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4章 番外 最後一天做宮清(二)

章節字數:1952  更新時間:09-03-17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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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個未出嫁的女孩子,帶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身無分文,不由心底一片涼意,不知所措的抱著可憐的小公主坐在地上,直到她餓的呱呱的哭我才頓時驚醒。

    隔壁大嫂好心的喂飽了小公主,我不敢讓她留在大嫂家,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萬一知道夜月生了女兒。回來把小公主都賣了怎麼辦?他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我帶著小公主找了每一家青樓,終於打聽到夜月被賣進了千媚樓,這些狗仗人勢的家夥,我真想拔出刀殺了這些人,可是,我懷裏有小公主,何況夜月還在裏麵,所以我忍!

    破爛家裏所有的桌椅東西我都給了隔壁大嫂,千叮萬囑的讓她把小公主看好後,我當了所有的衣物,雖然隻是些粗布舊衣,但是還是換了幾貫錢,用這些錢我塞給了看門的,偷偷的將我放進去。

    當看見夜月,我的心就象被雷一樣給打中了,哪種震撼不僅是她的外貌還有她不知羞的賣弄風情。我站在窗邊,看著裏麵。奢華鮮豔的擺設以及一群醉酒紅潮的男女,他們臉上是赤裸裸的色情欲望,絲竹的靡靡之音,襯托著美人的千嬌百媚。

    夜月就是在這麼一群人中,這麼個一個地方,,擺弄著幾乎透明的白紗外衣,扭動著水蛇柔軟的腰,身體幾乎要貼進猥褻男人的懷裏去。那曾經清澈的眼,現在滿是挑逗。我盯著她,我的眼睛有點酸澀。

    看到夜月被那個男人擁著懷裏上了樓,我渾身哆嗦了一下,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麼,心中湧起無名火。正巧有人送酒,我順勢上前聲稱幫忙替了下來,拖著托盤低著頭跟了上去。

    房間裏傳來細細的呻吟和暗昧的尖叫,我內心複雜的辨認著樓上的每一間房心急如焚。終於,我聽見了夜月充滿嫵媚的嬌笑,那是夜月卻又不象,心裏泛著陣陣苦意。

    我冒充送酒,趁其不備打昏了那個男人,而後直直的盯著花了妝的夜月。她在意外的一愣後恢複了坦然,平靜的將身邊的半赤身的男人踢了幾腳遠離開,不緊不慢的穿著衣服。這種情況下,換了別人都會有羞愧之心,可夜月沒有,那個我曾經以為空箜最純最真的女孩,現在一絲沒有躲閃我的眼光,更沒有半點愧色。

    “你怎麼來了?”

    夜月的聲音低低的,問的我生疼,讓我感覺我來的不是時候不是地方,一時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我為什麼要來?來了幹什麼?我問自己,我想了很久,幽幽的說道:“小公主很好,公主放心!”

    夜月坐在哪裏,因為小公主的提起,她眼裏浮現出了深深的關切和悲傷、絕望,無助。。。還有我看不明白的感情,她帶著認命頹廢的口氣說道:“那就好。。。”

    我看了一眼她,想從她這句話裏分辨出她的意思。象以前一樣,從她眼睛裏看出她的想法,可是我再也看不清了,她的眼底是一潭死水,毫無波動。這樣的夜月讓我痛心,也會讓國主痛心,更會讓空箜百姓難過,於是,我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撲上前抓住夜月纖細的雙肩,說道:“我們回去,我們回空箜!”

    這下她笑了,雖然笑聲一點也不響亮卻笑進了心裏,悶悶的。她說:“怎麼回去?回去讓父王知道不孝女瞎了眼愛上了一頭狼,告訴空箜的百姓他們的夜月公主是妓女。。。”

    我無語,我不敢想象國主知道後會怎麼樣?單單教裏那些長老就不會善罷甘休。夜月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望著淒涼的夜月,我認真的說道:“我們帶著小公主離開,重新找個地方好好生活。”

    夜月聽完我的話,眼裏迷惘起來,漸漸蒙上了一層朦朧,我心一鬆,那還是我的夜月公主,她突然把手一蒙臉,哭了起來,就如孩子委屈的叫著我的名字:“清。。。清。。。”

    我仿佛又看見當年她摔跤了,疼的趴在地上直哭,一個勁的叫著我的名字,等著我的救贖。我抱著她,就像兒時哄著她,告訴她過一會就不疼了,就會沒事了。。。。可這次,要多久才會不疼?我又怎麼能哄得了?

    夜月的臉浮腫著,眼眶紅紅的,她哭完了,帶著點梗咽說道:“清,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淩兒。”

    “淩兒?”我確認著,夜月說的是否是小公主的名字?

    “恩,淩空的淩。”夜月年輕的臉上洋溢著神聖的光芒,那或許是稱為“母愛”的光輝。

    夜月讓我帶著孩子走的遠遠,不要和飄花島的人有接觸,淩兒是飄花島遺留的最後皇族血脈。當我接過夜月給我的首飾盤纏,我心裏就決定要回空箜去求助,但是那之前,我一定要先殺了那個畜生。

    可沒幾天,我還沒來得及找到西羽,我就被通知領會夜月的屍體。

    白綾布下霓裳紅顏,烏發落了三尺長,笑臉呈然安然。我靜靜的為夜月淨身,她愛幹淨;為她換上粗布衣,將那些汙垢的華服扔進了灰盤。

    夜月的身子在我眼前呈現,我的手顫抖了,我曾經殺過人的手顫抖了。夜月從頸下開始就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新紅舊疤赫然入目。

    我一邊擦拭一邊細看著,這些她滿載的對待。燙出的泡、鞭子的抽打、布條的捆綁、還有野獸的啃咬。。。心灼熱化成煙,模糊著我的視線,細細觸碰著讓夜月生不如死的體驗,泣不成形。

    死不難,這樣活著,夜月。。。我可憐的夜月。。。我重複的呼喚著一遍一遍,她卻含笑閉眼不回應。。。

    那天的我抱著小公主哭了整整一天,是我生命裏最苦的一天、最傷心的一天,也是我做宮清的最後一天,從此世上再無夜月再無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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