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21 更新時間:20-08-27 18:05
才五更天,此時月光明亮,夜幕中隱約見得雲層之影,廊間的燈將燃盡,因燭油積累,燈火乍明,光影在雕梁牆壁上顫動。
樓苡披衣起身輕手輕腳開了門,向方才那聲響的方向行去,那方向好似是齊朔所住廂房所在,莫非果真如齊朔所想。
待他進了齊朔廂房後掩上門,四處環顧,這黑暗之中並無惡靈。他警覺地走過屏風,床簾忽現出一團黑影。等他以靈力掀開床簾,那黑影速向窗外躥去,碰翻了床邊梨花木櫃上的雙耳對瓶。
樓苡速以琴弦將其縛住,抬肘收弦,誰知擒住的竟是隻炸毛亂叫的黑貓,吵鬧聲讓早起打掃的仆人拿著竹掃帚趕來,走到房前這貓叫聲又停了下來,他衝暗處喝了句,“哪兒來的野貓,去!”
天亮後,齊朔醒來未見樓苡,倒是碰見從房間走出的韓琛。
瞧見他麵容憔悴,齊朔問道:“你昨夜何時歇的?”
“二爺您去了道長房中後不久便歇了。”
韓琛雖對齊朔忠心耿耿,可算得是個放浪不羈之人,遇見齊朔前,曾經也是錦天城溫香坊的常客,後來為證跟隨之心,恐壞了齊朔名聲,忍痛與名妓陳芫斷了往來。
這泊城無何出名的,倒是多風流場所,故即使傳因花柳病亡了不少人,亦不覺稀奇。見他並非安睡之相,齊朔嚴肅地問道:“屬實?”
“自然!”韓琛理直氣壯地昂頭看向別處。
齊朔捏著他下顎讓他轉頭與自己對視,“你可敢與我一道去問昨夜值夜之人?”
韓琛未見慌亂,反倒有些委屈地說:“二爺為何疑我?”
齊朔鬆開他,“你來泊城前便已打聽過此城有何新鮮去處,自然知道有不少如溫香坊那般的地方,我見你麵容憔悴,一看便是少眠之兆,近來生花柳妖之事,想提醒你務必小心罷了!”
韓琛無意間瞧見從屋頂下來的樓苡還有飛入他懷中的那隻黑貓,未曾想花老這府不僅華麗,就連屋頂亦是如此熱鬧。
“喵……喵……”
齊朔聽見聲音,轉身瞧見樓苡將它放下,這黑貓又矯健地飛到他身上,如此數回合後,樓苡隻得任它趴在肩上。
“哈哈哈。”韓琛見狀倚柱大笑。
樓苡懷中那隻貓好似發泄不滿一般,衝他大叫,樓苡無奈地撓了撓它下巴和臉,這家夥就舒服地眯上眼,叫聲也變得軟綿綿的。可瞧見韓琛,又變得凶狠起來,樓苡隻得再撓它。
“它為何隻對你如此?”
“許是因我笑它,這才記仇吧!”韓琛說道。
“不過,它又是從何而來?”
花柳妖可與萬物之靈融合,樓苡昨日疑這妖入了此貓之身,將其帶走後才知是個誤會。遂將它放了,卻被這家夥賴上,竟是如何都不走。
“文月公子!”花老的聲音從老遠處傳來,“我聽人說昨夜聽見你房中動靜,今早發現破了一對瓷瓶,可是有何異常?”
“我昨夜並未在房中歇息。”
“什麼?”
“我昨夜在道長房中,那動靜我未曾聽見。”
花老扶著廊柱喘了一會,瞧見樓苡懷中的貓,說了句,“道長這貓生得不錯!”
樓苡說道:“昨夜便是它搗亂。”
“那便勞煩道長替它賠我那對瓶的錢,我府上置辦時花了八兩,如今年份已久,便賠四兩吧!”花老衝他伸出手索賠。
“我亦是初次見它,昨夜恐其為妖所化,這才前去,非是我故意碰碎,緣何讓我賠?”
“它待你如此,自是認你為主,更何況,有人知昨夜那對瓶如何碎的?既然無人可證,道長大可推給這畜牲。”
“喵……”那隻黑貓突然朝齊朔跳來,它生得毛發油亮、體態肥壯,齊朔下意識伸手接住了它,這下撲得齊朔往後退了幾步。之後任是韓琛如何趕它,它都張牙舞爪地拒絕。
瞧著它這耍賴勁兒,花老不禁感歎道:“天下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貓?就算如此,也不作數!”
見花老不罷休,齊朔對樓苡說道:”今日我替道長賠這四兩,算是道長欠我個人情,如何?”
“好啊!”樓苡還未開口,花老便一口答應,“我看在文月公子麵子上不追究,道長欠文月公子個人情,如此便頗為妥當!”
“胡攪蠻纏!”
樓苡轉身離去,花老在他身後喊道:“便如此說定啦!”,他走了幾步,又轉回來,抱走在齊朔懷中的貓。
回房後掩上門,那隻貓跳到桌上舔了舔貓爪,竟說起了人話,“那人身上,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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