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99 更新時間:20-07-21 20:21
“北郊七裏處,有棵百年老槐樹,夫人葬在那裏。”
幾人不得不喚醒蘇小姐,安置好醒來複又沉睡的蘇悅顏後,連夜赴往北郊。
幽深的夜晚隻有冰涼的月光灑滿一地,夜風徐徐,一路上時不時掠過幾隻烏鴉,啼叫幾聲,撕碎深夜的靜謐。
正是月圓時候,接連幾夜的月光都明亮的醉眼,這個時候走夜路,連燈籠都不需要。
郊野樹木稀少,放眼望去皆是低矮的灌木叢,那棵百年老槐樹,還是很好找的。
“愛妻蘇柳氏舞娘之……”盛軒槐蹲下仔細認了認墓碑上的字,“不錯,就是這裏。”
“不是,槐哥,我們大半夜跑這裏來,是為了解蠱?”程枝城看了看荒無人煙的四周,遠處的草尖上還飄著若隱若現的白霧,“白天來不行嗎?我怎麼總感覺這裏陰森森的……”
話落,又是一陣陰風吹來,程枝城啊一聲大叫,跳過來抓住盛軒槐的胳膊。
“不是解蠱,是除蠱。”晏長川圍著墓地仔細找了一圈,可惜什麼也沒有發現。
解蠱禍根除不淨,唯有徹底破除,斬盡一切複發的可能才能高枕無憂。
“我覺得,蠱母應該還是隻蝴蝶。”盛軒槐說,“而且是實實在在的蝴蝶,不是影子幻化出來的假象。”
覃然也大著膽子圍著墓地轉了兩圈,最後走到槐樹下,摸了摸樹幹。
現在並不是槐樹開花的季節,這槐樹粗壯的樹幹一人已經無法抱住,覃然輕觸幾下,便倚身靠在上麵。
她下意識做這個動作,隻是想讓後背踏實,實在,可以給她一些安全感。
“除蠱勢必要死蠱母,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把那未知的東西引出來。”晏長川說,“蝴蝶喜歡吃什麼?”
盛軒槐聞聲抬頭:“花蕊?花蜜?”
突然,眼前靈光一閃,他站起身對覃然道:“覃然,你身上帶香了嗎?”
“帶了,”覃然直起身,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軒槐你是想……以花蜜的香味把它引出來?”
盛軒槐點頭。
“不錯嘛,”晏長川走過來拍拍他的肩,“不愧是學霸,一點就通。”
盛軒槐把他的手拿下來,繼續道:“槐樹屬陰,蘇夫人葬在此地多年,和它難免有共生之處,覃然,你試試把香調成槐花的味道。”
沒等覃然回話,程枝城率就先鬱悶了:“調香好說,關鍵得有原料啊,這個點兒上哪找槐花……然然你今天帶的什麼香?”
“說來也巧,我今天的衣服熏得正是槐香。”覃然笑了笑,“重調倒是不用,我找個風口的位置試試,橙子你過來,你衣服上也是槐香。”
“啊?好好。”程枝城忙不迭過去和覃然一起找風口。
“蝴蝶蠱,連接生死牽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蠱母是隻陰陽蝶。”盛軒槐再次蹲下來,隨手撥了撥地上的紙錢。
“陰陽蝶?”晏長川摸了摸耳朵上的耳圈,“不巧,觸及我的知識盲區。”
那邊,程枝城和覃然找到了風口,覃然又把隨身攜帶的香料悉數抖了出來,墓碑前的晏長川和盛軒槐霎時便被這隨風而來的清冽香味緊緊包圍。
“槐哥,聞到了嗎?”程枝城揮舞著袍子大喊。
盛軒槐抬手比了個ok。
“喂,要是真把蠱母引出來,你打算怎麼弄死它?”晏長川直白地問,口吻雲淡風輕的好似踩爛一片樹葉那麼簡單。
這個問題倒把盛軒槐難住了。
是啊?怎麼處理它呢?
死是必須死的,關鍵怎麼弄死它比較徹底,徹底到永絕後患?手邊也沒什麼趁手工具,殺生這種事情,他一時半會兒還真做不到心如止水。
晏長川笑了,他低下頭,開始把附近的紙錢枯樹葉通通踢到一起。
“愣著幹嘛,過來幫忙。”
盛軒槐差不多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於是過去和他一起踢,沒一會兒就在碑前的供桌下踢出來一小堆。
“等一下。”盛軒槐轉身,跑到後麵把覃然手裏還剩一半多的香料盒取過來,放在這堆枯樹葉的中心,盒麵大開,幽香四溢。
“你有火折子麼?”盛軒槐問。
晏長川瀟灑地從腰間掏出來一根,在他眼前晃了晃。
“哪來的?”
“走之前問蘇管家要的。”
“……那時候就想著用火祭了?”盛軒槐微微驚愕,“考慮這麼全麵。”
“那是,”晏長川相當不客氣地撩了一下他的臉,“你晏哥我可是要上警校的人,當然得走一步思三步,蠱母這種東西,燒死最痛快。”
盛軒槐愣住,腦子裏剩下的隻有那句很有底氣的話,連他輕浮的動作都忽略了。
警校?武警麼?刑警?還是特警?
