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烈火丹心

章節字數:6449  更新時間:20-09-05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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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爾濱春天的風很大,甚至刮得天昏地暗,黃塵蒙蒙,混沌一片。

    張牙舞爪的風魔肆虐了好幾天了,狂風卷起漫天沙塵打在人的臉上,像針刺一般痛。整個天空像是拉上了一條黃沙的幔帳,太陽早已沒了蹤影,昏天黑地的,咫尺之外什麼也看不見了,隻有耳邊響著風魔吹奏的讓人不寒而栗的警笛。伴隨而來的就是刺鼻的粉塵味,彌漫在戶外戶內,讓你無處可藏,隻有忍受的份兒。這個時候,反倒讓有些人覺得天下公平至極。

    一九八三年四月十七日這天,哈爾濱的東南風就很大,據說超過了八級。戰智湛和另外兩個籃球隊的男同學任天樂和鐵一丁,蹬著自行車每人馱著一個女生,頂著漫天的沙塵,呼吸著嗆人的汙濁空氣趕回學校。幸好是順風,三位男同學倒是省了不少的力氣,甚至有時根本不用用力,大風就會把三輛自行車吹得往前“嗖嗖”的跑。為了安全,三位男同學甚至不得不時常捏一下刹車。這要是頂著風,三個男同學就是累死也蹬不動自行車,隻能推著了。

    聽戰智湛講到這裏,王玉鳳好奇的插話道:“我說”駱駝”,我倒是聽說過哈爾濱和北京似的刮起大風來,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可是……可是哈爾濱附近又沒有沙漠,刮起大風來至於像沙漠中的沙塵暴那麼恐怖嗎?……”

    戰智湛趴在病床上,眨巴了眨巴眼睛,沒有好氣兒的說道:“”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俺不是”唻懸”,哈爾濱附近是沒有沙漠,可春天”前兒”刮起大風來,絕不比沙漠中的沙塵暴遜色。俺的同寢同學畢雲濤曾經賦詩一首,來形容哈爾濱春天刮大風的恐怖。這首詩俺至今還記得很清楚,”黃塵翻滾虐冰城,遮天蔽日路蒙蒙,沙飛石走逞淫威,人逃畜躲難安寧。奈何風魔不束手,降妖還盼孫大聖,晴天朗日何時現,悲涼大地問蒼穹。”……話說回來,要是沒有大風,哈爾濱也不會遭受”四一七”大火那麼慘重的損失。……不過小鳳大妹子,你就不能別”叮吧””橫扒拉豎擋著”的嘛!……俺就剩半條命了,還趴在炕上給你講哈爾濱”四一七”大火的故事,多不容易呀。你還不知道心疼人,”叮吧”打斷人家的故事,咋那麼不禮貌!……”

    薑站長聽到這裏,點了點頭說道:“小戰說得並不誇張!……我最近看了一份國外關於”沙塵暴”的資料。說是根據他們遙感衛星的監測結果,亞洲大陸的沙塵是可以橫越太平洋,到達美國中部地區的。顆粒稍大的沙粒,在地表作跳躍式運動,粗沙跳躍不起來,隻能在地麵滾動。沙塵和沙粒的運動是同時進行的,往往給人以天昏地暗的感覺,用群眾的話來說,叫做飛沙走石。……”沙塵暴”都能橫越太平洋,到達哈爾濱也就不稀奇了。唉……這都是人類對大自然無止境的掠奪,大自然的報複呀。據文獻記載,曾經樹木成林,水草豐美的毛烏素地區,是匈奴人的理想家園,在不到兩千年的曆史變遷裏,承載了多個民族的足跡,也承載了作為人類肉食動物的牛羊駱駝等牲畜的腳印。唐初,六胡國昭武九姓開始在這裏濫牧,草原開始出現沙漠症候。但人類始終忘不了對這片土地的占有與開發,到了清代,毛烏素已經沙漠成型,劫掠成性的人類不得不遺憾地一次又一次惜別這方家園,無奈地後撤。……”

    聽戰智湛責備自己不懂禮貌,王玉鳳俏目一瞪,忍不住想再用四川話罵戰智湛一頓。可是當她看到身邊的薑站長也順著戰智湛說話,不得已,又把罵人的話憋了回去。以至於她胸脯急劇起伏,白皙的俏臉憋得通紅。

