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73 更新時間：20-07-04 12:06
艾黎將燕巡帶去大地祭壇內的教主大殿，屏退了眾人，單單隻讓燕巡隨自己進去。
這下子，唐青竹和曲臨都被丟在了門外。
燕巡跟著艾黎進大殿後，聽著艾黎對著大殿上方坐在一個大毒屍的肩膀上的小姑娘道：
“教主，剛剛是曲臨放的信號彈，沒什麼大事發生，隻是入口處來了兩個陌生人。這位便是其中之一，正是來自七秀坊的燕巡，燕少俠，另一個是個唐門中人。”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小姑娘揮揮手表示自己了解了，讓艾黎先行告退。“我想單獨和燕巡聊聊。”
“是，教主。”艾黎告退。
現在大殿內，隻有曲雲、孫飛亮和燕巡。
“你就是小七收的徒弟燕巡嗎？”
“正是。”
“長得還真是俊秀可愛，讓我想起了阿亮當年的樣子。”
燕巡看著曲雲身旁的德夯：“孫師叔他如今……”
“不管他什麼樣子，記不記得我，我都會一直陪著他。”曲雲愛憐地撫摸著孫飛亮的頸，眼神之中滿是愛戀和隱藏極深的遺憾。
“……我相信孫師叔終有一天會恢複的。”燕巡不知道該說什麼，曲雲和孫飛亮經曆的痛苦是他永遠無法想象的，他的安慰在殘忍的現實麵前，也顯得如此蒼白。
“葉師姐，蕭師姐可還好嘛？”
“師叔他們一切都好。”
“七師妹還是沒回去嗎？”
也不知道那李承恩有什麼好，七師妹對他真是死心塌地。
“嗯，師父她仍在闖蕩江湖。”
“七師妹還是這樣性情中人。”曲雲感歎一句。
“我在這苗疆，許久沒有看見秀坊中人了，不知道燕巡師侄能不能穿著秀坊衣服，為我們舞一次劍舞，追憶當年。”
“……額”
“可是為難你了？如果……”
“不是，是燕巡跳舞並不是很好。但如果師叔想看的話，燕巡也不介意獻醜了。”
“無妨，我和阿亮就看小師侄你的表演了。”曲雲玩笑道。接著便吩咐人帶燕巡去換衣服。
鬼使神差說出那句話，其實曲雲心下有些後悔。
但是看見對方，總讓他想起了孫飛亮少年時候的樣子，追著自己喊師姐，身上的衣服是自己一針一線繡的。
看著他長大，教會他冰心訣、雲裳心經。那些美好的歲月擁有的時候不曾在乎，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
“阿亮，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想起雲兒呢…”曲雲輕聲呢喃。
孫飛亮：“雲…雲”
“我在呢，阿亮。”
換好裝的燕巡站在大殿中央，有些羞澀。
其實長大後，他就很少穿秀坊製作的紅又輕薄適合舞劍的衣服了。
曲雲望著一襲紅衣的燕巡，眼淚忽然止不住流下來，惹得下方的孫飛亮也開始躁動。
“阿亮，我沒事。”曲雲哽咽著安撫孫飛亮。
下方燕巡已經準備舞劍了。
曲雲：“我來給你伴奏吧。”說著曲雲拿起了腰間的笛子。
伴隨著笛聲悠悠，紅衣少年拔出雙劍，劍花輕挽。
……
一舞動四方
七秀風流天下唱
冰心凝劍霜
笙歌妙雲裳
玲瓏心思未曾講
才謀丘壑心中藏
拈花獨憑欄坐聽香
箜篌聲聲玲瓏弦撥情絲動
素手清顏驚鴻
知音匆匆舊夢枉付笑談中
癡心幻影總成空
月華泄清光
水雲演宮商
繁音急節舞霓裳
劍氣動長江
天地變色久低昂
琴音訴情衷，畫意兩相通
癡心難描情深重
意悠悠
青岩花間共攜手
……
刻骨相思托紅豆，
千篇長歌述風流
待到浮花盡伴君幽
蟲笛嗚咽幽幽情字難勘透
西湖楊柳依舊
白雲聚留匆匆清風吹不休
佳人何處再回眸
意氣淩九霄北邙山水遙
拔劍揚眉行四方
東都落斜陽
一片情絲怎訴衷腸
盛唐譜華章
花落滿庭芳
俠骨丹心斂紅妝誰傳唱
