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98 更新時間:20-08-05 11:59
1《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十七和六十
人的性格會變,心情會變,好像很多事情都在變,隻是我們在感慨,卻沒有發現變的原來是心。
那一年遇到她,應該是十七歲的夏天,特別熱,每天我都在抱怨,非常煩心,火辣辣的太陽刺得我神經都在昏睡。
我開始變得不想說話,高二才十七歲,硬是被我過成了將近六十歲的生活。每天下午會在橋邊走走,風吹來會涼快點,橋下是洶湧的河水。
漸漸的懶得和同齡人開玩笑,卻喜歡上和每天都來散步的老奶奶聊得熱火朝天。
老奶奶叫子衿,因為我此時老年人的性格她也漸漸給我講起了故事,“子衿奶奶,明天的故事不要忘記哦,”每天都是這句,然後我們在傍晚沒有夕陽的時候互相揮手告別。
我也會給她講講我的故事,傷心的她安慰我,奮鬥的她鼓勵我,小心事她就像個十七歲的少女和我一起開玩笑。
我也不知道那些故事哪一個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真的我也記不清了,假的我也以為它們發生過,可能是潛意識裏希望的吧。
有些時候明明看到子衿奶奶在笑,但看在我眼裏她是那麼的孤獨,“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這是子衿奶奶經常低吟的,我還給她背了很多次完整的。
有些時候我去得晚些,會看到子衿奶奶一個人坐著,像風中搖曳的花朵,嘴角又噙著笑意。總是心生歡喜的想感受一下的她的感受。
終於被我纏得不行,子衿奶奶給我講起了她的故事。
她說:“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2《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他的世界,一切都好
子衿奶奶出生那會兒趕上文革,父親不幸離世,母親改嫁,她就像被放棄的棋子,無處安放,在兵荒馬亂的大街,他不忍心這麼小的孩子被丟棄,便把她送到了孤兒院。
其實我曆史並不好,為了了解文革去翻了曆史書,百度了好多次。
從此他成了她唯一的親人,他從沒有放棄,他是一個有為的學者。
漸漸的她開始長大,他很疼她,像父親疼女兒,她很愛他,像知己。
後來他們有了一個家,像父女相依為命。
“子衿,子衿”,他習慣這樣叫她,叫兩次。子衿是當年繈褓上的字,應該是她家裏人留給她的吧。
他經常對她說:“我上輩子肯定欠了你什麼,”她搖搖頭,聽不明白,他輕輕摸下她的頭,微笑的側顏讓她覺得溫暖。
子衿十歲那年,她母親找到了她,她有了另一個家,她母親和另外一個男人組建的。
他後來去了報社,也在寫些東西,偶爾會發篇文章,她都認真閱讀,細細珍藏。
她十八歲那年,他三十八歲,朋友偶爾會說起,你父親真帥,她隻能笑笑表示不了什麼。
他們像父女,更像知己,他永遠都是溫雅的,善解人心的。他待她永遠像孩子。
夕陽下,她挽著他的胳膊,在任何人眼裏都是天倫,隻有她知道她心裏有說不出的心事。
他送了她一個鐲子,看樣子應該是一對的,內測刻了“青青子衿”,她當成寶貝,戴了好多年從沒有摘下過。
3《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她從十九歲起母親就安排了無數次的相親,每一次出現腦海裏的都是他的模樣。後來他結婚了,和他二十歲時喜歡的人。
她還是一直陪在他身邊,盡管他有千百個不願意。
她三十歲,他五十歲,她還沒有找到想嫁的人。他一直替她著急。
再後來好幾天我去橋邊都沒有等到子衿奶奶,聽人說應該是回老家了,子衿奶奶六十歲了,她的愛就真的那麼持久嗎?
某天,打算去碰碰運氣,因為我不知道子衿奶奶還會不會過來。
很意外地,子衿奶奶坐在橋邊,好像是來了很久。“小姑娘,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見到我她是這麼說的。
“故事還沒聽完,我當然得過來咯,”我說完後子衿奶奶沉默了,我有點後悔這麼說。
我注意到她懷裏有一個檀香木盒,很久她遞給我,慢慢地說:“前幾天他走了,這是他臨終前交給我的。他說讓我留著。”
我打開看,裏麵安靜的躺著一隻手鐲,內測刻有“悠悠我心”,下麵還有一封信紙,看樣子留著的時間很久了,上麵隻有兩行字: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隻是誰都不敢打破那一份幸福。
不是不想愛,不是不去愛,怕隻怕,愛也是一種傷害。(汪國真的詩歌《默默的情懷》)
我有一種錯覺他們在這首詩裏。
我上了高三,她給我加油,隻是後來再也沒有見過她,聽常來的奶奶們說,她應該是去其他城市了。
我在想子衿奶奶會去哪裏呢,她和他以前生活的城市嗎?
這樣想著,公交車沒有差錯的,我又錯過了站。
2018,05。24
《默默的情懷》
--汪國真
總有些這樣的時候,
正是為了愛,
才悄悄躲開,
躲開的是身影,
躲不開的,
卻是那份,
默默的情懷,
月光下的躑躅,
睡夢裏徘徊,
感情上的事情,
常常,說不明白,
不是不想愛,
不是不去愛,
怕隻怕,
愛也是一種傷害。
作者閑話:
聽故事的人和講故事的人,其實他們都是有事的人,隻是聽故事的那個人不敢把自己的故事說給別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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