    薑站長見狀不由得覺得好笑,急忙微笑著對戰智湛說道:“小戰,你繼續講吧!……”

    “是!……”聽了薑站長的話,戰智湛的心中這才舒服了許多,接著講了起來。

    三台自行車剛拐過主樓,戰智湛忽然聽到呼嘯的大風中有人叫他:“嗨……戰智湛……”

    戰智湛急忙停住自行車,雙腿支在地上,舉目望去。隻見自己的輔導員老師兼籃球隊教練柳如煙笑吟吟的站在籃球館門前向他們招著手。學校保衛處處長“三寸丁穀樹皮”唐穹唐處長站在她身邊,與亭亭玉立的柳老師相比,極不相稱,顯得那樣滑稽。

    “柳老師……”六個學生見到自己的籃球教練,感到格外親切,不約而同的迎上前去。

    柳老師畢竟還兼著戰智湛的班主任,對他比較隨便,在向那五個男女學生打過招呼後,對戰智湛說道:“戰智湛,你幫柳老師個忙唄,找兩個有勁兒的同學,幫著保衛處的唐處長去正陽河把保險櫃拉回來……”

    戰智湛撓了撓腦袋,心有不甘的對柳老師說道:“柳老師,就保衛處這點兒破活兒,也得等著俺們出臭苦力呀?……”

    柳老師拍了拍戰智湛肩頭,笑道:“嗬嗬……不是幫柳老師嘛。麵子事兒!麵子事兒!……”

    也許是考慮到即將畢業,就要走向全國各地,有的也可能即將成為自己的同事,學校所有的老師都不願意惹大四的學生,都客氣多了。所以,柳老師並沒有強行給戰智湛下命令。

    “三寸丁穀樹皮”一臉媚笑的向戰智湛招呼道:“小戰同學,你好!又要辛苦你了!……”

    見到“三寸丁穀樹皮”,戰智湛從內心裏煩他,但又不好公開和學校的保衛處處長做對,於是嬉皮笑臉的戲虐道:“”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拉個保險櫃又不是啥要緊的事兒,還得唐大處長親自出馬呀?……”

    “三寸丁穀樹皮”仰著臉,拉著戰智湛的手拚命地搖呀搖的,就像是見到很久未見的老領導般,滿臉媚笑著說道:“今兒個不是刮大風嘛,安全防火那可是頭等重要的大事兒。按照省市兩級防火部門的要求,老師們都到各個要害崗位上去了,嚴看死守,防患於未然。嗬嗬……就我是個大閑人。……”

    任天樂和鐵一丁、“新西蘭奶牛”、“蝴蝶迷”、鄭爽互相看了一眼,說道:“就這點兒事兒呀?……柳老師也太客氣了,還讓老戰找什麼人呀,我們一起去不就得了。……”

    “哦?……那好哇,你們願意嗎?……”柳老師笑吟吟的看了看其他幾個同學,見同學們都點頭同意了,就高興的說道:“嗬嗬……還是我的學生階級覺悟高!……在唐處長麵前我覺得老有麵子了。……”

    解放牌卡車載著學生們一路顛簸,向正陽河駛去。這時雖然已經是四月中旬,但呼嘯的春風吹來,還是讓人們感覺很冷的。當卡車剛拐到共樂街,戰智湛突然看到拐彎處的平房後麵騰起陣陣黑煙。戰智湛急忙喊鐵一丁:“丁丁,你個子高,你瞅瞅那邊啦是不是著火了?……”

    這股黑煙遠看像是一股妖氣在盤旋,灰蒙蒙的帶著一些猙獰。待戰智湛凝神去看,似乎又張著血盆大口,挾帶著濃煙與灼熱,夾雜著肆意妄為的呼嘯聲,還有讓人窒息的“嘎巴”聲,正在天際肆虐,而天地也似乎畏畏縮縮的躲避著這惡魔。

    車上所有人都向戰智湛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滾滾黑煙中,已經隱約可以看見竄起來的火苗。車上的人開始騷動了,眼看著風助火勢,火借風勢,越燒火苗越大。戰智湛急忙搶到解放車前麵的駕駛樓,用拳頭拚命的的猛砸著車頂,大叫道:“停車!……著火了!……”