走一步思三步,應該是刑警吧,瞻前顧後的,破案是不是就得這樣。
正當他出神之際,麵前又是一陣陰風掠過,剛堆好的小丘瞬間被吹得七零八落,他隻好耐著性子又把它們重新聚攏起來。
晏長川用火折子把香料烤了一遍,那香氣頃刻之間更加濃鬱,像是沐浴了陽光,有一種炙烈的美味。
活在盛軒槐猜測中的陰陽蝶,就這麼華麗地從墓碑後不知名的地方慢慢飛了出來,撲閃著大小不一的翅膀,在空中踉蹌了幾圈,最終落在香料盒上。
翅色左黑右白,雌雄同體,陰陽蝶,貨真價實的陰陽蝶。
“猜中了。”盛軒槐蹲下來仔細看著它,“陰陽蝶出現的概率極小,壽命普遍隻有一周,蘇小姐出現夢魘的日子今天正好是第七天,今夜蘇小姐若是過來,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它翅膀這麼不對稱,居然還能飛。”晏長川表示不可思議。
“一般的陰陽蝶大概是不能飛的,大概因為它是蠱母,特別了些。”
“好了,欣賞完了,它可以壽終正寢了。”晏長川說著,把火折子扔到枯樹葉旁,幹枯的樹葉極其易燃,不一會兒就把盒子和蝴蝶重重包裹起來。
看到火光後,程枝城覃然從風口趕過來,目睹這一幕唏噓不已。
火都燒到翅膀了,它還是緊緊貼著那盒香料,顫抖著,抽搐著,死不鬆手,任由火舌將它一寸寸吞噬,被動地,殘酷地綻放著此生最後的美麗。
盛軒槐看的突然有點不是滋味。
“它好像很疼……”覃然低聲說,語氣聽得出來,同樣於心不忍。
母愛確實很偉大,但愛用錯了地方,使錯了手段,即使愛的如虹如天,別說他們會橫插一手,就算有幸到了閻王爺那裏,該斬時候,一樣情麵不留,輕則魄散魂飛,重則萬劫不複。
火舌翻卷,黑白翅色的陰陽蝶在烈火中化成灰燼,空氣中飄浮著濃烈的槐香,混雜著一絲燒焦的氣味。
他們就這樣目睹了一場夢的結束。
夜風停,啼聲止,火光熄。
“回吧。”盛軒槐說。
翌日一早,蘇悅顏像往常一樣醒來,對昨晚發生的事情依舊不記得分毫,隻說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見母親拉著她的手,又哭又笑地對她說,顏兒,母親走了,往後的日子裏,願你有爹爹相護,安樂無憂,願你有良人伴侶,一生廝守,願我柳娘的女兒,長命百歲,享盡世間溫柔。
蘇小姐的怪病真的好了,蘇府上下無不稱奇,蘇老爺對幾人感恩戴德,大設宴席以示謝意,膳後,覃然約蘇悅顏到無人之地,將柳姨傳給她的製香秘籍交給了蘇悅顏。
“秦姐姐……這是做什麼?”蘇悅顏表示無法承受,“這書太貴重了,顏兒受不起。”
“受得起,別客氣。”覃然執意將書塞給她,“令堂姓柳,柳姨也姓柳,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我們幾人皆從別處而來,早晚是要走的,柳姨的衣缽我希望它後繼有人,再說,就衝姓氏這一點,顏兒你可比我有繼承權多了。”
“這……”
“顏兒不必糾結,聽秦姐姐的,收下便是,如果我們哪天突然消失了,顏兒你直接上門當東家就是,香都上下百十號人,莫敢不從,此外,阿蘭姑娘心思聰慧,為人赤誠,可做心腹。”
蘇悅顏沉默片刻,認真地點點頭。
蘇府一事了結,此後數十天,風平浪靜。
覃然暫時還是香都東家,程枝城還是那個跑上跑下的打雜的頭號手下,晏長川盛軒槐於東廂房長住,無聊時候,晏長川總要逗逗人找樂子。
逗人的對象,當然也隻有盛軒槐。
比如趁人家沐浴時候不打招呼破門而入,站在屏風後麵偷窺,流氓得理直氣壯,盛軒槐急得手忙腳亂地穿衣服,臉上臊得通紅,可是古人的衣服哪有那麼好穿,他還偏要這時候走進去,痞笑著說,別急,再洗一會兒。
吸取一次教訓之後,盛軒槐此後每次洗澡之前都要反複確認門窗是鎖死的,以防某歹人圖謀不軌狼子野心。
無聊時候,盛軒槐會上街逛逛,看看長安民土風情,感受一波文化的衝浪,吃遍長安美食,看盡長安繁華,如果可以進宮,他還真想去洛陽看看一代女皇武則天的尊容。
是夜,四人齊坐桌前,享用豐盛的晚宴。
“沒想到啊,居然在這長安呆這麼久,”程枝城端起一杯葡萄酒一飲而盡,“上次那個民國,不對,也不一定是民國,反正就是那個破時空,咱才呆了幾天啊!”
“時空洞不來,急也沒辦法。”覃然說。
“古代都能來,保不準啥時候穿到未來都有可能。”程枝城又道。
“有道理。”盛軒槐點點頭,“橙子這個猜測很有道理。”
得了學霸的認可,程枝城嘿嘿一笑。
晏長川低頭轉了轉酒杯:“還有一件事,時空洞似乎隻影響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比如我們四個,但是對原時空的人,好像並沒有影響,簡而言之,時空洞對於他們而言,是不存在的存在。”
“而我們,從一開始就是意外。”
作者閑話:
一切均為腦洞,切勿較真,消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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