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86 更新時間:20-07-31 08:42
第四十四章
嘎吱——
席辭墨踏著夜色推開了屋門,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現在仿佛覆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他一進門,看到赤著腳站在桌邊的渝安,眸光一暗,闊步走來,將人一把抱起來。
渝安嚇住,他回頭瞪席辭墨,“你怎麼一聲不吭的嚇唬人。”
席辭墨壓著怒氣將他放在椅子上,注意到桌子上的一把匕首,“這是凶器?”
渝安點頭,語氣認真,“那刺客原先是衝著我來的,我躲開了,卻不想卻連累了一個無辜人。”
席辭墨聽了表情沒什麼變化,隻道,“太子府已經圍起來了,那刺客插翅難逃。”
渝安抿了抿唇,“你知道我今天去了大理寺嗎。”
然後渝安就把今天去了大理寺的事情都告訴席辭墨,想了想,他又講了自己懷疑大理寺卿有問題,“我素來不與人交惡,便是有,也是明著鬥,這還是……第二次遇到這樣的事。”
席辭墨一皺眉,知道他提的是七年前刺殺一事,“兩者不該相提並論。”
可渝安卻抬頭看他,認真的說,“可以的。”
都是針對他,都是想讓他死,為什麼不能相提並論呢。
隻是不知道七年前的刺殺與七年後的刺殺,是否是同一個主謀?
“叩叩叩——”
章公公在門外道:“回太子,太子妃,那賊人已經逃了,但是卻身中兩箭,一箭在後背,一箭在右臂。”
“廢物。”
章公公語氣焦灼:“太子殿下恕罪,隻是天黑夜深,那賊人又甚是狡猾,而且似乎還十分精通太子府的路線,所以才讓此賊人僥幸逃脫了。”
席辭墨冷聲道:“今晚值班的統統有罰,射中賊人的有賞。”
“是,太子殿下。”
渝安越想越不對,猛地站起來,走到席辭墨麵前,抓他的手臂,著急道:“那個人精通太子府的路線,這事一定要查清了。”
不,不對。
能精通太子府的路線,如果不是府中人,那就是拿到了太子府輿圖的人,而對方出現了一次,肯定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可誰也不知道那躲在暗處的人的第二次第三次會找上誰的麻煩。
渝安越想越是心驚,“要不我們還是搬回東宮去吧。”
他忍不住去看席辭墨,眼裏滿是擔憂。
席辭墨也盯著他看,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是反問道:“你怕了?”
渝安輕哼一聲,才道:“我怎會怕,隻是那些賊人在暗,手裏又有太子府的輿圖,我們還大喇喇的住在太子府,這不是擺明了當個活靶子嗎。”
席辭墨摸了摸他的腦袋,將渝安束好的頭發弄的有些亂,又替他將耳邊的碎發給挽到耳後,“孤在太子府安排了暗衛。”
渝安呆了呆,“暗衛?他們發現了刺客,追上去了嗎?”
“嗯。”
席辭墨的聲音低沉,他乃景幽國的皇太子,出宮住在太子府,怎麼可能隻是安排了明麵上的帶刀侍衛而已,自然還有時刻守在暗處的暗衛。
隻是他沒想到,那些刺客竟會有太子府的輿圖,而且第一次出現竟然是襲擊渝安。
思及此,席辭墨深邃的眼眸更顯幽冷,還掠過了一絲殺意。
但是渝安一聽到暗衛已經追蹤刺客了,他輕鬆了一些,還替自己倒茶,喝了一杯之後,又倒了一杯遞給席辭墨。
席辭墨看他,又順著他細白的手腕去看那一杯茶,冷漠的心道,孤怎會與他人同飲一杯。
渝安不愛伺候人,端的久了,不耐煩的橫了他一眼,“你喝不喝?”