    解放牌卡車“吱嘎”一聲,一個急刹車橫在了路上。車上的人拜刹車慣性所賜,都擁到了一起。“三寸丁穀樹皮”從副駕駛的車窗中探出頭來,向車上看著,臉色十分難看的訓斥道:“幹啥!幹啥!幹啥呀?……你們”好目秧兒”的砸車幹啥呀?閑的咋的?……”

    見“三寸丁穀樹皮”這個時候還在耍處長的威風,戰智湛心中不禁有些慍怒,暗暗地罵道:“你他娘的跟誰”急頭掰臉”的呀?你不知道俺們這是在幫你的忙嘛……”

    “唐處長你快看那邊,指定是著火了。……”沒等戰智湛的話說出來,同學們已經在車上七嘴八舌地嚷開了。“三寸丁穀樹皮”手一搭廂板,腳一點“噌”跳上車。他手搭涼棚,仔細看了看,身體往車廂板上一伏,一個翻身就跳下了車,鑽進了駕駛室。動作嫻熟,利落。

    卡車在“三寸丁穀樹皮”的指揮下原地調頭,在顛簸的馬路上飛快的向失火的地方疾駛。學生們起初站在車上,但狂風卷著沙石迎麵打到臉上,十分疼痛。卡車又顛簸得厲害,學生們急忙像一群小羊羔一樣,擠在一起,全部蹲下去。三個女生偶爾會因為強烈的顛簸,失聲尖叫一聲。卡車終於衝到離火場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學生們甚至都感覺到了洶洶的烈火烤得他們的臉火辣辣的疼。

    “三寸丁穀樹皮”第一個跳下車,一改往日那種猥瑣的表情,就像是在指揮自己的戰艦衝向敵艦,十分威嚴的大聲命令道:“同學們全體下車,都跟著我去救火!……”

    為防不測,卡車扔下學生向後急速退去。“三寸丁穀樹皮”扯著嗓子對學生們喊:“按我平時教給你們的法子救火,先救人後搶東西,大家別分開,保證自己的安全。聽見沒?……”

    眾人邊答應著,邊衝向火場。失火現場十分混亂,有些人哭爹喊娘,尋子覓爺;有些人磕頭作揖,求別人幫著自己搶東西;有些人提著水桶,亂糟糟的試圖撲滅熊熊的大火。熊熊的火焰肆無忌憚地張牙舞爪,企圖把所有的地方都覆蓋在它的肆虐之下。火越燒越大,有一座茅屋燒成了一個大火團。一位大娘披頭散發,哭著向屋裏衝去,可是,她的衣服也著火了,仍無法衝進屋去。幾分鍾後,火越燒越大,還散發出燒焦的味道。這時,戰智湛隱約聽見著火的屋子裏傳出呼救聲。戰智湛急了,一把抓住被鄰居攔住的大娘問道:“屋裏有人嗎?……”

    “有!有!……我……我閨女還在屋子裏頭!求你們救命呀!……”大娘跺著腳哭叫著。

    “救命!……救救我!……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呀!……”戰智湛抬頭望去,果然有個女孩兒的頭探在窗戶外麵,向人們大呼求救。

    這個救命的小窗戶,長寬都隻有三十厘米左右,高出地麵二米四五那樣。這個少女的頭和手都露在外麵,還在大聲呼喊:“叔叔救我!我站在床上呢,床已經燒著了,再晚就來不及了!叔叔救命啊!……”

    戰智湛幾步就跑了過去,卻站在窗下左右為難,擔心這麼小的窗戶,如果硬往外拉人,萬一卡住怎麼辦?女孩兒的目光迸射著希望,不停的向戰智湛求救:“門口已經被火堵上了,快救救我,都燒起來了……”

    “閨女,你先把手伸過來遞給俺!……”戰智湛心一橫,踮起腳,伸長手,去拉少女的手。戰智湛的手剛可以拉住少女的手,就使勁往外拽。幸好這個少女的身材比較苗條,她的頭出來以後,上半身也就能夠很順利的拉出來了。不料拉到腰部,少女突然大聲喊疼,原來是她的臀部被卡住了。戰智湛看見少女的臉上、手上黑乎乎的,不知是傷還是灰,十分著急。

