交給老子,也沒多說什麼,便讓人送老子來了你的績雲國。我知道你懷疑這讓位詔書的真假,事到如今,老子心裏也在打鼓,如今,慶洲也不再是曾經的慶洲了。東西我給你帶來了,至於接下去怎麼做,你自己選擇吧!老子也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兩兄弟的事還是需要你們自己來。雲青,不管你之後如何抉擇,也不管這場國與國的對弈中,你和慶洲誰勝誰負,老子隻希望你記住一點,你和他是兄弟,血脈相連,不管如何,能給對方留一條命就留一條吧!”

    敖陌說到最後,這個莽了一生的漢子眼中也是犯了紅。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一大把年紀了,看著曾經相親相愛的兩個兒子生生變成如今互相敵對的模樣,作為父親,敖陌又怎會不心痛……

    敖陌留下一番話後,便走了。

    他選擇如此灑脫的離開,不是因為他放心,而是因為他在被敖慶洲軟禁時,已經明白了,兒子們是真的長大了,再也不是他這個爹說如何就能如何的年紀了。他縱然有千般擔憂萬般不放心,也終究還是隻能眼睜睜放手,讓長大的孩子們,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去解決他們之間的那些恩怨情仇……

    ——這也是他作為兩人的父親,最後能為他的孩子們做的事情了。

    敖陌離開時的黯然,敖雲青不是沒看到,隻是事到如今,他與敖慶洲,他們各自早就不止是代表自己了。他們的身後都有著那麼一群人,他們需要對那些信任跟隨他們的人負責。

    想到這裏,敖雲青再次看向手中的讓位詔書,眼神變得銳利不已。其實想要驗證這份詔書的真假很簡單,隻需要讓人拿著詔書去接收溪國的城池便是了。若是順利,那詔書便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敖雲青招來心腹,仔細吩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便將讓位詔書交給心腹,讓對方速速去處理。

    在敖雲青想來,哪怕詔書是真的,想要接收溪國土地也不是那麼順利的事,卻不想,事情的發展出乎他預料的順利。他派去的心腹在溪國各大城市官吏的異常配合下,隻花了短短三天的時間,就全麵接收了溪國除柳城外所有的土地。而且,心腹也很警覺,第一時間便將接收的城池兵將換成了績雲國的,以確保萬無一失。

    至此,這天下,除了少數的幾個比較特殊的地方,算是盡歸敖雲青之手了。

    績雲國皇宮政殿中,敖雲青高坐於禦座之上,靜靜聽著心腹的彙報。

    “如此說來,大哥突然發動戰爭,目的就是想要柳城。已經確定大哥不在柳城之中了嗎?”敖雲青在聽完心腹的彙報後淡淡問道。

    “回陛下,已經確定州成帝並不在柳城中,至於去向,還需時間查詢”

    “如今,柳城內外形勢如何?”

    “回陛下,柳城如今掌權之人是州成帝當年的副將張衝,此時對州成帝素來忠心耿耿,之前周將軍帶著州成帝寫的讓位詔書前去柳城,張衝曾言明,柳城願意歸順,尊陛下為主,履行臣民該盡的義務。不過不接受陛下令派官員、士兵插手柳城事務的管理。”

    “他想一國兩治?”

    “回陛下,張衝就是這個意思。”

    “安插探子事進行的如何?”

    “連日來,屬下用盡了各種辦法,但柳城防衛過於森嚴,到如今,卻是毫無進展”心腹說到這裏,以頭叩地請罪道:“屬下無能,望陛下息怒”

    張衝出自敖家,自幼時便跟隨敖慶洲左右,對於他的能力,敖雲青是清楚的,雖然心腹能力也強,但想在張衝眼皮子底下插入探子探尋消息,卻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成功的,敖雲青很清楚這點,所以對於心腹的請罪,他並不打算降罪。

    自從敖慶洲突然發動戰爭,敖雲青這邊針對對方的行動就一直沒有放棄情報的收集。此時,敖雲青在心中默默整理這些日子以來收集到的信息。

    首先,洛雲裳當日跳崖未死,死裏逃生之後,對方去找了大哥,然後大哥突然對他的績雲國發動了戰爭。這次侵略之戰,大哥整體打的十分急功近利不計後果,所有發生的戰役都給人一種非常趕時間的急迫感,直至攻下柳城。之後,大哥消失,隨後讓位詔書就被送到了他麵前,麵對他的接收,整個溪國上至文臣武將,下到黎民百姓都十分順從,從這可以看出,這一切都是自家大哥提前安排好了的。

    所以,一切的節點其實就在柳城。能讓自家大哥不顧一切舍棄所有的,幾乎是不用多想,一個名字在腦中閃現。這也是為什麼,明明此時他應該將更多精力放在鞏固天下局勢上,卻如此在意柳城之事。

    “朕記得當日追捕洛雲裳的暗衛們,曾經試圖下懸崖尋屍,隻是後來因為損失慘重,沒能如願。如今可弄明白當初阻撓他們下去的是何等存在了?”