席辭墨接過杯盞,一口飲盡。
把杯盞放回桌麵的時候,席辭墨又注意到渝安赤著腳站在地上,臉色黑了一些,“把鞋穿上,這樣成何體統。”
渝安碎碎念的去穿鞋,“我自己的半月閣,穿不穿鞋的,礙著你什麼事了。”
說著,渝安想起了什麼,一邊彎腰穿鞋一邊抬頭朝席辭墨說,“對了,我今晚之後就搬去與你一起住吧。”
席辭墨垂眼看他,渝安身形削瘦,又白,可能是太過嬌養了,一點也不似尋常人家的兒郎。
不過,渝安這臉蛋也著實太漂亮,渝家將他養的這麼嬌氣,也是沒錯的。
隻是脾氣不太好,動不動就慪氣,氣急了還會跑。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窗口一聲輕響,接著又是連著兩聲輕響。
睡意很淺的席辭墨倏地睜眼,眼眸清明,不見半點困意朦朦,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熟睡的渝安,抿著唇,動作輕微的將人鬆開,又掖了掖被子,這才翻身下床。
窗外候著幾個暗衛,暗一低聲稟報:“太子殿下,屬下們一路追蹤刺客,最後親眼看到刺客進了衡王府,一進衡王府,衡王府的管家還親自接應,屬下們也都親眼看到,衡王府的管家帶著刺客去見了衡王。”
“但衡王府守衛森嚴,屬下們一時不察,打草驚蛇了,與對方交了手才全身而退。”
三皇子席麟,封號衡王,賜府邸——衡王府。
席辭墨眼眸一冷。
“孤知道了,退下吧。”
席辭墨站在窗口半晌,才合上窗,重新回到床上躺好後,就將躺在一側的渝安給攬在懷裏。
渝安睡相極好,乖乖的窩在他懷裏,顯然是習慣了。
席辭墨這人向來霸道,醒著的時候是,睡著了也是,兩人每每睡一起,席辭墨都要抱著渝安睡,渝安最初嫌熱,也不習慣,總是推開他,可席辭墨仗著比他高,力氣也比渝安大,愣是讓渝安推不開。
後來渝安就慢慢習慣了。
翌日一早,渝安迷迷瞪瞪的聽到外麵有人吵鬧,他還沒睡醒,煩躁的扯了扯被子,鑽進被窩裏,企圖隔絕外麵那些吵鬧的聲音。
可聲音卻越來越大,一點也沒有消停的意思,把渝安的睡意都給吵散了。
“何人在外喧嘩!”
渝安一掀被子,坐直了,黑發散在身後,白皙的臉上滿是怒意。
侍從在外間顫聲答道,“是六皇子要闖進來,北南帶人攔下來了。”
渝安皺眉,用手搓了搓臉,等清醒之後才下床,“他怎麼又來了?”
侍從們:“好像是宮裏出了事,六皇子來請您進宮,可太子殿下上朝之前吩咐過,不許旁人吵醒您,故而……。”
渝安速速更衣,一出門就看到六皇子正滿臉不虞的說著什麼,而他帶來的幾個宮人們正一臉忿忿的瞪著北南等一幹侍從,可是又打不過,頂多是瞪幾眼出出氣。
一看到渝安,六皇子又驚又喜的撲過來,拽著他往外走,“都日曬三竿了,你怎麼這麼能睡啊?這一覺睡的,也太耽誤事了。”
“出什麼事了?”渝安被他拽的踉踉蹌蹌的,回過神之後才掙開,又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袖子。
“今日一下早朝,羅貴妃就到禦書房跟父皇惡人先告狀,說昨晚三皇兄的府邸發現了幾個暗衛,一口咬定是太子皇兄派去監視衡王府的,她知道父皇最忌諱的是皇家兄弟鬩牆。果不其然,父皇生氣了。”
“父皇震怒,將皇兄跟三皇兄一同召去了禦書房,母後得知此事之後,也趕去了禦書房,可是父皇根本不肯見母後。”
六皇子抽了抽鼻子,耷拉著腦袋,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手背留下一大片的淚水。
到底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藏不住心事,也鎮不住事,遇到一點小事就緊張的掉金豆子。
六皇子又道:“我,我原先是在上書房的,這些事禦書房都瞞著的,是章公公尋到了機會,讓潘成傑潘將軍來告訴我,讓我出宮來尋皇嫂你的,說皇嫂你肯定有辦法的。”
渝安抿了抿唇,他以前就聽說過帝後不合,但景帝卻格外寵愛羅貴妃,而三皇子也因此是眾多皇子中,除了太子之外,是得到景帝最多寵愛的一個皇子。
渝安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別哭了,你都多大了,羞不羞。席辭墨是太子,父皇再生氣,也不會怎麼罰他的,更何況這也是事出有因。”
可誰知道六皇子更難過了,“我知道,皇兄都說了,昨晚太子府來了刺客,險些傷到你,他的暗衛一路追蹤刺客,結果卻追到了三皇兄的衡王府。可是,父皇聽了這話就更生氣了。”
渝安腳步一停,不悅擰眉:“既然事出有因,那皇帝他不放人就算了,還生什麼氣?”