    關鍵時刻,任天樂大叫著跑了過來,鑽到戰智湛的胯下,把他扛了起來。戰智湛情急之下,顧不了那麼多了,伸出雙手插到女孩兒的腋下,用力抱住,腳蹬牆壁,大吼一聲,在女孩兒“啊”的一聲慘叫聲中,終於把她拉了出來。戰智湛和任天樂、女孩兒一起摔在地上,女孩兒的腿上、臀部、腰部都燒傷了,身上的衣服被窗戶刮得稀爛,露出了紅腫的嬌嫩的肉。“新西蘭奶牛”搶上前去,抱起少女問道:“小妹妹,你們家屋子裏還有誰?……”

    “還有我妹妹!還有我妹妹!……求求你們救救我妹妹!……”獲救的少女大哭大叫著。

    火焰往房頂肆意翻滾著,屋內傳出來孩子聲嘶力竭的哭叫聲。戰智湛的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房門被燒的“劈啪”亂響,他本能地意識到:“無論如何也必須得先救人!……”

    就在這時,“三寸丁穀樹皮”在戰智湛身後大吼了一聲:“小戰,快跟我把孩子抱出來!……”

    說著,“三寸丁穀樹皮”一腳踹開房門,帶頭衝了進去。戰智湛隨著“三寸丁穀樹皮”剛要向屋子裏衝,就被炙熱的熱浪推了回來。熱浪讓他感到窒息,眼睛都睜不開,卻激發了他頑強的本性。戰智湛咬了咬牙,心中大罵自己,用衣服蒙住腦袋衝了進去。但是,在濃煙中既搞不清楚方向,也看不清楚什麼,一時手足無措,隻好又退回來。

    這時,“三寸丁穀樹皮”已經抱著一個孩子衝了回來,見戰智湛站在那裏發愣,喊道:“你他媽了個巴子的還發啥兔子楞?裏邊還有一個孩子呢……”

    戰智湛如遭當頭棒喝,不顧一切的鑽進了濃煙中。他剛衝進門,一陣濃煙、烈火噴出來,將他逼了出來。戰智湛的衣服燒著了,眼睛不住地流眼淚,嗆得直咳嗽。戰智湛慌忙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撲滅了身上的火。小孩兒一陣陣的哭聲刺痛了他的心,戰智湛心中暗想:“絕不能讓小孩兒燒死!……”

    忽然,一扇冒著濃煙烈火的窗戶讓戰智湛心中一動。他搶過一個人手中的一桶水,都倒在一件不知誰丟棄在地上的衣服上,然後把濕漉漉的衣服裹在自己頭上,縱身一躍,從窗戶跳進了屋子中。屋裏,除了煙和火,什麼也看不見。戰智湛在濃煙烈火中,撲過來摸過去的尋找困在屋內的小女孩兒。他想,再困難,再危險,也要把小女孩兒救出來,能救一個是一個。突然,小女孩兒又哭了一聲,戰智湛心中大喜,向哭聲傳來的地方猛衝過去。在床腳邊,他摸到了小女孩兒,一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穿過大火,從窗戶裏跳了出來。突然,“轟隆”一聲,房子坍塌了。戰智湛看著小女孩兒,臉上露出了微笑。

    等戰智湛抱著孩子返回時,正碰到鄭爽也向火海衝來,“蝴蝶迷”和“新西蘭奶牛”緊隨其後。戰智湛慌忙攔住了鄭爽,關心的說道:“爽爽,你一個妮子家家的,咋也”虎了吧唧”的,那大火裏是你能去的?……”

    戰智湛不願意鄭爽跟著他涉險,那兒能把一個閉月羞花的小美人燒成醜八怪?戰智湛把手中的小女孩兒向鄭爽的懷裏一塞,學著“三寸丁穀樹皮”的樣子,搶過一個來救火的人拎著的一桶水,往自己的頭頂“嘩”的一倒,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衝著“三寸丁穀樹皮”的背景大吼了一聲:“唐處長……俺來了!……”