七秀一坊天下無雙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一曲舞畢，曲雲忍不住淚流滿麵。
“師叔…”燕巡拿著雙劍，站在下麵，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心裏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不對的事情，勾起了曲雲師叔和孫飛亮師叔的心傷。
“我沒事。”曲雲慢慢收住了眼淚，對著燕巡笑了起來。“你不用有負擔，剛剛我隻是有些觸景生情。從我們都作出決定的那一刻起，就準備好了承擔這結果。雖然這結果很不堪，但我們仍然會堅強地麵對。”
“嗯…”燕巡點頭。
“相反，從你身上看到的青春美好讓我們都覺得欣慰而快樂，希望你能一直這樣下去，獲得幸福。”曲雲說得非常誠懇。
燕巡聽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頭，耳尖泛著紅色。
曲雲微笑著看著這一幕：“五毒教隨時歡迎你，你可以在這裏常住。”
“謝謝師叔。”燕巡發自內心感謝道。
有曲雲這番話，以後燕巡就可以在五毒教自由來去了。
“不用客氣，今後可以讓曲臨陪你去五毒教四處逛逛，剛剛你們也認識了罷，他是我們教內罕見的醫學天才，就是有時候有些亂來，不過性格溫和可愛，大家都很喜歡他，你們年齡相仿，應該可以成為好朋友。”
“嗯。”燕巡點頭應下，心裏卻想：原來剛剛放煙霧彈又對唐青竹充滿敵意的少年是五毒教內罕見的醫學天才，這下可怎麼辦？想想剛剛他和唐青竹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真不知道曲臨願不願意治療唐青竹的內傷。
“早前收到葉姐姐的信，我就讓艾黎為你準備了住所，現下你的行李應該已經被放進去了，可以去看看房間的布置合不合你的心意，有什麼要求盡管和艾黎或者我提。”
“燕巡明白，辛苦師叔為我打點。”
“不用和我這樣客氣，往後相處的時間還長。”曲雲假裝嗔怪道。
“是，是我生疏了。”燕巡麵上也露出幾分笑意。
“沒什麼事，早點去休息，看你一路奔波，剛剛又跳了一場劍舞…”曲雲說到這兒有些責怪自己，之前光顧著懷舊，都沒考慮燕巡是否疲憊。“早點去休息吧。”
“那燕巡先離開了。”燕巡行禮，告退。
“嗯嗯。”曲雲點頭。
燕巡一出門，便有五毒弟子帶他去休息的地方，為他準備熱水沐浴、幹淨的衣服以及晚餐。
晚餐居然是揚州口味，這讓燕巡有些驚訝。雖然菜蔬是本地產的，但口味確實是揚州菜。大概是曲雲教主特地吩咐人為他準備的，這讓燕巡心裏頗為感動，久違的故鄉風味，一見如故的前輩，讓離開秀坊的燕巡第一次有了安穩的感覺。
之後，燕巡問了為他服侍的弟子唐青竹的情況。弟子說艾黎長老為他準備了休息的地方，讓他不用擔心，他於是安心休息。
先不說他和唐青竹萍水相逢，本來就沒什麼情分，單看唐青竹是個比他還大的成年男子了，也不需要他來考慮。
事實確實如此。
燕巡被艾黎帶去殿內後，就有人來領唐青竹去休息的地方。
唐青竹本想偷偷出去溜達溜達，但是很明顯他的住所守衛非常森嚴。
這種森嚴不體現在守衛的人有多少，而是一種感覺。
唐青竹閉上眼睛，放空自己，感覺周圍有許多雙視線盯著他，以及奇怪的摩擦聲、蟲鳴聲。
他心下冷笑，五毒的人對他可完全沒體現一點兒待客之道的樣子。隻有燕巡這個天真的家夥，以為會有五毒神醫救治自己。
於是他關上房門，洗漱吃飯後安靜休息。
他現在非常需要休息。
作者閑話：
歌曲《名動四方》，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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