六皇子聽他語氣惡劣,也不稱父皇了,直接喊皇帝,半點尊敬之意都沒有,嚇得縮了縮脖子,解釋道:“以前也就罷了,可父皇前些天剛知道皇兄在查兩年前的重驚山戰敗一事,還查到了羅家的頭上,就已經震怒,還不讓皇兄去禦書房幫他處理朝務了。”
“新賬舊賬合在一起,父皇才會特別生氣,所以我才擔心,父皇一氣之下會罰皇兄。”
渝安嘴角扯了扯,“不會的。”
?
六皇子不相信,拽了拽渝安袖子,示意他趕緊出府,別磨蹭了。
渝安卻轉頭吩咐侍衛北南,“北南,你去取昨天晚上那刺客留下來的凶器匕首,快。”
北南領命,轉身就飛速跑去。
渝安與六皇子上了馬車,北南這時才匆匆趕上,遞上一個錦盒,這錦盒裏麵裝的正是昨晚刺客留下的匕首。
六皇子好奇要看,卻被渝安攔住了,還交代:“待會我去禦書房的時候,要是有人攔著,你就替我擋開。”
六皇子緊張又期待,“皇嫂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
“昨晚這匕首可不單單是差點傷到了我,而是——”渝安指了指自己的腦門,“險些從這裏穿過去,要了我的命。”
六皇子瞪圓了眼睛,大氣也不敢喘。
渝安抱著錦盒,冷笑道:“我昨天還在想要是找不到刺客,我可就白白受了這場驚嚇,現在好了,人贓俱獲,狗賊老三還敢找席辭墨的麻煩,我這回可饒不了他!”
六皇子攥緊了拳頭,內心對渝安的崇拜如滔滔江水:“皇嫂放心吧,小六一定幫你!”
渝安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丟給他一個帕子,“你還是先把眼淚擦幹淨吧。”
禦書房——
景後在太陽底下站了一個多時辰,被曬的險些暈過去,結果景帝卻還是沒鬆口見她。
時間一長,景後不由的心生哀怨。
嬤嬤心疼她,見景後站都站不穩,還險些暈過去,趕緊和幾個宮女扶著她到一邊的鳳輦去歇著,端上了降暑的綠豆湯,又給她扇風。
景後一邊喝綠豆湯一邊哭訴,“皇帝他竟真的一點也不念及與本宮的夫妻之情,本宮在殿外都等了這麼久,他竟然一點都不關心,也不知道本宮的墨兒怎麼樣了……那個該死的羅家女!”
嬤嬤安慰景後,正說著,眼角的餘光看到有幾個人也不顧守門的宮人和禁軍的阻攔,走路風風火火的,直接就闖進了禦書房的大門,而為首的那人一襲錦衣華服,懷裏還揣著一個錦盒。
……等等!
走在最前麵的是太子妃啊!
他怎麼來了?
……不,不對,等等!
六皇子怎麼也來了!?
嬤嬤一臉驚悚。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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