    喊罷,戰智湛就要緊隨“三寸丁穀樹皮”身後衝進火海。

    “大哥哥!……”突然,鄭爽一把拉住了戰智湛。

    戰智湛轉過身去,隻見鄭爽將小女孩兒又塞到了“蝴蝶迷”的手中,美眸中都是淚水,高聲大叫道:“大哥哥,我不許你去!……這麼大的火,你衝進去就是一個死!……”

    戰智湛知道鄭爽這是在關心他的安危。於是,他耐著性子撥開鄭爽的手,說道:“爽爽大妹子,為人不能隻顧自己呀!……”

    說著,戰智湛轉身又要衝進火海。鄭爽伸出雙手抓住戰智湛胳膊,大哭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救火,死在一起……”

    戰智湛吃了一驚,回身使出一招“小擒拿手”中的“太公擺旗”,將鄭爽的一雙皓腕抓在手中,推到“新西蘭奶牛”身邊,厲聲說道:“看好她!……要是出了差兒俺殺了你!……”

    “”小安子”你快放開我!……”鄭爽雙腿亂踢亂蹬,拚命掙紮,卻哪裏能掙脫開人高馬大的“新西蘭奶牛”的熊抱。

    鄭爽急得帶著哭腔對戰智湛喊道:“戰智湛……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傻妮子,啥死呀活的!你給大哥哥好好活著!……”戰智湛頭也不回地衝向火海。

    戰智湛越來越佩服“三寸丁穀樹皮”了。沒想到這個猥瑣的人關鍵時刻能不顧個人安危衝在最前麵,哪兒火高,就衝到哪兒。看來傳說中,他曾經是海軍南海艦隊274獵潛艇的艇長,是參加過一九七三年一月十九日的“西沙群島自衛反擊戰”的戰鬥英雄絕對假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戰智湛已經感覺到身上的衣服越來越硬,胳膊越來越沉重。他暗想道:“自己平時賊拉瞧不起這個”三寸丁穀樹皮”,沒想到關鍵時刻救起人來他這樣奮不顧身。看起來自己真對不起他,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火越燒越大,不斷有房梁落在地麵上,戰智湛隻覺得全身都被烤的生疼。正當他準備再次衝進屋內時,一個老太太一把拉住他,戰戰兢兢的說道:“傻……傻孩子,你長點兒心眼兒吧,可千萬不能進去,屋子裏頭還有一個”嘎斯罐”呢,要是爆炸你就沒命了!……”

    聽到老太太的話,戰智湛不由得大吃一驚:“屋內的煤氣罐如果不及時搬出,真的就可能爆炸,周圍的人和房屋就會麵臨更大的危險,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先把煤氣罐搶出來!……”

    戰智湛靠近屋門口,扒下身仔細觀查屋內,發現煤氣罐離火源還有一定的距離,衝進去還有可能搶出煤氣罐。遠處的人們大聲喊道:“孩子,你不能進去,你不要命了!……”

    戰智湛猶豫了:要是進去,煤氣罐隨時都有可能爆炸,自己恐怕就凶多吉少了。要是不進去,煤氣罐一旦爆炸,周圍的人就會有更大的生命財產損失!不能想太多了,戰智湛一下子衝進屋內拉起煤氣罐,扛到肩膀上,跑出了火勢漸大的屋子。當戰智湛把煤氣罐放到地上剛想喘口氣,不料,他被烤焦的衣服和頭發與空氣一接觸居然燃燒起來,他立刻變成了“火人”。突遇危機,戰智湛竟然愣在了那裏,不知如何是好。一個離他最近的中年婦女慌亂中用手掌拍打他後背,試圖撲滅他衣服上的火苗,卻猶如揚沸救火。

    “大哥哥!……你們都給我滾開!……”鄭爽發現戰智湛危險,她發瘋般聲嘶力竭的喊叫著,奮力掙脫開“新西蘭奶牛”的摟抱,不顧一切衝過來,脫下上衣抱住戰智湛著火的頭發,將火撲滅。但由於戰智湛衣服的後背也已燃燒起來,用手難以撲滅,戰智湛居然忘了在地上翻滾也可以滅火。一個老頭恰巧提著一桶水路過,急忙將水澆在他後背上才將火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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