    一切的改變都是從洛雲裳落崖之後開始,因為落崖,他失去了對洛雲裳的掌控,以為對方死於崖底,給了對方去找大哥的機會。而大哥那般大費周章得到柳城,之後便就此失蹤,而且還將所有最忠於他的心腹和死士調到柳城,據城自封,杜絕他的靠近,這一切的行為,讓敖雲青不得不去猜測,洛雲裳跳下去的那個崖底是否便是那個人這些年的藏身之所。

    雖然這一切都隻是他的猜測,但敖雲青卻覺得這份猜測便是真相的感覺如此強烈,是以,敖雲青在這個念頭泛起之初,便讓人去詢問了當初追捕洛雲裳的那一隊暗衛,也讓人根據那隊暗衛的描述去調查當初阻撓暗衛們下去的那神秘生物到底是什麼東西。而這些時日的過去,敖雲青覺得他的這些屬下們也差不多該給他一個答案的。

    “回稟陛下,這些時日,屬下們比對各種文獻古籍,初步認定,那應該是一種名叫血刺柳的妖樹。根據古書記載,這是一種嗜血的植物,非常罕見,幼苗罕有並且極難存活,不過若是一旦成了氣候,會令方圓百裏之內,鳥獸皆絕,除它以外的樹木植被也都是活不下來的。總結下來,這血刺柳是一種極盡罕見、極盡霸道、極盡嗜血的邪惡植物。”

    “可有找到消滅這血刺柳的方法?”

    “古書記載,這血刺柳無懼水火,但卻害怕玉粉,其身若染之,猶如烈火焚木,化為黑炭。”

    “玉粉?”敖雲青不是很明白,所以重複了一遍。

    心腹聽出了敖雲青的疑惑,立馬補充解釋道:“就是美玉研磨成的粉末,換句話來理解,其實便是這血刺柳怕玉石。隻是一般成了氣候的血刺柳,其身都非常巨大,想要將其消滅需要的玉石的量非常多,考慮到整塊整塊的玉石不好攜帶,所以,古人便想出將玉石磨粉,如此既方便攜帶,也方便對付血刺柳。”

    聽到這裏,敖雲青又問:“除此之外,可還有什麼需要注意之處?”

    心腹聞言,謹慎地想了會,隨後恭敬地又補充了一段話:“根據古書上的記載,隻需將足量的玉粉撒到血刺柳真身上便可殺死對方,另外,所用玉石質地越好,效果越佳。”

    聽到此處,敖雲青思索了一下,對心腹下了一道旨意:“收集玉石研磨成粉一事交由你辦。待登基大典之後,秘密運往柳城郊外,等候朕的命令。”

    “諾”心腹聽完,恭順地接下口諭。

    “柳城之事,加緊去辦。若當真事不可為,朕準許你特事特辦。你可懂朕的意思”敖雲青意有所指地說道。

    敖雲青淡淡的聲線自禦座上落下,話中隱藏的含義惹得心腹身形微微顫動了一下,不過心腹很快恢複平靜,再次恭順接令。

    “下去吧!”交代了該交代的,敖雲青便揮手讓心腹退下。

    “屬下告退”

    看著低頭恭敬退下的心腹,敖雲青將視線收回,投注在政殿左牆上掛著的一把弓上麵,那是他十五歲生辰,敖慶洲為他準備的生辰禮物。

    大哥,你將你的江山給了我,獨占柳城將我拒之餘外,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以你的國家換我不去打擾你與她,可就如同你這麼多年放不下一樣,我又何嚐能放下。這麼些年,尋她、想她的並非隻有你,所以,抱歉了……

    之後幾天,無論是溪國的文臣還是績雲國的,都很忙,他們忙著為敖雲青準備登基大典。而這也是必然之事,畢竟如今的敖雲青,嚴格意義上,已經算是整個天下的主人了,隻是需要在舉辦一次登基大典,向天下臣民以示正統。

    而就在敖雲青登基大典的前一天,敖雲青的暗衛壓著一個女人去見了敖雲青。

    富麗堂皇的政殿之內,敖雲青看著被暗衛壓著跪在下首的洛雲裳,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在知道洛雲裳還活著的消息時,敖雲青便下達了讓手下的暗衛重新追捕洛雲裳的命令。在敖雲青想來,洛雲裳要是聰明,便應該好好躲著,祈禱不要再次落到他手中,畢竟,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若是被抓到,洛雲裳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倒是沒想到,洛雲裳居然會自投羅網,自己找上了追捕她的暗衛。

    對於洛雲裳這個女人的心性手段,敖雲青很清楚,對方既然敢自己送上門,肯定是有些什麼目的,敖雲青不會輕看洛雲裳,但如今局勢,他也不會太過將洛雲裳當回事。

    “朕聽說,是你自己找上了朕的暗衛,言明要見朕,如此明目張膽,不怕朕殺了你?”敖雲青輕描淡寫的話語不夾雜任何的殺氣,可不知為何,話落之際卻讓一幹人等都是後背一涼,不由自主繃緊了身體。

    “我自然是怕的,隻不過我卻有不得不來的理由,我聽說你正讓人準備足夠的玉粉,想用來對付那懸崖下的怪樹?”洛雲裳雖然是以疑問句解圍,但說話的語氣卻極其的肯定。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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